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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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隊!屍體!季昃的反應和那十二具屍體一樣!”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所有屍體都沒有頭發了,這殺傷力簡直逆天!”
“怎麽辦,陸隊!殺不死!傷口恢複太快,這他媽的就是怪物!”
陸易洵帶着米團躲到沙發後大喊:“撤!往一層撤!”
二樓的慘狀從大屏幕中滲透至一層,頭發逐漸蔓延,不斷絞殺,死傷一片,一層人群驚恐,四處逃竄,争先恐後的往出口跑去,在紛亂嘈雜的人群中,似乎隐約看見了蔣九的身影。
然而就在全部人争相往外逃生時,一個人逆着混亂的人群向二層走去,手中短刀飛揚,所過之處片甲不留,刀影含霜,出手幹淨利落,身形矯健,踩着遍地的斷發緩緩的走上了二層。
“柯嶼,過來。”聲音清冽透淨。
柯嶼聞聲看去,柏渝一人一刀殺出了一條退路,他立馬翻身躍過沙發,連發幾槍擊落襲來的幾縷頭發,滾向一邊,又迅速擊斷要纏上腳尖的發絲,正當他起身時,一縷頭發突然轉換攻擊對象直朝柯嶼面部襲來。
就在柯嶼開槍回擊之際,卻只開出一發空槍,子彈耗盡,發絲直逼面部,躲不過就只能将傷害降至最小。
發尖不斷在柯嶼眼中放大,柯嶼雙手蓄力,還沒等他出手,一把短刀突然擋在他面前,迅疾砍斷發絲,柯嶼心神恍惚,眼前的發絲垂落在地,不斷冒出細密的血珠。
柏渝将一把突擊刀遞給柯嶼,說:“感染者生異,發絲內部的血液有染,不要觸碰。”
柯嶼點點頭,緊握手裏的刀,一邊砍着發絲,一邊接應陸易洵等人撤離,每砍一截頭發,季昃嘴裏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随後頭發又不斷新生。
柏渝心生怪異,就算季昃能活百歲,病毒充分燃燒後産生的異變也不可能持續這麽久,他環視一周,頭發黑麻麻一片,直至看至二層角落處,季昃部分頭發正在吸食角落裏堆放的白色藥粉。
立即出聲提示道:“藥粉有異,它在不斷延續着季昃的生命,經初步推測,這種藥粉能替代生命作為燃料。”
陸易洵雖然不懂柏渝說的是什麽,但一聽“燃料”二字,便想起了那些被燒焦頭皮的屍體,拿出口袋中的打火機正打算點燃這些頭發,卻發現根本引不燃!
柏渝看出了他的打算,指着角落說道:“藥。”
路易洵反應過來,立即脫下外套,團了團,點燃衣服朝着角落的藥粉丢去,火勢“噌”一下往上漲,藥粉迅猛的燃燒着,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種清淡的氣味。
“啊!!!”季昃痛苦慘叫,藥粉盡毀,體內病毒灼燒生命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他憤恨的看着這群怎麽殺也弄不死的人,情緒更加暴怒。
“你們休想活着出去!”季韻身體上的裂痕不斷加深,發絲如潮水般沖着他們逃離的方向發起進攻。
陸易洵大喊:“快走!”
發絲不斷絞殺着落在後頭的人,大量的血液将金燦燦賭場給染紅,一路上經過各種斷裂的屍軀,鮮血的腥臭味和死法慘狀的畫面,讓不少人反胃作嘔,直至跑了大約五六分鐘左右,才進入樓梯口。
他們全力朝上方跑去,發絲沿着樓梯蔓延緊追,突然米團一腳踏空,不慎摔落,跟在後方的陸易洵眼疾手快的将他扶起,怎料就是這停頓的一瞬間,發絲便從扶手上蜿蜒襲來,片刻就将兩人網住。
兩人被困在狹小的空間內,頭發不斷的縮緊,頭發鋒利堅韌,裏外同時攻擊都無濟于事,網面越來越小,陸易洵和米團兩人的身影逐漸被頭發包裹住,只留下些許的空隙。
發絲割破兩人的皮膚,陷進肉裏,陸易洵護着米團,盡量減少米團受傷之處,頭發越勒越緊,痛的他渾身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正當他以為就要交代在這的時候,勒住的頭發頓時一松。
發絲如枯草般失去了活力,軟塌塌的捆在身上,陸易洵剛想扯開這些頭發,便被柯嶼喝止住:“別扯斷,頭發裏有血,不想被感染就老實呆着,等着外面的人慢慢幫你解開。
陸易洵痛喘幾口氣:“這到底怎麽回事。”
柯嶼邊解邊解釋,等陸易洵被解救出來時他已經知道了大概,正當米團想給陸易洵包紮時,一股燒焦味傳來,火源順着頭發将整個樓梯都點燃了。
“不好!季昃死了這堆頭發就成了死物,火勢漫了上來!” 柯嶼急聲道,“趕緊出去,別呆在這了!”
衆人上至出口處,在拉開門的瞬間,外頭燈光明閃,亮如白晝,密集的彈藥夾帶着火星兇猛襲來,沖在前頭的人遭了無妄之災。
“有埋伏!”
一行人着急忙慌的退回門後,在掩上門的一剎那,一顆流彈擦過鋼制門擊中柏渝了的肩膀,柏渝眉頭微皺,往後退了退,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
樓梯道內昏暗悶熱,樓底的火光隐隐照亮了身後的人,俊朗的面龐黑沉,嘴唇緊抿,擔憂之色盡顯,柯嶼靜靜的看着這個面色如常的人,胸口一陣氣悶。
柏渝手指微動,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若是常人,在昏暗且混亂的環境下,視野局限,可能對身邊人都毫無印象,更何談柏渝一身黑衣,匿在黑暗中不動聲色。
“我無事,勿憂。”柏渝靠在牆角,淡淡的用手将子彈扣了出來,拿出帕子擦幹血跡,遞到柯嶼面前繼續說:“45口徑,根據射速、射擊範圍、單連火力和子彈的密集度我大概能推斷埋伏在外面的人是臨時起意,行事倉促,武器可能僅為手|槍。”
柯嶼靜默良久,走到米團那拿了些簡易的包紮工具,想掀開柏渝的襯衫替他清理傷口,卻被拒了。
柯嶼有些受傷:“不行嗎?”
柏渝:“不行。”
柯嶼自嘲的笑笑,是他得了一時甜頭,忘了分寸,忘了身份,有了逾矩之心,他拿過子彈,上在了槍中,正色道:“我大概知道了是誰,這事因我而起,沒第一時間解決掉蔣九,讓他起了反心,禍及了你。”
柏渝淺色的瞳孔內滿是柯嶼的身影,眉頭又微微皺起,似乎不解柯嶼這突如其來的難過。
樓底的火越燒越近,滾燙的濃煙徐徐直上,嗆的人不斷咳嗽,地底的氧氣稀薄,逐漸消耗,樓道內的溫度飙升,熱浪撲面而來。
陸易洵焦急道:“不能再呆了!”
不出去會死,出去也會死,陸易洵急得焦頭爛額,他帶來的人死的還剩三個,就算硬闖也無異于以卵擊石。
“怎麽辦啊!”米團惶恐的哭喪道。
柏渝開口道:“再等等。”
人心逐漸躁動,濃烈的煙霧熏的人睜不開眼,淚水直流,樓道內的溫度高的窒息,死亡悄然的扼住了他們的喉嚨,恐懼不斷讓人産生消極。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響動,紛亂的槍聲驟然而至,汽車引擎響徹黑夜,有人推開門恭敬的對柏渝行了個禮。
柏渝平淡道:“上車。”
第三車處。
柯嶼快速幾步走到最末尾那輛車邊,一開車門就被姚桃撲了個滿懷,姚桃興奮的叫着柯嶼:“大哥!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呀!”
柯嶼将姚桃從身上扒了下來,有些生氣地說:“你怎麽來了,感染值沒清零,你跑出來幹嘛?”
姚桃慫了慫腦袋,小聲說道:“那朵花說你有危險,我……”
柯嶼關上門,警告道:“沒有下次。”
第一車處。
柏渝将傷重的陸易洵丢給了梅見花處理,坐到副駕駛,讓桐塵開車,剩餘人便由柏家人自行安排。
梅見花兩眼泛着星光為陸易洵處理傷口,豪不避諱的這裏摸摸,那裏掐掐,弄得陸易洵幾度羞紅了臉,卻不敢言,視線躲閃更加不敢直視梅見花那張充滿魅惑的臉。
蔣九被柏家突猛的襲擊逼退,憤恨的躲在一旁着盯着前方的車輛。
柯嶼竟然攀上了柏家,如果他這次沒有殺掉柯嶼,那麽被玩死的就會是他!
心中一狠,吩咐身旁的小弟道:“集齊中層全部勢力,全力圍剿柯嶼。”
“蔣爺,這恐怕有點困難……您殺別人或許能行,但對付柯大,可能,召集不了……全部……”小弟說話聲逐漸微弱。
“廢物東西,把能召集的都給老子叫上。”蔣九氣憤的給了他一巴掌,“他們肯定要回A區,把老子的MG-14Z機槍整到B、C區交界處,我們在那裏等他們!”
小弟哆哆嗦嗦的說:“是。”
第三車處。
敵方車輛緊追,不斷射擊,引着他們往目的地駛去,柯嶼所在的車輛不斷的穿梭在單行道上,兩邊是低矮的房區,槍聲密集,驚的房區內的燈光盡滅,恐被波及性命。
街道昏暗,子彈擦出的火光隐隐閃現。
車身接連被襲,火力兇猛密集,防彈玻璃隐隐碎裂,柯嶼端着車內起先備好的HK416接連回擊。
火力對拼火力,神經高度緊繃下得連續射擊使人疲憊,柯嶼忽然側身探頭瞄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迅速擊穿了敵方的車輪。
只見後方車輛制動不及,方向偏亂猛撞向了一旁的路燈,其後車輛剎車不及,造成了一連串的追尾,暫時拉開了敵我雙方的車距,争取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柯嶼靠在車座上閉眼微歇,HK416的後坐力震得他肩處隐隐作痛。
姚桃張嘴大聲喘息,病毒的清除損壞了他的身子,身手大不如前,臉頰滲着血,随意的拿繃帶纏了一圈,只露出兩只眼睛和發白的嘴唇。
柏家人在茂密的彈雨中僅剩一人完好,剩餘兩人多多少少挂了一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