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DI WANG NU

“我是認真的。”顏钰沒有半分要退縮的意思。

“那好。”

殷北卿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也一起扯到了圍欄上,身體突然懸空的感覺讓顏钰大驚失色,她伸長手臂,想在空中抓點什麽來穩住自己,就在快失去平衡的時候,終于有只手搭到了她腰上。

“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殷北卿從背後緊緊擁着她,不知道是風太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親手将你千刀萬剮。”

顏钰背上的肌肉收緊,卻表情真摯地點了點頭,“知道。”

“你不怕?”殷北卿有些意外。

“怕。”她穩住嗓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平靜,“但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

“掉下來了!掉下來了!”突然有人看向天空大喊。

被聲音吸引的顏钰跟着擡起頭,這才知道那人口中說的要掉下來的東西是什麽。

“這把劍很重要。”顏钰拍拍殷北卿的手示意她松開,指着落下來的長劍,“追着它,別讓它落在別人手上。”

斬魔刃一開始被郭碌收入囊中,後又因為他粗心大意,讓它落到書中的大反派手裏。

殷北卿的右胳膊就是被大反派用這把劍砍斷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把劍,殷北卿不至于會輸給她,所以這東西握在自己人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這方向,是往後山去了。”殷北卿并不着急。

“走。”顏钰恨鐵不成鋼地拽起她的袖子,“快點。”

“你是知道那劍的來歷?”殷北卿翻身下來,動作依舊不緊不慢的。

顏钰現在急得恨不得殷北卿再和之前那樣,二話不說把自己像個沙袋似的扛起來就飛。

但這人怎麽老是喜歡在關鍵時候說廢話!

“對,我知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殷北卿輕勾唇角,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帶,□□的腳尖輕輕點了一下,便直接從高空躍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讓顏钰頭皮發麻,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尖叫,顧不上避嫌保持距離,她兩手拽緊了殷北卿的肩膀,恨不得把腦袋紮進她身體裏才安心。

她個連海盜船都能坐吐的體質,到底還能在這瘋子身邊活多久。

好在殷北卿似乎還有點僅存的人性,察覺到懷裏人渾身僵得和塊木頭似的,稍稍放慢了些速度。

顏钰終于能睜開眼喘口氣了,她沒敢往腳下看,目光順着那劍劃出的橙光落到後山一處去了。

“在那。”她用手指給殷北卿指,指完之後又想起來,人家又不是沒長眼睛,哪裏用得自己提醒。

殷北卿點點頭,調轉方向,在那附近找了片落腳的地方把顏钰放下來。

琅疊谷的後山一般時候很少有人來,不過這專門騰出了一塊地方,是用來堆放屍體的。

是的,沒錯。

雖然殷北卿“活閻王”的恐怖名聲在外,但依舊不乏有心高氣傲者趕着上來送人頭。

挑釁者無一例外,最後都變成了一堆白骨,後山的這處滿人坡,就是他們的歸宿。

殷北卿還專門在這立了一塊巨大的石碑,每殺一個人,就往上刻一道,如今它早已“遍體鱗傷”。

哦不,是傷上加傷。

因為那把斬魔刃此時,此時正直直插在墓碑中間,高速摩擦衍生出的煙霧和火花久久不散。

“這是……詛、詛咒?”有侍女往同伴身後躲了一下。

可不是麽,墓碑下埋着成百上千的屍骨鬼魂,這劍前不落後不落,非不偏不倚砍在它正上方。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理解,這就是壞事做多了,遭天譴。

“噓,別瞎說。”她的同伴立刻捂住她的嘴。

殷北卿看起來還挺淡定的,“神女有何高見?”

顏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那嗆人的煙塵輕聲咳嗽,等氣終于順一些了,她才語出驚人地開口,“此乃吉兆。”

“哦,還有這樣的吉兆?”殷北卿來興趣了,雙手抱臂,偏頭看向她。

“日出西方,象征着新紀元的開端。”顏钰點點頭,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知道您發現了沒有,這個墓碑正對的方向正是西邊,而這把劍落在此處,它所代表的寓意就是,您曾經受過的磨難和歷練,都将成為你披荊斬棘的武器。”

旁邊的侍女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這些話猛一聽好像有些不切實際,可細品起來又确實找不出什麽破綻。

“總得來說,就是這把劍,是能助您成大事的神劍。”顏钰覺得自己以後要是幹不了老本行,去當個銷售好像也不一定餓得死。

殷北卿微微颔首,擡手悠悠然給她鼓了個掌,“說得好。”

侍女們跟着一塊拍手,那掌聲噼裏啪啦的熱烈,差點破了顏钰的功。

随後,殷北卿給站在最前方的嬴梵使了個眼色,對方點點頭,走到那把劍前面,準備将它拔起來。

“嗬——”

衆人視線中,她有些幹笑着轉了轉胳膊,“手有點滑。”

這劍比想象中重太多,第二次拔她沒有掉以輕心,一腳踩在墓碑上當支點,兩只胳膊的袖子撸上去,雙手牢牢握住,氣沉丹田,猛地發力——

“啊啊啊!”

十分尴尬的幾秒鐘過去,嬴梵脖子上青筋都喊出來了,那劍還是半點沒動彈。

殷北卿恨鐵不成鋼地揉揉眉心,又指了滕荊芥過去,“她吃不飽飯,你來。”

滕荊芥走過去笑着拍拍嬴梵的肩膀,喊她讓開,扭扭脖子,擡起的右手臂在靈法下迸發出比原本要誇張出三倍的肌肉塊,那捏起的拳頭,有人頭顱那麽大。

她舉着那只仿佛剛從大力水手那借來的胳膊,輕輕搭到了劍把上,“死魚不是我說你,讓你平時總是偷懶不練體術,這下……”

“這下怎麽了。”嬴梵揉揉鼻子,沖她擡起下巴,“是不是,你也拔不起來吧。”

滕荊芥表情正經起來,用上力氣又試了一次,确認結果之後,木着臉回頭對殷北卿搖了搖頭。

顏钰知道這劍只有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主才能拔起來,就是帶了點僥幸心理,覺得這次沒準也能出現點什麽意外。

可惜,哪有那麽多意外啊。

“诶小神女,要不你來試試呗。”嬴梵突然興起,“入谷儀式的時候,看你力氣不還挺大的。”

突然被cue的顏钰轉過頭看向她,眼睛裏寫着幾個大字——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信不信我現場給你表演一個空口吐血?

“來嘛來嘛,不是你說的,這把劍可是神劍,那它都送上門了,我們卻拿它束手無策多憋屈啊。”她笑着在顏钰背上拍了拍,“去吧去吧,相信自己,你可是天選之人。”

顏钰剛才就被煙灰嗆到過,又被她拍了兩下,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帕子捂着嘴話也說不清,只能不住地沖她擺手,示意自己不行。

“前些天看着不是好些了嗎,怎麽又開始咳嗽了。”嬴梵湊近過來,拍拍她的背,想要替她順氣,“你這身體可比我還差勁。”

她估計以為自己只是輕輕“碰”了幾下,可顏钰卻覺得自己整個背都被拍得要燒起來了,剛才好不容易把嗓子眼裏的血腥味咽下去,被她這麽一整,頓時忍不住了。

“噗——”

雖然顏钰有在努力壓抑,可架不住這口血的沖擊力大,那驚人的噴濺範圍,吓得旁邊穿白衣的侍女紛紛往後蹦開兩三尺。

“嗬!”

“哇!”

“好家夥!”

這口血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石碑上,不少還濺到了那劍上,畫面“壯觀”得很。

顏钰絕望地閉了閉眼,正在等待身後那位潔癖患者發作的時候,眼前的斬魔刃卻突然有了反應。

它渾身開始冒刺眼的紅光,猛烈地抖動起來,那動靜愈來愈大,讓人覺得似乎連腳下的地面開始跟着震動。

“砰——”

随着這聲巨響,墓碑直接從中間炸了開來,石塊飛得到處都是,殷北卿第一時間拉過還愣在原地的顏钰,扯着她的胳膊拽到身後。

“機靈點,病秧子。”

顏钰此時根本無心聽她說話,腦海裏有道聲音在嘶吼,額頭上的獸印又開始有了熟悉的灼燒感。

“拿住它!拿住它!”

她退後一步,表情痛苦地捂住額頭,姬蕪尖叫的聲音正在撕扯她的耳膜,一聲比一聲尖銳,聽起來十分痛苦。

“喂,你怎麽了?”殷北卿蹙眉問。

顏钰沒有力氣回答她的話,她整個人不住地抽搐,伸長了脖頸仰起頭來,嗓子裏冒出壓抑沙啞的低喘。

“唔!”

體內翻攪的魂力迫使她再次吐出一口猩紅的血,血從下巴滴落,浸濕了衣領,而随後,讓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顏钰的身體穩穩地飄了起來,一雙暗紅色的翅膀嘩啦在她身後展開,那翅膀帶着黑色的紋路和斑點,在扇動時會在陽光下散發出漸變色的偏光。

就在這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斬魔刃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咻地掉頭,直沖顏钰的方向。

眼看那劍馬上就要刺進顏钰的胸膛,殷北卿正準備施靈法将它擋開,卻看見顏钰自己緩緩擡起了手臂,對準它的方向。

前一秒還來勢洶洶的劍,立刻急剎車地在空中停下來。

那雙纖細的素手翻轉過來,又對着前方輕輕勾了勾手,它便自動貼到了顏钰的手心。

中止了這場鬧劇的顏钰這才脫力地垂下腦袋,像是失去了意識,身子同斷線的風筝從高空往下跌落。

“病秧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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