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沈梨其實一直在想老夫人與她說的話, 不知道王爺會不會有法子讓姨娘離開侯府?
如今她的情況,與侯府即便沒有完全撕破也差不離十了,她日後定然無法經常回來, 即便是王妃的身份, 沈梨也怕自己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柳姨娘在府中她實在是不放心。
現下聽陸陵天話裏好像有幾分縱容之意, 她才猶豫着說了出來。
“王爺,我想讓姨娘離開侯府。”
陸陵天像是早便猜到, 面上神色并不驚訝,他輕輕撫着沈梨的肩道:“好, 我來安排。”
“王爺是……答應了麽?不問我什麽?”
沈梨意外,陸陵天答應得身份幹脆,甚至好像都不用她操心什麽。
陸陵天低笑一聲:“既是夫人想做的事,我沒什麽好問的,柳姨娘的事等我安排好了, 屆時與你說。”
“唔,”沈梨聽後喃喃應了一聲,突然用手輕輕環住陸陵天的腰, 小臉在他身前蹭了兩下, 小聲嘀咕, “王爺是個好人,一點也不像外頭傳言那般。”
懷裏的姑娘嬌軟,身上還有一點淺淡的香味,此時在他懷裏一動, 一側裏衣的衣襟便往邊上掠開, 露出一片細滑似雪的肌膚。
陸陵天的眼從那片軟白上掃過, 突然一個翻身将人困在了身下。
他的眸色暗了下來, 連聲音也染上幾分低啞:“乖乖, 今日本不欲動你,可是你太乖了。”
男人的話像一簇火苗,将沈梨的身子一下便燒了起來。
她雪白的肌膚泛起桃花似的粉,在某一刻不自覺揚起了頭,閉上的眼睫輕顫,細白的手揪住了陸陵天的衣襟。
屋裏只餘一點透過窗棱灑下的淺白月光,明明清冷,卻又像被熱浪拂過,沸騰灼熱的似是要燃了尚還在克制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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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根弦崩斷在細小的嘤咛聲中,很快,染上熱意的月光被翻卷的雲層籠罩,藏進了懷裏。
到底還是顧念着沈梨的身子,陸陵天放縱兩次後便堪堪收住,克制的将人卷進了被裏,自己起身去打水來替她清理身子。
因為沒在王府,他不想用侯府的下人伺候,也沒讓菀姝他們守夜。
陸陵天在北境向來不講究,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現在照顧小姑娘倒也沒有太手忙腳亂。
沈梨已是迷迷糊糊半睡不醒了,只覺得身子乏的緊,還有些隐隐作痛的不舒服。
但很快就有人将她抱起來給她輕輕擦了身子,換了衣裳,還上了藥,弄得清清爽爽,除了累,很快倒也沒有其他不适了。
在陸陵天給她上過藥後,沈梨勉強睜了睜眼,抓住了男人的小拇指,嗓音軟成一灘春水,帶點嬌意:“王爺怎麽還帶着藥膏呢……”
說了不碰人的王爺此刻自己打臉,只能笑了一下無奈承認:“是……以備不時之需。”
“這樣啊……”沈梨迷迷糊糊的沒發現有什麽不對,還下意識蹦出一句,“那王爺真是,料事如神呢……”
然後便松了陸陵天的手,徹底睡着了。
陸陵天看着小姑娘的睡顏失笑。
嗯,好一個料事如神!
翌日沈梨沒能早起,醒來的時候陸陵天早就已經收拾好,剛在門口吩咐了竹一準備一下好回王府,這才進裏間。
新婦歸寧只住一夜,更何況永昌侯府屬實也沒什麽好待的,昨日過後陸陵天并不是很想看見這夫婦倆,也并不打算要他們給沈梨備的禮。
料想也備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沈梨縮在被子裏眨了眨眼睛,因為剛剛醒來,聲音軟糯之下還帶着些鼻音:“王爺怎麽沒叫醒我?”
見人醒了,陸陵天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輕輕摸了摸沈梨的臉:“讓你多睡一些時候,朝食我們回王府吃。”
沈梨點點頭,她也不想在永昌侯府多待。
于是叫了菀姝進來收拾更衣後,沈梨很快收拾好,與陸陵天兩人離開小院。
走之前永昌侯誠惶誠恐的相送到府門口,趙氏到底還是當了幾十年的大夫人,很快就将自己調整好了,至少現在在沈梨面前與昨天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和顏悅色。
沈梨的神色依然溫柔清冷,與昨日沒什麽不同,只是看着趙氏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我姨娘,還希望母親能夠好好照顧。”
趙氏的神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活絡起來:“那是自然,阿梨放心吧。”
沈梨靜靜看她一眼,點了點頭,站到了陸陵天的身邊。
陸陵天下意識朝她伸出手,沈梨便自覺牽上。
這個動作這幾日他總是做,以至于沈梨很快就習慣起來。
永昌侯府當然還是給沈梨備了禮的,沈梨也收下了。
侯府把禮數做足自然是不想落人話柄,她若是不接那便是她的失禮了。
陸陵天将沈梨扶上馬車,待她在裏面坐穩後,他沒有急着上去,而是又走到了永昌侯面前,神色寡淡,眼裏卻有些諱莫如深。
“昨日本王說的話,侯爺多想想,本王不再說第二遍。”
說完,陸陵天一撩衣袍上了馬車,車夫揚鞭,馬車緩緩離開永昌侯府。
永昌侯和趙氏兩人一直到耀王府的馬車走遠才敢回府,一路上趙氏的神色都難看的緊。
“侯爺,難道真就任由沈梨飛上枝頭變鳳凰将這個耀王妃的位置坐穩了?我們讓她替嫁她早就百般不情願,若是日後報複侯府當如何是好?”
永昌侯心裏也煩躁:“我哪兒知道如何是好!平日裏後院不都是你管着的麽?當初我就說這法子冒險,是你們偏要用的,昨日耀王擺明了就是在與我說人他要了,這意思你還不明白?我們根本動不了沈梨!”
趙氏在一JSG旁翻了個白眼,永昌侯這輩子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甩鍋,當初替嫁這件事他明明也是點了頭的,現在倒都成旁人的錯了?
咬着牙,趙氏心裏并不甘心。
一路沉默着回到院裏,等進屋後,趙氏終于陰沉沉地說了一句:“我們明面上動不了她,那外頭的流言蜚語沈梨就承受得住了?”
陸陵天一人,如何對抗衆口?
沈梨的身份,要坐這耀王妃的位置,也要看壓不壓得住。
趙氏自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永昌侯卻皺眉低斥:“你想做什麽?要是惹惱了耀王把整個永昌侯府拖下水,我可要你好看!”
趙氏剛想辯駁什麽,院中下人突然又匆匆跑來:“侯爺,侯爺!”
永昌侯經過昨日一吓有了點心裏陰影,一瞧見來人如此不淡定便暴躁起來:“又怎麽了!”
“侯爺,平王殿下來府了,說要見您與夫人!”
永昌侯一聽還怔了一下,平王殿下?四皇子?
可他怎麽會突然來永昌侯府……
說起這個平王,當初未賜封號時,在宮中可是與太子殿下明裏暗裏争東宮之位的人。
只是太子既為嫡,又為長,加之能力出衆,東宮之位其實怎麽也難落到他頭上。
于是他後來便好像想開了,悟透了,也不争了,漸漸從朝局中退出,在立儲後皇上也賜了他封號,至此後成了個閑散王爺。
只是這位平王與永昌侯的交集,實在是不多。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趕緊将人迎進來,畢竟這也是位王爺,雖手上無權,但也得罪不得。
就這樣永昌侯和趙氏進屋椅子都沒來得及坐熱便又趕去了正廳,此時在屋裏等着的陸倡浩正端着下人上的茶眯着眼睛喝了一口。
見人來了,他将茶杯放下,面上是萬年不變的斯文笑臉:“侯爺和夫人來了,貴府的茶不錯。”
永昌侯夫婦自也是笑臉迎人,進屋客套寒暄了幾句後,陸倡浩目光往屋外看了一眼,笑道:“今日來是有些事想與侯爺和夫人說說,來得有些匆忙了,侯爺莫怪。”
趙氏察覺到他的意思,屏退了下人,屋外也沒讓人守着,自己将門掩上後才回了屋裏。
陸倡浩看着她動作,嘴角笑容更大了些:“夫人真是個聰明人。”
說完他随手往下邊兩張椅子上一指,好似将這裏當做自己家一般随意:“侯爺和夫人坐吧。”
重新端起一杯茶,陸倡浩笑眯眯地掃了他們一眼,開口便是一句驚雷:“侯府嫁女那日本王閑着也來瞧了個熱鬧,倒是瞧出了點問題來,花轎中的人,只怕不是嫡小姐吧。”
永昌侯和趙氏聽了這話背後“唰”的冒出一層冷汗,沒想到這事竟會叫另外不相幹的人知道!
他們一時間不知要作何回答,還是趙氏先反應過來,擠出一個不尴不尬的笑:“王爺這是說得什麽話。”
陸倡浩沒有因他們的遮掩而動怒,還好言好語:“侯爺和夫人也不必緊張,本王來也不是找侯府麻煩的,畢竟這橫豎也輪不到本王來發難不是?”
他把玩手裏的青瓷的杯蓋,垂眸好像在認真研究,話卻未停:“本王就是來與侯爺說一聲,若萬一真不小心被本王猜中了,侯府現在騎虎難下,本王有個法子能給侯爺建議建議。”
話音落下,屋子裏一時間寂靜無聲。
永昌侯尚還無法馬上理清這件事,昨日耀王來警告他,讓他別想亂來,今日平王又來旁敲側擊試探,說能給他個法子。
那他到底是要聽哪邊的話?
永昌侯一時在心裏掙紮抉擇了一番,遲遲未說話。
陸倡浩也不急,耐着性子喝茶,好似每一口都能品出些什麽山珍海味的味道。
而永昌侯身邊的趙氏在這時候卻比他果斷得多。
就聽她打破沉默,直白的說了一句:“王爺有什麽法子,我們願聞其詳。”
永昌侯猛地轉頭看向她,陸倡浩卻撫起了掌:“夫人真是好魄力。”
“既如此,本王便與你們支支招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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