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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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要不要再丢幾個炸彈,把上層炸個穿!”姚桃對懷裏的人不感興趣,放到一旁,湊到柯嶼面前興奮的提議道。

柯嶼扒開就要親到自己臉上的腦袋,頭疼的說道:“安分點。”

姚桃的小腦袋瞬間耷拉下來,蔫巴的戳着地上軀體,手指扣着少年腹部的洞,從洞裏撚出幾只殘留的小肉蟲,無趣的捏爆。

綠色的液體黏在指上,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頓時湧入鼻間,姚桃不由的聳了聳鼻子,往後退了幾步,随處擦了擦手。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柯嶼警惕的摸出側身的槍,提醒身邊兩人提防戒備。

一個肥胖的身影從一絲光亮中走出,身後朦朦胧胧跟着十幾個黑衣人,人數較多,只見帶頭人一句話未說,幹淨利落的比劃了一個手勢,黑衣人一字排開,開始舉槍射殺。

密集的彈藥迅速襲來,三人分散躲閃,柯嶼偏身後撤,環顧四周,周圍空曠,玻璃通道蜿蜒環繞,除了玻璃沒有什麽遮擋物。

子彈貼耳穿過,柯嶼一個翻滾躍至一排排玻璃後頭,趴伏緊貼在地面,頭頸微擡觀察着前方情況,慢慢匍匐換位,趁黑衣人換彈之際,柯嶼迅速開槍反擊。

層層玻璃破碎,四處飛濺,柯嶼不斷換位尋找新的掩體,身上多了數道被玻璃片劃傷的口子,趴在地面微微喘息。

肮髒的泥水不斷散發着腥臭味,彈雨兇猛,在昏暗的通道內擦出點點星火,三人處境有些艱難。

然而就在這時,方千昱重傷,他身前的玻璃被猛然擊穿,厚重的玻璃瞬間割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流彈擦過地面同時擊中了他的胸膛。

“千昱哥!”柯嶼急聲喊道,情緒有些焦躁,緊握着手裏的槍,不斷的吸引火力掩護着方千昱。

黑衣人陸續倒下,方千昱吃痛,捂住脖子艱難的往旁邊爬了幾步,不幸又被擊中幾槍。

“C區的跳蚤不安分的呆在觀衆席,瞎出來亂蹦什麽!”季韻面色猙獰,咬牙切齒道。

宴會被毀,她孤注一擲謀劃的一切都成了泡影,讓她退無可退,就算要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

“自尋死路!”

季韻火力兇猛的将柯嶼等人慢慢逼至絕境。

柯嶼從這聲音中,認出了此人,開槍回擊,語氣狂悖:“閻王爺都要不了我的命,你拿什麽和閻王爺搶人,誰要誰死還沒個定數!”,

“姚桃。”柯嶼又喊道。

躲在巨鯊屍體後的姚桃迅速擡起頭。

柯嶼眸光一冷繼續說:“群宴還差個落幕,我們還季家家主一個完美的謝場。”

姚桃眼中星光一閃,靈活的翻身,快速向後方跑去。

季韻沒有理會柯嶼的虛張聲勢,原本三人就難敵十幾人,現在一個半死不活,一個中途落跑,僅剩一個柯嶼,就如同粘網蠅蟲,也在劫難逃。

柯嶼不急不躁,手中的槍械翻轉,玩出了花,身形矯健穿梭,一旦黑衣人身子外露,槍彈便緊跟而至,阻截着黑衣人步步逼近的步伐,為姚桃拖延着時機。

兩方僵持了片刻,氣氛變得緊張又激烈,柯嶼提起了全部精神,集中注意,眼神銳利的盯着前方,渾身肌肉繃緊,像一只可以随時反撲的惡狼。

“砰”的一聲,對峙的局面瓦解,柯嶼手掌撐地,蓄力一個閃身,成功擊殺一人,拖着受傷的方千昱躲到巨鯊後,剩餘黑衣人迅速反應,開槍回擊,子彈紛紛襲來,柯嶼護着方千昱,硬生生抗了幾槍。

柯嶼顧不上疼痛,連忙撕出一塊布條裹住方千昱還在滲血的喉嚨。

方千昱氣息奄奄,艱難吐字:“小……小嶼……別管……”

話還沒說完,就被柯嶼打斷:“別說話,死不了。”

柯嶼表情嚴肅的看向方千昱,即使他表面鎮定,但內心還是止不住的惶恐,他害怕自己僅剩的親人就這樣沒了。

方千昱惶恐跳動心突然安靜下來,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時屹立如松柏,替他擋下了風雪,撐起了一片天。

眼睛微閉放松緊張的心情,釋然一笑,他不能成為累贅,就像當年拖累方宵時那樣,他能做的只能減少柯嶼心中的負擔,讓他不要過多的擔心自己。

但方千昱心中仍不斷自嘲着,明明他的年歲要比柯嶼大得多,卻還要被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護着,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大哥,我來了!”姚桃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分散了一部分火力,跌跌撞撞中不幸被射穿了左胳膊,痛的大叫,連忙對着胳膊猛吹,一臉委屈的看着柯嶼。

柯嶼無奈道:“幹正事。”

情況危急,沒有時間再多耽擱。

姚桃不開心的撇撇嘴,繼而配合着柯嶼将季韻等人引至剛剛埋好炸藥的正下方,按下控制按鈕。

只聽“轟隆”一聲,季韻上方密集的玻璃通道瞬即被炸開,沖擊力震裂了相連的通道,大片玻璃迅速塌落。

季韻等人躲閃不及,掉落的玻璃盡數砸在他們身上,慘狀各異。

黑衣人東倒西歪躺了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季韻倒在地上艱難的爬行,可大可小的玻璃片紮在她身上,面部劃傷,一只向外伸展的胳膊被嚴重刺傷,深可見骨。

柯嶼走過去,冷漠的俯視着垂死掙紮的季韻,實在太醜,就像一只被摁在案板上的豬,令人忍不住發笑,她把人當畜生一樣踐踏尊嚴,淩|辱生命,最後也如同個畜生般貪生怕死的求饒。

柯嶼居高臨下開口道:“季家主滿意嗎?”

季韻惡狠狠的盯着柯嶼,妄想将他碎屍萬,她苦心謀劃的一切,僅差一點,僅差一點便成功了!

內心戲還沒演完,季韻就被姚桃命中腦瓜子,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姚桃蹦蹦跳跳看着還剩一地的黑衣人,聽着他們的痛喊聲,笑嘻嘻的轉着槍,一槍一個小黑鬼,玩的十分開心,胳膊也不痛了。

“姚桃,別玩了,抱着他趕緊走。”柯嶼背起方千昱着急的往外走。

姚桃撇着嘴,不情不願的抱着這個破洞少年跟着離開,順便還留了幾個定時小炸彈在裏頭。

B區出口外,陸易洵随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神情焦灼的通過對講機詢問道:“館內還剩多少人?”

“A區和B區的人員清理完畢,C區還未撤離。”

“報告!館底發現炸藥……請及時……撤離?”

“危險解除……”

“哈哈哈,是個惡作劇。”

灼熱的陽光炙烤着陸易洵的後背,細密的汗水透過作戰服滲了出來,空氣中躁動的水分不斷蒸發,悶熱的氣溫令人煩躁不安,對講機內斷斷續續傳來嘈雜的彙報聲。

本就煩躁的心情被“炸彈”兩個字眼驚了一跳,随即緊張繃直的弦又被玩笑話彈回原地,眼前的玻璃建築物晃的眼睛泛暈,陸易洵不由厲聲道:“嚴肅點,趕緊完成任務。”

隊員立即正經的回複了一聲聲:“是。”

近幾個月不斷出現了十一具屍體,都是呈現軀體幹瘦、頭皮燙傷、肚子脹破以及皮膚出現灰白色皲裂現象,手段殘忍,行兇作案未露一絲馬腳,調查沒有任何進展,線索根本無從找起,就像憑空出現一般。

但陸易洵怎麽也沒想到,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群宴中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了一個活人,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卻能繼續存活,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連環殺人案件那麽簡單,事情的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這個少年身上。

想到此,陸易洵拿着對講機調到尹杉的頻道,叽叽咋咋的聲音終于消停,有些急切的問道:“找到那個少年沒有。”

“沒有,館底發生了槍戰,死了十幾個人。”尹杉邊說邊蹲在地上檢查屍體,指揮着身後的人将屍體運輸出去,摘下手套向陸易洵傳送拍攝的照片。

“季韻死了?”陸易洵驚訝的看着照片裏的女人,有點不敢相信,就算季韻再怎麽不入流,但她好歹是B區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就這樣莫名其妙死了?

尹杉答:“是,同其他死者一樣,都是眉間中槍而死,此人槍法水準很高。”

陸易洵又問道:“救走那個少年的人查到沒有?”

“還在查,宴會的投屏拍攝得很模糊,并沒有拍攝到臉部。”尹杉分析道,“不過根據身形大致能判斷此人大約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手矯健,從鯊魚的屍體上看,這人下手狠厲,刀法很野,是練過的。”

陸易洵一下子就聯想到了C區以狠辣出名的最高位者——柯嶼,此人雷厲風行,從C區底層一路爬至上層,僅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登上了C區的最高席位,從千萬人中殺出,被很多人稱為是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尹杉繼續說道:“但這人像是估算過炸藥的威力,并沒有對宴會廳造成實際上的破壞,目前賓客情況良好,沒有傷亡,還有,我們在宴會底部發現了許多被拆毀的炸藥,根據型號判斷,不像是同一人所為,而且根據噸重判斷,這堆被拆毀的炸藥足足能炸毀整個宴會廳。”

這又讓陸易洵忍不住的打消了剛剛對柯嶼的懷疑,總覺得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上發展,難道這個人真的僅僅是單純為了救人,拆了炸藥,然後不小心把季韻殺了???

陸易洵想的頭都疼了,卻不知人早已經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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