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0)

”柳貍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把他們都叫進來!”

“是!”柳四退了出去。

☆、64

柳貍帶着趙檀不緊不慢地往南疆而去。

他早命柳四帶着人回潤陽布置陷阱了,因為胸有成竹,所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照顧趙檀上。

日子在柳貍對趙檀的悉心照顧中緩緩地流逝着。

趙檀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氣色也越來越好,對柳貍也越發黏糊了,天天巴着柳貍。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因為過于親昵了,還一幅甘之若饴理所當然的模樣,那些暗衛私下裏都戲稱他們倆為“連體人”。

柳貍有一種春風吹拂陰霾散去的感覺,看着趙檀,他常常從心底産生一種放松舒适和滿足的感覺——趙檀這麽乖,真好!

當然,前提是不考慮趙檀目前孩童般的狀态的話。

柳貍完全把趙檀當成一個小孩子照顧着。

趙檀醒了,他給趙檀穿衣服,幫趙檀盥洗,給趙檀梳頭,帶趙檀到院子裏玩。

趙檀睡了,他要麽守着趙檀,看着趙檀,要麽陪着趙檀睡覺,即使趙檀在睡夢中,他也要帶給趙檀安全感。

趙檀的情緒越來越好,臉上常常帶着可愛的甜笑。

一天,趙檀醒來之後,看到狐貍哥哥正站在床邊,不知道在做什麽。她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柳貍是在幫她選衣衫。

柳貍把衣衫和裙子都鋪在趙檀蓋的薄被之上,看着搭配的效果,最後,他選了一件淺粉色繡淺綠折枝花卉的小袖衫,又挑了一條白紗罩裙玫瑰紅襯裙的雙層裙。

“趙檀,哥哥給你穿衣服!”

趙檀無言地下了床,披散着長發踩着繡鞋站在地上。

柳貍剛舀着要換的衣服走過來,就見到趙檀很豪邁地脫去了白色繡花睡衣,光溜溜地站在自己眼前,除了披散下來半遮半掩擋住胸乳的黑發,全身□。

他伸手捂臉:這丫頭的亵褲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他記得自己是幫她穿好亵褲和睡衣才睡的啊!

趙檀很清涼地站在那裏,等了一會兒,狐貍哥哥卻還沒有過來,就催了柳貍一聲。

她剛睡醒,聲音極是嬌嫩慵懶,帶着一股媚意,偏偏自己毫無所覺,一臉童稚的坦坦蕩蕩:“狐貍哥哥,快點啦,求你了!”

柳貍的臉瞬間變得血紅,耳邊回蕩着趙檀那嬌嫩慵懶的“狐貍哥哥,快點啦,求你了!”

以前他倆在閨房之內,他總是要不玩,趙檀一旦吃不消他了,就是這樣求他的,聲音顫抖、慵懶、嬌嫩……

趙檀疑惑地看着滿臉通紅的狐貍哥哥,很是疑惑,走了過去,踮起腳跟,伸手摸了摸柳貍的額頭——她生病的時候,狐貍哥哥就是這樣摸她的額頭的。

狐貍哥哥的額頭有點發燙。

“狐貍哥哥,你病了麽?”

柳貍移開了捂臉的手,垂着眼簾,剛要安慰趙檀,卻發現趙檀正坦坦蕩蕩站在自己眼前,而他眼前,就是趙檀那高聳白皙的豐滿。

柳貍默然。

趙檀覺得狐貍哥哥怪怪的,想看個究竟,就向前又湊了一步。她一開始走路,胸前那兩團白皙的豐滿就開始蕩漾——雖然最近瘦了不少,但發育良好的趙檀那個部位始終是很有料的。

清冷堅持自诩不好女色的柳貍此時在想:說真的,趙檀雖然瘦了不少,但那個地方可是沒怎麽瘦啊!

與此同時,他覺得自己的鼻子似乎有兩股熱流流了出來,蜿蜒而下。

“狐貍哥哥,是血!你鼻子流血了!”趙檀被吓着了,她撲進了柳貍懷裏——身子撲進去了,臉還仰着看狐貍哥哥受傷的鼻子。

柳貍的鼻血“啪嗒”一聲,滴在了她潔白的胸乳之上,鮮紅和白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檀低頭看着自己胸前,頓時瑟縮起來。

柳貍忍着□的鼓脹,把趙檀抱了起來,聲音中滿是愛憐:“趙檀,沒什麽,哥哥最近上火了!”

他擁着趙檀躺在床上,鼻血已經自動止住了。

過了良久,趙檀才不再顫抖,她輕聲問道:“真的?”

柳貍眨了眨眼睛,昧着良心道:“真的!”

此時趙檀和他是正面相貼緊緊抱在一起的,趙檀的胸乳隔着他薄薄的夏衫緊緊挨着他,令人不由自主心猿意馬。

趙檀這才放心,扯開柳貍的衣襟,把臉貼在柳貍勁瘦的胸膛上,蹭了蹭,又蹭了蹭。

她蹭到了柳貍右胸前的小茱萸,不由有些好奇,把臉在小茱萸上蹭了又蹭磨了又磨,小茱萸立馬變硬了。趙檀覺得很好玩,蹭來蹭去玩起來。

柳貍閉着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他想阻止趙檀的,可是嗓子發幹說不出話來。

趙檀蹭了一會兒之後,剛才因為看到柳貍流鼻血産生的恐懼早已抛到了九霄雲外,專注地玩弄起柳貍的茱萸來。

她把右邊的那個玩硬了,就想玩左邊的那個。可是柳貍此時的姿勢是側躺着,就有點不方便,她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推倒柳貍,起身騎在了柳貍身上,把柳貍的衣襟徹底扯開,一手撥弄着一個茱萸玩了起來。

玩了一會兒之後,她有點玩夠了,意興闌珊,一臉的無聊。

柳貍桃花眼裏氤氲着情-欲,他輕聲道:“趙檀,哥哥那裏有點癢,你幫我咬一咬好不好?”

趙檀立馬精神了起來:“哪裏?”

柳貍覺得自己很猥瑣,可是卻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就你剛才摸的地方!”

趙檀嫣然一笑:“好啊!”

她俯□來,嫣紅的嘴唇含住了柳貍左邊的茱萸,輕輕咬了起來。輕咬了一會兒之後,她就變了個花樣,用力吸一下,然後重重地咬一下。

柳貍的兩粒茱萸被她玩得紅潤潤地腫了起來。

即使是以前的趙檀,也不會知道,她現在輕咬的那個地方是柳貍除了下面的小柳貍之外,最為敏感的地方。他們成親三年了,但是閨房生活始終很保守,就連姿勢也是有限的那兩三個,更不用說趙檀這個樣子采取主動了,從來都沒有過的!

現在稚兒般的趙檀,偏偏開始學着開發柳貍的身體。

柳貍閉着眼睛,呼吸一陣快一陣慢,精神一時緊一時松,快-感越堆越高,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一處。

趙檀咬完左邊親右邊,還用手撥弄着,正玩得開心,可是身下的不舒适再也無法忽略了,她看着柳貍抱怨道:“狐貍哥哥,你下面頂着我了!”

柳貍睜開了眼睛,看着趙檀純真的臉高聳的胸,他再也無法忍耐了,抱着趙檀的上身翻了個身,變成了趙檀在下他在上的局面。

他眼睛看着趙檀,因為努力壓抑自己,聲音變得沙啞:“趙檀,哥哥和你玩個游戲怎麽樣?”

“什麽游戲?”趙檀眨着大眼睛。

“很好玩的游戲,”柳貍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閉上眼睛,哥哥教你玩!”

“嗯。”趙檀被他親得眼皮發癢,果真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柳貍褪去早已支起帳篷的褲子,脫去了早被趙檀扯開的中衣,分開趙檀雙腿,壓在趙檀身上,從趙檀的嘴唇開始親吻,逐漸往下。

趙檀很聽狐貍哥哥的話,她一直閉着眼睛,感受着狐貍哥哥和自己做的游戲。

柳貍伏在趙檀身上,逐漸往下親。

他含住了趙檀的右乳頂端,舔舐輕咬用力吮吸;與此同時,他握住了趙檀的左乳,剛開始是輕輕的,後來動作越來越大,逐漸揉搓起來。

趙檀覺得狐貍哥哥和自己玩的這個游戲好奇怪,自己的身體仿佛到處都是癢癢的,盼着狐貍哥哥用力咬下去;又好像空空的飄浮在半空,亟待着什麽來填滿……

她信任狐貍哥哥,所以依舊閉着眼睛,和狐貍哥哥做游戲。

柳貍親完趙檀的右乳,又開始親她的左乳,左手也沒閑着,開始揉搓趙檀的右乳。正在得趣,忽然聽到趙檀怯生生的聲音:“狐貍哥哥,我,我下面流水了,好多……”

柳貍的僅餘的理智之弦瞬間斷裂,他直起身子,分開趙檀的雙腿,巨大頂在了那早已濕透的地方。聲音急促而暗啞:“趙檀,哥哥要進去了!”

“嗯,哥哥進來吧!”趙檀依舊閉着眼睛。

柳貍下面快要炸開了,他扶着趙檀的腰肢,用力頂入。

趙檀的那裏緊致火熱,吸引着纏繞着挽留着他,令他欲罷不能,只能繼續。

趙檀和他一起達到了頂點。

在那眩暈般的強烈頂端之後,趙檀輕輕喊了一聲:“狐貍哥哥——”

柳貍用力吻住了她。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傍晚的時候,按照預先的安排,柳貍一行人該出發了。陳四帶着暗衛把馬車什麽都收拾好了,停在客棧的大門外,就等柳貍和趙檀出來了。

這次等的有點久。

待太陽落山了,柳貍才抱着趙檀走了出來。

看着明珠郡主頭上帶的帏帽,陳四覺得怪怪的,他看了看西邊的落日:太陽早就落山了,用的着帏帽遮陽麽?

柳貍把趙檀放進車裏,自己也進去了。

車門關上之後,他取下了趙檀的帏帽,看着趙檀紅腫的嘴唇,心疼地安慰道:“趙檀,還疼不疼?”

趙檀搖了搖頭。

柳貍看她那樣乖,心疼極了,湊近伸出舌頭在她唇上舔了舔,低聲道:“都怪哥哥沒控制住,以後咱們再也不玩這個游戲了!”

趙檀垂下眼簾,臉蛋逐漸紅了。

她喃喃道:“哥哥,挺好玩的,還玩吧!”

柳貍歡喜極了,心裏似乎有一個小人在用爪子搔啊搔的,心癢難耐。

他把趙檀擁入懷中,悄聲道:“真的還想玩?”

“嗯。”趙檀把臉埋進他懷裏,不再說話了。

柳貍含着趙檀的耳垂,含糊地說:“等到了下一個住處,哥哥還陪你玩!”

趙檀的臉**辣的。

她想告訴狐貍哥哥,自己已經恢複了,在自己和狐貍哥哥一起達到頂點的那一刻。

他們成親三年了,一直都是他在索取,而她在努力承受,只為了滿足他。

這是第一次,她和他一起達到了頂點,享受到了極致爆炸般的歡樂,在那一刻,她終于真正蘇醒,真正走出了恐懼的魔障。

可是,趙檀又怕告訴了狐貍哥哥,狐貍哥哥就不像今日那麽對待她了,所以,她聰明地閉上了嘴巴,開始駕輕就熟地扮演變傻的趙檀。

距離南疆已經很近了,這次他們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

盛夏的白天真的有點熱。

柳貍他們把鎮上最大的客棧包了下來。

這個客棧的大門很寬,他們的馬車駛進了客棧的院子裏才停下來。

陳四打開車廂門,柳貍抱着熟睡的趙檀正準備下來。陳四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準備接住趙檀。

柳貍馬上把趙檀往後移了移,警戒地瞪了他一眼。

陳四無辜地收回了手臂:老大,俺只是覺得你抱着郡主下車的話不太方便罷了!

柳貍抱緊趙檀,板着臉道:“陳四!”

陳四身子一激靈,默默地搬了個木梯放在了車門前——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只好裝作不明白老大想讓他充當人肉踏板的想法。

柳貍看都沒再看他一眼,抱着趙檀下車進了房間。

房間已經被提前打點的暗衛收拾好了,還是一貫的白色、淺綠的清新風格——這是趙檀的最愛。

把趙檀放在床上之後,柳貍坐在床邊,看着熟睡的趙檀。

這段日子以來,趙檀恢複得還不錯,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柳貍俯身在趙檀嫣紅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開始發呆。

半個時辰後,趙檀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柳貍的眼睛。

趙檀又閉上眼睛,嘴裏問道:“狐貍哥哥,你幹嘛呢?”

柳貍繼續看着她:“看你!”

趙檀睜開了眼睛,眼睛中有笑意:“看我什麽?”

柳貍也笑了,桃花眼微微眯着:“看你好看!”

趙檀的臉紅了。

她又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那嫣紅潤澤的唇,柳貍很想吻上去,可是又怕吓着了趙檀,趙檀那個地方可是有點腫了。

他忍了又忍,喉頭滾動了好幾下,最後移開了眼睛,看着床頭的青花瓷花瓶,試圖轉移注意力:陳四他們這幫子糙爺們布置個閨房倒是不含糊,只是這每次都是同一個花瓶,是不是該換換了……他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轉移了,柳貍開始想讓趙檀吃什麽東西。

他伸手在趙檀臉上拍了拍:“趙檀,想吃面不想?”

趙檀睜開了眼睛,臉上猶帶紅暈:“想。”

柳貍很開心她的反應:“想吃什麽面?”

趙檀蹙眉想了想:“炝鍋面吧!”

“好!”柳貍起身吩咐人下面去了。

趙檀側起身子,看着他有些削瘦的背影細細的腰身,鼻子有點澀。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澀意隐藏了起來。

臨睡前,柳貍照例帶着趙檀一起洗澡。

這次他不敢招惹趙檀了,眼觀鼻鼻觀心地給趙檀打着香胰子。正在忙,柳貍聽到身前趙檀輕輕的聲音:“還想和哥哥玩那個游戲……”

柳貍的動作一下子停在那裏,身子有些發僵。

他移了移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好吧!”

以前,趙檀從來沒有在房事上主動過呢!

柳貍低頭開始舔舐趙檀白皙細致的背。

過了一會兒,他抱着趙檀,把趙檀擺成對面騎在他身上雙腿環住他的腰的姿勢。

趙檀嗤嗤笑着,躲避着他的親吻。

柳貍握着她的腰肢,突然向前,叼住了她右邊的頂端。

趙檀已經睡熟了。

柳貍也不假手陳四他們了,自己收拾一片狼藉的淨房。

正在忙活,柳貍聽到卧室裏傳來趙檀慵懶嬌氣的聲音:“狐貍哥哥,來陪我睡覺嘛……”

“好!”柳貍洗了洗手,起身出去了。

☆、65

這日天氣極好,火球般的太陽挂在天上,萬裏晴空一絲雲也沒有,熱得連路邊的白楊樹的綠葉和路邊的野草都蔫了下來。

柳貍他們在小鎮上歇了下來。

白天熱了一整天,可是到了傍晚太陽落山之後,卻又刮起了小風,挺涼快的,柳貍他們就趁着涼快開始趕路。

他們是沿着官道走的,走了兩個多時辰之後,前面又是一個小鎮。這個小鎮叫石橋鎮,鎮上有一個特産石橋豬蹄在南疆很出名。

馬車經過石橋鎮的時候正是寅時,天地之間灰蒙蒙的,鎮子尚在沉睡之中。

趙檀本來正在馬車裏的窄床上睡覺,柳貍側着身子睡在邊上護着她。

夏季天熱,馬車車廂上的窗子并沒有封起來,而是挂着紗簾,淩晨特別清新的風拂動紗簾飄了進來,睡夢中的趙檀在這樣沁人心脾的空氣中,聞到了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鹵豬蹄的味道!

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馬上對已經醒了的柳貍說道:“狐貍哥哥,你聞聞是什麽味道?”

柳貍起身坐在床邊道:“鹵豬蹄的味道!”

趙檀也坐了起來,又用力吸了幾下,望着柳貍,眼中滿是期待:“狐貍哥哥,我餓了!”

柳貍眼睛眯了眯。

趙檀自從被救回來之後,一向貪吃的她,好像對美食沒了什麽興趣,怎麽現在……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趙檀:“想吃鹵豬蹄?”

“嗯!”趙檀用力點頭,“好想吃,都要流口水了!”

柳貍瞟了她一眼,嘴角含着一絲隐隐約約的笑:“可你的身體如今還沒有恢複呢,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趙檀失望極了,低着頭不說話。她在承認自己已經恢複了能啃豬蹄和假裝未曾恢複繼續調戲狐貍哥哥這兩項選擇中掙紮了又掙紮,最後狐貍哥哥的美色戰勝了石橋鹵豬蹄,她怏怏道:“不能吃就不吃呗!”

她撩開紗簾往外看,只見還有些灰蒙蒙的街道上,有幾家豬蹄店外面的大竈上風箱被拉得呼呼響,竈膛內火苗直往外竄,大鐵鍋內咕嘟咕嘟冒着鹵豬蹄的香氣……趙檀舍不得放下紗簾,一邊咽着口水一邊看着。

柳貍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對于他和趙梓趙杉趙桐他們幾個熟悉趙檀的人來說,趙檀貪嘴的話,說明她身心健康,而小吃貨趙檀連美食都不愛的時候,才是真出問題了呢!

他打開車廂前的隔窗,吩咐駕車的陳四:“在前面的那個徐記豬蹄停下來吧!”

趙檀聞言大喜,馬上勢利地貼向柳貍:“狐貍哥哥,你最好了!”

柳貍伸手在她腮幫上輕輕擰了一下:“傻丫頭!”

趙檀大啃豬蹄的時候,柳貍坐在她旁邊,側着臉觀察她。趙檀吃得很香,連關注狐貍哥哥的時間都沒有了,只顧着大口大口啃豬蹄了。

柳貍看向趙檀那被旁邊竈膛的火光映得紅彤彤的臉,心裏有些好笑,又有些幸福。

他決定,還是不拆穿趙檀好了。

他們趕到距離潤陽只有三百裏地的裕陽城的時候,天又下起了雨。

大金到了夏季,雨就特別的多,柳貍他們早就習慣了,反正小雨趕路大雨休息,也不耽誤什麽。

他們這次是歇在一個姓陳的大地主家的花園裏,暗衛出面借來的,只借了人家的後花園,花園門口守着四個暗衛,倒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花園原先住着陳地主的大小姐,陳大小姐嫁到了潤陽,花園裏的繡樓就空了下來,陳地主夫妻倆思念女兒,繡樓一直讓人打掃着,非常潔淨,柳貍和趙檀直接就住了進去。

為了安全,趙檀和柳貍住在二樓陳大小姐的繡房,而陳四帶着幾個親信住在了樓下。

趙檀午睡起來,外面下着雨,也沒什麽可做的,就陪着柳貍坐在二樓的廊下喝茶。

雨越下越大,“噼裏啪啦”地敲擊在頭上房頂的瓦片上,樓下的花園裏漸漸有了積水,而且積水越來越深。當年陳大小姐養的幾只鴛鴦從池塘裏游了出來,在花園的花木間游來游去,看着好玩極了。

趙檀看着成雙成對的鴛鴦,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首豔詞,悄悄對柳貍說道:“狐貍哥哥,我們倆就像這鴛鴦一般!”

柳貍放下杯子,擡目看她:“怎麽講?”

趙檀沒有說話,可是一片紅霞飄上了她的粉臉。

柳貍看着她含羞帶怯的模樣,想起了昨夜的情形,輕輕道:“‘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辘轳聲,斂眉含笑驚。柳陰煙漠漠,低鬓蟬釵落。須作一生拌,盡君今日歡。’對不對,趙檀?”

柳貍俊臉微低,唇角含笑,聲音愈來愈低。

趙檀臉紅耳熱心跳,斜了柳貍一眼,發現他幽深的桃花眼濕漉漉的望着自己,嫣紅潤澤的嘴唇微微彎起,不由得心跳更快,渾身酥軟。

她起身進了房內。

柳貍随着她走了進去。

柳貍剛要抱着趙檀上床,趙檀輕聲道:“在床下面弄吧,在上面動靜太大了。”

柳貍抿嘴笑了。

這個床大概是有點舊了,昨夜他壓着趙檀動一下,床就“咯吱”一聲,仿佛在給他倆配音。最後為住在一樓的陳四他們考慮,柳貍只得早早鳴金收兵。

一時事畢,柳貍把趙檀抱到了床上,攬在懷裏躺下了,夫妻倆默默不語,享受着事後的餘韻。

過了一會兒,柳貍開口道:“趙檀,還怕不怕了?”

趙檀一愣:狐貍哥哥發現了?

從小到大,她從不對狐貍哥哥撒謊的。

趙檀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決定有技巧地說實話:“有狐貍哥哥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柳貍支起身子,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嗯,乖。”

外面雨勢漸漸小了下來,嘩嘩的大雨逐漸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柳貍和趙檀擠在一起睡着了。

朱琪發現,南安王府的暗衛好像放松了對他的追蹤。他不太相信,就試驗了一下。

他不再跟在柳貍他們的後邊,而是轉身往東樞方向而去。沒走多遠,他就遇到了南安王府暗衛的伏擊,幸虧他輕功超絕這才脫身。

朱琪逃脫之後,重新易容,再次逃往金京方向。這次堅持的時間長了一點,十天之後,南安王府的暗衛才發現他的蹤跡,再次伏擊。

試驗兩次之後,柳貍發現,他若是往南疆方向趕的話,這些暗衛就追不上他;他若是想去別的地方的話,那些帶着靈犬的暗衛遲早會追上他。

雖然依照他的超乎尋常的輕身功夫和易容手法,若是想找一個地方長期躲起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就是想去南疆,看看趙檀是不是真的失憶。

帶着這個執念,經過半個月的日夜兼程,朱琪終于再次跟上了柳貍他們的車隊。

柳貍命暗衛勘察護衛馬車方圓半裏地之內,朱琪打不過他,只能遠遠地跟着。

趙檀在石橋鎮啃鹵豬蹄的時候,朱琪身在距離石橋鎮二裏地的小石橋藏着;柳貍帶着趙檀上車離開之後,朱琪也在那個店裏嘗了趙檀吃的鹵豬蹄。

他跟了趙檀兩年多,自然知道趙檀雖然貪吃,但在吃上還是很講究的。吃着鹵豬蹄,朱琪在想:既然會在淩晨的時候停下來吃美食,那麽趙檀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趙檀和柳貍在裕陽陳家的繡樓上“只羨鴛鴦不羨仙”效仿交頸鴛鴦的時候,朱琪也是很悠哉地躲在不遠處的一個村子裏。

他探訪得村子最東邊的那家家境殷實,剛剛娶了媳婦,而且新郎官正好不在家,新娘子帶着個小丫頭關門閉戶過日子。朱琪趁夜趕過去,找機會把新娘迷倒,放在了櫃子裏,他扮作新娘子在人家家裏住了三天,在不知情的小丫頭的悉心侍候下,吃得好住得好,一邊修養,一邊制定再次擄走趙檀的計劃。

朱琪不着急,他沒有別的事情,有的是時間和柳貍耗,早晚要把趙檀給搶過來。

雨停之後第二天傍晚,大路就被夏日曬幹且瓷實了,柳貍一行人連夜出發了。

夜幕已經降臨了,鄉下人沒有什麽娛樂,早早就睡了。小丫頭被朱琪噴了一點迷霧,早就軟倒了。

朱琪把新媳婦從櫃子裏撈出來扔在床上,澆了一碗井水在她頭上,又澆了一碗在她身上。

新媳婦面目姣好,薄薄的夏衣被水浸濕之後倒也曲線玲珑,可是朱琪沒有一點欲-望。他發現,他怕是只對趙檀有欲-望了。

朱琪沒等新娘子醒過來就離開了。

他此時尚是新媳婦的打扮,滿頭珠翠粉衣紅裙的,索性牽了新媳婦家的驢子,一路騎着向南出發了。

路上遇到兩個趕夜路行商,見到月亮之下美豔少婦騎着驢子叮當而來,還以為是夜間遇鬼,一下子吓癱了。朱琪趁機從他們身上弄了幾十兩盤纏。

從東樞的京都到南疆的潤陽,路途堪稱千裏之遙,柳貍帶着趙檀一直慢悠悠地走着,一直行了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從夏天走到了秋季。

他們還沒到潤陽,柳貍就接到了暗衛送來的趙梓的書信——趙梓和孫王妃帶着小世子熙之已經到達潤陽了!

趙檀思念熙之,央求柳貍:“太慢了,速度再快一點吧!”

這時候中午,他們正在距離雲澤濕地不遠的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打前站的暗衛包了客棧的一個院子,預備歇息一下午再出發。

用完午飯之後,柳貍吩咐陳四重新制定行程,準備明日開始加快行路速度。

安排好這些之後,他帶着趙檀回了卧室。

柳貍還沒歇下來,趙檀忽然一臉凝重地對他說道:“狐貍哥哥,我有話和你說!”

柳貍看了看趙檀,發現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忙坐起身問道:“怎麽了?”

趙檀的表情很奇怪,似喜非喜似笑非笑的,有些激動,又有些壓抑:“狐貍哥哥,我的……月信……我的月信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柳貍心髒猛地一跳,他努力壓抑住自己瞬間的狂喜,緩緩道:“你上次月信來是什麽時候?”

趙檀期期艾艾道:“就是被小竹捉住帶到京都之後……”

她想起來那個時候都是小竹幫她擦洗換衣的,頓時感覺無比的鬧心。

柳貍故意回避了她的回答,斟酌了一下才道:“我們還是放慢速度走吧,這樣就不會颠着你了!”

說完,他又道:“我們還是先不要走了,請鎮上的大夫看看脈象!”

柳貍在屋子內團團轉了一圈之後,又急急地說:“要是真懷上了,咱們就先不走。不是說剛懷上的三個月內胎象不穩不能亂動麽,咱們就養好了胎再走……”

趙檀坐在床邊,看着在房內走來走去說個不停的柳貍,心裏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最多的還是幸福與滿足——知道自己有可能懷孕了,一向穩重的狐貍哥哥都高興成這個樣子了!

☆、66

初秋的午後,秋老虎猶自肆虐,秋蟬的嘶鳴聲從醫館外的老槐樹上傳了過來,潦河鎮上最大醫館的大夫張雲錦正在醫館後的卧室裏午睡,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

在前面守着醫館的小厮秋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先生,裏正帶着幾位軍爺過來請您呢!”

張雲錦因為醫術高明,一向有些傲慢。本來睡得正香,他真不想起床,可是聽到是裏正帶着幾位軍爺來的,這才起身開門,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帶着秋生到前面的醫館去了。

打首的那位軍官年紀不大,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可是行事謹慎,對張雲錦進行了繁瑣的盤查。

盤查過後,軍官舀出卷尺,在一邊的牆壁上量出一個距離,刻了個印記,然後對着張雲錦一臉的笑:“張大夫,請移步!”

張雲錦行醫多年,那裏遇到過如此麻煩的客人,臉上頓時有些不耐煩了,剛開口道:“你們到底——”

“咳咳——”裏正故意咳嗽了兩聲,給張雲錦使了個眼色。張雲錦這才把下面的質問咽了下去,乖乖地站在刻着印記的牆壁邊。

他身量頗高,一下子超過那個印記不少。

那位軍官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道:“請那位小哥過來吧!”

秋生有點發愣,張雲錦用力一推,他就被推了過去。

秋生今年才十二歲,發育又有點遲緩,距離那個刻度還有點距離。

軍官看了看,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盤查完了,打首的那位軍官這才颔首道:“張大夫,請容許在下在前帶路!”

張雲錦忙道:“我要進去換件衣服!”

軍官颔首道:“在下随您進去吧!”

張雲錦回了後院,發現那位軍官真的帶着兩個軍士跟了過來。他進了卧室,那位軍官笑而不語,也跟了進去。

張雲錦覺得這人真夠怪的。他匆匆忙忙換了外衫,帶着小厮秋生随着軍官和裏正一行人去了鎮上的鄭家客棧。

鄭家客棧已經被包了下來,四位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在大門口守着,另有無數同樣裝束的士兵沿着圍牆靜立護衛着。

張雲錦見多識廣,已經看出這些軍爺是南安王府的精衛了,他猜到需要自己診病的人地位一定不低,态度恭謹了很多。

一行人走到內院門口就停了下來,那個年輕軍官拱了拱手道:“請容在下禀報!”

他腳步輕捷進了內院。

過了一會兒,年輕軍官走了出來,道:“張大夫,請!”

張雲錦帶着秋生随着他了進去。

張大夫走了幾步,回頭一看,裏正猶在那裏等待着。

鄭家客棧張雲錦不知道來過多少趟了,不知道居然會變得如此花木蔥茏整齊潔淨。

走到花廳外,年輕軍官沉聲道:“禀報統領,張大夫到了!”

張雲錦一擡頭,就看見花廳裏步出一位看起來二十四五身材高挑衣履清華的白衣青年,待看清了青年的臉,張雲錦不由愣住了——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漂亮的男子?

年輕軍官正是陳四,他熟知一般人第一次見到柳統領的态度,忙悄悄捅了張雲錦一下。

青年幽深潋滟的桃花眼眯了一下,如水眼波掃過張雲錦的臉,帶着一股冷意。張雲錦一凜,這才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行禮道:“小人見過大人!”

青年沒有廢話,直接道:“先生,請!”

他的聲音清冷,仿佛冰下泉流一般,清淩淩的。

張雲錦一向是有些傲然的,在他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之感,聽了他的招呼,忙斜簽着身子在客座上坐了下來。

待張雲錦在客座上坐了下來,青年才在主座上坐了下來。

年輕軍官命人上了清茶,躬身行了個禮,悄悄出去了。

張雲錦被他絕世容華所攝,呆坐在那裏,不言不語。小厮秋生低着頭站在他身後,眼睛卻也忍不住偷瞧了那白衣青年好幾回。

白衣青年似乎适應了別人對他相貌的關注,并不在意似的,他望着張雲錦,緩緩道:“拙荊月信兩個月未至,想請先生診斷一下!”

張雲錦知道這些大戶人家規矩頗多,正要命秋生取出懸絲診脈那套器具,那位白衣青年卻道:“不必懸絲,先生請随我來!”

他起身先行,往屏風後而去。

張雲錦略通武道,看出他腳步輕捷,似有高深武功,因此更加小心,使眼色讓秋生跟上,進了屏風後。

屏風後擺着一張羅漢床,一個烏鬓如雲容顏似花的美貌少婦倚着一個繡着淺綠花卉的白緞靠枕歪在上面,旁邊并無丫鬟媽媽随侍。

張雲錦有些納罕,行了個禮。

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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