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7章
許志看到只對着他眉心箭尖的那一瞬, 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只怔愣了一下,就扔了手中的刀。
刀掉進雪地裏,沒有發出聲響, 他身側,十幾個白衣殺手見他如此,也都放下了自己手中殺人刀。
這是任人處置的意思。
顏懷隐看到後,将弓箭稍稍移了移位置, 見箭尖離開了自己面門,許志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只覺頭上一涼。
箭從他鬓邊呼嘯而過,帶走了他頭上的小冠,牢牢釘在了身後的樹幹裏。
樹杆一陣顫抖,樹枝上挂的雪澆頭而下, 全砸到了許志身上。
許志的發亂了,眉心一陣刺痛的冰涼。顏懷隐這一箭,直接将他準備說的話射亂了。
許志怔怔地站在那裏。
這邊, 連輕看到顏懷隐後, 不顧腿上的傷, 抱着懷裏的人踉跄地走到馬前就要下跪, 被顏懷隐擡手制止住了。
“主子......”他話沒說完,懷裏就被扔進來了一小瓶藥。
顏懷隐垂下眸看他,眼中暈了點笑意:“回去另有大賞。”
他就對連輕說了這麽一句, 再擡首時,眸中的笑意就散的無影無蹤了。拉着馬繩上前了幾步, 顏懷隐冷聲道:“全捆了。”
他這句話說完, 鶴羽軍當即有素的動了起來, 三人一組, 朝白衣人們圍過去。
也有鶴羽軍去捉許志,許志自知反抗不了,也就沒有再掙紮,在縫隙中去看顏懷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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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懷隐沒有看他,像是不願意再對他多說一句話。
許志沒有和其他白衣人押送在一個地方,他被送回了朝華城,關進了一個地牢裏。
守着他的是個面無人色的太監,他像是在這地牢中活了幾百年一樣,拉出的聲線融進地牢陰濕的空氣中:“呦,是個讀書人,上面說,您是貴客呢。”
許志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就看出來了這是東廠的地牢。東廠口裏的貴客和一般人理解的貴客不一樣,聽見老太監這麽問他,許志恹恹地嗯了一聲。
他轉而問道:“您老貴姓?”
他就是這樣,生死關頭喜歡說些無聊的話,當年朝華城外遇見顏懷隐便是如此。
“我們配有什麽姓呢,平白玷污了,”老太監眼白很多的眼珠轉了轉,陰冷中露出些非人的詭異,也客氣了起來,“先生不嫌棄,叫咱家老太監就行。”
許志點了點頭:“老先生好。”
老太監就笑了,他道:“咱家會好好照顧您的。”
他果然沒給許志上重刑,但一盆涼水澆下來,許志不過幾個時辰就開始燒了起來。
冬天的地牢裏又濕又冷,只有角落裏一張光禿禿的石床,許志蜷着腿,燒的迷迷糊糊。
牢中不辨時間,每天只有一個小太監給他送來冷硬的吃食,許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再一次又看見老太監。
老太監面無表情地盯着角落裏蜷縮着的許志,問道:“先生是涼州人?”
角落裏的人動了動,費了好多力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他應了一聲,聲音嘶啞:“是涼州人。”
“涼州哪裏的?”
“永志縣許家村。”
“許家村......”老太監又轉了轉眼珠,似是思索,“家裏可還有人?”
許志轉了轉頭,露出一只眼睛:“死了,都死了,死光了嘛。”
他費力地掀起眼皮,隔着牢門與老太監對視,隐在亂發中的眼睛燒的通紅,恍惚間讓人覺得帶着恨意:“一個村子...都死光了,你可以去查。”
老太監就不問了,許志又勾下頭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他聽見遠去的腳步聲,才洩了力,重新抱着自己蜷了起來。
挂在身上的衣裳又濕又冷,将将幹了就會有一盆冷水澆下來,許志身上開始慢慢地長濕疹了。
送來的飯也是冷的,他到最後已經咽不下去饅頭了,吃兩口就嗬嗬地喘着氣。
他手裏還捏着半塊饅頭,嘴裏含着沒咽下去的,口腔已經潰爛,吃進去的饅頭沾着腐朽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