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想同你用的,你怎樣
25
“說清楚, 我哪裏髒了。”
沈常西快步追上去,捉住她伶仃的細胳膊,把人往後一帶。豫歡的兩條細腿像初生的小羊, 被他一施力, 搖搖晃晃擺了兩下,沒來得及站穩,上身就傾進了他的懷裏。
一不留神, 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膛,豫歡軟哼一聲,眼淚落的更兇。
啊, 被髒男人碰了.....
她心中唯有這一個念頭, 想洗臉, 想洗手, 想洗澡。
沈常西扣着她冰涼的小手,從上而下望見她精巧的下巴尖,再下, 是一截金玉的頸。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 在尖尖處停留,挂了幾秒實在挂不住, 巍巍顫顫滴落在了他的袖口。
白色襯衫被暈開幾滴模糊的水漬, 像夜晚中雨後的路面,每一個小水窪都倒映一個小月亮。
“你不要碰我!”豫歡低低怒吼。比之炸毛貓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常西神色慌亂一瞬, 她的眼淚對他的沖擊力太大了。
不亞于在心上開一槍。
“怎麽了.....”他軟下語氣哄她, 沒有多想,下意識去抱她。
豫歡低頭往他胳膊上狠狠一咬,趁他晃神的時候掙脫桎梏。
退後兩步,警惕瞪他, 直到确認他不會再動不動就拽她摟她後,她這才放下一半的戒備。
沈常西看着自己胳膊上兩排沒有來得及褪去的牙齒印,還沾着幾絲口水,他只剩下無奈。被人無緣無故罵髒也不生氣了。
“怎麽還咬人?甜瓜都比你聽話。”他擡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
Advertisement
豫歡冷哼,一巴掌揮掉他的髒手,“哼,髒手別碰我。”
沈常西很不應景的笑了下,是真覺得她好笑。“怎麽髒了?你說說看。”
豫歡不說話,一雙被淚水沖洗澄明的黑眼珠轉了幾圈,似乎在想着從哪突圍比較好。
她抿唇對抗的模樣倔犟的很,沈常西不打算惹她,把語氣放的更緩,繼續哄:“我們去沙發上說好不好?我可以跟你解釋。剛剛的東西不是你想的那樣。”
豫歡吸了吸鼻子,不看他:“你不用解釋,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和多少女人發生過關系。”說完,她甩甩手,像是嫌棄被他碰過一樣,大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這話腔帶愠怒,當然,也帶酸味。沈常西多麽精明的一個人,幾乎是當即就肯定了,她這是在吃醋。
她竟然還會吃醋。
沈常西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不行,我必須跟你解釋。”他後腳緊跟上去。
豫歡翻了個白眼:“.......”
這人怎麽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就甩不掉啊?她都不想知道了,怎麽還硬要解釋?他能解釋什麽,解釋他跟別的女人用了幾個套嗎?
“這東西是霍宸的,他放我這的。”沈常西言簡意赅,先撿了個大概來說,随後再講細節,哪知面前的女孩幽怨的乜了他一眼--
“你和他一起用的嗎?”
“??”
沈常西差點沒被嗆死。
這笨蛋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黃色廢料?說出來的話可謂天雷滾滾。若非他此刻心情好,不然真掐死豫歡的心都有了。
沈常西強迫自己冷靜,從口袋裏拿出煙盒。很精致的檀木煙盒,不大,能裝十根煙左右。可看着豫歡紅通通的眼睛,他一咬牙,忍了,又送回口袋。
“這東西放那好幾天了,我連袋子都沒打開。”沈常西平心靜氣解釋,心裏恨不得把霍六拖過來原地處決。
事情本來也很簡單。
前幾天一哥們組了個局,讓自己女朋友喊了一群姐妹們來添氣氛,各個年輕漂亮又會來事。霍宸和其中一個看對眼了,酒店房都訂好了,沒想到去開車的時候發現車胎不知怎的被紮了,于是就借用了沈常西的車。
第二天霍宸把車還回來,沈常西才發現車裏落了一盒安全套,還是被用過的。
想都不用想,這車裏發生了什麽,他當場發飙,勒令霍宸滾回來把車拿走。這車純當送給他了。
霍宸笑嘻嘻地折返回來,順走了沈常西的一臺R8,開走之前,又賤兮兮的把那盒安全套給塞到了沈常西的手裏,順便吐槽--
“三哥!不是我說你,你這進度也太慢了。”
“這東西你必須拿着,一晚直沖三壘的好運,你別不信這個邪!”
“可千萬別扔啊!這滿滿好運氣啊!”
趁着沈常西滿臉鐵青,跑車一滑,連車尾燈都讓人抓不到。
當時,他拿着這玩意兒準備扔掉,可鬼使神差,即将走到垃圾桶跟前,他轉了方向,沒扔。
至于信了什麽邪。
沈常西不知道。
沈常西虛虛捏拳,抵在唇邊,咳了咳:“事情大概就這樣,那東西不是我的,我也沒用過。”
豫歡淚眼濡濕,鼻頭還泛着紅,拿手背揩走下颌的淚痕,問:“那你為什麽不扔?”
“.......”
“那你留着是想做什麽?”她繼續問。
“.......”
沈常西被她弄得節節敗退,心虛地把目光下挪。黑白強烈對比落在眼裏,他這才回神。女孩身上穿的是什麽?剛剛被她的眼淚弄慌了陣腳,竟然連她穿了什麽都沒來得及顧上。
很快,男人漆沉的眼眸裏熱度一寸寸蹿高,對她的話恍若未聞。
她這模樣.....和他想象的分毫不差。
像一只昂貴易碎的瓷娃娃,讓人心甘情願把她捧在手心,又讓人想用水晶罩子,把她困起來。
從前他借住在豫家的傭人房,看她的每一眼都是發自內心的欽慕,即使被她狠狠抛棄過後,對她的想象也停留在她是高高在上的月亮。
或許,是他真的配不上她吧。
可如今,命運跌宕讓他有可笑的割裂感,月亮也會跌進泥裏,跟在她身後的狗也能有一天對她肆意磋磨。所以他發瘋的想看她零落的可憐模樣,想看她也有一天變成了他随喊随到的傭人。
可現在看到了,他有快感,又覺得哪哪都不痛快。
豫歡還在自顧自的想着,即使安全套是個誤會,那些禮物呢?
成摞成堆的禮物,張揚地宣告着“肯愛千金買一笑。”
有幾個女人能抵得過這樣的攻勢,更何況,他本身就足以讓人心動了。
“那......”她猶豫,理智最終抵不過對他的好奇,“那些禮物要送給誰.....”
一句耿耿于懷的話終于吐了出來,豫歡心裏陡然暢快好多。
“禮物?”沈常西眯了瞬眼,“你看到了。”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豫歡說的是什麽,他放在家裏能稱得上禮物的東西,只有那一堆沒拆封的包裝盒。
本來就打算找個合适的機會給她,沒想到藏那麽嚴實都被這笨蛋給翻了出來。
男人的語氣喜怒難辨,乍一聽冷厲偏多。
豫歡怔了下,眼角還濕着,就這樣惶惶錯錯的看着他,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絲毫沒有了剛剛嬌矜。
“對不起。”豫歡垂下頭,碎碎聲溢出來,“我不是故意翻你的東西。”
“你不用解釋,你跟哪個女人送東西,我也管不着。”她又加了一句。
“我跟哪個女人送?”沈常西壓着嗓,看她的眼神不帶絲毫遮掩,蓬勃的占有欲充斥在裏面,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管你跟誰。”
豫歡哼了聲,正準備再說什麽譏诮話時,她頓住,眼睛眨了眨,身上黑白色的女仆制服映入眼簾。她恍然發現了自己的狀态不對勁。她在做什麽?質問他,亦或對他好奇都不是她該做的。
她在越界。
豫歡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一步而已,只是多了幾厘米的緩沖,可壓在她身上的沉烈香氣就淡了些。
沈常西眉心微動,看穿了她想繼續退的小把戲,把人連摟帶推的送到了沙發上,摁住她肩膀,半威脅半強迫她坐下。豫歡拗不過他,只能乖乖坐下,一雙小手絞弄着裙擺的花邊,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下一秒,他屈膝,整個人緩緩蹲下去,以一種極其讓人震撼的,驚訝的,單膝跪地的方式,停在她跟前。
明明是屈就的姿态,可他做出來,只剩理直氣壯的坦蕩,仿佛低只是手段,贏才是目的。
沈常西的個子高出豫歡太多,即使是單膝跪地,挺直背脊也能與她視線平齊。這樣一來,與其說臣服,倒不如遷就更妥帖。
他低着眼,饒有興趣的自下而上打量她,眸光沾着熱度,每掃過一寸,豫歡就起了一寸的雞皮疙瘩。
她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頭凜冽的雄獅。
忽然,腳踝被他捉住,豫歡驚了瞬,差點就壓抑不住尖叫聲。
沈常西脫掉她腳上挂着的淡粉色綢緞拖鞋,把她精巧的,被蕾絲棉襪裹住的小腳放在掌中。
豫歡放緩呼吸,被他變态的行徑弄得幾欲窒息,右腳想縮回來,卻被他牢固困住。
沈常西握住那金玉般的玉足,拇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着她的腳背,蕾絲摩擦出輕微的瘙癢感,帶來一陣強烈的心悸。
“你都看到了,怎麽不試?”他笑了聲。
“.....試什麽....”
他就連若有似無的笑意都在磨人耳尖。豫歡的臉紅的不成樣子,像軟爛的櫻桃,她甚至覺得,褪了那層蕾絲襪子,她的腳怕都是紅的。
豫歡一哆嗦,有點害怕。
她忽然有點明白了他為什麽要用這種姿勢。
這是猛獸捕獵之前的掩伏,悄悄接近獵物,蓄積力量,只等瞬間欺身而上。
“都是34碼的鞋,你說我送給誰?”他用了幾分巧勁,捏了把她的腳心。
“34碼?”豫歡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難怪,她打開鞋盒後,發現那鞋的尺寸很熟悉。
“是送給我的?”她喃喃自語,不确定的問。
沈常西忽然生出逗她的心思,舔了舔唇角,哼笑道:“若我說送給別的女人呢?”
豫歡咬了下唇。手指攏了攏,指甲陷進沙發裏。
沉默過後,她軟軟道:“你想送給誰是你的事......與我有什麽關系.....”
低眉順眼的模樣很乖巧。
沈常西被她軟綿綿又無情的話紮了一下,忽然就覺得自己他媽的在發神經,又不是不知道面前的女孩看似嬌弱,實則倔犟。
試探她能讨到什麽好?倒不如打直球,也好過在這和她無用的繞迷宮。
思及此處,他似乎忍到了極限,被她無所謂的樣子氣到,煩躁占據了理智。陡然,他的手掌往上輾,握住她纖細的小腿,借住這柔軟的支點,欺身而上。
豫歡有冥冥的預感,他會這樣做,可真正被他壓下來的瞬間,腦子還是空了空。
沈常西用唇貼了貼她發燙的臉頰,不給她任何忖度的空間。
“禮物是送給你的,你怎樣?”
“那東西我留着,是想和你用的,你怎樣?”
豫歡的腦子宕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