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國,複仇! (1)

一切都結束了嗎?全身的傷痛讓我昏昏沉沉地持續發了半個月的高燒,迷迷糊糊間床邊總圍着很多人,有時候是嘈雜的叫聲,有時候是手忙腳亂地打翻了什麽東西,還有很多人争論的聲音,耳朵裏總是嗡嗡地,經過沒日沒夜的降溫高燒總算願意退下去,緊接着的就是處于渾渾噩噩地界時不時地開始發低燒,人總是處于半睡半醒之間昏沉的度過了兩個月。

手腕上的疤痕已經消失,左肩不光胎記被全面地破壞,連帶神經組織也被燙傷,韌帶更是已經斷裂,鐵烙将整片肌肉都完全燙毀,留下了一個類似黑洞的傷口。高燒低燒輪流不停地折騰,因為沒來得及處理加上細菌感染而導致化膿損傷的厲害,期間因為這個傷口好不容易退下去的高燒又開始上升,整整半年都只能躺在床上吊水,蒼白的手背上布滿了小小的針孔印。身體開始恢複的時候事情已經時隔了将近大半年,經過病痛反複的折磨以及沒有陽光的照射臉色更是慘白,化膿後的傷口經過每天的消毒清洗以及刮除腐肉後慢慢遺留下的只有一個高低不平醜陋的圓形印記,就像是主人給自己的家畜打上了烙印一樣讓我沒辦法也沒理由去忽略掉曾經受過的恥辱,更讓我清醒後不能接受的是左臂連擡手都很困難,用醫生的話說就是殘廢了。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随後響起兩聲拘謹的叩門聲,“進。”并不響的一個字在安靜空曠的室內顯得特別清晰。

靠着枕頭我頭也沒回地看着窗外院子裏嬉戲的孩子,在這裏休養了兩個多月,左肩傷口上的疤痕也早就脫落,留下的是黑紫色猙獰的傷疤和一條完全沒有感覺的手臂。

“今天想出去走走嗎?”尹迪酷輕聲詢問着就怕打擾了興致。

陽光從窗戶直射進來,有一小快落在了面前的被子上,那裏擱着一雙手,透過陽光那雙手像是透明了有些美的不真實。

“這樣就好。”過了很久才回答他的問題,我不願意去外面,特別是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那讓我覺得這具醜陋的身體會受不了強烈純淨的光線而變的無處遁形。

尹迪酷無奈地饒到床的另一邊擋住了望向窗外的視線,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我厭惡的皺起了眉,“墨研,你不能……”

“我要睡覺。”轉過身将被子一掀整個人就縮了進去,背對着他的身體有些顫抖,那讓尹迪酷有些不忍心再去強迫。

“陽光可以促進人體骨骼鈣的吸收,今天是過了新年以來陽光最好的一天,小墨研,你該聽迪酷的話,總在下雨天才出去這可不是好習慣,賴床更是可恥哦!” Mr.King笑着開始拉扯床上被裹住的被子,“幫忙啊迪酷!”

呆站着的尹迪酷連連點頭伸手來扯被子,“墨研,乖乖的不要鬧脾氣。”

我卷着被子被兩股力道拉扯着左右翻滾,不知是哪一方突然使出了股蠻力,“咚”地一聲我結結實實地滾到了地板上,撐着床沿不可置信地看着捏着被子的尹迪酷。

“墨研,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摔疼?”穿着鞋子的腳踩在柔軟的床墊上躍到我面前,“師傅,你幹嘛放手。”

避開他焦急地伸過來的手,我就着一身白色絲綢睡衣打開門走出去,跨出房門的時候全身就像被抽幹了力量,靠在牆壁上的軀體滑落在地上。

“這樣不行,他還年輕,再這樣下去他會廢掉。”隔着門板Mr.King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去殺了尹魁。”陰森的話語裏透着堅定無比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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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殺不殺他的問題,墨研傷的是心裏,他恐懼陽光,恐懼一切可以揭開他心裏陰影的東西,他寧願躲在黑暗潮濕的角落慢慢的黴變腐壞,再這樣下去他的心理會更扭曲,我們必須幫他找回原來的尹墨研。”

“我們找不到他,師傅,我們真的沒辦法把原來的尹墨研帶回來,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告訴你,夫人已經去世,就在墨研的眼前,前一刻我們還有說有笑,下一刻就只剩下屍體。”

“他是從那個時候改變的嗎?”

“我不知道,現在的他身上充斥着死亡的味道,那麽濃烈,生存對他來說似乎變的無關緊要,換作以前,他那麽開朗,即使那個時候生命被掌握在別人的手裏還是那樣無所畏懼。”他一直都記得,明明被他捏着脊骨怕地身體都已經發抖了,卻偏偏幫他大言不慚地把人吓走,那個時候他是那麽善良,拿着薔薇花的時候是那麽純潔。

“相依為命的母親在自己面前倒下時自己卻沒有能力救助,這的确是個不小的打擊,換作任何人都會有所改變吧!”

“我要怎麽幫他?”

房間裏的兩個人都安靜了,我把頭埋進彎曲的雙腿,怎麽樣你都幫不了我。

踏進院子的時候陽光讓我刺眼,白色絲綢睡衣在陽光的照射下也很刺眼,陪伴着孩子玩的女士對我點着頭微笑,青草的香味讓我貪婪地擴張着肺部大力呼吸。

院子裏的孩子都好奇地看着我,“可以讓給我坐一下嗎?”對着秋千上的女孩我蹲下身微笑着詢問,含着棒糖的孩子看着我愣了一下。

“就只能一會兒好嗎?”女孩眨着眼伸出根手指在我眼前晃,奶聲奶氣地作着商量。

一把将那小小軟軟的手指抓在掌心,“成交。”

“什麽叫成交?”女孩的眼睛裏充滿了疑問,小手扯着秋千的鐵鏈子。

伸直了雙腿用腳後跟着地來回移動着秋千,我伸手掐了把她的臉惹的她哇哇大叫,“就是OK啊!棒糖甜嗎?”盯着她手裏的糖我無意識地舔着苦澀的嘴唇,有多久沒有吃甜的東西了?天天吃藥讓我都忘記了甜是什麽味道。

“你要舔一下嗎?”女孩大方地将棒糖伸到我面前。

“嗯,”看着她從嘴裏拿出糖我後悔地縮着脖子,小孩子就是天真,“我以為你會給我個新的。”

女孩另一只手在包裏掏了掏,“媽媽說別人吃過的東西不衛生,哪!你是個好孩子。”我愣愣地看着她又一次伸出的手,那裏拿着新的棒糖,郁悶地接過糖撕開包裝紙含在嘴裏。

“哥哥,你真漂亮。”女孩蹲着昂頭望着我,純淨的臉上滿是真摯,我仿佛看見了天使。

“謝謝,你也很漂亮。”笑着看她那突然嚴肅的表情,她在想什麽?

“甜嗎?”

“甜。”

“好吃嗎?”

“好吃。”

“那你要娶我哦!”女孩笑着露出兩個酒窩。

含着糖看了她半天,我不明白地問她:“為什麽?就因為吃了你的糖?”

“爸爸說我長大了會有個漂亮人來娶我。”女孩說的理所當然,我現在才明白原來之前的對話都上為這句話做鋪路啊!

“你爸爸是誰?”

“他就是我爸爸!”女孩指着遠遠走來的兩個人其中之一。

我覺得額頭上滿是黑線,“Mr.King,你女兒調戲我。”

Mr.King一震,神情有些呆,随後寵溺地揉着女孩的長發眼裏滿是疼愛,“你又怎麽不乖了?”

“哥哥會娶我的對不對?”女孩睜着大眼滿是期待。

“可是你還小啊!漂亮的人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吶,這個哥哥也很漂亮啊!”我一把扯住尹迪酷推到面前。

“你比他漂亮,長大了我一定要你娶我。”推開尹迪酷的遮擋女孩信誓旦旦地看着我。

“等你長大我就老了,哥哥老了就會醜會很醜很醜。”

“爸爸老了都沒醜。”尹迪酷不識相地‘噗嗤’一聲笑了,Mr.King更是無言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那,要是我不娶你呢!”

女孩一時無語,她似乎沒有想到還有這一點,“把我給你吃的糖還給我。” 她生氣了,看着她憋地通紅的笑臉我實在想笑。

将嘴裏的棒糖抽出,“還給你,太甜了一點都不好吃。”女孩哇地一聲哭了, Mr.King連忙抱着她哄。

看着走遠的父女我重新将糖含在嘴裏,甜是甜了點,不過總比沒有好。

“墨研,你回來了嗎?”尹迪酷一把扯住我晃蕩的秋千仔細地直盯着我的眼睛看,“雖然這麽幼稚賴皮的舉動和以前的你似乎有所不同,但是,你終于不再那麽陰森了。”看着和以前不同的尹墨研,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他卻忽略了稚氣與賴皮背面的那把匕首。

“你想吃糖嗎?”将棒糖遞到他面前,尹迪酷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很甜哦!”

看他呆呆地将糖含進嘴裏我露出了甜甜的笑,“賠給我。”

“什麽?”看着我向他伸出的手尹迪酷傻了。

“你吃了我的糖,現在我要你賠給我,要新的。”以防他惡心的将糖再吐出來特意加了句。

尹迪酷無語地看着我的笑,“當真嗎?不後悔?”

我認真地點點頭,“要新的,商店裏買的。”

他看了我一會兒臉上開始笑,“等着。”轉身快速地走了。

院子裏的其他孩子都陸續回家了,我拔着草百無聊賴地晃着秋千,頭頂突然被東西砸中,嘩啦嘩啦掉下來好多,揀起灑落在地上的棒糖怒視着舉着空口袋的尹迪酷,“幹嘛!”

“是你要糖的啊!”拿了顆棒糖剝了紙遞到我面前他一臉的無辜,“她的糖你說太甜,所以我特地拿了酸奶味道的,嘗嘗喜不喜歡。”

一把将他手中的口袋和糖奪了過來,“一百零五顆酸奶棒糖,”我用腳踢了踢散落了一地的糖果,“迪酷,揀一百零五顆糖應該不難吧!五分鐘後拿來客廳哦!”将口袋塞回他手裏,棒糖含在舌頭下,腳下将散亂的糖踢的更遠。

“計時……開始!少了一顆或超過五分鐘,那袋糖就是你的晚飯!”湊進他的耳朵軟軟地說着,他完全處于雕像狀态。

“這樣捉弄他你覺得好玩?”窗外的尹迪酷趴在草地上扒拉着草叢找尋着散落的糖果,Mr.King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我身後。

身體有些無力地倚靠着玻璃牆體,冷冷地看着外面一臉認真的人,“不是說要保護我追随我嗎?如果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還能指望他什麽?”

“這樣也能算是試探嗎?” Mr.King同樣看着外面的人,苦笑擺上臉,“你為什麽總是躲着他?就那麽害怕和他相處?”

他太幹淨也太優秀了,站在他面前的我只能更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肮髒和無能,盡管父親已經為我鋪好了路,可是這條路我還是走的如此艱難如此坎坷,如果他是父親的兒子,肯定輕而易舉就把事情辦妥了吧!

“我只是不想讓随從看見主人的狼狽。”不想讓他看見不堪的自己,不想在他面前顯得不堪一擊,更不想讓他白白用自己的命保護一個無能的主人。

Mr.King聽了這話發出了低沉的笑,“在他眼裏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從來沒見到過你狼狽的模樣,你難道沒發覺,他看着你的眼神裏只有心痛和自責。”

外面的人還在仔細地尋找着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我看着那張認真的臉,就是這張臉,看見被吊着的我時是多麽憤怒,可是當他猜測到發生的事後整張臉都扭曲了,那時候那樣狼狽肮髒的自己根本就不想讓他看見那一幕,可是他确實看到了,出來後洗澡上藥包括處理私處的傷口都是他一手打理的,那樣還叫沒看見狼狽的我嗎?

“我早就被人踩在了腳底下,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人早已經不存在,甚至已經跌到比腳底下更下面的地方。”那就是地獄吧!背負着那樣的仇恨怎麽能不下地獄。

Mr.King沒有再說話,我知道他什麽都清楚,尹迪酷找到我的那天他就等在飛機旁,雖然從地下室出來後有簡單的收拾過,但怎麽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墨研,你覺得身體怎麽樣了?”這是我住在這裏半年內第一次聽見他叫的這麽認真嚴肅,可又是那麽溫柔。

“零件都齊全沒有缺損。”只是覺得身體會很累,總是無力地想靠着。

“想要回去了嗎?” Mr.King伸手扶着我的肩,“尹魁已經在暗中收購公司的股權,有兩位長老靠向他那邊,還有四位仍然在跟他周旋。”

看着他天空色彩的眼眸我的心放松了,“該面對的逃不掉吧!”那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父母的願望。

“晚餐後來書房。” Mr.King的臉上第一次揚起了憂郁表情,以前他總是要麽板着臉要麽跟尹迪酷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這次他在擔心什麽?

“一百零五顆糖,還沒滿五分鐘。”大袋的糖果被扔在桌子上,尹迪酷滿臉通紅的喝着水看了看手表。

“Mr.King,數數吧!”拉開一張椅子我支着頭看數糖的人,“少一顆或者超時就把它們當晚餐吃掉,尹迪酷,不許賴皮哦!”桌子另一頭的人不屑地哼了聲。

“玩這麽大?” Mr.King手指撥動着棒糖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了看我們倆,“迪酷,你确定沒少掉或超時?”

“什麽意思?”尹迪酷戒備地看着笑地奸詐的師傅。

“沒有,就是想你吃了這麽一大袋糖要不要考慮現在就幫你約牙醫。” Mr.King說話一點都不留情面,尹迪酷整張臉寒的都可以六月飛霜了。

“OK,一百零五顆不多不少,時間呢?” Mr.King将糖果裝進口袋,拿着我們倆的手表對時間,“迪酷,你的表是不是走慢了?墨研的表時間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不可能,”尹迪酷一把奪過手表,“墨研,你耍詐,說,你是不是把表撥快了?”

“沒有,牆上的鐘跟我的表走的一樣啊!”我無辜地看着他,“還有哦!”将嘴裏含着的棒子拿出來,“該說耍詐的是你吧!一百零五顆糖?應該只有一百零四顆吧!”

Mr.King拿起被丢在桌子上的塑料小棒看了又看,“怎麽回事?小墨研,你是不是特意拿走了一顆?”

“嗯哼!”嘟着嘴搖了搖頭,我看了眼滿臉窘迫的尹迪酷暗自好笑,“我可沒那麽缺德,某些人大概自己忘了,說是特地買了酸奶味的非要我嘗嘗,盛——情——難——卻——啊!”

尹迪酷的眼珠滴溜滴溜轉地賊快,我想他是在想辦法要賴帳,“明明只有一百零四顆怎麽會多了一顆呢?你犯規喽!”一把将整袋的糖推到尹迪酷面前,他的臉色一下子就發白了。

“那……那你當初也說是一百零五顆糖的啊!”好半天沒說話的男人才憋出一句話來。

“包裝袋上面是這樣寫的啊!我只是照念而已,可你我都知道少了一顆啦!現在明擺着你耍詐嘛!”不屑地瞥了眼還在試圖為自己争辯的男人。

“咳……我說,算了吧!這麽大一袋要吃到什麽時候啊!更何況吃多了對牙齒也不好是不是墨墨?” Mr.King打算做和事老,一臉的讨好,他實在看不下去這越來越幼稚的吵架。

“我的牙齒沒問題啊!”對着和事老一笑露出潔白的牙,“想賴帳就說,別強詞奪理了。”

室內的氣氛開始緊張,我不肯讓步他也不願意就這樣妥協,瞪着我的眼神恨不能撲上來咬上幾口,Mr.King尴尬地呵呵傻笑。

“咦,這個鐘不是停了嗎?” Mr.King的管家推門進來完全沒有察覺屋子裏三人之間的氣氛。

Mr.King看了眼旁邊角落裏躺着的廢棄電池,轉而又看了眼管家手上還未拆包裝的電池眼神閃了下,“也許是有人換了吧!對嗎墨研?”那聲墨研叫的我一身雞皮疙瘩,全身發冷。

“啊!我記起來了,墨少爺您來問我要過電池吧!”管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抱歉那時候我正在忙,就讓您自己去拿了,沒想到您真的就去找了啊!”我感覺有抹看好戲的眼神射了過來,回頭狠狠地瞪了眼笑的奸詐的Mr.King。

“管家,這點小事還勞煩墨少爺動手你是不是失職了?” Mr.King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看了眼唯唯諾諾地管家勾起了愉悅的笑,“既然鐘曾經停過,墨研,你換電池後有把時間調整嗎?”我聽出了他刻意在說調整的時候加重了聲音。

“好像是走快了,快了二十分鐘。”管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和外面的鐘盡職地闡述着。

我投過去的殺人目光讓他打了個激靈,“我,我想晚餐也許快準備好了,我去看看。”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的管家竟然還沒忘記關門。

“墨研,我就說你耍詐。”尹迪酷一拍桌子顯得很氣憤。

“我的表走快了所以它也走快了,這樣不可以嗎?”指指自己的手表和牆上的時鐘,雖然知道這話的可信度不高但總比不說話沉默認罪來的好吧!

“尹墨研,這樣瞎的話你也敢講,你也不看看,你是那種會去注意時鐘要不要換電池的人嗎?”迪酷看來是被氣的夠嘔,執意要跟我扛不可,反正誰也不願意讓步。

“怎樣?就算我耍詐又怎樣!你不也犯規了。”一拍桌子我站起來和尹迪酷對視着。

我得意地擡着下巴藐視着他,對面的人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尹墨研你竟然耍無賴。”

尹迪酷後知後覺地發現,原本他已經願賭服輸,沒想到還會蹦出管家的那出戲。

“小墨研啊!看來你們倆還真是平分秋色,這筆帳可怎麽算。” Mr.King似乎覺得事情還不算糟仍在一旁加油添火的。

“什麽怎麽算,明明是墨研耍詐,露陷了還耍無賴,這當然是他輸喽!”尹迪酷一把将糖袋子推了過來,似乎那是會咬人的毒蛇一樣能甩則甩。

“你犯規就沒錯?”我挑着眉意興闌珊地看着他,

“OK!事情很清楚了,” Mr.King阻止了尹迪酷即将出口的話,“你們兩也別這麽客氣地互相推讓了,兩人都有份一人一半怎樣?”

“憑什麽!”看了眼跟我異口同聲的人,尹迪酷瞥過頭切了聲。

Mr.King将糖全部倒在桌子上開始分糖,“就這樣吧!話可說好了,再争執下去可就未免幼稚了,你們總不是小孩子了吧!”

托着腮看眼前一堆的糖,Mr.King手裏的最後一塊即将落到我的面前,“等等,”一擡手将那塊糖擋掉,“我已經吃了一顆,一百零五本來就是奇數,這應該是多出來的一顆。”

Mr.King點了點頭笑着看我,“那怎麽辦?”

“給你女兒啊!她不是要我還她糖嗎?”抱起一堆糖我起身往外走,“事先聲明啊!我跟她兩清了,別讓她再說要我娶她的話。”

“墨研,你不會乘我們不注意把糖丢進垃圾箱吧?”看着我走Mr.King突然蹦出一句話。

尹迪酷懷疑地看着我,“師傅,墨研那麽愛耍賴不排除有那個可能哦!”

這兩個人,果然是師徒關系啊!一唱一和的配合的真好。

“你們不會是想讓我現在在這裏吃給你們看吧!”

“不用,等晚餐的時候吧!你們把糖都帶來,我負責盯梢。” Mr.King說的不痛不癢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随便你。”對他笑了笑,這男人好腹黑,老爸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啊!身後又傳來愉快的聲音,“不準偷偷丢掉一兩粒,我會數的。”看我出醜他似乎很開心啊!

晚餐是管家來請的,尹迪酷臭着臉坐在那看着一堆糖,Mr.King笑眯眯地接過我手裏的糖袋子竟然真的開始數了,真郁悶哪!怎麽他就那麽喜歡折騰人。

“你們是要用完餐再吃糖還是先解決糖再吃飯?” Mr.King認真地詢問着。

尹迪酷已經剝了糖紙開始吃糖,我看着他嘴裏戳出的幾根糖棒就想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那麽就開始吧!” Mr. King了然地點點頭也開始吃飯。

用完餐的時候對面的桌子上已經一大堆糖紙了,剩了一半的糖被壓在下面,尹迪酷猛喝水漱口,我對着管家耳語了幾句,Mr.King笑着看我,那似乎在說你也該吃糖了。

電磁爐上的鍋裏熱水沸騰,将剝了紙的棒糖全數倒進去,加大火,沒多久棒子就一根根浮了出來,撈掉雜物将鍋裏奶白的糖水倒進被凍結在冰快中的鋼杯內,不稍多時杯子外的冰就化了,裏面的糖水也溫了,拿起來一口氣喝完,對面的人愣的嘴都張開了,Mr.King呵呵地笑着,再看尹迪酷那個拍桌子捶心的樣子更好笑。

“加油,只有一半了。” Mr.King拍拍迪酷的肩膀指指我剛才用的電磁爐。

“快給我加熱。”得到提示的迪酷手忙腳亂地剝着糖紙指揮管家。

“我應該要等他還剩三四顆糖的時候再這樣做。”跟着Mr.King上樓我開始自喃自語,聲音不大不小地被樓下的人聽個正着。

尹迪酷聽到話後窩火地瞪着往樓上去的背影卻沒注意到彈出來的滾水,“啊……燙到了燙到了。”樓底下開始一片混亂。

Mr. King的書房我是第一次進,完全像個圖書館,我都懷疑這個房間有沒有牆壁,完全是三面,不,嚴格來說是四面書牆組合而成,除了門上沒有書外包括門兩邊的牆壁上也完全都是書。

“如果說你這裏會發生火災我能保證這裏絕對是案發現場。”随意地瞥着書架上的藏書,金裝版占絕大部分,我不喜歡那類裝幀,又厚又重的,用來當枕頭還閑它磕着頭。

“希望不要借你吉言,坐吧!” Mr. King爬上高高的書牆,從裏面取出一本書。

看了眼對面推過來的書我蹙起了眉,“這是什麽?資治通鑒?沒想到你還收藏這樣的書。”厚厚的一本,似乎被翻動過很多次,硬面裝幀已經有些褪色。

“這本書是你父親特意為你收藏的,好好看吧!”對面的男人聲音冷淡,完全不理會我話裏的嘲諷。

聽了這話心裏了然,不用去看我都知道裏面有什麽,這并不單單是一本書,它是我複仇最重要的物件,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挑開書頁,在翻過了大半本書後終于在某一頁上有了改變,書頁的左上方內被整齊的分割開來,墨藍色的絲絨盒子被鑲嵌在書脊上。

“我相信裏面是什麽你很清楚,容我提醒你,一旦戴上了所有事情就代表着開始。” Mr. King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室內環繞着,我的心裏開始像有風吹過的水面。

“早點開始早點結束。”海藍色的寶石看上去很深邃,就如那深不見底的海洋一樣吸引着人的目光,美麗又神秘的物品果然能引誘的人們為它不惜一切代價。

手指小心地撫過內側戒環上的圖騰,古老的尹氏圖騰被深深地刻在那裏,那胎記果然和它很像,只是現在它才是真正的洛耶,手指突然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不願意再去觸碰那不屬于我的圖騰,沒錯,它是不屬于我的,只是現在我卻不能沒有它。

“你就是洛耶了啊!我帶你回去,”自言自語的舉動并沒讓Mr. King覺得奇怪,他沒有再言語什麽,默默地看着我将戒指套入拇指,“用任何方法,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墨研,我只希望你不要走的太遠,不要讓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累的時候,可以依靠迪酷。” Mr. King說的很無奈,他知道這是沒辦法阻止的事,該來的一切自然會來。

我看了他很久,在他的眼裏看到的始終只有疼痛,那是我的疼痛,沒有辦法忽略掉的疼痛,而且是會跟着我一輩子的疼痛。(未完待續)

晚上又一次夢到那個悶熱肮髒的地下室,脫不開的繩索,被烙燙上印記的身體,還有那恥辱龌龊的事情,鮮紅的血液一片片吞噬着白色的薔薇,原本純淨的白薔薇在吸取到血液後瞬間變地妖豔嬌媚,那樣的豔紅,紅的可以把人的靈魂整個吞噬進去,一個片段一個片段像幻燈片一樣不停轉換着,身體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都到了及至,可最終迎來的只是疲憊後的昏睡,沒完沒了的折磨。

猛地從床上彈起,睡衣濕了,額頭上的冷汗擦過臉頰無聲地滴落在被子上,看着一室的黑暗和窗口透進來的月光才意識到原來是噩夢,空氣裏濃重的呼吸聲清晰的飄蕩着,待平穩下來的時候耳朵才捕捉到另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響,“誰?”适應了黑暗的眼睛随着那呼吸聲望過去,站在黑暗裏的人影動了動,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心膽俱裂,分不出他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從剛才那個夢裏走出來的,嘴唇顫抖地甚至叫不出聲。

床頭睡燈被打開,那人影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很驚恐,又很吃驚。

“墨研……你怎麽了?”尹迪酷焦急地探過身來詢問。

“誰給我關的燈?”突然意識到睡之前燈還是開着的,怎麽剛才卻是從黑暗中醒來。

坐上床的人湊過來看了看,眉毛皺到了一起,“我關的,看你睡着了眼睛卻眯到了一起,以為是受不了燈光的刺激,沒想到就幾分鐘時間,做噩夢了嗎?”

“……嗯!”我驚魂未定地應着,抓着被子的手越捏越緊,被單成麻花似地皺皺巴巴的。

“做什麽夢了?”一只暖和的手撫在我的手上。

我身子縮了縮,低着頭不敢看他,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手腳變的更涼。

感覺到不尋常的尹迪酷一把摟住了我顫抖的身子,他的身體很溫熱,跟我的相比簡直有着天壤之別,我想我的身體一定像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死屍,僵硬冰冷還潮濕。

“不想說就別說,不要再去想,”擡起我的臉他眼神堅定地看着我,“乖,墨研還有我呢!”

溫暖的身體,輕柔的語言,我的大腦開始停止了思考,僵呆地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現在的我真的是累了,能否真的像Mr. King所說靠一靠他,只靠一下應該不會上瘾,只是暫時而已,心裏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我想睡覺。”望着那雙柔軟平和泛着暖暖水意的眼睛我平靜地訴說着自己的要求,我只想睡覺,那個噩夢已經維持了好久,久的讓我有時候不敢阖上眼睛,甚至害怕夜晚的降臨。

尹迪酷退下床幫我蓋好被子,我看着他站在床邊,昏暗的燈光将他的白襯衣照的透明,手指停留在開關上撫了撫,随即想到了什麽似地快速地縮回去,“燈我給你開着,睡吧!”

看着他轉身我下意識地扯住了他的一只手,“今天,我……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聽起來似乎很幼稚,可我就是怕,像小孩怕一個人睡覺一樣,他臉上的驚愕讓我覺得尴尬,“就,就至少在我睡着以前請你不要離開可以嗎?”

兩個人一陣沉默,就在我以為他不願意而放開他手的時候,“好!”很輕很輕的一個字傳進了耳朵,我探究地望着他,希望能證實那不是我的幻覺。

“好!”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确定,尹迪酷又說了一遍,然後掀開被子就鑽了進來。

側過身我習慣性地扒着床沿,從小我就喜歡這樣睡,老媽還很奇怪怎麽就掉不下去,想起老媽我的眼神更加黯淡,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貼上來的人。

“在想什麽?”脖子上的熱氣和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把我着實吓了一跳。

冰涼的背脊上貼着暖和的胸膛,全身都感覺開始溫暖起來了,腰側橫過來的手抓住了我扒在床沿上的手指,一點點摳下來握在掌心,“不要怕,墨研,一定要記住,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我就在你身後,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像是承諾一樣的話語真的讓我刻在了心裏,任由他将自己摟的緊緊的,感覺終于真實了。

我在被子下摸索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掌心溫暖幹糙,讓人覺得塌實而舒服,手指根根修長,指甲被修理地圓滑整齊,手指突然碰到個微涼的東西,拉出來一看,血紅的顏色讓我瞬間怔住,那樣的鮮豔,像極了剛才夢裏那吸取了血液後變色的白薔薇,“這個是不是‘魄’?”

“嗯……我就是用它動用了尹家的殺手才闖進尹魁那裏,他們還真不是一般的殺手。”迪酷暗沉的嗓音慢慢訴說着,我從沒問過他是怎麽進去那裏的,那個令我發指的地方。

指腹劃過一顆顆大小不一圓潤的瑪瑙,突然覺得這種觸覺挺舒服,“迪酷,可以把它給我嗎?”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那樣鮮豔的血紅的。

尹迪酷沒有說話,另一只手快速地将戒指褪下,拿着‘魄’往我一個個手指上套,“師傅說我的手指很修長漂亮,我看你的手指才是漂亮,可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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