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渴望 阿音,我會好好疼你……

是夢還是真?她已經不想分辨。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渴望, 心,也在渴望。

得到肯定的答複,魏承越不再遲疑, 放下帏幔, 欺身上來。

“阿音,我會好好疼你。”

一切都還是那麽默契, 一切都還是那麽熟悉,他們暢游在雲海中, 那被波浪拍打着的身體,時而高時而低, 帶給他們歡愉,最後送他們攀上浪尖,在高處停留許久, 才緩緩落下。

內心的滿足和沉重的疲倦随之而來,呼吸漸漸綿緩深長。

待到燭火燃盡, 整個武都鎮沉睡了, 紅羅帳暖中依舊彌漫着旖旎氣息,帶着兩人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翌日一早,蘇木揉着腦袋起身,覺得自己好像宿醉了, 也沒多想, 以為這兩日駕車,累了的緣故。

打開窗戶往外看去,院中的日晷分明快要到巳時了, 以往他們卯時起床用飯,辰時就出發了,今日怎麽也沒人來喊他。

簡單梳洗穿好外罩, 便去敲魏承越的門。

高三福應聲開門,蘇木沒看見魏承越,卻看見魏明之和王貫起身向他看過來。

王貫見了他眼神躲閃,魏明之搖着折扇一副忍笑的模樣。

“大家怎麽看起來都這麽奇怪,端王為何發笑,王貫你昨夜還同我交心而語,現在見了我為何要躲閃?陛下去哪裏了,怎麽沒在房間?容妃還沒有醒嗎?”

蘇木問得一本正經,魏明之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将軍,你的問題太多了,你呀,昨夜錯過了一場大戲。”

蘇木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發生什麽事了?我為什麽沒聽到動靜。”

魏明之看向王貫:“你去給蘇将軍好好解釋解釋吧。”

王貫只好道:“蘇将軍,昨夜我給你喝的茶水裏放了迷藥。”

蘇木一驚:“為何?”

“容妃娘娘想偷跑出去喝酒,你武功高強,怕我們一出房門就被你發現了,才出此下策。”

蘇木一聽立刻意識道:“是不是你們出去喝酒出事了?容妃娘娘可好?陛下呢?”

王貫忙把昨夜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道:“端王給的令牌真管用,縣令吓了一跳,見了端王直磕頭。”

魏明之道:“才給了三品官的令牌這就吓成那樣了,還沒亮明真實身份呢,若是知道了,那縣令還不得三拜九叩。”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蘇木卻一臉深沉:“容妃娘娘被人下了藥現下如何了?陛下還在房中照顧嗎?”

魏明之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兩個人好着呢,容妃下的藥可和你的不一樣,是能讓人春宵一度的良藥,我們就別打擾了,他們昨夜一定累着了,等醒了再出發也不遲。”

說道“良藥”的時候,魏明之特意加重了語調。

話音剛落,就聽得旁邊房間傳來茶碗破碎的聲音。

蘇木要破門而入,高三福和魏明之将他攔住,萬一門一開,看到了不該看的,眼睛還想不想要了。

但又怕真出了什麽事,高三福在門口試探着喊道:“陛下。”

只聽魏承越沉聲道:“不許進來!”

魏明之松了一口氣,卻也嘆了一口氣:“還以為昨夜一過,皇兄能贏得美人心呢,難喽,難于上青天喽。”

搖着扇子,魏明之進了自己房間,又探出頭來:“都別在門口守着了,沒用,回房間歇着多舒坦。”

蘇木看了王貫一眼,想說什麽又沒說,氣呼呼地回房間了。

高三福和王貫卻很固執,都守在門口不肯動。

房內,趙清音抱着衣服站在角落裏,看着地上的茶碗碎片一言不發,她不是有意打碎的,實在是急于躲避才不小心碰到的,再者茶壺和茶杯實在放得太靠邊了,她的衣角輕輕一掃就掉了下來。

魏承越背對着趙清音穿衣服,“長寧,你把外衣裹在身上,剩下的衣服要怎麽穿?朕不看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朕有話對你說。”

趙清音的臉漲得紅紅的,她沒想到自己和魏承越會那樣相擁而眠,即使在皇宮時,都是穿好寝衣的。

想起昨夜種種,她心裏又惱怒又羞愧,惱怒魏承越為何趁人之危,羞愧自己為何那般不矜持。

就算是之前,她也沒有像昨夜,主動勾引,主動獻吻,主動脫衣服……越想臉越紅,但還是嘴硬道:“陛下說了,不強迫……”

魏承越穿好衣服轉過身,“長寧……”

“轉過去。”趙清音立刻打斷他。

魏承越又轉過身,語調柔和:“昨夜是朕沒有把持住。”又嘆了一口氣,“朕還是先出去吧,你快些穿好衣服,有話我們路上再說。”

出了房門看見高三福和王貫,魏承越吩咐道:“三福,讓廚房準備一些解宿醉的藥茶,王貫,找兩三婢女伺候娘娘沐浴。”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沐浴兩個字的時候,他還是愣了一下,整個皇宮都以為陛下和容妃早已同房,其實只有王貫知道,他們并沒有。

看着魏承越的神情,他就已經能猜出來,解了合|歡散後的趙清音,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心裏該有多難受。

木桶中放好了溫熱的水,趙清音把找來的婢女都趕了出去,坐在木桶中,雙手抱住肩膀,那種愧疚和自責又湧了上來。

自從恢複記憶後,她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壓制地很好,刻意不去回想她和魏承越之前的種種,即使再次回來,也不斷提醒,他是叛軍之子,是将她關入牢獄之人,和那個失了一段記憶,在農戶家中相依相伴,在東宮信她護她的人不一樣。

可是,經過昨夜她才知道,自己對魏承越的感情有多渴望,壓抑克制久了,爆發出的情感究竟有多濃烈。

她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兄長,該如何面對救他出牢獄,将複國希望寄予在她身上的韶國舊臣。

趙清音将整個身子沉入水裏,她想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心裏就不用再這樣難受。

猛然嗆了一口水,迫使她浮出水面,大聲咳嗽起來。

“娘娘。”王貫在屋外喊她。

“無事,告訴陛下,我沒胃口用飯,一會梳洗完畢,就啓程吧。”

“是。”

沐浴完,換好衣裝,梳好發髻,她看了一眼梳妝臺前昨日王貫新采買的胭脂水粉,嘆了口氣。

她出宮時未帶胭脂水粉,若不是魏承越氣惱,王貫去買,她昨夜也不至于将自己裝扮的那樣像男子。

如此,就不會被那婦人看中,飲下合|歡散。

終是逃不過,命運強行要挖開她塵封已久的情感。

她拿起昨夜魏承越為她買的花勝,思索良久,還是戴在了發髻上。

一打開房門就見王貫等在門口。

“娘娘,車架已經備好了,陛下在等您啓程了。”

趙清音邁步,王貫卻停在她身後。

“娘娘,要不要再等一等。”

趙清音笑道:“你是覺得我不想見他嗎,再等又有什麽用,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娘娘……”王貫擡眼看她,“剛大家一直在一處,奴才沒機會去找避子湯藥……”

趙清音心頭莫名煩躁,眉頭微皺,“今夜也不知在何處落腳,晚上趁他們都睡下了,去醫館問問吧。”

走出客棧,看見魏承越站在馬車旁等他,其餘人都站在一邊。

“長寧,馬車裏備了些紅豆糕,你若餓了就在路上吃一些。”魏承越伸手要扶她上馬車。

趙清音遲疑片刻,将手遞了過去:“多謝陛下。”

馬車走起,魏承越給趙清音遞過來水囊:“昨夜飲了酒,你又未進食,一會胃裏該不舒服了,先喝些解酒湯吧。”

趙清音接過來道:“多謝陛下。”

她表現的比之前更加疏離,只有簡單的“多謝陛下”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長寧,朕以為經過昨夜,你不該再這麽抗拒朕了。”魏承越說着就要抓趙清音的手。

趙清音往旁邊躲閃,順勢拿起水囊喝了一口。

“我們一起逛街市,你笑得很開心,玩得也很開心。朕能感覺到你并非對朕全無感覺,那個人就那麽讓你放不下嗎?”

“不要再提那個人了。”趙清音放下水囊:“陛下說過的,我們不說從前,也不說那個人。”

她冷冷看着魏承越,同昨夜纏綿的時候判若兩人。

魏承越擡眼看見她發髻上的花勝稍感安慰,不論她是自願戴上的,還是因為皇命難違,至少沒有拒絕戴上這花勝。

“阿音,為什麽朕覺得有時候你離的很近,再努力一些你就能接納朕了,有時候卻覺得你離的很遠,怎麽努力也沒有用。”他真的很想問,卻只敢在心裏問,他真的怕趙清音再說出什麽傷人的話來。

趙清音始終沉默,一言不發。

又趕了五天五夜的路程,終于到了西北地界,幾人進了涼城。

涼城是西北最大的城池,也是月肅和大昱貿易往來最重要的城池,在這裏可以看見很多月肅國的人。

這真的是難得一遇的好機會,她殺了魏承越後,就能逃到月肅國去。但這一路上,賀南修一次都沒出現,她雖然讓王貫一路留了标記,但現在真的有點懷疑賀南修有沒有跟上來。

而這幾天,她和魏承越也鮮少說話,坐在馬車裏,不是閉目養神,就是轉頭不看他。

以至于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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