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0
似乎是晨練歸來的陸揚父母看着站在家屬區大門口的陸揚，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麽回來了？你回來怎麽也不提前跟家裏說一聲？”
陸揚的母親一邊問，一邊和陸揚的父親一起朝陸揚走了過來。陸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母親的問題，而這時，母親看見了陸揚身旁，正瞪圓了眼睛盯着陸揚的白澤，先是因他的傷疤而有些吃驚，接着有些疑惑地問：“這是……你同學嗎？”
陸揚看了白澤一眼，還沒開口，母親已經認了出來，驚叫了一聲：“白澤？！”
母親因為極度吃驚而捂住了嘴，而白澤這時才将目光轉到陸揚的母親身上，茫然看着她。
“是白澤！……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白澤沒有理睬她，而是重新将目光落在陸揚身上，像是在看着什麽難以置信的事物一般看着他。陸揚的母親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又轉而問自己的兒子：“陸揚？……怎麽回事？”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白澤的肩膀劇烈抖動了一下。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反應了，在剛才陸揚父母第一次出聲的時候，他已經像這樣一般過一次了。他瞪着這時已經注意到他情緒反常的陸揚，嘴唇開始輕微的發抖，說話也有些吃力：“……她、她叫你什麽？”
陸揚看了眼不知所雲的母親，再看着白澤，知道他是聽見別人叫自己陸揚，所以有些受刺激，連忙想要解釋：“白澤，你聽我說……”
“為什麽她叫你陸揚？”
“我……”
“你是誰？”
“是這樣的……”
白澤根本聽不進去陸揚說的話，他低下頭，抱住自己的腦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想幹什麽？你為什麽要冒充陸揚？”
“我沒有冒充，白澤……”陸揚說着，想要去捉住白澤的手腕，卻被他尖叫着甩開：“別碰我！”
他用驚恐的眼神瞪着陸揚，緊接着轉頭就跑。由于他的動作完全沒有前兆，陸揚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出聲追趕的時候，白澤已經跑出了十幾米遠。
“白澤！”
陸揚連忙扔下背包追了上去，身後傳來母親的喊聲，他也顧不上管。白澤沿着家屬區的圍牆瘋了一般地朝前跑，速度之快，陸揚竟然追不上，只能勉強跟着他。他們跑出了家屬區的範圍，一直跑到了廠區靠近郊區的那一邊，劇烈的奔跑中陸揚只覺得耳朵都在嗡嗡作響，心髒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而喉嚨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幹得幾乎要冒出煙來。白澤也開始體力不支，速度終于漸漸降了下來，陸揚抓住機會，猛地又提高速度，終于趕上去抓住了他。
“放、放開……放開我！”白澤喘着粗氣想要擺脫陸揚，然而始終沒法讓陸揚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離開。陸揚喘得比白澤還要厲害，半天喘着粗氣根本說不出話來，連肺都在隐隐作痛。他将白澤逼到牆角，等自己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咳嗽了幾聲，緩和了一下因奔跑而幹燥發緊的喉嚨，這才道：“你聽我說……”
“我不聽！”白澤立即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拼命搖頭。“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都是騙子，我不認識你，你不是陸揚，你不是……”
“白澤！”陸揚将白澤捂着耳朵的手硬生生扯開，湊近來逼迫他看着自己：“你看清楚了！我就是陸揚！我不是騙子，是你自己認不出我了！”
“不可能！”白澤瞪着陸揚：“我就算不認識這世上所有人，我也不會不認識陸揚！你根本不懂，你不知道陸揚和我，你不知道我們，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什麽都知道！”聽見白澤沖着自己吼，陸揚也忍不住吼了出來。他抓住白澤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我不去！你放開我！”
不論陸揚怎麽說，白澤都不肯聽話，而不論白澤如何反抗，陸揚都沒有松手。然而由于力氣上白澤始終遜陸揚一籌，所以兩人在拉扯中，終于還是漸漸往陸揚家的方向移動着。白澤當然明白眼前這個人要帶他去哪裏，他使勁向後頓着身體，可還是被陸揚一點一點往前拉去。就這樣，他們一直挪動到了陸揚家樓門口，白澤幹脆掰住了牆，但是又很快被陸揚拽開。白澤終于明白自己拗不過，只能開口求饒：“別這樣，你讓我做什麽都行，別拉我了，行不行？求求你了！”
陸揚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麽，我只要你去我家裏看一樣東西。”
“我不，我不要看……”
“你非看不可！”
陸揚用拳頭使勁捶了自家的門幾下，很快，父親過來開了門，見是剛才來去匆匆的兒子，皺眉道：“你這到底怎麽回事？……嗯？”
他在看到仍然使勁掙紮想要逃離白澤後愣了愣，又看陸揚：“白澤這到底是怎麽了？”
陸揚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轉而拽着白澤強迫他擡起頭：“你看看這個人，你去問問他，他你總認識吧？你問問他我是誰？誰是他兒子？”
白澤在他的拉扯下始終低着頭不肯說話，陸揚的母親也聞聲來到門口，看着他倆人。陸揚無法，只能先将白澤拉進家門。陸嵩明看出白澤的不正常，道：“我給正平打個電話。”便走進了卧室。
韓正平是廠裏醫院的醫生，也是父親的好友，陸揚沒有反對，他只是繼續捉着白澤的雙手，将他拖進了自己的卧室，然後反鎖上了門。
他拉着白澤走到書櫃前，抽出小時候的相冊，翻開來。“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你旁邊站着的是誰？”
白澤瞪大了眼，看着相冊中綻開笑臉的兩個孩子，只是不住搖頭。
“不，不……”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自己嗎？”陸揚咬牙看着白澤，“就算真的認不出我，你總認得我的家，我的爸媽，還有這些照片吧？”
“我不認識，我不認識！”白澤又尖叫起來，他趁陸揚不備就要沖出房間，陸揚丢下相冊一把抓住了他，見他還要掙紮，幹脆将他扯到床邊，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
“你放開我！放開我！”
“白澤！”陸揚吼了一聲，由于太過激動，他的眼眶都紅了，聲音也有些變調，“算我求求你，別折磨你自己，也別折磨我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看一看，為什麽就不能冷靜下來想一想？”
白澤仍然只是尖叫掙紮，陸揚咬咬牙，猛地俯下|身去，吻|住了白澤。
“唔！——”
白澤瞪圓了眼，呆住了。下一刻，他開始手腳并用，一邊用腳蹬陸揚，一邊用手抓撓陸揚的胳膊和臉，在他的皮膚上留下無數抓痕。然而陸揚只是盡自己所能控制着他，嘴唇并未稍離，毫無章法地吮|吸着白澤的唇|瓣，如若不是怕他咬自己，他甚至可能會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裏。不知道吻了究竟多久，白澤始終沒有停止掙紮，而陸揚也一直沒有放開白澤，事實上他不知道除了這樣，自己還能做什麽，而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父親的呼喚聲：“揚揚——”
陸嵩明忽然推門而入，陸揚一驚，連忙松開白澤，然而已為時太晚。
陸嵩明愣在門口，看着騎在白澤身上的陸揚，臉上一時竟看不出情緒來。
怎麽回事？他明明記得自己反鎖了房門的！大概是因為太過混亂，沒有把反鎖鈕按到底？陸揚不及多想，有些緊張地跳下床，而白澤捂着自己的嘴，縮到了床角。
“爸……”
陸嵩明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對外面道：“正平，你進來看看吧。”
韓正平走進來，看了看白澤，又看向陸揚，問：“診斷過？”
陸揚因為剛才被父親撞見而心慌意亂，愣了愣才點頭：“嗯。”
韓正平注視着此時仍然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房間裏其他人的白澤，道：“如果控制不住，最好還是去醫院……”
白澤立即大叫起來：“我不要去醫院，我不去醫院！”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陸揚想要上前安撫白澤的情緒，卻被他尖厲的聲音阻住：“你別過來！”
“我不過來，”陸揚看着他，伸出手，“但是你如果不想去醫院，就不要再這樣大聲叫，不要胡鬧，聽見了嗎？”
“我不胡鬧，不胡鬧……”白澤立即縮起身體，抱住自己的雙腿，由于沒有脫鞋，他将陸揚的床踩得一團亂。說完這句話，他低下頭，再沒有發出聲音。陸嵩明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向韓正平，問：“可以不去醫院嗎？”
“如果可以控制得住情緒的話，暫時倒是可以不去……”
“哦，那就好。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嗐，又不遠，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麽忙……那我先走了，有什麽事再叫我！”
陸嵩明将韓正平送走，重新回到陸揚的卧室。陸揚以為父親會跟他說什麽，然而陸嵩明只是看了眼仍然縮在床上的白澤，這才轉向陸揚，問：“餓嗎？要不要吃東西？”
陸揚沒想到父親居然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有些反應不過來地搖搖頭：“……不，不吃。”
“白澤呢？他需不需要吃點什麽？”
陸揚看看白澤，怕他再度發狂，一時竟不敢開口問他什麽，只得再次搖搖頭：“我看還是別了，讓他靜一靜吧。”
“那行。那我們都出去，讓他在房間裏待會兒吧。”
陸揚又看了白澤一眼，終于還是和父親走出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各種那啥的份上……現在已經是“俯·下·身”都會被鎖的時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