第48章

“我和誰?”

顏如玉純粹是下意識跟着再問了一句, 那腦筋還沒轉過來。

公孫谌不怒反笑,捏着如玉的小雞嘴晃了晃,“跟我玩兒呢?”他低低的笑聲與漆黑大佬有些不同, 哪怕是笑着, 都透着幾分陰郁。

顏如玉:“……我仰慕十七哥與蓮容的偉岸,不敢過于親切。”

素白大佬呵呵那兩聲,直接呵到他骨子都麻了,還能不知道在問和誰呢?

“那真是有趣, ”公孫谌挑眉,“那怎麽不靠過來?”

他總算松開手,展開臂膀。

顏如玉:“昂?”

他發出了一節疑惑的音符。

公孫谌慢悠悠地說道:“不是仰慕偉岸,我這胸膛臂膀,不夠偉岸嗎?”

顏如玉:“偉岸,您偉岸極了。”他湊過去敷衍地摸了摸胳膊。

摸着摸着, 顏如玉就從敷衍變得真的羨慕了,大佬這身子真有勁, 這胳膊捏着都是硬邦邦的, 不應當啊, 衣服穿上都絲毫不顯, 難不成是穿衣顯瘦的身材?

可惡,他這破爛身子是半點都鍛煉不得, 就算曾經想着早起跑步鍛煉身體, 七日內摔破了兩次膝蓋, 自此後顏如玉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四體不勤說的就是他吧。

公孫谌微挑眉頭,看着在他胳膊亂摸的小手肆意妄為地往胸膛爬去。

他卻也是不阻止, 饒有趣味地看着那手上下亂摸, 摸着摸着突然就僵直不動, 像極了驚恐蟄伏的獵物。

Advertisement

顯然主人這會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冒犯”之舉。

公孫谌:“我看出來你是多喜歡這偉岸了。”

顏如玉默默地收回了手。

冷嘲熱諷,莫過于此。

他要将偉岸這個詞徹底打入冷宮,短時間內再也不要見到。

顏如玉:“先前……”

他正要起一個新話頭,公孫谌卻懶洋洋打斷了他。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與他之間發生了什麽?”他拖長着嗓音說道,“你可說過不會騙我。”

他的聲音放緩下來,卻莫名藏着威吓的意味。

沒救了,顏如玉想,他就是有點怕素白大佬。

“十七哥,同我說了些話。”顏如玉慢吞吞地說道,“讓我開始思考起我與他的關系。”

“哦?”

那上揚的尾音顯而易見帶着惡意與趣味。

顏如玉既然決定說,就沒打算真的講半截,“我只是在猶豫要如何答複十七哥,所以最近才不大敢同十七哥說話。”

他雖然說得夠委婉,但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是什麽意思。

說完後,顏如玉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這小院早就備着熱茶,吃下去滿嘴甘醇回香。

吃口熱茶壓驚。

“他喜歡你?”公孫谌古怪地挑眉,“所以你要答應他?”

顏如玉:“蓮容,這畢竟是我的私事。”

他悄咪.咪示意。

實際上顏如玉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因為他驚恐地發現那親吻雖然一觸即離,但他心裏居然沒有排斥的念頭。

他原以為是這吻有跟沒有一樣,所以他才會不排斥。但是當他認真想着如果跟之前關系不錯的蘇眉兒、荀尚平或者是公孫離他們……卻不能接受。

這讓顏如玉有些驚悚。

不能細想。

“你是我的,我為何不能知道?”

公孫谌奇怪地反問。

顏如玉:?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便轉身去看素白大佬。

“蓮容,你是怎麽看待我的?”

公孫谌理所當然:“你是我的東西。”

顏如玉陷入沉默。

他竟然半點都不覺得奇怪。

顏如玉開始摸鼻子。

不過看現在素白大佬的态度,應該還好……

心裏想着的那個“吧”還沒出口,顏如玉登時天旋地轉,整個人躺倒在床上,咫尺距離是公孫谌沉沉壓下來的身影。

公孫谌挑開他的衣帶,撥開他的衣襟,那動作随性恣意,直接将外衫給撕裂了。

顏如玉躺在床上望着床帳,力求心平氣和地說道:“蓮容,你想幹嘛?”

公孫谌俊美蒼白的臉上露出個充滿陰鸷的笑容,“你說,當我先下手為強品嘗一番,事後他會是什麽樣子呢?”

分明是與先前一般逗弄的意味,顏如玉卻仿佛被當面潑了一桶冷水。

顏如玉:“……可能當做被狗咬了一口。”

公孫谌的笑容凍結在臉上,爬滿了陰郁幽冷,“是我待你太寬容了。”

顏如玉:“哦,那我可能沒看出來。蓮容,你是對十七哥有多怨念,就連做那檔子事的時候都想着他?你要是真想這麽跟他争風吃醋的話,我建議你可以直接對他表達你的情誼。”

話罷,顏如玉試圖從兩臂間的距離鑽出去。

從頭到尾他的臉色都是平靜無波,但他是真的生氣了。

強硬的臂膀按下他的肩頭,顏如玉整個人貫到床鋪上,公孫谌欺身壓住他,眼裏滿是陰翳,“有什麽值當你這般生氣的?他要奪走我的東西,還不許我發火了不成?”

顏如玉:“可我以為我起碼是個人,而不是你們兩人争奪的玩具!”人好歹還能掙紮一下自己的地位,玩具卻是得認清自己的地位。

素白大佬說話确實一貫夾槍帶棒不好聽,可從未讓顏如玉這般感到屈辱。他雙手抱住公孫谌的脖頸,用力将他拉了下來,緊緊盯着那雙漆黑幽暗的眸子。

“蓮容,你倒是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麽?”

憤怒,痛苦,難過的情緒在身下這具瘦削的身軀回蕩,直至觸碰這具鮮活的肉.體,公孫谌才重新平常到活着的氣息。

他直起上半身,哪怕如玉的胳膊也只能無力垂下,無法阻止他的動作。冰涼幽冷的手指在如玉脖頸處摩挲。

突突跳動的血脈湧動着憤怒的氣息,正是奔騰貫穿的潮湧,千軍萬馬奔向心髒。

指尖往下,戳在單薄的胸膛上。

正下是心。

撲通,撲通,撲通——

正在劇烈的跳動。

公孫谌俯下身去,趴在顏如玉的脖頸嗅聞。

有恐懼的味道。

他舔了一下,也有性.欲的氣息。

左手仍然牢牢壓住如玉的肩膀,在心上徘徊不去的手指總算劃下,在腰間摩挲不止。

細嫩,柔滑,皙白的皮膚。

在摩挲下緊繃起來。

驚恐的味道又濃郁了起來。

公孫谌稍稍挪開頭,靠在如玉的肩膀上看着他望着上方的臉龐,那精致絕美的面容僵硬,就連呼吸都沉郁下來。

眼神有些空洞,卻讓人平添了幾分快意。

方才吐露憤怒字句的唇.瓣緊緊抿着,抿住了憤怒的唇線。

柔弱,可憐,無力的雀鳥。

攏在掌心,輕易一掐就能捏死的脆弱。

咚,咚,咚……

冰冷的唇貼上如玉的脖頸,隔着淺淺皮肉用力舔舐着鼓動的血脈。

高高低低的聲音充滿整具身體,如戰鼓,如輕吟。

他獨愛這種燃燒血液的跳動。

“我要你。”

緊貼脈搏的唇舌吐露出幽冷的毒液,他咬着那塊皮肉研磨了兩下,“與外物無關。”

認認真真确認了一番的公孫谌重新撐着身子,低頭打量着被他扯破衣裳、在碎布中赤.裸着上身的如玉,怒意灼燒着他的眉眼,眼尾的嫣紅如同擦染了胭脂水粉,讓人忍不住想用指腹再細細擦上幾遍。

顏如玉不想動。

他覺得素白大佬簡直不是人。

他可能壓根沒搞懂顏如玉為什麽生氣,也一點都不關心,簡單粗暴地用身體證明了他看上的是他的人,而不是為了與人争奪。

要說生氣吧,如玉還是生氣的。

可要說真的暴跳如雷,方才的怒意已經洩氣了太多。

他道:“蓮容,你讓我起來。”

公孫谌不滿地掐着他的臉,“怎麽說話的?”

倒也是讓他坐了起來。

顏如玉攏着淩亂的衣服有點出神,素白大佬待人處事一向直接,我行我素,恣意妄為,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如此……

也算是正常。

“蓮容喜歡我的臉?”

顏如玉索性将那些撕碎的布料扯下,零零落落在地上堆積起來。

公孫谌打量着他完全光滑赤.裸的上身,間或在幾處隐秘的地方落着紅痕,是方才肆虐留下的痕跡,他的心情很好,“還算入眼。”

顏如玉輕哼一聲,他的臉要是只能算入眼,那世上就再無其他人能看得下去了。

可如果不是為了臉,顏如玉着實想不通。

他從儲物空間取出件新的衣裳,動作間露出了胳膊上那只緊箍的漆黑镯子。

公孫谌盯着看了幾眼,神色暗沉下來。

背對着他穿衣的顏如玉沒看到,待他重新理順,又變作人模人樣的時候,他才輕聲說道:“可我還在生氣。”

公孫谌:“……”

他不可思議地扯了扯顏如玉的頭發,像是沒想到顏如玉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顏如玉起身快走了幾步,站在桌邊看着公孫谌,“蓮容,我不喜歡被人強迫,也不樂意成為洩欲的工具。”

他太清楚素白大佬的性格了。

公孫谌做慣了□□者,壓根不會管顧旁人的意見。想要的東西便去掠奪,喜歡的東西便要霸占,強硬扭曲的姿态不容人退縮,卻會讓人窒息。

在素白大佬看來,方才已經算是告知,日後再發生相同的事情已是必然。

可顏如玉不願如此。

且不說兩個大佬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敵對,公孫谌的霸道獨占必然會與他發生沖突。如果是對等的關系那還有牽制的可能,如若只是依附的嬌花,那便只能徹底被其灌溉,日後如何生長修剪全然不遂人願,他壓根不想做那等委身于人的廢物。

公孫谌:“你想讓我與那厮一起做你的裙下臣?”他的嗓音低沉陰冷,聽不清辨不明的情緒在緩緩流動。

顏如玉想踩他一腳,想想又不敢。

只能在心裏過瘾。

“你在想什麽?在罵我?”豈料公孫谌還挺敏銳。

顏如玉立刻搖頭,“沒有,我的意思是,我不願意與人當炮.友,你想打.炮去約別人,我不約。”

他看着公孫谌擰起來的眉,還好心解釋了一下炮的意思。

公孫谌:“……你給我過來。”聲音裏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顏如玉謹慎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公孫谌露出猙獰的笑容,擡手弓起,像是要硬生生将顏如玉給拖曳過來。

顏如玉一驚,下意識再往後退,原以為背後是一片空餘,卻一腦門撞上了堅硬的觸感。

……這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他抵着那東西往上瞧,只看到一片蒼白。

凍結一切生機,冷得讓人發顫。

“如玉。”

漆黑大佬握住他的肩膀,将踉跄的顏如玉扶穩。

倚靠在床榻上的公孫谌慵懶地瞥了一眼,“晦氣,還是給你進來了。”

從此話中,顏如玉可以腦補出一萬字的爾虞我詐。

但此時此刻顏如玉是萬分感激漆黑大佬的出現,甚至想抱着他親上兩口。

要不他就真的得考慮是和素白大佬打起來還是躺下失.身算了……他那些魔獸真的能抵得過白大佬十招嗎?

黑白大佬森冷地對視許久,最終黑大佬将如玉抱起離開了。

黑大佬并沒有帶顏如玉回到屋裏,而是将他引到院子坐下。然後抵着嘴悶悶咳嗽了幾聲,指縫有少許血絲,驚得顏如玉猛地站了起來,扶着他的胳膊驚怒,“這是怎麽回事?”

“無礙,他也讨不到好去。”

大佬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你可有事?”

顏如玉肉眼可見僵硬起來。

黑大佬嘆了口氣,他重新讓如玉坐了下來,很謹慎地沒有碰到他。

“那瘋子肆意妄為,讓你受驚了,是我沒有及時趕到。”

各自入屋後,察覺到隔壁的不妥,他已經是最快速度趕去了,只是瘋子特特布置了陣法,為了破解他頗費了一番功夫。

顏如玉:“怎能怪你,我沒事。”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就算他在白大佬的面前那麽鎮定,甚至還開他的玩笑,實際上顏如玉的神經一直緊繃着,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他對蓮容說的話乃是真心,倘若真的成了籠中雀,那可真是令人痛苦。

倏地,他聽到十七哥輕聲說道:“我不會如此待你。”

他低頭撞上那雙依舊蒼白的眸色,此刻眼底載滿了溫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