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4章
顏懷隐見他進來, 頓了頓,将上衣匆匆攏好,問道:“有事麽?”
江斂沒有回答他, 而是幾步走到了他床邊。
他坐在床邊,看到顏懷隐手中的藥,心中火煎似的焦急驀地一靜。
他垂着眸,去拿顏懷隐手中的藥, 輕聲道:“我來。”
他這麽離得近了,顏懷隐反而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江斂喝醉了。
他腰間有傷,齊虞酒量好。剛剛在席間,除了第一杯酒,大部分都被江斂喝進去了。
床頭只點了一盞燈,江斂又斂着眉, 顏懷隐看不清楚他神色,也沒有交出手中的藥。他溫聲問道:“洗漱過了沒?”
江斂看他握着藥的指尖,白皙修長, 在燭光暈開的暖色下顯得柔軟。
他嗯了一聲, 聲音低低啞啞的。
顏懷隐便有些奇怪:“洗漱過了, 身上怎麽還有酒味?”
他剛剛怎麽沒有聞到。
江斂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顏懷隐不給他藥,他就自己去拿,邊拿邊問道:“還在懷疑南陽侯府?”
一個多月來, 江斂對他的事處處插手,顏懷隐對他突如其來的「插手」早已習慣。
加之他一路回來都在想南陽侯府的事, 此時被引開了話題, 手中的藥就這麽到了江斂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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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男人, 藥被江斂拿走, 顏懷隐也不再扭捏,他将腰間的衣擺掀起了,方便他上藥:“也不是懷疑,只覺得南陽侯一雙兒女如果拿着金銀出城,不會不引起注意......”
江斂垂眸去瞧他的腰。
窄細的腰間,傷口已經愈合,如今日日上藥,也不過盡力不在上面留疤。
這藥是徐光年手下的一個太醫丞的秘方,他擅長除疤,宮中嫔妃在意自己容貌,這秘方雖珍貴,但配出來極為受歡迎。
江斂便将這秘方買來給顏懷隐消疤用了。
透明的膏藥被江斂挑在指尖,一點點抹在顏懷隐腰上,再細細化開,被染上溫涼的熱。
指尖下是溫熱細膩的皮肉,江斂心不在焉地應着顏懷隐的話。
“與其說南陽侯一雙兒女攜了金銀出城,”顏懷隐為了方便他塗藥,一只手掀着衣擺,另一只手撐着床板,将腰往江斂眼前挺了挺,“不如說以南陽侯的心計,早應該為兒女們準備好了退路...嗯...”
顏懷隐呼吸一亂:“江斂...別碰那裏。”
瑩白腰身在他眼前繃起的一瞬間極美,江斂上藥的手不知何時就到了他腰側。
顏懷隐的腰側極為敏感。
搭在他腰側的手沒有離開,江斂擡了擡頭,顏懷隐便對上了他瞧過來的目光。
這一下,連顏懷隐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怎麽了?”顏懷隐輕聲問道。
江斂看着他,眼中的情緒顏懷隐看不明白,卻又覺得整個人被他這一眼釘在了原地。
江斂笑了笑,驀地問道:“顏大人二十五了,是該娶妻了對麽?”
他這個問題來的猝不及防,顏懷隐皺了皺眉,道:“我沒這個打算。”
他這個随時要死的身子,平白去禍害人家姑娘幹什麽。
江斂撐着床,視線落在他身旁:“不打算娶妻,留着這個幹什麽?”
顏懷隐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是剛剛夜市收到的手帕。
“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江斂醉了,顏懷隐不與他計較,要去将手帕收起來,可伸出去的手腕下一剎那就被江斂握住了。
顏懷隐一頓,就要抽出去。
可已經晚了。
下一瞬,他就被江斂握着腰和手帶進了懷裏。
顏懷隐下巴磕在他頸側,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斂埋首在他頸邊,被他身上的藥香圍着,呼吸都是沉沉的。
平日裏恨不得捧在手裏,上藥的手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心中欲/望又肆虐膨脹,叫嚣着弄壞他。可笑面上一絲都不敢洩露出來。
江斂只能将人抱在懷裏,才覺得能呼吸,哪怕心中知道越抱着越無可救藥。
只要此時此刻人在他懷裏,沒有走,沒有怎麽找都找不到,沒有見不到的八年。
懷中的顏懷隐回過神來。
他并不想激怒江斂,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聲道:“九千歲,你醉了嗎?”
江斂埋首在他頸邊,聽到他這話,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他心道,這可是你自己給我找的理由。
“對,”江斂指尖繞上他的發,“顏懷隐,我醉了。”
顏懷隐仰着頭,盡量無視頸邊的呼吸,道:“ 那你先松開,我叫人給你去煮醒酒湯......”
他話沒說完,就頓在了那裏。
江斂的手臂從他腰間繞過來,将他兩只手綁在身後,一只手輕輕松松捏握住了他的兩個手腕。
江斂捏着他的手腕往下一拉,顏懷隐像條被狂風把玩着的柳枝,只能被迫挺直了腰,這麽被他用手臂綁着,貼着他靠在他懷中,掙脫不得。
兩人之間,裝着價值千金藥膏的瓶子滾落到地上,發出一連串微弱又徒勞的聲響。
顏懷隐動了動手腕,江斂的手紋絲不動。
緊接着,顏懷隐就來不及在乎姿勢了。
他頸邊印上了一個溫涼的東西。
江斂的頭埋在他頸邊,微微側了側頭,唇就印在了他側頸上。
他沒有再動作了,可屋中一霎那連燭光都被定格住。
只有兩人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
顏懷隐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他縱然遲鈍,也明白這是什麽意味。
猛獸占有獵物的瞬間,最先盯着的就是獵物的脖頸。
這個擁抱太旖旎,可他和江斂都是男人。
顏懷隐記得他還有心上人。
顏懷隐手腕被他握着不再想着掙紮,他還在企圖用語言令江斂松開,顏懷隐聲音放到最輕最溫和:“江斂,你是個太監。”
良久,江斂在他肩頭低低地笑出了聲,他觸目都是顏懷隐垂在肩頭的發,他剛剛洗漱完,發還未幹完全,帶着皂角的香氣。
江斂撥開他的發,青年細白的頸子就一覽無餘地出現在了他眼前,朦胧燭光下顯得格外脆弱。
江斂笑着重複他的話:“嗯,我是個太監。”
這邊,顏懷隐還沒來得及慶幸江斂還能聽得進他的話,就感受到頸邊的唇張了張,輕輕咬上了一塊他頸上的皮肉。
顏懷隐睜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頸邊傳來了濡/濕的觸感。
一下下,不緊不慢的,只揪着那一塊皮肉來玩。
“江斂!”顏懷隐回過神來,掙紮了起來。
他掙紮的太厲害,江斂卻是絲毫不讓,不知哪個瞬間,兩人掀起的風一蕩,床頭唯一一盞可憐的燭火就滅了。
房間一瞬間陷入了黑暗。
到最後江斂被迫松開了舌尖上的肌膚,可依舊捏着顏懷隐的手腕,只是頭不再埋在他頸邊。
兩人面對面,依舊離得很近,近到黑暗中沒了燭光,江斂依舊能看到顏懷隐眸中的慌亂。
他從沒在顏懷隐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色。
淩亂又無措。
像張一點折痕都沒的宣紙,被江斂放在懷中揉皺揉亂,呼吸都由不得自己。
手腕被捉着,顏懷隐拼命往後仰,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有一絲顫抖:“江斂,你還知道你自己是個太監!”
江斂視線往下移了移,看到了他頸邊。
黑暗中看的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他幹淨肌膚上,有一小塊覆着層水光。
是他剛剛弄的,在顏懷隐身上。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高興,帶來了一瞬間的滿足,可滿足過後是更洶湧的沖動。
江斂視線往上,另一只手捏了捏顏懷隐臉頰。
懷中的人喝了一個多月藥,喝的臉頰都瘦了下去,吃青梅果子的時候,臉上會鼓起一個弧度。
江斂心癢,早就想捏了。
手中的觸感細膩溫軟,江斂輕笑道:“我醉了。”
顏懷隐被他捏着臉,盡量穩住呼吸,平和道:“你醉了,我沒有醉......”
他的話被江斂打斷了。
他的唇上覆上了另一個人的唇。
江斂拽着顏懷隐手腕,将他往自己懷裏拽去,另一只手托着他後頸,令他仰起頭來,方便自己更好的進攻。
顏懷隐連掙紮都不能,慌亂間只聞得到江斂唇齒間淡淡的酒香。
這個吻兇狠而又綿長,到最後顏懷隐口齒間的呼吸都被掠奪至盡,可江斂恨不得連他口中微弱的嗚咽聲都吞吃入腹。
他與這一道上實在青澀,江斂舌尖闖入他口中時,他後頸被江斂拖着,慌忙間竟要用自己的舌将他的舌推出去,卻反而着了江斂的道,被他糾纏到一起。
兩人離的太近,顏懷隐甚至能聽到他得逞的輕笑聲。
等江斂把他放開時,顏懷隐的手早已經死死攥住他的袖子。
好不容易能呼吸了,顏懷隐被親的昏昏沉沉,下意識地趴在他肩頭,只來得及大口喘氣。
江斂拍着他清瘦的背,掌心順着脊椎往下,一下下地安撫着他。
顏懷隐趴在他肩頭,不知道怎麽反應,唇齒間都還是麻的,他被氣的臉都紅了一片,只啞聲道:“滾。”
江斂拍着他背的動作聽了。
黑暗中一切都瞧不出清楚,許久許久,江斂的聲音響在他耳邊響起:“對不起。”
竟然是道歉。
“我錯了,”江斂将顏懷隐往自己懷中嵌的更深了些,說出的話低低啞啞,似乎含着數不盡的難過,“可再不親你...我會死的...”
只有親到了,滿腔的嫉妒才能暫時平息下來,不被燒灼的難受。
“我真的會死的,”江斂睜着眸,他揉着懷裏的人,瘋子一樣地道,“能親到你...”
“大不了你醒後殺了我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