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知青抛棄的女兒
孫堯真有些拉不下臉,在學校食堂賣飯的不只是他一個，同學們都是認可的，在外面賣飯就不一樣了,而且還是自己家的小攤子，如果碰到自己的同學,他真覺得有點難堪。
孫堯推着鐵架子車,在前面慢吞吞的走，邵宸延在後面慢悠悠地跟着。
孫堯明顯的感覺到不公平，所以他靈機一動，在生産隊裏偷奸摸滑那一套不由自主的出來了。
“爹，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邵宸延知道他又想偷懶,生産隊裏這種懶漢多了，他一收拾一個準兒,想跟他鬥智鬥勇,下輩子吧。
“是嗎？那待會兒還能不能吃包子了？肚子壞了，怕是不能吃了。”
孫堯：能！能能，我可能是岔氣了，沒事兒，活動活動就好了。”
孫堯吓死了,邵宸延說不給他吃，真不給他吃。
擺下攤子之後，邵宸延先給孫堯拿了幾個包子。
“趁着沒人，你先把包子吃了。”
“哎！”
孫堯就盼着吃包子呢。
熱氣騰騰的包子,恨不能一口一個地往下吞。
“熱！”
邵宸延能提醒他一句,還是有點晚了，孫堯舌頭燙得不輕，但還是吞下去了,嘴巴燙腫了，也沒舍得把肉吐出來。
兩個哪裏夠？不一會兒吃了五六個，胃裏有東西，心也不慌了。
他剛吃完東西，就有人認出他了。
“孫堯你在這兒幹啥？我大老遠就看見你了。”
同在一個班裏的徐楓熱絡地跟他打招呼。
孫堯臉皮兒臊得通紅：“這是我家的包子攤，這是我爹！”
徐楓詫異道：“不是呀，你爸爸我認識，不是他啊？”
徐楓是本地人，跟孫堯家離得不遠，所以見過他爸爸。
孫堯羞澀道：“岳父！這是我岳父。”
徐楓看看旁邊的邵宸延，再看看這包子攤，頓時口水直流，這兩天他在這裏吃了好幾次包子了，每次都舍不得多吃，吃兩個嘗嘗味兒。
“我來兩個包子。”徐楓說完把錢掏出來了。
孫堯把包子拿出來，遲疑地看了邵宸延一眼，然後就把徐楓手裏的錢接過來，放進箱子裏。
“吃着好再來。”
“嗯！你家的包子，我肯定再來。”
徐楓心裏覺的孫堯小氣，他們關系那麽鐵，吃兩個包子還要錢，但是看着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也就不計較了，吃包子要緊。
人一會兒上來了，認識孫堯的人還不老少的，個個都跟他打招呼，孫堯一開始含糊地答應着，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不一會兒就麻木了。
忙活了一陣兒買了不少錢，孫堯看看兜子裏的那些錢，眼睛瞬間亮晶晶的。
買個包子能掙那麽多錢？
“你還不趕快去上課？”
邵宸延看見這家夥盯着他的錢看，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孫堯恍然大悟，丢下手裏的圍裙，急匆匆地走了。
“孫堯，校門口那個包子攤是你家的？你小子行啊，咱們哥們兒每天下學從哪兒路過，只能聞聞味兒，你倒好，天天有包子吃？”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孫堯圍在中間。
孫堯臉面有點不下來：“也沒有，我也沒吃幾個，實在是成本太高了，白面和肉都太貴了，一天掙不了幾個錢，我飯量又大，我岳父說包子攤快讓我吃黃了。”
衆人哪聽他這話，嫉妒的小心思稍微收回來一些。
“你家的包子确實好吃，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在下學的時候，在你家包子攤上聞聞味兒，簡直太香了！”
他這麽一說，衆人也都跟着回味起來。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下鄉回來的知青，下鄉的時候有多艱苦就不用說了，回來之後，他們的生活過的也很熬煎，家庭好一點的還好些，不好的，就只能靠着國家的貼補，所以能吃一個包子就是他們的奢望。
“你要是想吃包子，就到我家包子攤上幫忙，我跟我爹說說。”
“真的？”
這些人，追問孫堯說的是真是假。
孫堯只說回去問問。
第二天邵晨演的攤子上就多了兩個賣包子的大小夥子。
賣包子這種事兒，根本就不需要邵宸延費心，他們全都包了，多少包子都能給他買完。
邵宸延倒是不怕包子賣不完，他就是怕這些人把他的包子攤吃黃了，既然他們願意幫忙，他倒是樂意得很。
買完包子這兩小夥子拿着邵宸延給的包子，一個個笑容滿足。
有了這些人的幫襯，邵宸延的生意紅火的不得了。
家裏有錢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孫堯看着邵小鳳細嫩的面皮兒，紅潤的臉蛋兒，還有身上的穿戴，一看就跟原來的生活質量不一樣了，心裏滿滿的自豪感。
邵小鳳也不用當家教，更不用辛苦地幹活，沒事兒的時候還能跟同學們一起到供銷社逛逛，日子不要過得太美。
正好應了邵宸延說的那句話，女人只要會吃，會喝，會花錢就行，剩下的事兒都讓男人做。
男人就是辛苦勞動的物種，閑下來就要生事兒。
可把孫堯忙的，一到下課就得幫着邵宸延賣包子，晚上回家還要幫忙和面，忙的團團轉。
邵宸延抽着煙，就在一旁看着他弄，孫堯那叫一個賣力。
當然，包子出鍋的時候，也是他最高興的時候。
“爹，你這包子為啥那麽好吃？這餡料怎麽調的？”孫堯好奇地問道。
因為他發現學校邊上也來了許多賣包子的，但是只要邵宸延的包子沒賣完，他們幾乎賣不動。
“你想學，我把配方給你，你現在好好上學，別胡思亂想！”
“好嘞！”
孫堯吃了包子之後，幹勁兒十足。
按照原劇情裏的路線，孫堯上了大學之後跟一個女同學好上了，所以嫌棄家裏的黃臉婆媳婦，等到畢業之後他就跟邵小鳳提出分手，但是現在孫堯每天忙得灰頭土臉，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他會找女人嗎？
“宸延你家的包子真好吃？給我多來幾個。”
一個身材高挑，長相俏麗的女學生來到包子鋪前，長發撩起，露出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頰。
女孩兒很漂亮，是在人群中閃閃發光那一種，一眼就能夠看出她與衆不同的那種，是個男生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王林是你？你也來買包子吃？給你！”
孫堯将手裏的五個包子，包起來遞給她，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就像對待其他的顧客一樣。
王林一手接包子，一手把錢遞給他。
這個王林就是原劇情裏那個女同學，但是現在的孫堯哪裏有時間看她？
他剛剛熱絡的微笑，也只是因為她是顧客。
王林道：“你們家着包子賣得不錯啊，我每天經過這裏，都看到裏面很忙，我都沒有打擾你。”
女孩兒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還要繼續跟他說話。
可惜孫堯的眸光根本就沒有落到她的臉上，只把錢落到錢上。
他一伸手就把錢收了，轉過身去已經在賣給下一位顧客了。
眼睛裏只能看到錢的男人，無疑是最安心的，邵宸延贊嘆道。
王林失望地撇撇嘴。
“那你先忙吧，我們改天再聊。”
她說這話的時候，孫堯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也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她，王林悻悻地走了。
孫堯：“同學你要幾個？四個嗎？四毛八分，這是你的包子。”
他賣包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生意做到飛起，抓錢的速度穩準狠。
邵宸延在旁邊看着不由得點點頭。
“孺子可教。”
這時候邵小鳳擠進了人群：“爹，孫堯，我來給你們幫忙。”
邵小鳳今天穿了一件軍綠色的上衣同色的褲子，腳上穿了一雙黑色的平底鞋，白色的襪子露出來，格外的幹淨爽利，尤其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襯得她肌膚白嫩光彩照人。
邵小鳳自從上了大學，油水跟上了，油水吃的足，頭發才能又黑又亮，肌膚細嫩白皙，那張臉蛋兒再也不是從村裏出來的時候那麽粗糙了，五官精致，眉目生情，遠遠看過去，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了，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她一出現，瞬間讓孫堯有點不好意思。
學校裏的同學都知道他兩個是兩口子，但是也很少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
“孫堯，你小子豔福可真不淺呀，上哪裏去找這麽漂亮的媳婦兒？”
“對呀孫堯，你不仗義，都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賣包子的同學拿着他開心。
孫堯的臉頰一直紅到脖根底下。
“你們別瞎鬧！鳳兒，這裏用不着你，你拿點包子回家吃吧。”
他說完趕緊給邵小鳳拿包子。
邵小鳳本來想幫忙的，沒想到她不但不用幹活，還給她好幾個包子。
她包子接過來道：“爹！孫堯，你們早點回家。”
孫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要是不想吃包子，回家我給你荷包雞蛋。”
衆人：“……”吃包子還不行，還得吃荷包蛋？這叫他們怎麽活？
孫堯笑嘻嘻的看着邵小鳳看得愣了神。
“老板，你還買不買包子了？”
“買買買，你要幾個？”
孫堯趕緊忙生意去了。
媳婦兒好看，對男人來說也有一種壓力，孫堯覺得自己壓力太大了。
邵宸延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着孫堯。
這還差不多！看來男人就得治，不治不行！
好不容易回到家裏，孫堯累得像一攤爛泥一樣。
邵小鳳趕緊出來給他弄飯。
“你們今天回來這麽晚？當心身體呀！爹，要不然明天我也陪你們一起賣吧？”
“不用！我能行！”
孫堯趕緊攔着，他可不想邵小鳳幹累活，那活兒他自己幹就行了。
這種事情邵宸延都不用參與，孫堯自己就決定了。
邵小鳳心裏美滋滋。
“那好吧，你自己當心別累着，要不就少賣點。”
孫堯眼睛裏樂開了花，聽了這話他心裏滿滿的自豪感，還是他媳婦疼他。
吃了飯之後，孫堯和邵小鳳又忙着包包子，一直忙到後半夜。
賣包子是個辛苦話，賺的也是辛苦錢，兩個人都還有學業要完成，這些事兒只能加班做。
可惜包子的名聲打響了，買包子的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夠賣，孫堯就開始挑燈夜戰。
邵宸延道：“你們一天就賣五百個，賣完了就不做了，學業要緊。”
這兩個人點頭答應了。
上學才是最重要的事，錢夠花了就行了。
自從上一次王林在包子攤上受到冷待之後，再沒有出現在孫堯的面前。
這件事兒就這麽過去了，王林在學校裏那也是很受男生追捧的，誰沒事兒喜歡碰釘子，尤其是孫堯這種木頭莊子。
孫堯什麽事兒都不知道呢，一朵桃花就這樣被滅了。
賣包子雖然辛苦，但是不但賺出了生活費，賺出了房租，還能給一家人富足的生活，孫堯也是很願意的，但是這時候孫堯的後媽找上了門。
“孫堯？”
一個胖女人，拐着一個菜籃子扒開攤上顧客，擠到他面前。
胖女人臉頰通紅，臉盤子大的吓人因為看見了孫堯，所以她臉上的五官擠到了一起，笑起來格外的別扭。
“孫堯？真是你呀！咱們鄰居，你周阿姨，說在這裏看見你了，我還不相信，真是你啊！”
胖女人滿臉驚喜地拽着孫堯的胳膊不放，孫堯甩胳膊，想把她甩開。
胖女人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這孩子!你回來咋不說一聲？你爸爸還在家裏等着你哪，你趕緊給我回家。”
孫堯一甩手，将胖女人閃開。
“我還有客人，沒時間。”孫堯不耐煩道。
女人一愣，但是馬上道：“你這孩子!生意重要，還是回家看你爸要緊？”
孫堯甩掉她的手：“你別耽誤我做生意。”
女人的聲音瞬間拔高：“你啥事兒？我辛辛苦苦過來找你，你說讓我別打擾你做生意？你讓大家夥聽聽，我是他媽？我來找他有錯嗎？我的命咋這麽苦呢？嘤嘤……”
說這哭起來。
買包子的顧客，瞬間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一個個都駐足觀望。
孫堯是這裏的學生，這些顧客很多都是他的同學，身在一個小社會裏，哪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這個女人，一見這樣越發得意起來。
其實她今天過來是有目的的，她就是想把孫堯弄回去，給他們家兩個兒子做墊腳石。
孫堯的生母，在他小的時候就死了，母親走了之後，還沒出滿月，這個女人就進了他家的家門。
那個時候孫堯年紀小不懂事，但是現在想想覺得可疑，就算是母親死了，父親要再婚，也不能這麽着急的嫁進來，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像是跟他父親很熟絡，就像認識了很久的樣子，更何況這個女人就住在離着他家不遠的一條弄堂裏，要說沒事兒，孫堯不相信。
父親結婚了之後，就把他交給這個王淑芬撫養。
王淑芬看起來對他挺好的，從來不打他罵他，也沒有虐待他，在鄉鄰眼中他們一家的生活也還過得去。
但是上學的時候就能看出來，王淑芬不想讓他上學，讀完高中，王淑芳就說家裏花錢的地方多，反正不想讓他上學，就在這時，正好趕上知青下鄉，王淑芬找了個借口就把他送進下鄉。
他本來可以不用下鄉的，就因為王淑芳所以才把他送走的。
孫堯跟小鳳結婚的時候，給他爸爸打電報說他要結婚，按照正常的規矩，男方要出彩禮的，但是孫大海一毛錢都沒出，而且不回電報，他催了很多次，對方也沒給他一分錢。
孫堯對這件事兒十分地生氣，也沒有再指望家裏了，好在他考上了大學，自己也有掙錢的營生，生活漸漸穩定下來，王淑芬就找上了門。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淑芬今天來可不是來随便看看的，她是要錢來的。
孫大海在工地上板磚，摔傷了腿，家裏一下斷了經濟來源，家裏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可把王淑芬愁壞了，這時候隔壁鄰居說在大學門口看見過孫堯。
王淑芬一打聽，頓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孫堯居然考上了大學，而且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已經快一年了。
那可是京都大學！
王淑芬心态瞬間崩塌，她随意丢棄不聞不問的繼子，居然上了大學？
那不行啊，她得要錢啊！她那兩個兒子都要上學，她上哪裏弄錢去？
所以今天王淑芬急火火的找上門。
孫堯果然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王淑芬可沒有那麽容易被打發掉，她以為她把孫堯的生意鬧黃了，他就害怕了。
“怎麽着？你爸爸現在生病了，你不管他是不是？我們一家人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了，你就這樣對我們？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還有沒有心肝？你們京都大學怎麽會收你這樣的人？”
她說完頓足捶胸
孫堯一時間拿她沒有辦法，就在這沉默的一瞬間，在場的人對孫堯有了看法。
本來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好青年，自己上學還兼職做買賣，是為了給家裏人減輕負擔，誰能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哪怕做的包子再好吃，他們也不屑吃。
所以那些原本打算買包子的人，現在開始觀望起來，如果孫堯真是那樣的人，那麽他們寧願去食堂打飯吃，也不買他的包子。
邵宸延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的，他心裏有點嫌棄孫堯，就這點口才？那他是怎麽考上的大學？這樣的人到了社會上不受欺負才怪？
“你是孫堯的繼母？”
邵宸延假裝不認識，邁步過來，劇情中，他們兩個沒有打過交道。
繼母這兩個字，被邵宸延咬得很重，現場的人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安靜下來，人們天生就對這兩個字排斥，再加上這個女人撒潑打诨的表現，人們瞬間對她說的話保持警惕起來。
如果繼母對孩子好，孩子還能不認她？問題是剛剛這女人可沒說她是繼母。
王淑芬一愣：“你是誰呀？”
王淑芬壓根就不知道孫堯的岳丈也在這裏賣包子，更不知道他還是個護犢子的人。
邵宸延呵呵一笑：“原來是親家呀！你不認識我吧？我也不認識你？當初我們小鳳兒跟孫堯結婚的時候，連打了好幾封電報回去，你們兩個都不過來，難怪不認識了？”
衆人一聽，這是啥親家呀？啥爹媽呀？兒子結婚，當父母的都不露面？虧得這個女人一上來哭得這麽傷心，不知道還以為是感情多深呢，
兒子一輩子結一次婚，當爸媽的還不出現，還有臉哭得那麽慘？
人們已經對王淑芬的态度開始質疑。
王淑芬被說到痛處，頓時臉上挂不住，但是她可不想就這麽算了。
“我們離得遠，去不了，還得你們多擔待！”王淑芬越說底氣越不足。
邵宸延道：“人不能到，好像是聘禮也沒有吧？你要是還承認他是你的兒子，兒子結婚，當媽的一塊錢都拿不出來嗎？”
王淑芬：“……”
她今天沒想到邵宸延在，更沒想到邵宸延能找後賬。
“我家裏窮，沒錢！這不，孩子他爸摔傷了，家裏沒錢供兩個孩子讀書，我現在都活不了了！”王淑芬說完開始苦。
這次周圍的人沒有同情她，誰都聽出了這裏面有事兒。
王淑芬見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便道：“我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苦呀！孫堯現在能賺錢了，他要幫幫家裏，幫幫他的兩個弟弟。”
孫堯在旁邊聽了之後，額頭上的青筋根根蹦起，一雙大手緊緊地握起來，可是他面對王淑芬的無賴行徑，居然沒有辦法對付。
邵宸延可不吃這一套，他這一輩子就是講究一個理字。
“你家兩個兒子，現在多大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比孫堯小兩個月吧？那歲數也不小了吧？就算養不了家，自己也能養自己了吧？那咋還能讓孫堯養着他們？
孫堯現在不也是也靠打零工掙錢讀書嗎？孫堯他媽死得早，他媽剛死你就嫁進來了，你們沒有好好的對待孫堯也就算了，反過來讓孫堯給你養孩子，這不太合适吧？”
邵宸延這番話說完，現場瞬間一片唏噓聲。
這裏面內容太多了，好多人都反應不過來。
說了半天這個女人不是孫堯的親媽，孫堯的親媽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更重要的是他親媽剛死，這個女人就進門了，剛進門就生下的兒子，兒子只比孫堯小兩個月。
這什麽內容？讓人不寒而栗。
甚至有人猜想，孫堯的親媽是怎麽死的，不會被人暗害了吧？
一旦有了這個方向，很多人就順着這個方向想下去。
難怪這個女人和那個渣爹不出席兒子的婚禮，甚至都不願意拿出一分錢來，這就合情合理了。
天哪！這樣的女人居然還能要求人家孫堯拿出錢來，供應她家裏的兩個大兒子，這是什麽世道！
衆人看向孫堯的眸光瞬間滿是同情。
“攤上這樣的父母真可憐。”
“我要兩個包子！”
“我來三個！真是的!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人，差點讓她騙了。”
衆人趕忙排隊買包子，完全不理會王淑芬這邊。
王淑芬被邵宸延掀了老底兒，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仿佛面皮都被扯掉了。
她是跟孫堯的爸爸有不正當關系，孫堯的媽死了之後，她迫不及待地嫁進來，但是她可沒有害人，可是在場的人很明顯地已經往那個方向想了，她被吓出一身冷汗。
“我冤枉啊！冤枉！你咋能這麽說我呢？孫堯的爸爸在工地出事了，腿摔斷了，我找孫堯養家不應該嗎？”
旁邊這些等着賣包子的人看不下去了：“你說的這些話，有啥是應該的？你的兒子你自己養，跟孫堯有什麽關系？你別在這裏扯一些沒用的，耽誤我們買包子。”
“就是！差點我就相信她，冤枉了好人，吓死我了！”
“他那個渣爹在工地上摔斷腿，我認為是老天爺……”這女同學說到一半看向孫堯的方向，又把話咽回去，到底是孫堯的親爹，她這樣罵人不太好。
王淑芬被人群擠到一邊去，那麽多人一個向着她說話的都沒有，她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你們幹啥幫着他說話？我知道了，你們跟他是一夥的！我就說嘛，你們這學校也沒好人。”
她這麽一罵，這些同學們瞬間就把王淑芬的真面目給看清了，剛才還裝着一副柔弱可憐的傷心樣子，現在就原形畢露，成了蠻不講理的滾刀肉了？
“你走不走？你在不走？這裏是學校，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同學們這一鬧，學校裏的站崗的衛兵聽到了，從學校的門房裏出來查看情況。
王淑芬一看事情不好，拎着兜子跑了。
衆人一陣哄笑過後，繼續買包子。
王淑芬自讨沒趣，跑的狼狽不堪。
邵宸延開始張羅着賣包子。
邵宸延：“來來，今天我高興，買兩個送一個，謝謝大家今天說句公道話，謝謝！”
衆人頓時有點受寵若驚，邵宸延家的包子簡直太好吃了，誘惑力太大，買兩個送一個，簡直太好了。
“大家排好隊，不要插隊！”
有人幫着維持秩序，不多會兒五百個包子就賣完了。
孫堯表情呆呆還沒等反應過來，包子就沒有了。
孫堯心裏別提多暖和了，他漸漸覺得這個岳父，比他的親生爸爸還要好。
“爹，今天……”
邵宸延：“別說了，都是一家人，說那些幹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難道要拿出錢來給她養兒子？他們有手有腳要你養？你還是趕緊養活自己吧。”
孫堯一想也對！當年孫大海在他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帶着個那女人過門，之後就把他送到爺爺奶奶家，根本就沒有管過他，還是到了上中學的時候，他學習好，孫大海才把他接回來。
這樣的爸爸，這樣的家庭不要也罷。
孫堯覺得邵宸延的話太解氣了，早就應該這麽辦了。
……王淑芬回到家裏兩個兒子早就在家等着他做飯了。
“媽你去幹啥了？這麽晚還不做飯？”
孫誠和孫凱兩個人在家裏啥也不幹，等着吃飯呢。
王淑芬進來，一個一個地拍了他們一巴掌：“我要你們有什麽用？人家孫考上了大學了，你們兩個呢？你們連個高中都考不上，我也太命苦了。”
王淑芬的兩個兒子大的只比孫堯小兩個月。
一看看人家孫堯，再看看他們!
年輕的時候孫大海就跟王淑芬胡搞在一起，起初孫大海還對妻兒愧疚，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孫大海就不愧疚了。
人都死了，還愧疚啥？她只要好好養着兒子兩個兒子就行了，她工作忙沒時間管孩子，每次問起來，王淑芬都說孫堯乖巧聽話，每次孫堯在學校闖禍，王淑芬也從來不苛責孩子，學習成績差，王淑芬更是不生氣，做好東西給孩子補養着，總之孫堯在家裏各種好，各種優秀，孫大海就逐漸放心了。
既然大兒子這麽優秀，孫大海當然不會在他身上花錢了，倒是王淑芬天天說她那兩個兒子，怎麽怎麽不好，怎麽怎麽要花錢，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沒說不給她兒子錢花。
就這兩個兒子就把孫大海的錢財都掏空了還不說，還在外面欠了債。
王淑芬的嘴像是開了光一樣說什麽靈，什麽就靈。
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廢物，什麽都不想幹，就想着伸手向孫大海要錢。
孫大海可不是年輕時候的孫大海了，他現在砸斷一條腿，癱在炕上下來不來，拿到的一點補償，也被王淑芬攥起來，現在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就把孫堯想起來。
“你回來了？見到孫堯了？”
孫大海也知道孫堯考上大學的事了，高興得他一晚上都沒睡着，以前從來不在意的兒子，居然那麽有出息了？
京都大學的高材生，畢業分派下來，都是吃成品糧的，孫大海家幾輩子都沒有吃成品糧的，所以能不眼紅嗎？
孫堯是孫大海現在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
不提孫堯還好一提孫堯，王淑芬就破口大罵：“你別跟我提那個小畜生！我以前怎麽對他的，好吃的好喝得全都給他，現在呢？他剛剛有點出息了，我去招他居然不認我，他那個岳丈居然……”
後面的王淑芬不敢說出來，她怕說出來孫大海也對她起疑心，雖然她沒幹過，但是他們猜想的，都像是她害死的孫堯的親媽。
孫大海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他還以為會一場認親畫面，孫堯聽說他受傷了，一定會急匆匆趕回來看他，父子痛哭一場呢。
“你說啥？孫堯不是那樣的孩子？”
孫大海完全忘記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他滿腦子記住的，只有對孫堯的好，完全忘了他是怎麽對待孩子的，他沒有打罵孩子，他只是對她漠然，無視，根本就沒有看見這個孩子，全當他不存在的。
“我去找他！我就不信他不認我這個爸爸！”
這時的孫大海産生了一絲對王淑芬的不信任，他有點不相信王淑芬的話。
王淑芬火氣大了，她剛剛被人罵，回來還要被人猜忌。
“好好，你去找他！你是他爸爸，面子大，哪裏像我們啊！我們是後來的！”
後面的尾音拉得長長的，孫大海頓時有點上頭，以前也是這樣，一遇到事情王淑芬就把這件事兒拿出來。
孫大海現在摔斷腿，哪裏敢惹王淑芬：“你別這麽說，我只是說現在孫堯有出息了，他的幫襯着他弟弟！”
這句話讓王淑芬的氣瞬間消了，他要的就是這個，她出面不好使，就讓孫大海去鬧，看看孫堯咋辦？
孫誠和孫睿也委屈地走過來：“爸爸，你看看我媽一進門就嫌棄我們兩個沒本事，我們能有什麽本事？還是我哥哥厲害，你得讓他貼補我們兩，要是哪天我們也能考上大學，到時候我跟弟弟一定好好孝順你們兩個，也讓你們吃上成品糧。”
孫誠嘴巴甜，他一說出這話，孫大海和王淑芬瞬間都能看到未來的美好生活一樣，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憧憬的笑容。
“你們兩個都是我兒子，一定也會考上大學的！”
孫大海新信心滿滿地說道，對于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然而這兩個東西能考上大學？他們一天天連書都不好好看，整天看起來像是讀書的樣子，一腦袋糨糊啥也進不去，成績爛得一塌糊塗，就想着不勞而獲。
“好好，你們等着我去找你們的大哥！”
第二天天不亮王淑芬就借來了一輛輪椅，把孫大海放在上面，推着他來找孫堯。
那麽老遠的路，王淑芬推着他趕過來，也是下了老本了，累得渾身大汗，站都站不住。
王淑芬長這麽大第一次差點沒累死。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王淑芬往地上一坐。
“你的寶貝兒子在哪兒！”
王大海激動得自己轉動着車輪，朝着孫堯的方向來了。
今天買包子的人真不少，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邵宸延正跟孫堯賣包子呢，賣完最後一籠包子，孫堯就打算上課去了，正在這時，一擡眼就看見孫大海和王淑芬。
孫堯看見孫大海，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激動，而是轉身想走，他不想跟這種爸爸見面，更不想認他。
邵宸延一把将他拉回來，不讓他逃避。
“有什麽事兒說清楚省得日後麻煩。”
邵宸延一邊低頭做事，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孫堯一見跑不掉，索性也就不躲了，不過他忙着賣包子，也不打算搭理孫大海。
周圍這些顧客們，主動讓開路：“這位大伯您買包子嗎？這裏的包子可好吃了。”
這些人還以為孫大海是來買包子的，所以給他讓出位置。
孫大海盯着孫堯，滿臉的激動，嘴唇顫抖道：“孫堯，我聽你媽說你在這裏賣包子，我還不相信呢。”
孫堯眸看了他一眼：“有話直說吧，我還得上課去。”
孫大海：“……”
孫大海這才發現，他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兒子。
“孫堯，爸爸腿瘸了，你看看……”
“我看見了！”孫堯說完，把最後一份包子賣出去。
“……”孫大海。
孫大海在家想得好好的，壓根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