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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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柏渝帶着一行人往右側高廊走去,廊道缦回曲折,廊面越走越低,直到走了半個時辰以後,他們才停了下來。

此時,廊面與田埂線齊平,回廊末端沿接了一條狹長的玻璃通道,四四方方隔絕了地面。

走近一看,大片肉蟲覆蓋在田畝上,成了紫薇樹生長的養料,肉蟲不斷沿着玻璃通道邊緣蠕動,透過玻璃,可以清晰看見肉蟲腹部帶刺的八足,口齒細密張合,不斷吞吐着唇。

聽見柏渝一行人走過的動靜,密密麻麻感染蟲瞬間爬滿了玻璃通道外壁,頃刻間,玻璃通道內黑乎乎一片,不見絲毫亮光,蟲足劃過玻璃時發出的細小的“茲拉”聲,令人頭皮發麻。

柏渝一行人快速通過玻璃通道,來到一扇鐵門前,鐵門鏽跡斑斑的貼在地上,一條巨大的鐵鏈橫穿地底,門把上的鎖虛掩着。

“鎖開着,下面有人。”柏爾芙撥開鐵鎖,用力拉開鐵門。

一陣腐爛發臭的味道頓時湧出,熏得人直作嘔。

柏渝打着手電往下看去,有一條徑直向下的窄梯,路面泥濘,印着一個成年人的腳印,再往裏看去,底端一片漆黑,看不見盡頭。

土階狹窄只能容納一人行走,柏渝先行往下走去,随後是柏爾芙,柯嶼守在最後。

通道陰濕寒涼,四周皆是濕土,生着青苔,他們越往下走,空氣裏的腐臭味就愈發濃厚。

“有腳步聲。”

前方是一扇鐵門,門上長滿了青苔,柏渝停下腳步,側耳細聽鐵門內的腳步聲,大致判斷道:“人數較多,大約十個以上。”

“渝少,我去吧。” 柏爾芙用刀割斷裙擺,露出被白色筒襪緊緊包裹住的雙腿,“這裏地勢不利,我做誘餌吸引他們的注意。”

柏渝點點頭:“小心。”

柏爾芙俏然一笑:“好嘞~”

柏爾芙慢慢推開門,裏側寬闊明亮,與泥濘的入口形成鮮明的對比,透過門縫,她最先看到一條水溝,水源幹淨清冽,涓涓流淌,而在水溝旁,整齊堆放着一排排鐵桶,再往裏看去,有一扇銀白色的大門被人緊緊看守着。

看守員分成三組,每組四人循環的看守在實驗室大門前。

柏爾芙立即開門閃身進去,看守員發現異動及時開槍進行射殺,只見柏爾芙一個跨步越過水溝,翻身掩在鐵桶後,持續開槍吸引看守員的注意,變換方向逃脫看守員的追捕,不停的挪動換位,身形很快就隐藏在鐵桶中。

目标失去,看守員停止了射擊,他們機械的舉着槍從兩側逐漸清掃,清掃範圍越變越大,眼看漸至柏爾芙藏身之處時,柏渝從後側舉着沖鋒火力兇猛的掃射,為柏爾芙争取脫身機會。

看守員受痛僵直幾秒,全全轉身回頭看向柏渝,嘴角咧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陰森森道:“找到你了。”

梅見花驚呼:“又是感染體!”

看守員僵直一會後,迅速朝柏渝這個方向包抄過來。

火力兇猛,子彈“突突”飛射,柏渝面前的鐵桶變得稀爛,破出一個巨大的洞,從桶洞內看去,無數只感染蟲從洞內冒出,頃刻間便覆蓋了大半地面。

感染蟲張牙舞爪的漫入,柏渝躲着子彈躬身後撤,剛退出感染蟲的爬行範圍內,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桀的笑聲:“找到你了。”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一支紅色藥劑閃過。

柏渝還沒反應過來,随即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淡淡的橘子香萦繞着,耳畔響起一陣悶哼,一只手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腰身,滾燙的胸膛貼在後背,他的心怦怦驟響,就像壞掉一般,跳的他有些難受。

“柯嶼?”

“嗯。”柯嶼松開柏渝,緩了一口氣,“沒事吧。”

“無事。”

柏渝回過身,瞳孔微顫,柯嶼背部中了一槍,血染紅了衣衫,他的心惴惴不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

“渝少,我們快頂不住了!”

梅見花和姚桃兩人擋住兩側的看守員,用火力不斷分散注意力。

柏渝見聞,立即來到試驗室門前。

實驗室大門四周光滑不見縫隙,沒有任何指紋鎖和密碼鎖,只有一個圓形凹槽位于大門中央,而凹槽內部刻着詭異的咒文。

時間危機,柏渝來不及細想,伸手拉開凹槽內的金屬拉環,剛向外拉時,手指猛然一痛,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血液順着凹槽紋路滲入門中,大門逐漸開啓。

與此同時,看守員也停止了攻擊,放下武器,排好隊依次走到柏渝面前,鞠躬行禮。

“什麽情況!”梅見花一蒙。

柏渝低頭看着食指處,指腹被咬掉了一小塊肉,傷口還冒着血珠,他拿出帕子輕輕擦去,神色晦澀的看向大門。

柏爾芙捂着手臂,面色吃痛的說:“別多想了,趕緊進去吧。”

實驗室裏端漆黑一片,柏渝把傷員交給梅見花處理後,獨自一人打着手電慢慢往裏摸索。

四周響聲怪異,不斷傳來細微的“嗦嗦”聲,水滴從上方滴落,掉在柏渝臉上,他打着手電向上看去,屋頂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水管,順着管道往下看去,連接着一排排玻璃櫃。

柏渝沿着管道向玻璃櫃走去,手電微弱的燈光打在玻璃上,晃出一張張黃色的符紋,每個玻璃櫃上都垂着紅繩,紅繩上懸挂着鈴铛,像是在超度亡靈。

直到走近,燈光散入玻璃內,他才看清,在密集的肉蟲堆上放着一個頭顱,頭皮焦腐,面頰發膿潰爛,下巴皮肉被啃食幹淨,露出頭骨。

頭顱仿佛感知到了燈光,眼孔頓時睜開,兩只血窟窿迷茫的追尋着光源,她張開嘴剛想發聲,舌頭卻從嘴裏掉了出來,面部肌肉扯動,揚起一個猙獰的笑容。

肉蟲蠕動着身軀不斷撕卷着皮肉,血口獠牙中還殘留着肉屑,貪婪無餍的一點一點的啃食着頭顱。

頭顱妄想逃離卻被禁锢于此,只能無聲的吶喊着、反抗着、怨恨着,畫面殘忍又血腥。

柏渝沉默的站着,眼神銳利而寒冷,一動也不動的看着周圍的玻璃櫃,櫃中盡是殘肢殘軀,紛紛眼眸緊閉任由感染蟲吞噬。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被打開,亮起一盞盞暖黃色的燈光,柏渝眼睫微眨,收斂了外露的情緒。

忽然,柏渝眼前一晃,一個身影從玻璃櫃處閃出,他立馬掏槍射擊,只見身影一頓,接着飛快的跑出實驗室的大門,消失不見。

衆人聽見槍聲連忙趕了過來,忙問道:“發生什麽了!”

柏渝收了收槍:“無事,是那個三副,剛剛摸黑躲在玻璃櫃後,現在已經跑了。”

柯嶼神色警惕的環顧一周,發現實驗室左側房門敞開着,舉着槍慢慢靠了過去,房內書架林立,柯嶼四處探查了一番,卻空無一人,行至末端時,偶然發現一處書架底層的資料被清空。

“資料沒了,看這地上的腳印和鐵門入口處的腳印相同,室內并未發現其餘人,應該是那個三副将資料帶走了。”

柏渝應承道:“嗯,根據之前的推測,假使三副出現在這,就說明海盜也應該在內島,然而在我們登島之後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便有極大的可能是在海盜逃跑的途中被島主抓獲,提前帶進了內島。”

柯嶼臉色發白,此處味道發臭,隔絕了紫薇花粉,他的精神力衰減,背部傷口發痛,剛剛一系列的動作扯動了傷口,如今後勁較大,有些站不住的撐在書架上。

“怎麽了?”柏渝心中一驚,見柯嶼面色發白,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傷口處,繃帶有些滲血,扶着柯嶼坐到椅子上,“你休息,勿動,我調查就好。”

柯嶼疲憊的笑笑:“柏渝,你又在關心我。”

柏渝緘默片刻,緩聲道:“是。”

柯嶼一楞,看向他,嗓間微動,眼中帶點不可确信。

“睡一會吧。”柏渝撫上他的眼,輕輕摩挲着眼尾處,柯嶼眼尾形狀很好,似若桃花,尾嫣泛紅。

柯嶼逐漸放緩身子,很快就睡着了,柏渝走到了書架處,動靜輕緩的一一翻看查閱。

後排書架落滿了灰,文檔上蛛網密布,陳舊封塵,柏渝掃了掃上面的塵土,查看了幾份代號為【飛蛾】的文件。

【紫薇花】

廣植于熱帶地區,喜生肥沃濕潤的土壤上,根、皮、葉、花皆可入藥。

紫薇花的香氣能刺激人體的呼吸中樞,促進呼吸作用,使大腦得到充沛的氧氣,提升精神力,出現亢奮狀态。

紫薇花期較長,多長在6-9月份,代表生機與蓬勃,于盛夏之時孤注一擲燃燒生命,在炎熱中綻放,花開之時美得驚心動魄,剎那芳華,令人為之沉迷。

【蝕蟲】

生于[損毀],公蟲數量繁多,體型圓潤生褶,表皮為褐色,蟲長約為1-2厘米,頭部生口,呈殷紅色,口中長齒,呈細長型,腹部生八足,足上含刺,血液為紅色。

體內含有動物機體所必須的多種氨基酸、脂肪酸、維生素和微量元素,具有優質的蛋白源。

母蟲:蝕蟲之首,體表呈米白色,帶有生殖系統,可解[損毀]

【人皿】

年齡12歲,性別女,女體寒陰,易養蝕蟲,植入下|體,培育于子宮,待幼蟲長至成蟲後破腹而出,啃盡陰女血肉,方成養料。

【F病毒】

源于血液異變而産生的一種吸附生命力的病毒,病毒能通過血液感染動植物,使動植物産生變異,第一代病原體起因于[損毀]

【天水】

産自于???由實驗體??池???骨質藏有???能感染??

【寒蟲】

外形似蟻,體表殷紅,喜陰寒濕涼的環境,具有攻擊性,口齒間含有麻痹神經的寒毒,被咬者體感寒涼,具有啃噬性,可清除[損毀]

柏渝合上文件,将近況理了理。

根據【飛蛾】中顯示,目前出現的褐色肉蟲為公蝕蟲,公蝕蟲體內本身含有有F病毒,而這些蝕蟲被植入少女體內,吸食少女血肉被培育成土壤,進而紫薇樹吸食土壤中的養分,被制成藥粉。

但這些蝕蟲體內的F病毒又是源于何處?島主又為何制作那麽多藥粉?

如果蝕蟲的培育需要女子之軀,那麽最後一具屍軀林在為男性,為何他腹腔內也被塞滿蝕蟲?

Y島實行海控,島內封禁嚴防死守,為何島主會冒着被曝光的風險将感染體送入三區?這背後之人将我們引往Y島,曝光感染體和藥粉的目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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