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8)
接下來的二十天內他東奔西走,和各大元老級的股東洽談股權收購和轉讓的問題,但效果不大,二十天內,他兩鬓的銀絲一撮又一撮地多了起來。他隐隐知道在股東大會上會宣布什麽事情,心裏升起了一絲絕望。
用關心慕來威脅費鈞是他走的最錯的一步棋,當時在電話裏他提出條件時,費鈞是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
“你別動她,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但如果你動了她,我保證你會後悔。”
費茂軒給了費鈞三天的時候,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費鈞竟然帶着武警沖破了他的威脅關卡,沒有一點顧忌,也沒有給自己留半點退路。他第一次強烈感受到費鈞的手段和勢力,費鈞韬光養晦,不知不覺中培養起屬于自己的團隊,那些中小股東都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那邊,他是人心所向。而那些老油條的老股東,平時和費茂軒“掏心置腹”的現在态度都含糊不清,他明白那些老股東早就沒了鬥志,只想守着那些股份頤養天年,在沒有看清總局勢之前怎麽可能輕易做出決定站錯隊伍?他們坐觀上壁,明哲保身。
二十天後的股東大會上,由投票決定罷免了費茂軒的董事長兼常務副總裁職位,費鈞列舉了他的五大罪狀,包括借殼為個人牟利的嚴重違規事實,費茂軒據理力争,會議進行了五個半小時,在投票後,他硬硬地笑了兩聲,面色蒼白如紙,顫顫地說:“你們這是什麽行為?強盜!匪徒!聯合起來将我這個創始人趕出去?費氏沒有我就沒有今天,要我走,門都沒有。”
“一切按股東投票的結果而定。”費鈞冷冷道,“且不說你是不是費氏的創始人,費氏不是屬于任何一個人的,費氏代表的是各大股東和所有員工的利益,所有的決議采取方式公開公正,這是制度,沒有個人主義。”
現在的企業,創始人被趕下臺的列子屢屢皆是,何況費茂軒心知肚明,費氏的創始人是他的大哥費茂林,當初他只是一家工廠的技工,看着費茂林賺了第一桶金後便苦求大哥允許他的加入,當年他信誓旦旦說“大哥你做主,我幫你打雜,你永遠是老大,你說什麽我是什麽”,而後來,人心的妄念,貪欲逐漸随着費氏的強大而逐漸顯露,當費氏上市後稱霸整個s市的科技産業時,他和費茂林的戰争已經開始。
數十年,他的步步計算,到現在變成了一場空。
“你不該動她,如果你不動她,我不會做得這麽絕。”
這是費鈞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前妻肖黎面對財經記者的圍堵時,微笑道:“我和費氏董事長費鈞的合作很愉快,至于股權溢價這些問題屬于商業機密,恕我不能相告。”
談到前夫費茂軒的下臺,肖黎說:“他草莽出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管理模式一向霸道守舊,罔顧員工的利益,個人主義橫行,我是絕不贊同的。他走到今天這步,我只能說不出乎我的意料。”
說完翩翩然地離開。
關心慕懷孕三個月的時候胃口照樣很好,她整日最大的樂趣就是在網上搜尋本城最新的美食動向,哪家小店的烤魚最香,哪家小店的花生豬腳湯最鮮美,哪家小店的紅豆奶油餅餡料最紮實,她都知道,并且差遣費鈞去買,有時候晚上近淩晨了,她緩緩摸肚子,說:“寶寶,你說什麽?餓了?想吃xx街的冬瓜茶和豆幹?可是已經很晚了哦,要不明天吧,什麽?你現在一定要吃?那怎麽辦呢?”然後無辜地瞟瞟身邊的費鈞。
“你做戲不用做得這麽足。”費鈞丢下這句話便起身穿上外套,給她買去了。
因為吃很多,關心慕迅速胖了起來,肚子倒沒有怎麽大起來,手臂和大腿的肉卻冒出來了,她照鏡子梳頭的時候自言自語道:“我的臉怎麽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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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鈞已經站在她的身後,雙手輕輕環住她的腰:“我要怎麽說你呢?後知後覺到這時候,我早發現了。”
“你為什麽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會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嗎?”
“那些東西是寶寶要吃的!”
“醫生說了澱粉類的東西吃了寶寶不容易消化,只會讓孕婦長胖。”
關心慕嘆氣,她自己也心虛,每次都是打着寶寶要吃的借口命令費鈞去買各種小吃,現在胖了一圈,自己都覺得自己醜。
“費鈞,我如果肥成一頭豬,你會嫌棄我嗎?”嘴上是這麽說,眼神卻透着“你敢說錯話試試看”。
費鈞的手掌輕輕撫摸她的小腹,淺淺地笑:“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嗯,假話。”
“不嫌棄。”
“好……不對!”關心慕反應過來,正要抗議時費鈞的唇已經落了下來,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羽毛一般輕柔,他吻得細細密密,卻很溫柔,她閉上眼睛,回應他的吻,伸出舌尖去舔他的舌頭,他頓了一下後便長驅直入,和她的舌尖纏繞在了一起,吻得兇猛起來,在她快透不過氣的時候及時松開了她。
兩人的唇和唇之間還扯着一條很亮很晶瑩的液體,彼此的眼神裏都燃起了一簇很小的火苗。
一種情欲在兩人之間升騰,已經三個多月了,醫生說如果小心的話是可以進行某種運動的。
像是眼神達成了默契似的,費鈞的手探進了關心慕的領口,緩緩地解開了她的第一顆扣子,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摩挲,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終于找準了她內衣的位置,輕松地解開了她的前口,兩團白皙的豐盈像是逢迎他似的,跳到了他的手掌裏,他很溫柔地覆蓋住,慢慢地揉捏,眼眸越來越深,然後俯身,低頭至她的胸口,含住了她的一顆,随着她猛的一陣戰栗,他狠狠吸吮了兩下,她一手撫摸着他的脖頸,慢慢說:“到裏面去吧。”
他抱着她進了卧室。
費鈞幹涸了三個半月,雖然全身像是被熊熊之火點着,但還是顧忌着關心慕的肚子,他從她後面抱住她,慢慢進去的時候,有些粗啞地問:“怎麽樣?難受嗎?”
“你比我更難受吧。”她感受到他逐漸的腫脹和變化,全部地充盈在她裏面。
費鈞花了一些時間才讓自己全部進去,感受到那股久違的舒爽和快感時忍不住猛地動了幾下,關心慕趕緊說:“小心點,寶寶會聽見的。”
……
結果雖然還是不盡心,但是對費某人來說也算是打了一盤肥肥的牙祭。
事後,他的手指還是在她的皮膚上流連忘返,說道:“你懷孕後皮膚變好了,滑溜溜的,和小泥鳅一樣。”
“有這麽形容的嗎?”
“嗯?”
“應該說膚如凝脂吧。”
“……”費鈞咬了一口關心慕的脖頸,“我好想吃掉你。”
談起孕後的事情,姐姐關斯靈是很有經驗的,她笑着摸摸肚子說:“現在懷孕的時候,是最好差遣男人的時候,等生出了寶寶,又從女王變成奴仆了。”
關心慕啃着水汪汪的雪梨說:“才不要,我要一輩子當女王。”
“就你這點情商?”關斯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瓜子。
白白胖胖的池小包飛快地撲向關心慕懷裏,關斯靈急的拉開他:“姨媽肚子裏有寶寶呢,你不能和以前一樣見到就撲過去。”
池小包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地咬着短短的手指頭看着關心慕:“姨媽,你有了小寶寶後,還會和以前那樣愛我嗎?”以前他很期待有個小妹妹來當肉團子捏,或者有個小弟弟當小奴仆使喚,但自從媽媽懷孕後,他發現爸爸和媽媽的注意力已經大大地從他身上移開了,一種危機感升騰起來。
關心慕大笑,伸手捏了捏池小包的臉:“你這孩子,姨媽愛你一輩子。”
池小包立刻伸出小拇指要拉鈎,關心慕和他拉了拉鈎,然後低頭準備讓池小包親吻她的臉頰。
“姨媽~”池小包有些嫌棄地後退。
“嗯?”
“我發現你的鼻子邊有兩顆紅豆~圓乎乎的。”池小包眼尖地發現了。
關心慕“啊”了一聲後趕緊從身後的包裏取出小鏡子一看,果然鼻子上冒出了痘痘,不知怎麽回事,懷孕後身上的皮膚瑩潤有光澤,臉上卻總是油膩膩的,還冒出痘痘,她最讨厭的就是痘痘了,青春期的時候戰痘經歷那叫一個長,沒想到懷孕後又長出來了,這可惡的。
一夜間,關心慕臉上的痘痘橫生,用關斯靈給她的孕婦專用洗面奶擦也不管事,她欲哭無淚,簡直沒法見費鈞,不敢和費鈞臉對臉。
“費鈞,我好醜~”關心慕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費鈞的身子後傾,有些疲倦道地捏了捏眉心:“這句話你一晚上已經抱怨了近一百零三邊了,你想聽我說什麽呢?”
關心慕瞪他。
“讓你別吃那麽重口味的東西,清淡飲食第一,你不聽。”
“……”關心慕又一次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費鈞無奈地拉下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滿臉痘痘:“其實,不算醜,還可以,別遮了。”
“你說一句就算我是世界第一醜還是最愛我會死嗎?”
費鈞微微垂了垂腦袋,目光沉沉不知任何情緒,片刻後說:“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世界第一醜還是宇宙第一醜,對我而言,沒差。”
(費叔叔的極限了……他真的不會甜言蜜語)
☆、62
自從關心慕生了滿臉痘痘後,費鈞開始嚴格控制她的飲食,該補的不少,但是不該吃的諸如零食,甜點都控制在一個額度之內,這讓某慕覺得很郁悶,飯後接過費鈞削好的一只雪梨啃,心裏想的卻是如果現在有炸小魚幹,該多好。
偶爾偷偷去小區對面的小鋪子買鹽酥雞擱在櫃子裏,為了防止味道滲漏出來還蓋上兩層報紙,卻屢屢被萬能的費鈞發現,他蹙眉很嫌惡地看了兩眼,果斷,迅疾,利落地扔進了垃圾桶。
“吃一次也不行嗎?”關心慕放軟語氣,企圖撒嬌。
“不行。”義正言辭。
“我的人生真沒意思~”
“這句話你今晚已經說了一百零四遍了。”費鈞用食指扣了扣她的額頭,“再多一百遍也沒用,不能吃的東西絕不能吃。”
某慕的眼神從黯然立刻到了絕望……
月末是費鈞父親費茂林的忌日,關心慕提出一同前行去掃墓被費鈞拒絕,他的理由是山太高,天氣有些熱,她會累的。
于是,費鈞開車載着母親沈婉去墓地。
費茂林的墓地在思竹園,墓地壞境優美,園林設計以傳統的“七星五岳”方位布局,整個園林蒼松柏翠,綠樹成蔭,花草繁茂,綠化度很高。
車子停在山腰的停車處,費鈞和沈婉步行上山,到了費茂林的墓前,兩人拿酒拿水果和食品供上,又燒香燒紙祭奠。沈婉對着費茂林說了一會話,費鈞也對父親說了一會話,最重要的就是告訴他,費氏一切都好,關心慕懷孕了,有了他的孫子輩。
下山的時候,天氣果然如預料中一樣有些悶熱,沈婉将脖子上的毛毛圍巾取了下來,扇了扇,看了一眼身邊的費鈞,還是忍不住道:“她現在懷孕了,生活習慣改過來沒有?不該吃的有沒有亂吃?”
“我會照顧她的。”費鈞臉上沒有絲毫的疲倦,眼眸中光彩熠熠。
“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麽。”沈婉嘆了口氣。
“這點我知道就可以了。”費鈞淺淺地笑了笑,側身對沈婉說,“感情這種事情,自己願意就行了,您說對不對?”
沈婉噎住了,無言。
她很明白自己兒子費鈞在某些事情上的固執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費茂林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也是一個重感情,不多言,但很有原則的男人。
她也很明白當年費茂林願意娶她完全是因為她父親是費茂林的恩師的緣故。她父親在□中因為幾首詩被打倒後被發配到偏遠山區,數年裏落了一身病,等到回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垮了下來,當時家裏完全貧苦潦倒,牆倒衆人推,親戚朋友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費茂林還惦記着這位恩師,常常帶着水果和藥材來看她父親,父親的病一天比一天重,處于私心提出讓費茂林照顧她的要求,沒想到費茂林竟然爽快地答應了,完全不在意當時他們家的種種境況。
“沈老師,您放心,我會照顧沈妹妹的。”
當年費茂林這麽說了,也做到了。
可是沈婉和費茂林之間的婚姻是沒有愛情可言的,他們從不言愛這個字,也不敢言。在沈婉這方面看來,費茂林憨厚老實的個性真的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她在費茂林之前接觸過一個男孩子,和她父親一樣也會寫很美的詩,詩裏面透着激情,他将自己寫的詩讀給她聽,兩人就坐在小山坡後一直讀到夕陽西下,她心裏全是熱的,這麽美麗有沖擊力的詩,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男人,日子長了不免将他放在了心裏。
可是父親卻執意讓她嫁給費茂林,因為費茂林是國有企業搞技術的,前途比那個整日閑在家裏喝黃酒寫詩的窮小子要有前途多,他們家當時那個境況是真的再受不起任何折騰了,費茂林肯接受她,對于她父親來說是意外的驚喜,是最大的強心劑,她不忍再說個不字。
費茂林,不會寫詩不會喝酒,不會種花種草,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像一個兄長一般地照顧她,她的确享受了他給她物質充實和溫暖,可是她內心深處是空曠的,她喜歡的是那個會讀詩,會牽起她的手說“婉婉,看着你,我總會傷心,你和天邊的雲彩一樣,我可望不可即”。
那麽溫柔憂傷,令人癡迷的男子。
費茂林後來離開國企自己創業,她是反對的,費茂林在創業中遇到種種挫折和困難,她只會說“看,我早就說過了你不适合搞這個,你就不聽”,對他,她從來就沒有支持和信任過,但是他總是會證明給她看他是會成功的,他當時被人嘲笑得夠嗆的理念最終也是實現了,成功讓那些嘲笑過他的人,包括她,再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那代人的婚姻都是那樣,平平淡淡的走完一輩子,可是她內心深處是不滿足的,她渴望的愛情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所以索性将柔軟的心封鎖起來,變得冷硬,現實又刻板守舊。
她不喜歡關心慕除了骨子裏的優越感之外,其實還有一點,她心裏對費鈞和關心慕的嫉妒,嫉妒他們有的所謂愛情的東西她沒有。
沈婉嘆了口氣,側頭眯着眼睛看窗外的風景。
費鈞将車開得很慢,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沈婉,緩緩地開口:“這幾天總是夢到爸爸。”
“哦?夢裏他在做什麽,說了什麽?”沈婉懶懶地問。
“他和以往一樣,戴着眼鏡再看書,然後對我說那些老話,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感,對自己的事情,對自己的家人負責,尤其是對家人,要做到再難也必須一口飯,妻小先吃。”
沈婉心想果然是費茂林會說的話。
“他還說了這輩子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就是母親您。”
“……”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您最好的生活。”
沈婉有些別扭地扯了扯領口,緩緩地說:“是嗎?”
“是的。”
“他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這些話。”
費鈞沉吟片刻後說:“他只是不擅于表達。”
的确,當時費茂林肯娶沈婉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沈家那時候已經是人人避之不及了,他一個大好前途的男人竟然願意娶她,除了恩師的托付之外,總是有別的最單純的原因,譬如喜歡。也許也就是喜歡那麽簡單。
“他……他就是那麽一個人。”沈婉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立刻低頭裝作輕聲咳嗽,趁機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突然想起他對她的好,她畏寒,冬日的時候很怕冷,入睡前他已經将熱水袋塞進了她的被窩,她嫌書房裏的椅子高度不夠,她看書彎着脖子很累,他就笑呵呵地幫去木材市場定制了一款高度合适的椅子,她懷孕的時候整日發脾氣,他就笑着任由她鬧,自己去廚房給她熬粥喝……
最難的時代,最平淡的照顧和陪伴,這是不是最珍貴的?她迷茫了,她是真的如她所想一般,這輩子沒有體會過愛情嗎?
夜晚的費宅又發出屬于某慕的哀嚎。
“為什麽要打我屁股!”
“因為你又偷吃。”
“只是一小塊,一小塊……”
“一點也不行。”大掌繼續落在某人的屁股上,聲音嚴厲。
“老公……”
“撒嬌無效。”
……
關心慕在辦公桌上整理文件,嘴上嘆氣:“好想吃辣子雞,炸小銀魚,沙爹牛肉幹,麻辣火鍋……”
許帥笑她:“你碎碎念一個早晨了,說實在的,我都知道這些吃了不健康,你怎麽就克制不住呢?”
“我在克制,努力克制。”關心慕眯着眼睛盯着電腦屏幕打了個哈欠,一副潦倒狀,“可是我好餓……好餓……”
“不是剛吃過中午嗎?”
“中飯那點量怎麽夠呢?”
“……”許帥嘀咕,“孕婦真可怕。”
麥珂來找她玩的時候帶來了一大包東西,關心慕眼睛亮亮的,立刻接過:“還是你了解我!”打開一看,這都是什麽啊,營養燕麥粉,柚子,無糖土司和大包的紅棗杏仁。
“我可不敢再給你亂買零食了,你家費叔叔會殺死我的。”麥珂笑了,“寶寶怎麽樣了?”
“沒啥感覺。”關心慕失望地将大包東西推到一邊。
麥珂還是慣例地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後說:“寶寶,我是你幹媽,幹媽來看你了。”
麥珂依舊向關心慕彙報了自己追楚蔚然的進展,結果是沒有進展,楚蔚然壓根不鳥她,為了躲她還去香港出差了,如果不是這幾天大姨媽來了,她就直接追到香港去了,他現在手機關機,她怎麽打都打不通,氣得她昨晚去大啖了一頓香辣蟹煲。
香辣蟹煲……關心慕吞了吞口水。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追到他!他是我的!”麥珂握拳,“我要上他一次。”
“咳咳,你這幹媽說話有點節制好不?”
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費鈞帶着關心慕去醫院做了b超,恰好那裏的孫大夫是費鈞的朋友,他暗示可以偷偷告訴費鈞孩子的性別。
費鈞不識相:“孫華大夫,你有點職業道德行嗎?”
“這算什麽,現在只要認識的,都可以知道,這事越來越多了,再說我和你誰和誰啊。”孫華笑了,“你到底想知道不想知道啊?”
“不想。”
“挺少見的,你當爸爸的不好奇啊?”孫華戴上了口罩。
“是男是女對我來說沒差。”費鈞說,“我一點也不好奇。”
孫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給他三個字“裝吧你”。
拿着b超報告,一切都很正常,關心慕松了口氣。
費鈞的手掌輕輕撫在她腹部,低聲溫柔道:“小家夥。”
“你愛他嗎?”關心慕笑着問。
費鈞的眼眸突然變得非常溫柔,帶着缱绻的情意,一種父愛的寵溺,一種對生命的喜悅,很複雜的情緒,慢慢融化開,答案不言而喻。
“他重要,還是他媽更重要啊?”關心慕不放過他。
費鈞想了想說:“他總會有一天不屬于我,但是你永遠是屬于我的,所以你比較重要。”
☆、63
何琪和展碩周游了半個世界後回來了,第一時間和關心慕彙合,兩人都是一驚,彼此都胖了一圈。
所謂心寬體胖,何琪每日和展碩吃着漢堡可樂,欣賞文藝複興的文化,度着羅馬假日,這能不胖嗎?經過漫長的蜜月之後,她徹底恢複成以前那樣了,眼神熠熠,光彩四射。
“我羨慕,我嫉妒。”關心慕啃着薯條,看着何琪,“憑什麽你過得那麽滋潤,而我現在連吃炸雞腿的權力都沒有。”
“都當娘的人了,還那麽幼稚~”何琪立刻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少吃這些垃圾食品。”
關心慕撇嘴,問她歐洲好玩嗎,兩人潇灑這麽久有什麽物質和精神上的收獲。
“有連續八天,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睡覺,感覺很新鮮,歐洲最美的不是那些名勝古跡,是那些小鄉村,漂亮又動人,和油畫上一樣,每天早晨睜開眼睛看見一片薰衣草,天空的顏色藍得發亮,風車悠悠地轉,再來一杯醇厚的熱牛奶,一塊香蕉煎餅……”何琪說着笑了,一副悠哉的樣子,“第一次覺得時間可以過得那麽慢,那麽享受。”
關心慕聽了更羨慕了,何琪給她看相機裏的照片,她發現展碩瘦了一大圈,立刻說:“你胖了這麽多,原來是吸幹了他啊?”
“說什麽呢你,他水土不服,到哪裏都吃不下。”何琪笑了,“上吐下瀉還發燒,我像照顧寶寶一樣照顧他。但是他全程都沒有提出要回去,還是陪我堅持下來了,這點我挺感動的。”
“別說你了,我都感動死了,哪個男人能做到啊?将工作辭掉,不顧全家的反對帶你流浪歐洲,美死你了!”關心慕語帶嫉妒,濃濃的嫉妒。
何琪笑得很幸福:“我們這輩子就瘋狂了這麽一次,而且花錢不多,根本沒買什麽東西,住宿也盡量挑便宜的,吃得也很簡單,這些錢加起來都不夠買一個十幾萬的名牌包包。他有個同學是雜志社的記者,非要對我們進行獨家采訪,陳述這大膽有新意的蜜月形式,他不好意思拒絕,最後是我出面說不的,憑什麽将我們的事情告訴別人啊,這段經歷就屬于我們兩個,不屑向別人曬幸福。”
關心慕立刻拿起飲料杯子朝何琪的嘴邊一舉:“請問經過這漫長的流浪歲月,你和他的感情有了何種升華?”
何琪笑着推開了關心慕的杯子,說:“也沒什麽,只是相處得更自在了,像是老夫老妻似的,更有默契了。有一次我們紮營在一個空曠的地方睡覺,擡眼就是漫天燦爛的星星,空曠的環境和遠古似的,我有一種錯覺,像是全世界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有些恐懼也有些甜蜜。”
“那回到現在的紅塵世界了,有沒有覺得特別不适應?朝九晚五的生活,有沒有覺得特別難受。”
“挺不适應的。”何琪攤手,“但沒辦法,我們是社會人,總不能總随興生活吧。不過呢,這段回憶足夠我們記得一輩子了,我今生無悔了。”
兩人聊了很久,麥珂打來了電話,關心慕趁機和何琪介紹了這個小丫頭片子,說麥珂有趣又好玩,何琪也很有興趣認識她。
關心慕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請假在家休息,每天喝湯,飲食清淡,偶爾偷吃油炸食品,費鈞睜一眼閉一眼,知道讓她完全忍住是不可能的事情。關心慕越來越胖,整個人和個球似的,也越來越犯困犯懶,坐在院子裏的圈椅上喝着熱茶,看着漫畫,可以坐上一下午,一動也不動,直到費鈞過來要求她動一動,她才挪一挪屁股,他蹙眉,眼神變得有些嚴厲,她才起身,被他牽起手去散步了。
夕陽西下,兩人行走在小區中心花園裏,手拉着手,關心慕一手還輕輕捂着肚子。
走過的人有些會親切地笑笑,說一句:“肚子又大了。”
回應他們的是費氏夫妻的标準微笑,關心慕笑得很是歡快,費鈞依舊內斂,嘴角淺淺地勾起一個弧度。
關心慕的頭發長到肩膀處了,費鈞養成了一個習慣,總是動不動用手去撫摸她黑黑軟軟的頭發,用食指逗玩。
花園裏有不少情侶彼此依偎着走過來,關心慕嘆氣:“你看她們,瘦得和鬼似的,我呢,又圓又胖,和個球一樣,你還老讓我出來丢人。”
“都當娘的人了還和人家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比?”
“費鈞!”關心慕提聲表示抗議,“你什麽意思?是指我老了嗎?我現在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賠我身材!”
“你本來就沒有什麽身材吧。”費某人鎮定地回複。
關心慕正要發怒,被費鈞一手拉住,一手按住她的大肚子,輕聲細語道:“行了,
不和你争,當心寶寶。”
“……”
“而且,我不喜歡太瘦的女孩。”費鈞淡淡地加了一句,“你這樣,也不錯。”
關心慕切了一聲,拉着他的手,又是悠哉悠哉地散步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求你也帶我去流浪,你會放下費氏,帶我去嗎?”她突然問。
“這很有難度。”費鈞說,“不太現實。”
“就知道你放不下這紅塵俗事,這點你不如人家展碩好。”關心慕說。
“紅塵俗事,也沒什麽不好的,隐世不如隐心,只要心情平靜,有家人在身邊,在哪裏都一樣。”費鈞側身,深邃的目光看着關心慕,聲音沉沉,悅耳好聽。
十月懷胎,關心慕順利誕下了一個小女兒。
寶寶有八斤重,不哭不鬧,很乖地躺在關心慕身邊,關心慕滿身是虛汗,一點力氣都沒有,面色蒼白,嘴唇很幹,側頭溫柔地看了一眼她的小寶寶,幸福地笑了,費鈞走到她身邊,低頭親吻了關心慕的唇:“她很健康,可以放心了。”
關心慕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又突然睜開了,軟軟道:“費鈞,我好想吃燒鵝。”
“……”
麥珂和何琪都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關心慕,還有母親尉東绫也帶着湯湯水水過來,她可忙了,大女兒已經生完一個月,還在月子中,小女兒剛剛生下寶寶,她忙暈了頭,但是嘴角的笑容止不住。
小寶寶的臉還是皺巴巴的,沒什麽表情,整日閉着眼睛,蜷縮着身體,麥珂和何琪卻喜歡得不行。
“看她那麽小,怎麽那麽小呢?”
“看她多乖,不哭也不鬧。”
“叫幹媽,快呀~”
關心慕快被她們吵死了,有些嫌棄地側頭,心裏計算着能吃燒鵝的日子。
坐月子的時候,費鈞請了月嫂和保姆,全天二十四小時伺候關心慕,月嫂的廚藝很好,每天換着花樣給關心慕變出吃的,吃得關心慕奶水很足,絲毫沒有餓着小寶寶。
費鈞每天都會抱小寶寶,他動作很輕很柔地抱起她,然後垂眸非常溫柔寵溺地看着小寶寶,那種“全世界我都可以給你”的眼神,讓關心慕有些小嫉妒,費鈞什麽時候這樣看過她啊?
小寶寶的手非常小,擱在費鈞的大掌上還不足他的四分之一。
幼小的生命和成熟的生命,保護和被保護的關系,真的很有愛,關心慕看着看着,笑了出來。
每每抱着寶寶喂奶的時候,費鈞總是會準時出現,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看着關心慕喂奶,看得她發毛,她不禁嗔他:“你幹嘛眼神那麽流氓啊?”趕緊喂好寶寶将之放在一邊,費鈞卻及時拉住她的手,眼神升騰起小火苗,有些粗聲道:“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奶水狀況,醫生說過要時刻檢查一下……”
“喂喂喂!寶寶還在呢!你的手怎麽就擱上來了!喂喂喂,你怎麽和寶寶搶奶水喝啊!”
嘴角還殘留着奶渣的小寶寶乖乖地閉上眼睛,非禮爀聽,非禮爀看。
寶寶取名為費子諾,小名是諾諾,費鈞派秘書給她買了一堆的玩具,關心慕就拿着音樂小熊逗着諾諾玩。
“諾諾,看這邊,是右邊~”關心慕引導。
諾諾很笨地看了左邊。
“這裏這裏。”關心慕加以引導。
諾諾很懶地閉上了眼睛,絲毫不理會媽媽。
關心慕很挫敗。
相反的,費鈞卻和諾諾玩得很好,每天回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換下西服穿上幹淨的居家服然後抱着諾諾,搖着手指,很溫柔地喊她諾諾。諾諾就盯着爸爸的手指專心地看。
諾諾也是外貌主義者啊= =
諾諾很乖,還有些小呆,不怎麽哭鬧,幾乎不用哄就可以睡着,用母親尉東绫的話說比關心慕小時候乖多了,應該是遺傳了費鈞的性格,關心慕仔細看了看諾諾,發現她的鼻子,眉眼間和費鈞的确很像,這個事實讓她有些小開心。
夜晚,諾諾早早喝完奶水睡下了。
關心慕打了個哈欠,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中發現有東西在她胸口挪移,睜開眼一看,果然是費鈞的手掌,他很有技巧地,慢條斯理地流連在她的胸部,揉捏愛撫。
“你輕點,我要睡覺。”關心慕說。
費鈞湊上來,在她細膩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她笑了笑,聽着他逐漸急促的呼吸,和加重的力道知道他不懷好意,立刻伸手要攆開他,他扣住她的手臂,沉聲說:“我是召之即來,揮之不去的。”說着修長的手指沿着她的胸口往下腹走,探向她的雙腿間,突地侵襲了一下,惹得她一身戰栗,立刻紅了臉:“寶寶在旁邊。”
“已經睡着了,現在時間屬于做其他更有意思的事。”他感覺自己的手指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