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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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整個雲夢被這場大雨洗禮得猶如換了新妝一般,幹淨而明亮。
因為還沒有找到範秋離所說的兇屍,整個蓮花塢都不敢有絲毫放松,夜間巡邏的門生不斷四處巡視,以防不測。
雨過天晴,不知為何江澄竟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其實這一年來江澄很少有睡得安穩的時候,自從知道了自己體內的金丹是魏嬰的,他整個都感覺欠了別人什麽似的……
江澄閉着眼睛勉強自己入睡,忽然聽到外面有混亂的腳步聲,立時警醒的翻身起床,随意套了件外衣,拿起佩劍‘三毒’奔了出去,他随手抓住位門生,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門生道:“好像有人闖進了蓮花塢,我們正在四處搜人。”
江澄:“範姑娘修為最弱,多派些人保護她,還有阿淩……”
那門生自是知道自家宗主最在意的便是他這個親外甥,當下回道:“屬下明白,宗主請放心。”
江澄原也睡不着,索性便在蓮花塢四處搜尋那賊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竟膽敢夜闖蓮花塢。
因為大雨剛過,夜空一洗如墨,漆黑一片,只看得見四處蹿動的火把卻見不到人影,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那賊人可能運氣不好,很快便被江澄發現了蹤跡,一襲玄色衣服,幾個起落迅速的移動着,目标很是明确,不像是無頭蒼蠅亂轉。
江澄見狀,不動聲色的尾随了上去。
那賊人幾個起落來到了聶懷桑所住的地方然後不見了蹤影。
江澄一陣疑惑,正自猶疑不定,忽然看見聶懷桑室內突然亮起燈光,他定了定神,縱身輕輕附身在聶懷桑所住的房檐下。
屋內,只見那黑衣人對聶懷桑甚至尊敬:“宗主。”
聶懷桑一襲白色裏衣,随便披了件青色外袍,看見來人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們都先找地方躲起來嗎?”
那黑衣人道:“弟子擔心宗主安危,便忍不住想來看看您。”
聶懷桑心裏熨帖不已:“你不用擔心,我如今住在蓮花塢,安全得很。”
那黑衣人猶豫了下,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宗主……你……為何不請江宗主幫忙呢?”
聶懷桑素來有着‘一問三不知’的稱號,以前有任何大小事,不是求助金光瑤,便是求助藍曦臣,幾乎是修仙界人盡皆知的笑談。
聶懷桑頓了頓,才輕聲道:“曦臣哥哥和金光瑤無論如何,曾經與我大哥有結拜之義,當初都算是自家兄弟,我去求助他們不論多少次,都還說得過去。可江宗主……他是我什麽人呢?我能求他一次,兩次……那以後呢?”
那黑衣人情緒頓時有些低落:“屬下明白了。”明明是世家大弟子,卻有仙門回不去,情緒如何也好不起來。
聶懷桑安慰他道:“事情總會過去的,你也不要着急,總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吩咐門下弟子都躲好就是了;我看這件事是沖着我來了,只要我離開了清河,他們便不會為難你們,至于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吧,誰讓我的修為只有半調子呢。”如今修仙界人事物移,金光瑤已死,藍曦臣閉關不出,他本也不想再求任何人了,如此也好。
江澄聞聽那黑衣人準備離開,忙悄悄的轉身離去,回住處的路上,心下忍不住疑惑:“原來懷桑是來此處避難來了,青河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觀音廟那役之後,江澄幾乎是閉門不出,是以外面發生的任何大事,他幾乎全然不知。
帶着疑惑,江澄這一夜注定不得好眠!
翌日一早,江澄便派人去清河探查情況,既然聶懷桑有心隐瞞,他想自己在聶懷桑那裏也問不出什麽來。
早上那頓飯是範秋離親自下廚做的,味道相當不錯。江澄如願的又喝到了他很是懷念的蓮藕排骨湯,雖然味道與記憶中的有些區別,但總歸可以聊以慰藉。
飯後,範秋離表示今天天色極好,想要在雲夢轉轉,眼裏的少女期待之情顯而易見。
金淩一臉憤色的怒視着範秋離,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出聲。
可惜,江澄卻渾然不見,聞言有些為難的道:“我今天有些事情要處理,”頓了頓看向旁邊的金淩:“不如讓金淩陪你去轉轉吧。”
範秋離輕垂眼睑,很有眼色的不再出聲。
金淩聞言,臉上的憤然之色,頓時得意起來,看着範秋離:“是,舅舅,阿淩定然會好好陪着範姑娘的。”
面對金淩得意嘴臉,範秋離回以他溫柔一笑,兩人一前一後相繼離開。
見他們離開,江澄看向聶懷桑,突然道:“懷桑,陪我四下走走如何?”
聶懷桑一怔:“你不是說有些事情要處理嗎?”
江澄不再理他,先行帶路往前走去。
聶懷桑忙跟了上去。
蓮花塢外,江澄帶着聶懷桑在碼頭附近漫步而行,碼頭上的幾個小攤難得見雲夢的家主在出來走動,都顯得有些局促。
江澄沒有說話,聶懷桑便沉默的與他并肩而行,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怡人。兩人走得漸漸離蓮花塢越來越遠,市井人群也變得漸漸稀少。
江澄終于出聲,語氣難得鄭重:“懷桑,我們昔日有同窗之情,今日也有朋友之義,你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我不會不幫忙的。”
當日魏嬰雖然懷疑過金光瑤的真面目之所以被揭穿,并被推上人人喊殺的地步,可能是聶懷桑一手策劃,可懷疑始終是懷疑,大家都沒有證據。
今日聶懷桑避難至此,無論真假,身為朋友,江澄都是有心幫忙的。
聶懷桑看着一圈圈漣漪慢慢散開來的水面,聽完江澄的話,悠然的神色微微松動了下便恢複過來,看着江澄:“謝謝你阿澄,我……我很好。”他沒有說我不需要你幫忙,也沒有坦誠一切,只是說‘我很好’。
江澄淡下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生氣的轉身就走。
範秋離和金淩倆人躲在不遠處大樹後面,做着偷窺的行為。
金淩見範秋離神色專注的注視着江澄那邊,忍不住冷言諷刺道:“看什麽看?很明顯,我舅舅寧願陪着聶宗主散步,也不願意陪你,我看你是沒戲了,不用白費心機了。”面上一片喜色,舅舅果然是不會喜歡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的。
範秋離看着江澄和聶懷桑一前一後的離自己視線愈來愈遠,聽到金淩的話,她突然轉身面向金淩,雙手抱胸,一臉戲谑的看着他道:“你的親舅舅,寧願抛下女子去陪一個‘男人’散步游湖,你覺得此事值得高興?”她故意把‘男人’二字咬聲極重。
金淩聞言,臉上得意笑容果然僵住,怔了半晌,才怒道:“你胡說,我……我舅舅才不會喜歡男人的。”或許是魏無羨,莫玄羽等人對他的影響有些深刻,因此,範秋離稍一提醒,他便醒悟過來。
範秋離看着暴跳起來的金淩,陰郁的心情突然好轉起來:“既然不信,你又何必如此生氣。”說完,她心情甚好的回蓮花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