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4)
遠看着站在廊下的趙檀。
趙檀臉色發白,烏黑的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氤氲的霧氣,靜靜地看着他。
柳貍發現趙檀已經不再梳未婚女子梳的丫髻,而是梳成了婦人才梳的堕髻。
沒來由的,他的心驀地一縮,有點喘不過來氣的感覺——這是他的女人啊!
柳貍沒有動,他背着手站在那裏,看着趙檀,輕輕喚道:“趙檀!”
趙檀看着他,大眼睛中的霧氣終于凝結成了大大的淚珠子,她眨了眨眼睛,淚珠子“撲簌簌”落了下來。
柳貍再也忍不住了,他沒有走游廊,冒着雨快步穿過庭院走了過來。
他快走到廊下的時候,伸出了雙臂。
趙檀撲進了他懷裏。
柳貍抱起了趙檀,緊緊地把趙檀貼在自己懷裏。在這一瞬間,他的心一下子滿滿的——趙檀填滿了他的心,使他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他吻住了趙檀。
他的唇微涼濕潤,趙檀的唇火熱幹澀。
柳貍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柔,而是霸道地、重重地吻住了趙檀,用力地舔舐吮吸,緊緊糾纏着趙檀。
等他放開趙檀的時候,趙檀的唇已經腫了。
柳貍終于放開了趙檀,把趙檀放在了地上。他微笑着看着她通紅的臉,輕輕道:“想我沒有,妹妹?”
說到“妹妹”,他的語音微微上挑,含着一絲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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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檀的臉更紅了,眼睛簡直要滴出水來,她垂下眼簾:“想了。”
“真的?”柳貍掐着趙檀的腰,把趙檀抵在了廊下的柱子上,低下頭,再度吻住了趙檀。
這次,他吻得更深,一手攬着趙檀的腰讓她貼近自己,一手伸進了趙檀單薄夏衫的衣襟,隔着抹胸揉-捏着趙檀的胸-乳。
趙檀閉着眼睛,清冷的雨絲落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涼涼的,她的身子發軟,在他的強勢下苦苦支撐着,感覺到了柳貍的堅硬翹起。
柳貍松開了她的唇,手臂依舊攬着她的腰肢,以防她癱軟在地。
他的眸子幽深如墨,含着洶湧的□,緊緊盯着趙檀。
趙檀被他吻腫的紅唇微微張着,緊張地喘息着。
柳貍寵溺地看着她,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小傻瓜!”
他一把抱起她,邁開長腿,進了自己原來的那個卧室——如今是趙檀的卧室了。
雨不知不覺變大了,暴風驟雨襲擊着竹園的竹林,發出極大的聲響。
趙檀背對着柳貍跪在床上,臉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裏,随着身後柳貍的撞擊發出斷斷續續的哀鳴。
柳貍已經射過一次了。
大概是憋久了,第一次他剛進來就射-了,所以這次好像特別的持-久。
趙檀已經陷入難以控制的從下面擴展到全身的震顫中,只能嗚咽着任憑柳貍控制進攻自己。
柳貍在趙檀不自主的絞纏中終于達到了頂點,壓着趙檀倒在了床上。
趙檀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外面的雨不知道是停了還是變小了,沒有什麽聲音,只有風吹竹林發出的“沙沙”聲。
夏末初秋的天氣,還下着雨,其實是有點涼的,可是床帳裏卻溫暖如春。
柳貍側着身子睡着,他的手籠着趙檀的胸乳,他的長腿放在趙檀的腿上。
兩人身上都沒有穿衣服,赤-裸的肌膚緊貼着,自有一種別致的舒适。
兩人都醒了,卻不願意起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
趙檀問起柳貍的傷,柳貍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有師父幫我療傷,早就好了!”
“對不起!”趙檀替三哥趙楊道歉,她側起身子,把頭埋進柳貍潔淨光滑的胸膛裏,全身緊貼着柳貍。
柳貍笑了,手臂攬着趙檀,下巴放在趙檀的頭頂,摩挲着趙檀柔軟馨香的如雲烏發:“不讓趙楊出出氣,咱倆的婚事不會這麽輕易被他們承認的!”
“嗯。”
“你怎麽找到蓮舅舅的?”過了一會兒,趙檀好奇地問。
“我和趙楊一直都和師父聯系着呢,師父的精衛都是我在照管着呢!”
兩個人喁喁交談着,覺得說不出的溫暖和舒适。
第二天,雨早夜裏就停了,藍天白雲,空氣清新,柳貍攜了趙檀去給岳父岳母請安。
趙貞和朱紫坐在上面。
趙貞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這個便宜女婿,眉頭微蹙;朱紫眉開眼笑看着堪稱一對璧人的柳貍和趙檀,滿心都是歡喜。
朱紫的貼身丫鬟立春和寒露在前方放了兩個錦墊,柳貍和趙檀跪在錦墊上,規規矩矩磕頭行禮。
柳貍口稱:“小婿柳貍,見過岳父岳母大人!”
趙楊站在一邊,悻悻地“哼”了一聲。
朱紫叫了聲“乖柳貍”,笑眯眯地從立春手裏接了一個紅包,給了柳貍。
一旁的趙楊聽到那個“乖”字,覺得母親實在是夠肉麻了,不由皺起了眉頭。
誰知道朱紫最了解自己的兒子,一臉的笑:“乖湯圓,啥時候給母親帶回個媳婦啊?”
趙楊聞言,快速給爹娘行了個禮,拔腿就走。
趙貞鳳眼微眯,瞪着兒子的背影,恨不得立時三刻把他給逮回來,好好教訓一頓;可是想到趙楊出神入化的輕功,趙貞只好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真是父綱不振啊!
他不是沒試過捉住趙楊家法侍候,可是趙楊跑得太快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午膳。
趙檀發現連神龍不見首尾的三哥趙楊都老老實實在座,可是蓮舅舅卻不在,忙問母親蓮舅舅在哪裏。
朱紫笑着道:“你蓮舅舅昨夜不肯住在府裏,回了他在福壽坊燕子胡同的那個宅子住了!”
趙檀很驚訝,柳蓮舅舅這些年都是在王府裏居住的啊,從來沒聽說過他回自己的那個宅子住的。
朱紫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你蓮舅舅有了家眷了!”
趙檀再追問,朱紫卻一臉的神秘,不肯再講。
趙檀追着柳貍問,柳貍但笑不語,不肯多說。
趙檀看了看專心品茶的爹爹,心思轉了又轉,還是不敢打爹爹的主意——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最煩這些八卦了,知道也不會說的,何必自讨沒趣呢?
剩下的軟柿子只有三哥趙楊了!
趙檀眼波流轉,看着趙楊,一臉的谄笑。
趙楊正在喝湯,被妹妹這麽一看,心裏警鐘長鳴,眼睛掃了一眼正堂大門,尋找奪路而逃的最佳路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四平八穩地喝着湯。
趙檀從自己位置上離開,走到趙楊身邊,一邊伸拳幫趙楊輕輕捶背,一邊柔聲道:“我的湯圓哥哥,你告訴我蓮舅舅的事情麽!”
趙楊終于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他知道,自己是鬥不過這個妹子的——比口才,他說不過妹妹;比武力,他舍不得動妹妹一根手指頭——那麽,為今之計,只有逃了!
趙楊身子一滑,溜走了。
看着三哥看似雲淡風輕實則落荒而逃的背影,趙檀只得跺了跺腳。
下午的時候,趙檀和柳貍在竹園睡午覺。睡了午覺起來,趙檀和柳貍被朱太妃派人請到了檀香閣。
朱太妃用完午膳就開始指揮着人收拾整理檀香閣,忙了一下午,總算是頗有成就,忙派人請了女兒女婿來看。
她在前帶路,引着趙檀和柳貍把檀香閣從裏到外徹底參觀了一番之後,意猶未盡地說:“檀香閣也是內外兩套院子,你們倆住在內院,外院讓丫鬟婆子們住着!”
丫鬟在內院的葡萄架下擺好了茶點。朱太妃帶着女兒女婿坐下喝茶,又說起了房子問題。
趙檀這才知道,母親在福壽坊燕子胡同給自己和柳貍置辦了一個宅子,就在蓮舅舅那套宅子的隔壁。她心裏大喜,卻小心地看了柳貍一眼,想看看柳貍的反應。
柳貍含笑謝了岳母。
他其實是頗有資産的,在潤陽城內也有宅子,可是不願拂了岳母盛情,怕趙檀不高興。看到趙檀有些緊張地看自己那一眼,他笑着點了點頭。
趙檀這才放心了。
她雖年幼,卻也知男人也都是有自尊心的,不願傷了柳貍的自尊心。
到了夜晚,兩口子回了竹園。
趙檀正站在妝臺前卸去釵環,柳貍脫了外衫,在旁饒有興致地幫她。
“趙檀,你白天看我做什麽?”柳貍含笑問道。
“呃——”趙檀沉吟了一下,方老老實實道,“我怕你不高興!”
柳貍知道趙檀體貼自己,可是聽她親口說出來,畢竟還是不同的。
他心裏暖洋洋的,俯身從背後抱住趙檀,在趙檀耳垂上吻了一下,啞聲道:“乖!”然後含住了趙檀的軟軟的耳垂。他發現了,耳垂和乳珠都是趙檀極為敏感之處,稍微一親就動情不已。
春風兩度之後,渾身癱軟的趙檀在高-潮中直接堕入暈迷,堕入暈迷之前,她只來得及在柳貍不間斷的撞擊中斷斷續續埋怨了柳貍一句:“狐貍……狐貍哥哥…..你要……要弄壞……我了……”
趙檀此言不啻于火上澆油,柳貍心神一蕩,更加賣力了,壓在趙檀身上,奮力耕耘,直到高-潮來臨。
蜜月還沒過完,八月十五中秋節前夕,柳貍和趙檀接到了天昊帝南巡的消息。
☆、47
天昊帝南巡的消息在南安王府引起的唯一讨論是趙檀問趙貞:“爹爹,餃子哥哥這次南巡還住不住咱府裏?”
因為以前天昊帝趙桐一來潤陽,就随着趙檀住在南安王府的竹園,而現在是柳貍和趙檀兩口子住在竹園,所以趙檀有此一問。
趙貞想了一想才道:“不會!”
趙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趙貞,一臉的求解惑表情。
趙貞被女兒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心裏很得意:“皇帝現在不同以往了,拖家帶口的,自然要住在行宮了!”
趙檀明白了,原來是随行的妃嫔什麽的住在南安王府裏不方便啊!
想到餃子哥哥以後和自己距離越來越遠,她就有點小小的惆悵,長長地嘆了口氣。
坐在旁邊的柳貍涼涼地瞟了她一眼。
趙檀馬上接收到了,側臉對柳貍笑了一笑,柔聲道:“狐貍哥哥,我給你切點水果好不好?”
柳貍垂下眼簾,“嗯”了一聲。
此時正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晚上,南安王府一家五口坐在碧杉榭內,團聚賞月。
碧杉榭四窗大開,臨水的一邊景致最佳,碧空中捧出一輪圓月,夜空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微風徐來,遠處笛聲悠揚,每個人心中都是平靜安詳極了。
趙檀狗腿地命人取來西瓜,她把西瓜皮去掉,把西瓜瓤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進了水晶碗裏,插上銀叉子,端了過去。
趙楊眼睜睜地看着爹爹一碗,母親一碗,柳貍一碗,獨有自己被遺漏了,心裏大恨妹子偏心,面上卻絲毫不顯,挺直背脊坐在那裏,微風出來,柔軟的白衣被夜風吹拂着,端的是風神如玉出塵如仙。
趙貞看了自己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兒子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翹起。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愛穿白衣,自我感覺特別良好;到了如今,看着神肖自己的兒子也是愛穿白衣,雖然有時覺得很是驕傲,但很多時候又覺得好笑——比起自己,這小子可是太能裝了!
他收斂笑意,瞪了趙檀一眼。
趙檀這才雙手捧着一個水晶碗端了過來,笑容滿面地對趙楊說:“親愛的湯圓哥哥,這是你的哦!”
趙楊傲嬌地斜了趙檀一眼,最後還是卻之不恭,接過了妹妹的愛心水果,優雅地叉了一塊西瓜,送到了嘴裏。
趙楊起身,施展本事,泡了一壺毛尖,給爹、娘、趙檀和柳貍一人倒了一杯。
茶香缭繞中,朱紫忍不住舊話重提:“湯圓兒啊,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啊?有的話告訴娘,娘給你做主!”
趙楊好心盡孝,為爹娘泡茶,又陪着爹娘喝茶,誰知道話還沒說兩句,母親又把話題扯到了催自己成親和生孩子上這件事上了,趙楊悶聲不響,舉起杯子牛飲而盡,看着趙檀轉移話題:“看看蓮舅舅去?”
趙檀當然求之不得,馬上看向柳貍。
柳貍點了點頭,趙檀這才回答三哥:“好吧!現在去?”
“現在去!”趙楊認為妹妹對柳貍太過于低聲下氣了,一邊起身,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在趙檀腦袋上敲了一下。
趙檀猝不及防,被哥哥打了這一下,不願意吃虧,當即追上趙楊,踮起腳跟在趙楊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拍完就跑。
她沿着湖邊的小路跑,趙楊就在後面追。他雖然沒有施展輕身功夫,但勝在腿長,沒幾步就追上趙檀,抱住趙檀,在趙檀臉上彈了好幾下。
趙楊彈完就跑。
趙檀疼得哇哇叫,奮力去追哥哥。
趙楊已經跑到了林蔭道。
林蔭道道路兩側種的白楊樹,都已經長得一個人都抱不過來了。趙楊圍着白楊樹轉來轉去,趙檀就圍着白楊樹抓他。
柳貍趕到的時候,趙檀正竄到了趙楊背上,用力揪着趙楊的耳朵解恨呢!
看着功夫勝過自己的趙楊狼狽的模樣,柳貍心裏愉快極了,含笑道:“趙檀,還不下來?!”
他長腿一邁,率先向前走去,趙檀很聽話,馬上松開趙楊的耳朵,從趙楊背上滑了下來。追着柳貍走了幾步,她回頭又對哥哥做了個鬼臉。
趙楊一向是有些潔癖的,只要出現在人前,頭發一絲不亂衣衫挺括整潔,如今頭發也被趙檀弄亂了,衣衫也被趙檀弄皺了,看上去真的很狼狽。
不過,趙楊自有辦法。
他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沉聲呼喚趙檀:“花卷——”
趙檀馬上轉身走了回來,從發髻上取下玉梳,幫趙楊梳好了頭發,然後又細細拍打了幾下,理好了趙楊的衣服。
一個玉樹臨風出塵如仙的趙楊馬上重新出現。
趙楊得意地看了柳貍一眼,以表示示威之意。
柳貍含笑不語,伸手握住了快步走到自己身旁的趙檀的手。
看着前面柳貍趙檀緊握在一起的手,趙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意。
三人趕到了福壽坊燕子胡同,站在柳貍舅舅的宅子前,柳貍敲了敲門。
因為母親朱紫的阻攔,他們一直沒有來看蓮舅舅——朱紫怕他們打擾柳蓮和新婚不久的妻子的二人世界。
如今,他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柳舅母。
柳舅母約莫雙十年華,生得很清雅,衣飾雅致自然,态度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出身。
趙檀三人細細觀察,發現柳舅母怕是愛蓮舅舅愛慘了,一雙含水杏眼始終圍繞着蓮舅舅,眼中的愛意滿滿的溢了出來。
柳舅母柔聲請示了柳蓮之後,就去廚房吩咐人準備宵夜去了。
柳蓮陪着趙楊、柳貍和趙檀坐在亭子裏飲茶聊天。
趙檀忙問柳蓮:“蓮舅舅,你和舅母是怎樣認識的?”
柳蓮垂下眼簾含笑不語。他的嘴角微微翹起,是掩飾不住的滿足與歡喜。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道:“我那時候去終南山接老王爺和太妃,在路上救了她。”
無論趙檀如何糾纏,柳蓮就是不願意多說了。
趙檀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不由悻悻然,正要繼續追問,卻看到年輕的柳舅母帶着兩個丫鬟過來了,忙正襟危坐裝淑女。
柳舅母指揮着丫鬟擺好了宵夜。
趙檀很細心,她掃了一眼,就發現柳舅母命人準備的宵夜大部分都是蓮舅舅愛吃的。
她看了柳貍一眼,柳貍也正看着她,桃花眼眯了眯。
夫妻兩人心有靈犀,相對一笑,低頭不語。
趙楊看到了趙檀和柳貍的眉目傳情,心裏很是不爽。
他移開眼睛,再看看柳蓮這邊。
柳蓮正專心喝粥,坐在旁邊的柳舅母兩眼含情,專注地看着蓮舅舅。
趙楊覺得真是夠了,這一對兩對的都來亂肉麻,專門來刺激自己這個孤家寡人麽?
他們離開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柳貍把車夫打發了回去,他們三人散着步走回王府。
此時月色正好,街上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四周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街邊縫隙裏小蟲的鳴叫聲。
回到竹園之後,洗過澡出來,柳貍抱着趙檀,兩人坐在窗前的竹榻上晾頭發。
此時窗子大開着,月光如水流淌在窗前。
到了晚上,竹園園門緊閉,仆人們未經召喚是不會進來的,整個竹園靜悄悄的,就連竹林仿佛也在柔和的月光中睡着了,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秋蟲的鳴叫。
趙檀依偎進柳貍懷中,笑着道:“狐貍哥哥,你注意到沒有,柳舅母好像懷孕了,蓮舅舅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柳貍“嗯”了一聲,桃花眼熠熠閃光:“趙檀,那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孩子呢?”
趙檀有些害羞,把頭埋進柳貍懷裏,就是不說話。
柳貍心裏一蕩,低聲說:“看來,為夫還得努力啊!”
他把趙檀放在竹榻上,脫去了趙檀的衣裙。
月光下的趙檀,靜美如玉。
柳貍膜拜般吻了上去。
九月九那日,天昊帝的南巡船隊到達了潤陽碼頭。
自從天昊帝接到明珠郡主嫁給柳貍的信報,整個皇宮就處于一種莫名的低氣壓中。
天昊帝是從秦玉衣手中接到蘇融他們的信報的。
天昊帝看信報的時候,早已知道信報內容的秦玉衣靜立在旁,惴惴不安地等待暴風驟雨的來臨。
他進來的時候,把書房裏的宮女太監都支了出去,免得他們遭受池魚之殃。
誰知道,預期的暴風驟雨并沒有如期來臨。
坐在書案後的天昊帝輕輕地放下信報,端坐了一盞茶工夫,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個楠木匣子。
他面無表情地把信報疊好,裝進了楠木匣子裏。
秦玉衣認出這個匣子是天昊帝專門用來放置明珠郡主遺忘在大正殿的那些林林總總的小物品的,比如耳環啦,發帶啦,戒指啦,這些明珠郡主根本不在意的小東西,天昊帝總是珍而重之地收藏進這個匣子裏。
阖上匣子之後,天昊帝把匣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面無表情地繼續發呆。
秦玉衣悄悄出去了,他知道天昊帝需要單獨待一會兒。他出去之後,立刻進行了布置,命令禦書房附近侍候的宮女、太監和侍衛統統回避。
秦玉衣靜靜站在廊下。
書房裏先是一片寂靜,接着就是一陣“噼裏啪啦咣咣當當”的聲音。
接着,秦玉衣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嗚咽。
他靜靜地聽着,也許,只有他知道,明珠郡主趙檀對年輕的大金皇帝天昊帝意味着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了,漠漠昨天喝醉了,所以沒更。
今天三更賠罪!
第一更奉上!
☆、48
等天昊帝從禦書房裏出來,他已經恢複了正常,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趙桐如畫的眉目含着一絲淡笑,吩咐秦玉衣:“通知內閣,朕要南巡。”
剛接到天昊帝南巡的消息,天昊帝的船隊距離潤陽還遠,柳貍就提出他和趙檀要搬到福壽坊燕子胡同宅子去住。
朱太妃自是萬分不舍,可也通情達理,只得帶了幾個得力的丫鬟婆子,親自過去把宅子布置了一番,這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女兒女婿過去。
趙貞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是心下也是黯然。
趙檀笑嘻嘻地安慰父母:“即使搬出去了,可是距離這麽近,以後我和狐貍哥哥天天過來,到時候爹和娘可不要嫌我膩歪!”
趙貞伸手在小女兒背上拍了又拍,心裏還是不舍啊不舍!不知什麽時候,仿佛是一夜之間,乖巧的小趙檀就長大了,就要離開爹娘了呢!
他看向朱紫,心中一暖:孩子們會長大會獨立會一個個離開,幸虧我還有你,你還有我!我們還在一起,彼此相守。
朱紫也看向他。
夫妻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趙檀看到父親母親的手握在一起,悄悄笑了。
天昊帝到達潤陽後,一直忙着舉行儀式接見群臣,兩天後才見到了趙檀。
他這次來并沒有帶嫔妃,所以還是住在了南安王府,這次他依舊是住進了竹園。
趙檀是同柳貍一起過來的。
天昊帝趙桐穿着家常衣服,前來觐見的大臣剛剛離去,守在外面的秦玉衣禀報道:“明珠郡主、柳侍衛到——”
瞬間,趙桐挺直了背脊,他原本溫潤如玉的臉有些僵硬,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堂屋門外。
趙檀牽着柳貍的手,笑嘻嘻走了進來。
天昊帝趙桐的眼睛盯着趙檀同柳貍牽在一起的手,眸子瞬間深沉。
柳貍注意到天昊帝的注視,他垂下眼簾,緊緊握了握趙檀的手,這才放開。
他也曾是趙檀的哥哥,對于天昊帝對趙檀的心思有種微妙的了解和同情。可是,了解歸了解,同情歸同情,如今趙檀可是他唯一愛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想讓他退讓,那可是絕對不行,大不了他們夫妻離開大金!
行過禮後,趙檀對着天昊帝習慣性地撒嬌:“我的禮物呢,餃子——”
柳貍微不可聞地咳嗽了一聲。
趙檀馬上改口:“皇帝哥哥,我的禮物呢?”
趙桐看了一眼柳貍,滿心的不痛快:怎麽還不走啊,不知道自己多餘麽?
看向趙檀,他是打心眼裏開心——幾個月不見,趙檀的臉圓潤了一點,白裏透着紅,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更加好看了!
他把手伸向趙檀,牽着趙檀的手向內屋走去,邊走邊道:“你的禮物自是少不了的,都在裏面呢,就等你來呢!”
兄妹倆進了內屋。
柳貍正要跟進去,旁邊的秦玉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莫要沒有眼色。
柳貍頓了頓,堅持跟了進去。
趙檀可是他的小妻子,萬一被趙桐占了便宜那可怎麽辦!
正好這時候趙檀一回頭,笑着對柳貍說:“狐貍哥哥,快一點!”
旁邊趙桐剛剛積攢的一點開心和得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早在宣召趙檀來之前,天昊帝就命秦玉衣親自把禮物都擺在了裏屋的床上,想着等着趙檀過來,兄妹倆一起拆封,給趙檀制造驚喜,誰知道讨人嫌的柳貍也跟着過來了!
裏屋裏面很快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局面:趙檀開心地拆着禮物,邊拆邊招呼柳貍“狐貍哥哥,你快看”;柳貍淡定地陪着小妻子,俊臉含笑,沒有絲毫的不耐;趙桐站在旁邊,一臉溫煦的笑,心裏卻恨不得柳貍瞬間從自己眼前消失。
晚上南安王府在延禧居舉辦了家宴。
席間,趙檀對柳貍交代了一句什麽,對着趙桐使了個眼色,然後離席而去。
趙桐随即起身出去了。
趙檀立在延禧居的松林邊,看到趙桐過來,嫣然一笑道:“哥哥,陪我散步吧!”
她挽着趙桐的胳膊,兄妹兩人在松林裏散步。
天上有烏雲,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松林裏小徑兩旁隔一段距離挂了一個白色的花卉仕女宮燈,照得周圍影影綽綽,別有一番意境。
自從趙檀和趙桐相繼離座之後,雖然趙檀預先交代了一下,可柳貍心裏就像長了草一般,亂糟糟的。他擔心什麽呢?他擔心他純真的小妻子被趙桐吃了豆腐,擔心趙桐有什麽陰謀詭計,擔心……
柳貍再也坐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起身離席。
他剛走到外廳,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趙楊。
趙楊似有心事,兩人相視一看,默契地向院子裏走去。
到了院子裏,趙楊先開口問候在外面的丫鬟:“郡主呢?”
丫鬟行禮道:“郡主陪着陛下去松林散步了。”
柳貍笑道:“我有點不勝酒意,一起轉轉醒醒酒吧!”
趙楊含笑點頭。
兩人不約而同往松林那邊走了過去。
剛走進小徑,趙楊就道:“他們出來了!”
果真,往前走了沒多遠,他們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趙桐和趙檀。
不知道趙檀和趙桐說了什麽,他們倆都有些沉默。
趙桐牽着趙檀的手,面沉如水。
柳貍瞥到趙檀被趙桐牽着的手,心裏很不得勁。
離開松林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趙桐回頭狠狠地瞪了柳貍一眼,轉身離去了。
當天夜裏,柳貍和趙檀趕回了福壽坊燕子胡同。
柳貍以前常常自覺自己心胸寬廣,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趙檀長大之後,他對趙檀就常常有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尤其是看不得趙桐和趙檀親近。
這種占有欲在趙檀和他成親之後達到了頂點。
就像今晚,他雖然依舊是和顏悅色地陪着趙檀回了家,可是心裏卻一直在猜想:趙檀到底和趙桐談了些什麽
他不願意問趙檀,因為他感覺自己比趙檀大那麽多,若是追問的話,未免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趙檀睡熟之後,柳貍在她唇上吻了吻,穿衣出去了。
天上的烏雲早已散去,一輪半圓的月亮斜挂在夜空。
柳蓮的妻子已經睡了。
柳蓮陪着弟子柳貍在小花園的亭子裏喝酒。
石桌上放着整整齊齊一木箱的梨花白——柳蓮生平最愛的梨花白。
柳貍對師父柳蓮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柳蓮大笑。
柳貍皺着眉頭,一臉別扭地看着狂笑不止的師父。
柳蓮終于笑夠了。
月光中他美麗的臉仿佛帶着一層柔光,微眯的桃花眼似乎還帶着一絲笑意。
他伸手在柳貍肩上拍了一下,道:“柳貍,這就是愛啊!”
柳貍呆住了,他低頭沉思。
柳蓮看着他苦惱的模樣,還是想笑:真是晚熟的孩子啊!
他拿起玉瓶,喝了一大口梨花白。
柳蓮起身的時候,柳夫人就醒了。
聽到丈夫的笑聲,她悄悄穿了衣服走了出來,站在廊下看着院子裏的丈夫。
柳蓮的內功似乎有什麽玄機,他自己看上去仿佛還不到三十歲,而他親傳內功的柳貍、趙梓、趙杉和趙楊,看上去也都比實際年齡年輕。
柳夫人看着神采飛揚的丈夫,心裏無限的甜蜜——這個美麗的、幼稚的、可愛的、別扭的、有擔待的男人,是我最親最愛的丈夫啊!
她悄聲吩咐侍候的丫鬟去廚房準備幾個下酒小菜。
如何悄無聲息地害死趙檀的新婚丈夫柳貍,是天昊帝趙桐南巡路上想得最多的事情,在他的臆想中,柳貍無數次被砍死、毒死、刺死、絞死、點天燈、五馬分屍……
可是,與趙檀在松林裏的一席談之後,天昊帝只能幽怨地對秦玉衣說:“玉衣,你有沒有什麽法子,既能不傷害朕的小花卷,又能狠狠地懲罰柳貍這厮?”
秦玉衣開心地笑:“禀報陛下,奴才倒是真有一個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哦~
第三更在晚上10點左右!
☆、49
天昊帝下旨,西北局勢撲朔迷離,情勢一觸即發,令南安王府侍衛柳貍奔赴西北,保護在西北戡亂的南安王趙梓。
接到天昊帝旨意,趙檀很是擔心,當即就要去找天昊帝。
柳貍卻毫不在意,他倒是認為趙梓在西北真的不算特別的安全,天昊帝派自己去倒也合适。
他向天昊帝提出了一個條件:“若是柳貍完成了陛下所托付的任務,陛下能否允許柳貍夫婦不理政務,長居潤陽?”
天昊帝一口答應了。
柳貍帶領別院的精衛即将出發,開心得身心蕩漾的趙桐微服跟着趙檀一起到城外給柳貍送行。
柳貍一身甲胄,騎着馬率領王府精衛出發了。
望着柳貍一行絕塵而去的背影,趙檀萬分不舍,難過極了,對趙桐道:“哥哥,你可是答應我不傷害柳貍的!”
趙桐身心合一和藹地笑:“哥哥既然答應不去傷害柳貍,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是啊,他是不會讓人動手的,可是西戎部族的人呢?東樞的人呢?對于他們來說,曾經的尉王竹笙,如今的柳貍,可是大大的叛徒啊!
想到這裏,趙桐笑得更惬意了,相信東樞人在潤陽的暗樁已經發出柳貍前往西北的情報了。
雖然天昊帝答應了,可是趙檀還是不放心,仍然憂心忡忡。
她知道,這次西戎叛亂事件是東樞聯合西戎部族搞出來的,據她所了解到的柳貍的身世,柳貍可是西戎和東樞的雙重叛徒,到了西北,怕是危險得緊。
回到王府之後,趙檀發現三哥趙楊不見了,問母親道:“我三哥呢?”
朱太妃和她開玩笑:“你哥哥丢了!”
趙檀心情不好,依偎進母親懷裏,默默不言。
朱太妃忙安慰道:“傻孩子,你蓮舅舅命你三哥暗中跟着柳貍也去西北了!”
“真的?”趙檀不敢置信。
“真的!”朱太妃撫摸着她的發髻,“你爹娘也不放心你大哥和柳貍啊!”
想到三哥趙楊出神入化的武功,趙檀放心了很多。
天昊帝被蒙在鼓裏,得意開心了好幾天。
沒過多久,宮裏傳來消息:“田皇後身懷龍裔。”
得到消息之後,天昊帝心情很是複雜。
他将到而立之年,膝下猶虛,一男半女皆無,這的确是不利于大金王朝的長治久安的;而且第一個皇子出自皇後,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只是他舍不得離開潤陽,舍不得離開趙檀啊!
雖然他刁難柳貍,但也知道,柳貍從西北回來之後,是要和趙檀長居潤陽的,以後他想要見趙檀,怕是難了。
趙桐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被老南安王趙貞一語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