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拿起那本古代笑話,在柳貍的床上坐了下來,就着燭光看笑話。

柳貍回來的時候,趙檀正拿着書笑得前仰後合,看見柳貍進來,笑着道:“狐貍哥哥,真好笑!”

她一擡頭,就發現柳貍的發梢、肩頭和夏袍下擺處**的,忙起身道:“狐貍哥哥,身上都淋濕了,先去洗澡吧!”

柳貍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衣走了出來。

趙檀放下手中的書,拿起早就找好的大布巾迎了上去,把柳貍摁坐在椅子上,開始幫他擦拭長發。

柳貍閉上眼睛,輕聲道:“我已經告訴我母親你的事情了,明日一早和我一起去她那裏用早膳吧!”

趙檀“嗯”了一聲,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是說你的母親?”

柳貍似乎是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母親出身西戎,是西戎王族的公主,後來嫁給了我的父親老尉王竹衡,生下了我姐姐壽山郡主竹筌。母親懷上我之後,我父親就死在了大金。我三歲的時候,被人偷走,丢在了潤陽延慶坊。”

趙檀沒有說話,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他的長發,過了一會兒,才鼓起了勇氣:“我爹和蓮舅舅是你的殺父仇人,對不對?”

柳貍睜開眼睛,轉身看着趙檀,幽黑的桃花眼沒有笑意,但也沒有恨意,只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感覺:“一邊是沒見過面的父親,一邊是養育我長大成人的老王爺和師父,我好像沒有什麽愛恨的情緒!”

趙檀還是不放心:“那你的母親和姐姐呢?”

柳貍伸手握住趙檀的腰,把她抱在了自己對面的繡墩上,然後才道:“我母親和你母親不一樣,我姐姐也和你的哥哥們不一樣!”

他伸手整了整趙檀的衣領,又理順了她的裙擺,這才道:“你該睡了吧?”

趙檀瞟了一眼看了一半的《古今笑談》:“我還想再看會兒書呢!”

柳貍道:“你躺在床上,我幫你念好了!”

他還記得趙檀小時候臨睡前總要聽故事的,而且,就像聽催眠曲似的,一個故事講完,趙檀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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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檀蓋着薄被平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着柳貍讀《古今笑談》。

柳貍把書翻到趙檀折着的那一頁,發現是專講古代悍婦妒婦故事的“悍妒部”,就讀了起來。

他的聲音清朗中帶一點沙啞。

這樣動聽的聲音,讀着兇悍的桓溫妻子南康長公主對桓溫私納的妾說的話“阿子,我見汝亦憐,何況老奴”當真是好笑極了。

趙檀笑不可抑,卷着被子翻了個身,哈哈大笑起來。

柳貍自己也覺得好笑,把書一扔,道:“趕緊睡吧!”

他把趙檀的帳子放了下來,又把燈熄掉,這才離開了。

一場大笑,把趙檀的瞌睡給趕跑了,她在床上翻騰良久,聽着外面嘩嘩的大雨,想着狐貍哥哥,過了很久才睡着了。

第二日,柳貍帶着趙檀去了自己母親那裏。

到了之後,他才發現姐姐已經候在那裏了。

白太妃和女兒早就商量過了,見了趙檀都是一副熱情的樣子。

趙檀蹲身給白太妃請了安,又向竹筌行了禮。

白太妃給了她一個裝着明珠的精致荷包做見面禮;竹筌則是很熱情地拉着她談天說地,一副親熱之極的模樣。

趙檀牢記着柳貍說她倆不是好人,所以只是含笑敷衍着,并不當真。

白太妃和壽山郡主當然知道趙檀是在柳貍那裏住着,對于這件于禮不合的事情,母女倆都裝作不知閉口不談,只說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用完早膳,四人坐在白太妃院裏的起居室裏,正喝茶聊天,宮裏傳旨的公公就到了,宣白太妃和柳貍到撷英殿面聖。

柳貍不放心趙檀,竹筌忙道:“檀妹妹有我呢,你放心去吧,這樣依依不舍的做什麽呢!”柳貍一想,竹筌又不能把趙檀怎麽樣,他借口換衣服,交代了自己的親信一番,這才離去了。

壽山郡主帶着趙檀去了她的東院。

昨夜剛下過大雨,天氣還算涼爽,壽山郡主和趙檀對坐在東院花園的涼亭裏,一邊賞玩涼亭下的畫譜裏的玫瑰,一邊品茶閑談。

一番交談之後,經驗豐富的壽山郡主已經确定,趙檀這個小丫頭非常喜歡自己弟弟,而自己的弟弟似乎是有點不解風情。

她眼珠子一轉,馬上想了一個主意出來。

壽山郡主拿起玉壺,幫趙檀續了茶水,這才含笑道:“六月初八我要在府裏舉辦賞花會,到時候一定得來哦!”

趙檀自然答應了。

外面雖有太陽,但光照不強,算得上涼爽宜人,可是福全帝的撷英殿裏,雕窗緊閉,簾幕低垂,氣味不佳,既悶且熱。

福全帝躺在禦榻上,招手示意柳貍靠近。

柳貍走了過去,站在床邊,看着枯瘦的福全帝。

福全帝枯枝般的手指握住了柳貍的手,良久不願意放開。

他低聲對柳貍道:“從明日起,你到軍機上去吧!”

柳貍柳眉輕揚,似是不解。

福全帝咳嗽了起來,好容易止住了,接過柳貍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這才道:“等會兒你離開的時候,吳廣林會給你一個匣子,裏面是印信文書。”

柳貍和吳廣林出去了,白太妃留在了寝殿裏沒有出來。

吳廣林交給了柳貍一個匣子,又和柳貍懇談了一番,柳貍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新職位是總領東樞的軍機處。

柳貍并沒有拒絕。

這個職位對于早日完美實現他的計劃,實在是一大助力。

吳廣林帶着禦林軍護送着柳貍去了軍機處,當衆宣布了尉王竹笙的新任命。

柳貍和吳廣林離開之後,軍機處大小官員們議論紛紛。

軍機大臣邬春光拈胡不語,內心微笑:看來,自己看得夠長遠啊,讓女兒接近尉王這步棋沒有走錯!

想到未來自己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的情景,邬春光十分的得意。

他準備再下點功夫,再加一把火!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日漠漠忙着技術職稱的事情,一日暫時一更~

☆、40

接下來的幾天,柳貍和趙檀都很忙。

柳貍新到東樞的軍機處,忙着做交接,忙着熟悉環境,一連好幾日,中午都沒有回青柳居,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趙檀稍微有點寂寞,可是自從壽山郡主日日邀請趙檀到她居住的東院去玩之後,趙檀的生活馬上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壽山郡主自有自己的一幫閨中密友,經常往來玩耍,她就把趙檀也請了過去,只說是自己母家的表妹。一群東樞貴女湊在一起,賞花鬥草吟詩作賦,倒也玩得開心。

趙檀作詩什麽的本不擅長,可她喜歡那熱鬧的氣氛,所以沒幾日就和這些人熟悉了起來。

這日傍晚,柳貍回到青柳居之後,發現趙檀不在房裏,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先回到自己卧室換了衣服。

換了衣服出來,柳貍去趙檀的卧室看了看,發現趙檀還是沒有回來。他在趙檀卧室門口站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有點魔障了。

柳貍叫來小松問了一下,原來趙檀這一上午都在東院陪着壽山郡主呢,午膳也要在那裏用了。

柳貍獨自一人吃着午飯。

他剛才命小松去吩咐廚房準備午飯的時候,脫口而出說的是“佛跳牆”。

等飯菜都上了,柳貍這才想起佛跳牆根本是趙檀愛吃的,而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吃。

柳貍再次嘆了口氣,食不甘味地撥了撥碗裏的米粒,慢慢地吃了起來。

柳貍下午出去辦事,晚上回到青柳居,發現趙檀還是沒有回來,心裏悶悶的:難道我還沒有竹筌有吸引力?

竹筌實在是太熱情了,而且她那裏确實也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趙檀這一天玩得開心極了,連午飯和晚飯都在竹筌那裏用了。

蘇凝蘇融不方便在府裏陪着趙檀,水芷就一直陪着她。

用完晚飯,趙檀向竹筌告辭之後,正要帶着水芷離開,竹筌含笑道:“妹妹身邊只有這一個丫頭侍候麽?”

趙檀點了點頭:“嗯。這個丫頭是我在金京就用慣了的,別的人我怕是一時适應不了!”

竹筌本來準備把自己的親信塞到趙檀身邊去的,聽趙檀這樣一說,倒也不好開口再提了。

帶着水芷回到青柳居內院之後,趙檀發現屋子裏面沒有點燈,黑魆魆的,就想着大概是狐貍哥哥還沒有回來。

水芷侍候她梳洗後就離去了。

趙檀剛洗完澡,頭發還有點濕,穿着浴衣不方便出去,就坐在房裏繼續看那本《古今笑談》。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的頭發幹透了,趙檀放下書,正要去床上睡覺,忽然聽到外面有響動,忙走過去撩開了卧室門口的珠簾。

原來是一身白色夏袍的狐貍哥哥!

趙檀一見柳貍,就打心眼裏高興:“狐貍哥哥,你回來了!”

柳貍因為趙檀午飯晚飯都陪着竹筌,心裏老大不舒服,晚飯都沒有吃下去,黑燈瞎火獨自坐在卧室發呆。

聽到趙檀回來發出的動靜,他心髒怦怦直跳,滿懷期待地等着趙檀來找自己。誰知道趙檀忙活了半日,最後熄了堂屋的燭火進了卧室。

柳貍覺得失望極了。

他覺得自己這個哥哥被趙檀忽視了。

最後,柳貍還是忍不住,他想看看同竹筌呆了一天的趙檀有什麽變化沒有,就從卧室裏走了出來,還故意弄出了聲響。

他明明是從卧室裏出來的,可是趙檀一問候他“狐貍哥哥,你回來了”,他馬上默認地“嗯”了一聲。

趙檀忙問道:“狐貍哥哥,你晚飯吃了沒有?”

柳貍搖了搖頭。

趙檀馬上搖鈴叫了小松過來:“讓廚房下一碗肉絲炝鍋面送過來!”

她記得柳貍一向愛吃面。

肉絲炝鍋面送過來之後,柳貍坐在那裏吃,趙檀坐在旁邊笑眯眯看着他吃。

柳貍吃了幾口之後,看了趙檀一眼,發現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正專注地看着自己,心裏大是安慰,覺得這普通的面也甚是美味。

吃完面,趙檀又去幫柳貍找了換洗衣服,催着他去洗澡。

柳貍站在那裏,看着趙檀在自己房裏轉來轉去,又是給自己找換的衣服,又是給自己找浴衣,又是找擦身體用的大絲巾,忙碌個不停,心裏就覺得滿滿的。

六月初六那日,小松送來了一疊帖子。

柳貍翻了翻,把其中一個帖子單獨拿了出來。

趙檀掃了一眼帖子,發現署名是“小妹妙香”,馬上想起了那個冷豔高貴邬妙香,心裏頓時酸溜溜的,悻悻問道:“邬妙香姐姐約你?”

柳貍點了點頭,在白色夏袍外又圍上玉帶,一幅正要出去的架勢。

趙檀欲待不問吧,可是實在是想知道,最後看狐貍哥哥都要出去了,這才問了出來:“邬妙香約你去哪裏?”

“他們府裏!”柳貍離去了。

趙檀看着他高挑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腳。

趙檀正在郁悶不已,正好壽山郡主派了貼身侍女傅滢滢過來請趙檀過去,趙檀就過去了。

趙檀不知道的是,柳貍雖然接到的是邬妙香發來的請帖,他要去見的其實是邬妙香的父親邬春光。

柳貍進了軍機處之後,已經開始接觸到東樞和金國屬國西戎的軍事聯系,可是具體負責此時的邬春光,故意和他不合作,稱病躲在家裏,卻派自己的女兒寫帖子給他。

柳貍明明知道邬春光這老狐貍是故意讓女兒接近他的,可也只得去了。

到了邬府,迎接尉王竹笙的人正是邬妙香。

邬妙香知道尉王正受聖寵,深覺父親高瞻遠矚言之有理。她迎了尉王進了府裏,巧笑嫣然地送到了父親的書房。

柳貍和邬春光在書房裏懇談。

兩人各懷目的,各有所圖,臉上都是一副歡喜無比的模樣。柳貍含笑聽着邬春光的奉承,端的是滿面春風,最後終于探得了一點端倪。

邬春光神神秘秘地說:“我的王爺啊,軍機處機密的事情都是由太子和其舅完顏遠風親自負責的,臣雖是軍機大臣,了解的也不多啊!”

柳貍離開邬府的時候,邬春光聲稱自己病了不良于行,把邬妙香叫了過來送他。

半日沒見,邬妙香又換了一副裝扮,打扮得粉妝玉砌華貴富麗:“我們府裏正在花園裏舉辦荷香會呢,王爺也賞個臉如何?”

柳貍心裏有着心事,因此只是笑了笑,沒接腔。

邬妙香又道:“令姐壽山郡主和令表妹朱姑娘也過來了呢!”

表妹?朱姑娘?柳貍馬上意識到邬妙香說的正是趙檀。他本來正要離開邬府的,馬上停住了腳步,桃花眼波光流轉,望着邬妙香:“荷香會在哪裏舉行?”

柳貍知道趙檀來的時候,背脊上馬上出了一層冷汗。這東樞規矩和大金不同,像這樣貴族高官家裏舉辦的宴集聚會,一般是男女混同的。

竹筌就愛在王府的東院舉辦這種宴集,所以柳貍知道。

想到趙檀被那些毛頭小子圍在那裏,柳貍心裏就很不舒服,他臉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含笑道:“邬小姐,本王榮幸之至!”

邬妙香以為尉王竹笙對自己感興趣了,粉臉傾斜四十五度,秋波流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眼神。

柳貍心裏着急,倒是沒接收到這飽含深意的一記秋波。

邬妙香從小受的是正宗的東樞貴女教育,走路娉娉婷婷極是好看,自然快不了了。饒是柳貍心急如焚,也只得擺出一副潇灑随意的态度,随着主人慢慢前行。

邬妙香在前邊緩緩走着,走過玫瑰花圃的時候,側臉看柳貍一眼:“敢問尉王,您喜歡蓮花還是喜歡玫瑰?”

柳貍看着臉含淺笑,其實心裏着急,随口答道:“蓮花!”

邬妙香的小字就是靈蓮,本來就是試探尉王的,聽尉王如此回答,再看看尉王竹笙那俊美如畫的臉,邬妙香的心都要醉了,走得就更慢了。

她在想:看來這尉王是愛上我了。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我要拿拿架子,等他再三求取後再表态,這樣在他眼裏我的身價就更高了。另外,他這尉王,不知道會不會再更進一步……

賓主兩人雖然各懷心思,可是這邬府花園還是到了。

邬妙香引着柳貍進了花園。

邬妙香是邬春光唯一的嫡女,雖有幾個庶出弟弟,可她在府裏自是受寵,花園裏遍布蓮池,種滿了各種蓮花,正是蓮花盛開的季節,花園裏飄蕩着蓮花濃郁的香氣——饒是柳貍因為師父柳蓮的緣故,對蓮花特別的有好感,也覺得有些消受不了了,進了花園沒多久,就忍不住想打噴嚏。

當然,為了不失禮,他還是忍了。

柳貍着急找到趙檀,對着猶自打着機鋒的邬妙香微微一笑,溫柔地問:“邬小姐,本王的表妹呢?”

邬妙香馬上召來丫鬟問了一下,得知壽山郡主和朱姑娘正在蓮香亭邊參加射圃呢!

不等邬妙香招呼,柳貍自動地往亭子那邊走去。

邬妙香忙跟了上去。

蓮香亭邊衣香鬓影,一群衣着華麗的青年男女正聚在一起,親熱地說着什麽。柳貍一眼就看到幾個年輕男子,正圍在趙檀不知在說些什麽。

趙檀雙丫髻碧玉釵,烏發披肩,素白衫子淡黃裙子,看起來雅致極了,美麗的臉上滿是笑意,似乎在傾聽這些年輕男子的話語。

看到斯情斯景,柳貍覺得心裏一堵,難受極了,恨不得立刻走過去,把趙檀給帶走。

☆、41

蓮香亭旁是兩株并列而立的繁茂的石榴樹,火紅的榴花開得極為熱鬧,一陣微風吹來,幾片花瓣紛紛揚揚落了下來,其中一瓣落花正好落在了趙檀的發髻之上。

站在趙檀對面的正是邬妙香排行第二的庶出弟弟邬妙華,他看到了趙檀丫髻上那瓣落花,有點冒失地伸出手去,打算幫趙檀拈去。

趙檀的斜對面正是東樞農務大臣宗政重言之子宗政懷慈。

宗政懷慈正在對趙檀說起莳花弄草園林布置的學問。趙檀因為在柳貍那裏看到了一本莳花弄草的書,想着狐貍哥哥有可能喜歡這些,所以聽得很認真,根本沒意識到邬妙華的行為。

柳貍遠遠的看見了邬妙華遲疑着舉起的手指,簡直是氣火攻心:我妹妹是你這登徒子能随便碰的嗎?

他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摘了一片窄小的柳葉,右手不着痕跡地輕輕一彈,柳葉“嗖”的一聲對準邬妙華射了出去。

在邬妙華的手堪堪碰到趙檀發髻的那一瞬間,柳葉射中了邬妙華發上的紫玉環,紫玉環斷成兩截,落了下來,邬妙華的頭發一下子全披散了下來,伸出的手自然縮回去了。

旁邊的幾個人啧啧稱奇,議論紛紛。

趙檀也有些好奇,站在一邊看。

正忙亂間,趙檀聽到狐貍哥哥的聲音:“花卷,過來!”

趙檀大喜,擡頭一看,發現柳貍哥哥正立在不遠處的柳樹下,心裏不由歡欣鼓舞。她剛要走過去,卻發現邬府的大小姐邬妙香正在狐貍哥哥的身旁站着呢,滿腔的歡喜頓時化為烏有,慢慢騰騰走了過去。

柳貍背着手站着柳樹之下,面無表情看着趙檀,沉聲道:“随我回家吧!”

趙檀睨了邬妙香一眼,賭氣道:“是荃姐姐帶我來的,我跟荃姐姐一起回去好了!”

柳貍看着趙檀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是很不樂意:難道才認識幾個月的竹筌比認識了十七年的我還要重要麽?

他不再多說,轉身就離開了。

邬妙香有些莫名其妙。

尉王竹笙在她面前一直是溫潤如玉的洵洵君子模樣,怎麽也會和自己表妹為如此小事賭氣?

趙檀看着柳貍清瘦挺拔的背影決然而去,心裏覺得委屈極了,眼睛馬上紅了。她想要開口叫住柳貍,可是卻抹不下面子;欲待不叫柳貍,心裏卻難過極了。

邬妙香淡淡地看了一眼朱檀,含笑道:“王爺是有點大男子主義,妹妹切莫為此生氣。”

趙檀本來氣狐貍哥哥對自己冷淡,傷心極了,可是對邬妙香話裏話外把狐貍哥哥當成所有物的那種口氣,心裏不忿。她忍住眼淚,擡頭挺胸亭亭玉立,淺笑不語。

邬妙香只當她是死鴨子嘴硬,笑了一聲走開了。

趙檀慢慢找了個背陰的樹叢站了下來,笑得發僵的臉再也保持不住了。她想起狐貍哥哥對清雅美貌的邬妙香的殷勤,一陣傷心湧上心頭,心裏酸酸的,眼睛立刻濕潤了。

正在這時,她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男低音:“傻丫頭,還不随我回家!”

趙檀驚喜萬分,轉身看着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身後的柳貍,含着眼淚的大眼睛彎了起來:“狐貍哥哥——”

柳貍看着趙檀籠了一層水霧的大眼睛,心裏驀地一疼,他身上素來不帶帕子,只好用手指揩去趙檀終于滴出的淚水。

“走吧!”柳貍伸手握住趙檀的手,牽着她向前走去。

牽着趙檀往邬府外走的時候,柳貍假借抹臉,嘗了嘗揩過趙檀眼淚的手指,發現趙檀的眼淚是鹹的。

柳貍側臉看了趙檀一眼,發現她眼睛雖然依舊濕潤,可是笑靥如花,顯是開心之極。

出了邬府大門,趙檀才小聲道:“狐貍哥哥,我忘了告訴荃姐姐我和你一起走了,怎麽辦呢?”

柳貍瞟了她一眼,識破了她的小花招,壞丫頭,明明想和我一起走的,還說什麽忘了告訴荃姐姐。

他心中得意極了,嘴角不由自主向上彎起——看來,在趙檀心中,即使是竹筌,也比不上我啊!

“我已經命人通知姐姐了!”柳貍竭力忍住笑意道。

“那我就放心了!”趙檀擡起柳貍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一下,又放下了。

柳貍瞅了趙檀一眼,沒說話,嘴角再次彎起。

柳貍讓小松把自己騎來的馬送回了王府,他帶着趙檀先去逛街。

柳貍給趙檀挑選了幾樣精巧飾物之後,兩個人在外面找了一家潔淨酒樓用了午飯,喝了點酒,一起走回了王府。

趙檀累極了,回到房裏稍加洗漱,倒頭大睡。

柳貍是那種喝一點酒想睡的人,也回房休息去了。

趙檀做了一個惡夢。

她夢見狐貍哥哥娶了邬妙香,在婚禮上,狐貍哥哥和邬妙香兩兩相望深情無限,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默默地流淚。

趙檀一下子哭醒了。

她坐起身,猶自沉浸在夢境中,感到傷心萬分,凄惶極了。

趙檀流着淚赤着腳下了床,掀開珠簾走出了卧室,走到柳貍卧室門前,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進來的時候,柳貍功夫極高,自然察覺到了,可是從氣息上發現是趙檀,也就不在意地繼續睡了。他這幾日不停地在京都京畿的幾大軍營奔波,着實累壞了,再加上中午的那點酒,很快就又睡熟了。

趙檀走到床前,看着蓋着一條薄薄的夾被平躺着睡着的柳貍,想起夢中狐貍哥哥的冷漠無情,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默默地哭了一會兒之後,趙檀看着睡得正香的狐貍哥哥,想啊想,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過來的時候,身上只穿着繡着淺粉桃花的白色薄綢睡裙,別的什麽都沒有穿。

趙檀跪坐在柳貍床邊,閉上了眼睛,突然掀開了被子,然後一下子撲到了柳貍的身上。

撲上去之後,趙檀才發現自己身子下面有點硌,她心裏迷迷糊糊地猜到了是什麽東西,想也不想,伸手隔着夾被握住柳貍高高翹起的物件,用力捏了一下。

柳貍也在做夢,他夢見小小的趙檀不聽話,趁人不注意跑到南疆王府的湖邊去玩,差點掉到湖裏去,被自己發現了。

夢中的柳貍很生氣,脫了趙檀的褲子,狠狠地打了趙檀一頓屁股。

打完屁股,柳貍沉聲問趙檀:“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跑到湖邊?”

趙檀大眼噙淚嘴唇顫抖,就是倔強地不說話。

柳貍正要再教訓她一頓,卻覺得身上一突重□異樣,馬上醒了過來,對上了趙檀哭得發紅的眼睛。

然後,柳貍發現,趙檀的雙手隔着被子正捏着自己的物件。

柳貍目瞪口呆,疑惑自己還沒有睡醒。

他又閉上了眼睛,不願面對現實。

趙檀才不讓他得逞,她雙手齊動,在那翹起的巨物上揉捏了幾下。她這兩年因為幾個成了親的閨蜜的成功科普,對于男人的這個物件有了些許了解。

男人物件的大小她無從比較,但是柳貍的這個溫熱堅硬且一手無法完全握住,大概算是很大了。

趙檀想起胡蔓悄悄說的那些什麽大鳥才舒服之類的葷話,不由面紅耳熱。但是她不能退縮,她若是退縮的話,狐貍哥哥只能一輩子都是狐貍哥哥了!

想到這裏,趙檀看了一眼閉目裝死的柳貍,從柳貍身上滑了下來,坐在了床裏。

柳貍抓到這個機會,正要逃走,卻發現趙檀飛快地拉開了他身上的夾被,只穿着中衣亵褲的柳貍就這樣暴露在了趙檀的目光之下。

柳貍又羞又急,可是□的小兄弟卻鬧了獨立,愣頭愣腦依舊直戳戳挺立着,在亵褲的褲裆處支起了小帳篷。他正要翻身下床,趙檀一手隔着亵褲撫上了他的硬挺,另一手靈活地從亵褲的褲腰鑽了進去,柔軟細嫩的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小兄弟。柳貍大驚,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趙檀果斷地扒下了他的亵褲,雙手齊上,握住了柳貍的硬挺,搓弄了起來。

柳貍如遭電擊,渾身一顫,一股酥麻從被趙檀握住的地方傳開,從脊椎直達全身,身子一抖,瞬間大腦仿佛煙花綻放般燦爛,然後是徹底的放松——這對從未有過男女之事的他來說是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

趙檀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濕漉漉黏糊糊的白色粘液,再看看柳貍依舊□的物件,半晌才對羞憤欲死拉過夾被蒙頭不語的柳貍道:“狐貍哥哥,你還硬着呢!”

她決定既然不要臉了,為了逼狐貍哥哥就範,就把不要臉貫徹到底好了!

夾被下面的柳貍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中——對自己妹妹有**的男人,不是畜生是什麽?!

趙檀拿了帕子擦幹淨雙手,掀起夾被,緊貼着側着身子的柳貍躺了下來,她背對着柳貍,稚嫩的身子微微顫抖,過了一會兒才道:“狐貍哥哥,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

柳貍的雙臂先于他的理智,把趙檀攬進懷裏,抱緊了趙檀,下巴放在趙檀的頭頂。

不知過了多久,柳貍道:“等回了大金,我就向老王爺提親!”

“真的?”趙檀又驚又喜,掙紮着想轉身看柳貍,以确定柳貍沒有騙自己。可是還沒動幾下,她就聽到了柳貍的吸氣聲,接着,趙檀就感覺到一個堅硬溫熱的巨大,頂在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速度真的加快~

柳貍有點半推半就啊!

☆、42

趙檀雖然仗着中午那點酒意,想要徹底豁出去,可是到了此時,她發現事态已經如脫缰的野馬,脫離了她的控制。

趙檀一動也不敢動,僵在了那裏。

柳貍的中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脫掉了,如今她和柳貍之間只隔着她那薄薄的睡裙,趙檀能夠感覺到柳貍的胸腹之間也是異常的緊繃,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麽。

到了這個時候,趙檀的腦海中卻浮現出狐貍哥哥對自己無限溫柔卻始終有些距離的相處,也浮現出邬妙香那得意的笑臉。

她終于再次确定了自己對狐貍哥哥的心意。

趙檀故意動了動。

柳貍深吸了口氣,啞聲道:“趙檀,不要動,一會兒就過去了!”

趙檀掙脫開他的桎梏,坐在那裏看着他。

柳貍弓着赤-裸的身子側躺在那裏,桃花眼微微眯着看着趙檀,雪白的牙齒咬着水潤的紅唇,似乎正在竭力忍耐着。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似閉非閉的樣子,那盈盈含水的樣子,趙檀只想到一個詞——“勾魂”!

趙檀看着他的勾魂桃花眼,看着他咬得沁血的紅唇,閉上眼貼了上去。

她剛觸到柳貍那柔軟的唇,柳貍已經用力吸住了她的唇,雙臂攬住她的腰肢,讓她整個人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柳貍剛開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親吻趙檀,只是用力吮吸着趙檀的唇。

趙檀在極度的迷亂中也忘了開啓雙唇,柳貍吸了一會兒,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他柔軟濕潤的唇在趙檀的唇上磨蹭着吮吸着,最後似乎難以忍耐,輕輕地在趙檀的唇上咬了一下,哼了一聲。

趙檀似懂非懂地微啓雙唇,柳貍的舌飛速鑽了進去。

他只是憑本能勾纏品嘗着趙檀的唇,趙檀終于開始學着做出反應,他們的唇一直緊緊貼在一起,舌糾纏在一起。

柳貍在一陣激蕩酥麻中抱着趙檀翻了個身。

他坐了起來,卻并沒有把趙檀放下去,而是依舊抱在懷中。

趙檀的身子軟極了,肉肉的,軟軟的,仿佛沒有骨頭一般,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

柳貍輕輕地把趙檀平放在床上,靜靜地看着她。

趙檀原本閉着的眼睛睜開了,盈盈如水望着柳貍,眸子裏帶着些怯意,帶着些渴望,還帶着一絲純潔的嬌媚和坦蕩……

趙檀看着柳貍的眼睛,又閉上眼睛,幼嫩的嫣紅嘴唇動了一下,呢喃了一句:“狐貍哥哥,我要你!”

“狐貍哥哥,我要你!”

她的聲音很小,小得柳貍幾乎快要誤會自己聽錯了。

在聽到趙檀的話語的同時,柳貍的腦子轟的一下,僅存的一點理智徹底消失。

他伸出雙手,用力扯開了趙檀睡裙的衣襟,使趙檀圓潤白皙的胸部完全露了出來。

仿佛無師自通一般,柳貍緩緩低下頭,含住趙檀左胸那嫣紅玲珑的一點茱萸,用力吮吸了起來。

趙檀只覺一點酥麻從被柳貍含住的地方萌發,瞬間擴展到全身,只是右邊那個被冷落的卻麻癢難耐,似乎需要被柳貍用力啃咬。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低頭在自己胸前忙碌的柳貍,伸手摸着柳貍,示意柳貍不要忘了右邊那一點。

柳貍馬上放開了左邊那一點,含住了右邊那一點,吮吸了一會兒之後,開始輕輕啃咬。

他的行為只是使趙檀的難耐稍稍緩解了一點,她只覺得身子裏空空的,骨頭裏空空的,用力繃緊雙腿蜷縮雙腳也得不到一點緩解,只是空蕩蕩的,亟需填滿。

趙檀用力咬着紅唇,柔美的眼睛含着一層水霧,看上去可憐極了。

柳貍看着她雪白**上挺立的兩點嫣紅,又俯□去,輪流親了一會兒,嘴裏含糊道:“乖,把腿張開,讓哥哥看看你的下面……”

趙檀的身子早被他弄得難生難死,聽了他蠱惑般的聲音,馬上分開了雙腿——不是大張雙腿,而是微微開啓,膝蓋那裏還并攏着。

柳貍看着她。

趙檀的眼睛迷離柔媚,似乎是在恐懼,又似乎是在奉獻,又似乎是在渴望着他的憐惜。

她微微開啓的唇,似乎被他吻腫了,紅的誘人。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烏黑的長發有些淩亂,鋪在枕席間。

她那被扯開的睡裙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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