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圍着那雕像轉了幾圈,在雕像周圍繼續查找了一番,的确沒有其他東西。展昭一頭霧水,白玉堂也覺得有點詭異。這種詭異來自于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這雕像,他似乎真的見過。然而,他想不起來,完全沒有任何思緒。

兩個人頂着一腦門的問號往回走。畢竟早上起來就匆匆趕路,此時已經腹中饑餓難忍。白玉堂甩甩腦袋惦記起他們架在火上烤着的兔子和魚。

距離并不遠,片刻後就聞到了肉香。這香味實在勾人,本來隐隐的饑餓感瞬間如猛虎一般吞噬了兩人腦袋裏的問號。

“先前還不覺得,聞到這個味兒,才感覺自己是真餓得受不了了。”展昭摸了摸肚子,感嘆了一句。

“那是,你這貓兒,自從五爺和你同進同出以後,什麽時候挨過餓?”白玉堂一把拉過展昭,三兩步走回火塘邊。

兩只兔子和幾條魚都已經烤得焦香四溢,尤其那兔子,油亮紅潤,是不是滴下一滴油,濺在火上,吱吱作響。

“啊,好香啊。”圍着火坐下,展昭拿起一條魚,湊到鼻下聞了聞。

“饞腥的貓,小心,別燙着。”白玉堂好笑的看着展昭難得孩子氣的模樣,心裏愛得不行,湊過去對着展昭那張臉吧唧一口。

展昭的臉瞬間紅彤彤起來。他嘴裏尚且還有半口魚肉沒有咽下,這一驚差點就咬到舌頭。因嘴裏還有食物,展昭只能轉頭白了白玉堂一眼。

這一眼配着他紅彤彤的臉,看得白玉堂目光暗沉,繃緊了身體。他深呼吸,做到展昭對面:“慢點吃,別咬着舌頭。”

說完,白玉堂也不再逗貓,取了一只兔子撕了條腿吃起來。

沒吃兩三口,突然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打個眼色,展昭點點頭,白玉堂眼一眨,展昭瞬間把還在燃燒的火堆弄熄滅,然後扯了塊油布出來将沒有吃完的兔子和魚包起來,随便扯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骨頭丢在火上。

做完這些,白玉堂輕身飛上旁邊一棵大樹,展昭看了看他們之前去看雕像的足跡,想了想,在那附近又踩了一圈,随着白玉堂飛上了樹梢。

因他二人都是老江湖,這些事情做起來自然無比迅速。所以片刻後幾個人走到這裏,只看見一堆食物的殘渣和已經熄滅的火,以及亂七八糟的腳印。

“有人來過?”

“廢話,我們又不瞎,不過看起來像是已經走了。”

“才走沒多久。”

來的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那女子還是姑娘打扮,生得倒是有幾分姿色。

三個男的,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光頭大約是這幾人中帶頭的,一直沉默不語,卻很有氣勢。

另外兩個有一個和那女子有幾分相似,大約是兄妹。還有一個身形瘦小,長得文文弱弱,眼角有幾分陰霾。

“廢話,你看着火還熱着。”是那個文弱男子白了一眼那兩兄妹的哥哥。

刀疤男子終于說話了:“算了,這裏又不是什麽絕密禁地,偶爾有人過路也是正常的。猴子你去前面看一看。老三去弄點魚,咱們就地吃點東西。”

猴子就是那個瘦小的男子。他聽了刀疤的話,趕緊就往雕像的方向走去。老三自然走到溪水邊上抓魚。

刀疤和那女子坐到先前白玉堂和展昭坐過的地方,女子拿出火折子點火:“這段時間還真是狼狽,也不知道那些自以為正人君子的正道人士究竟怎麽了。”

“小丫頭,最近是得低調些。都在傳說南俠展昭死了。最近又陸續有我道中人收到紅譜盟令。”

“紅譜盟令?什麽東西?”

刀疤男意外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哥連這個都沒給你說?你這樣和你哥哥出來走江湖,不定哪天就被那些所謂的正道當邪魔外道宰了。”

“老大,我和我哥可不都是跟着你麽,你給我講講。”

刀疤臉冷笑了一下:“那你親哥哥一口,哥哥我給你細說。”

女子湊過來,滾進刀疤臉的懷裏,一陣扭腰撒嬌。看的展昭直皺眉頭。白玉堂抓着展昭的手,用力握了握,在他耳邊道:“這些抽賊,先聽他們說說清楚,咱們再動手不遲。”

展昭白了一眼,他又不是這老鼠,沒那麽沖動,何況一看就知道這幾人對那神秘的雕像很熟悉,他怎麽可能因為看見這點污穢畫面就下手殺人。

這兩人在樹上一來一去的時間,那刀疤臉已經在給女子講江湖知識。

“江湖中最讓人熟悉的就是綠貼,江湖綠貼就是身份的象征。這綠貼其實咱們也有,但是咱們的綠貼委實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東西。甚至好些俠客見到咱們的綠貼就要喊打喊殺。真正有分量的綠貼都在哪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所謂正道人士手上,比如才死的南俠展昭。”

那女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也見過。

“朝廷中也有不少人需要行走江湖。他們拿的是開庭開具的信票,往往有各衙門的印信。見着這些信票,咱們江湖中人一般不去招惹,這就是所謂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這些信票多為紅底。”

那女子也點點頭:“這個我見過,早些年,我一個姐妹犯了事,被官衙的人拿了去,當時就出示了這樣的紅底信票。”

刀疤男呵呵一笑:“你們那地兒還犯事兒?”

女子瞪了一眼,撒嬌微笑:“好哥哥,你給我講講你說的那個什麽盟令吧。”

刀疤臉臉色一冷,嘆口氣:“其實江湖中咱們這樣的人也多,被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正道人士列為異類。他們既然說我們是異類,我們這些異類自然要團結。所以就有了咱們這些人獨有的東西。祖上傳下來的話就是紅譜盟令。這個紅譜盟令一旦現世,那必然是有我輩中人得了大機緣,要帶領咱們一飛沖天的。”

那女子捂了嘴:“這麽厲害?那豈不是比皇帝還厲害?皇帝老子還不管江湖事呢。”

刀疤臉冷笑:“可不就是逼皇帝還厲害。到時候咱們也弄個官來做一做。誰稀罕這江湖裏漂着,不定什麽時候就沒了性命。”

“咦,這個和官府有關系?”

“廢話,除了皇帝老子,還有誰能讓咱們這些人身份地位命運發生變化?”

聽到這裏,女子一臉憂色:“可是早些年也有江湖中人參合朝廷的事。我聽說就是那個皇帝的秦蘇束腰謀反,結果還不是咱們的死陪葬,最終也沒成事。對了,當年也有這個紅譜盟令?”

刀疤臉頓了片刻:“當年沖霄樓倒是沒有這個紅譜盟令,那時候就是一群江湖兄弟歃血為盟圖一個從龍之功而已,卻沒有資格啓動紅譜盟令。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咱們幾個人不沖在最前面,一切以保命要緊。何況紅譜盟令既出,我們這些人除了跟随聽從,也沒有其他選擇。不然咱們将成為整到追殺,□□不容的存在。”

兩人說到這裏,猴子已經回來了:“估計之前來這裏的也是同道中人,神像之前有人去過的痕跡。”

刀疤臉點點頭示意猴子坐下:“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比管這些,等老三弄了魚來,咱們吃上一些,就動身吧。”

猴子點點頭,眼珠子轉了兩圈,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片刻後老三果然擰着一串魚走回來:“喲,這火都燒起來了,對了,猴子,有沒有什麽發現?我在河邊倒是看見一串腳印,想來前頭走的人也抓了魚。”

猴子嘻嘻哈哈接過魚開始一條一條架起來烤:“神像還是好好的,大約有其他人先來了。老大,咱們什麽時候投貼?”

刀疤臉思索了片刻:“再等等吧,說起來這裏倒是離開封不遠,咱們逛上兩三日再來投也不遲。算起來咱們也應該是來得早的。”

老三和猴子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展昭和白玉堂對了一眼,白玉堂眼睛一眨:“貓兒,你上還是我上?”

展昭嘆口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服,無奈的跳下樹,形如鬼魅般點了四人的穴。

那刀疤臉此時驚得語無倫次:“白,白玉堂!!!”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個嘴巴子:“五爺的名諱從你這狗嘴巴裏吐出來簡直惡心。”

展昭好笑的看着跟随自己下樹的白玉堂,搖搖頭:“你打他做什麽,你難道不叫白玉堂?”

刀疤臉看見兩個白玉男子出現在身邊,在仔細看了看展昭,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暈之前,嘴巴裏吐出一個字:“鬼……”

白玉堂嫌棄的看了一眼刀疤臉,擡腳就踢飛出去,那刀疤臉落進水中,瞬間醒了過來,然後這篇幽禁的山野荒地響起了受驚過度的尖叫,具體內容為:“鬼啊,有鬼,鬼……”

剩下三人吞了吞口水,猴子最早反應過來:“兩位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曉得二位誰是白五俠?”

白玉堂嫌棄的瞄了一眼:“爺爺我就是白玉堂!看你小子倒是個識時務的,現在五爺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若是那句話說得五爺氣兒不順,……”

“不敢不敢,五爺只管問,不知道這位爺怎麽稱呼?”

白玉堂大怒:“五爺的名字從爾等口中說出來,爺我都惡心得很,你管他是誰,橫豎問你話的是五爺不是他,再敢歪纏,五爺一劍要了你的狗命。”

這裏兩人正在一個威逼,一個狗腿,那溪水中叫喊聲終于停止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無辜的眨眨眼睛:“他叫得耳朵疼,我封了他的啞穴,反正這人願意說,他就不用開口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