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7失控
纏綿相擁的兩人倏忽分開,雲岫微微擡眸,對上雲帝陰鸷冷沉的黑眸,唇角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冷笑。
青玉階石之上,雲帝長身玉立,一身明黃龍袍威嚴無比,他正俯身看着雲岫和夜玉寒,眼中有毀天滅地的憤怒,這一幕他畢生難忘,有什麽比背叛所帶來的痛更刻骨銘心。
曾經因為雲帝,雲岫才會被夜若寒背叛,今日,雲岫也要雲帝親口嘗一嘗這痛不欲生的苦楚。
雲帝的瞳眸猛地一縮,目光卻已轉向夜玉寒:“雲岫不是她,你已經錯了一次,就不要再錯第二次,因為不是每一次朕都可以原諒你,玉寒,朕不欠你。”
夜玉寒一個翻身,慵懶地靠在池壁上,唇畔微揚的笑容張揚而邪肆,竟是那麽地從容,他甚至沒把雲帝放在眼裏。只是池水之下,他的雙手緊緊攥着,憤慨雲帝竟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來。
他也說的很平靜:“總有一天,我會帶她離開,離開那個鬼地方,離開你。”
雲帝黑眸若冰,居高臨下地看定夜玉寒:“多年過去了,玉寒,你還是這麽地天真。”
夜玉寒只是冷笑,淡漠的眼中有不可忽視的暴戾,和足于摧毀一切的仇恨,他微微擡起頭,那目光高傲而不可一世。
“雲帝,時間沒有變,本王的心也沒有變,本王會讓你看清楚,你從本王這裏搶走的,本王都會一一搶回來。”夜玉寒說的咬牙切齒地,他忽然頓了頓,看着身側的女子,笑得更加妖冶,“連本帶利地搶回來。”
雲岫慢慢地聽出了一些端倪,夜玉寒和雲帝,他們口中的那個“她”是指雪泠嗎?
好像有一道驚雷在心底驟然響起,雲岫心口重重一震,垂眸深思。
夜若寒曾說她的存在就是這天下間最鋒利的武器,原來指的不是她絕世無雙的容貌,而是僅僅只是一張和雪泠有幾分相像的臉。
雲帝要她入宮,真的只是為了鏟除夜玉寒嗎?他真的需要找她聯手嗎?
還有這個夜玉寒,他是真的下流好色,還是一時意亂情迷,錯把她當做了旁人?
這一個個念頭在腦海裏閃現,令她的臉頓時慘白如雪。
雲岫怔然許久,雲帝他們一個個費盡心思,相互牽制,相互較量。而她自己,自以為是的報複,是不是再一次地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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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風,還是冷如寒冬,雲岫不由地顫了一下,只覺愈加地寒冷,她把整個身子都浸在溫池之中,卻還是抑不住從心底漫上來的,那無盡的寒意。
溫池的四周充斥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明明是骨肉至親,卻好像有着不可消逝的血海深仇。
雲帝和夜玉寒言盡于此。
他忽然脫下自己的衣袍,裹住雲岫的身體,把她從溫池之中抱了上來。
雲岫擡起濕漉漉的眼睫看他,雲帝只是瞥她一眼,轉開目光的瞬間,雲岫覺察到雲帝的身子微微一頓。
雲岫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夜若寒正站在池畔的另一邊,目光複雜地看着她。兩人隔得遠,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看到寒風揚起他青色的錦袍,他在風中孑然而立的樣子是那麽地寂寥憂傷。
雲岫下意識地再看向雲帝,卻見他的臉上陰沉不定,一股森寒的冷意從他眼中一點一點地透出來。
雲帝看似平靜,可是他的心中有着雷霆之怒,自古就沒人能在他這陰沉的表情之下,安然脫身。
走進寝宮後,雲帝毫不客氣地把雲岫扔在床榻之上,他冷峻的黑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他就站在床榻旁,英偉挺拔的身軀籠在她的眼前,遮住了所有的光,他俊美的臉上陰冷而深沉,似一股巨大的壓力朝雲岫席卷而來。
雲岫面色微白,她的身上還裹着雲帝的衣袍,那上面還留有雲帝身上特有的龍涎香的香氣,一絲一毫地籠罩着她,像他那個人一樣,盡是寡涼的味道。
雲帝眼中的怒意漸漸變得幽冷起來,他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生氣:“和玉寒全身赤裸地交纏在一起,這就是你所說的,最快讓朕相信的辦法?”
雲帝竟然把她說的這般不堪,雲岫的眼中水光閃爍,她卻沒有辯解什麽。可是不知為何,心裏的某一個地方竟那麽地難受,難受到她想嚎啕大哭一場。
雲岫無力掌控這樣的情緒,只覺得心頭的酸澀慢慢彙聚過來,她微微垂下了頭,不想在雲帝面前落下一滴眼淚。
“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朕冤枉你了?”雲帝彎身欺近雲岫,用力地扼住她的下巴,迫使雲岫面對他,可當他觸及雲岫滿臉的淚水時,沉冷的眸中閃現一抹複雜的清光,隐隐有些憐惜,卻又難以捉摸,他問道,“你哭什麽。”
雲岫微怔,雲帝确實是冤枉了她,她是和夜玉寒相擁在一起,可除了那個吻,她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夜玉寒花名在外,她早有耳聞,她亦知曉夜玉寒這次也一同來了南山祭天,她故意引誘夜玉寒,雲帝和夜若寒又恰巧出現,這一切都是雲岫有心為之。自從下棋那晚雲帝和她打賭,她就有心要讓雲帝受辱,夜若寒喜不喜歡她已經不重要了,她要的只是讓雲帝嘗一嘗被人背叛的痛苦,為何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反而想哭?
所有的人都說她是殘花敗柳,她能淡然面對,為何當雲帝認定她是不貞不潔之人的時候,她那麽難過?
然而,她又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
“你在接我入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已非清白之身,今日,無論我和夜玉寒做了什麽,于你而言根本就是無關痛癢,你何必對我發火?”
每說一個字,雲岫的心就痛一下。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只是她左右不了時局,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雲帝松開了手,可是他的目光仍一瞬不眨地定在雲岫的臉上:“那是從前,如今你嫁我為妃,你就該恪守婦道。”
雲岫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發覺自己笑不出來,她的神色那麽清冷,似乎又凝着一抹悵然,她仰起了頭,平靜說道:“我看是皇上你自己忘了,你納我為妃,是為了與我聯手對付夜若寒。”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雲帝和她之間的關系已不似先前那麽純白簡單,他們之間似敵似友,又暧昧不清。
“若寒一無所有之時,是不是就是你離開朕之時。”
“是。”
“這一輩子,你是不是都無法再輕易地愛上任何一個人?”
“是。”
“包括朕?”
“是。”
雲帝心中微微一動,他想起了自己初見雲岫的時候,是在夜若寒的婚禮上,她站在人群當中,看着自己深深愛着的人和別的女人成親,她沉靜如水。接下來,她入宮,被華妃推入湖池,她也只是清冷淡靜。一路來到南山,除了遇刺的時候,他看見了她淡靜之外的各種神情,再到現在,她在他的面前色誘夜玉寒,還能如此淡靜自持。
雲岫就好像是她戴上了一張清冷淡漠的面具,再也摘不下來了一樣。
雲帝看了太多雲岫清冷淡靜的樣子,他想要撕裂。
于是,雲帝忽然一件件地脫下自己的衣服,一邊脫,一邊慢慢走向她,露出精壯健碩的軀體。淺淡的日光落在他赤裸的身上,他就像被一團金光包圍着,他就那樣猶如天神一般地站在雲岫的面前,雲岫卻覺得他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雲岫心中一顫,不由地往裏側靠去:“你想幹什麽?”
雲帝的身軀覆上來,把雲岫壓在身下,他想看看,這一次雲岫是否還能那麽淡靜如水。他大掌一揮,扯掉了覆在雲岫身上的衣袍,豐韻聘婷的秀美身姿驀然映入他的眼簾。
雲帝呼吸一滞,進而緊促,他暗沉的黑眸湧動着一絲危險的光芒。
雲岫奮力抵抗,卻被雲帝伸手攬住了腰,兩人更緊密地相擁在一起了。
“雲岫,如果你聽話,我們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若是你覺得我們無法再合作了,你放我走就是了。”
“已經晚了。”
雲帝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得讓人難以抗拒,他欣長挺拔的身軀覆上雲岫嬌小柔美的身上,令她一陣陣地顫栗,透過雲帝的眼眸,看見洶湧而來的情欲,深深地映在雲岫的眼中,永生難忘。
她的眼中淚光點點,因為羞憤,她漲紅了臉,咬唇道:“雲帝,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你不能那樣對我。”
“不能?”雲帝看得癡迷,可是下一刻,他說出來的話就如穿透了千年雪山,帶着寒入骨髓的冷意,一點一點透進了雲岫的心裏,他一字一句道,“從來沒有人有資格跟朕說這兩個字。”
雲帝勾唇深笑,他的身下是女子窈窕有致的身段,如雪肌膚柔滑瑩嫩,他忽然不想和雲岫僅僅只是合作的關系。
雲帝的吻猶如狂風暴雨,一路從耳根輾轉到鎖骨,雲岫的心底猛然生出一股恨意,她不斷地掙紮,然而,好像有一股電流在身體裏橫沖直撞,她忍不住輕輕地溢出一聲嬌喘,催化了雲帝一路的進攻,他的吻細碎而又狂熱,令他的下身一陣緊繃。
差一點,他就要長驅直入。
對于一個女人,他從未如此失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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