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定遠大将軍簡越用擊退蠻族的軍功賞賜,求皇帝賜婚他與長歡郡主的事情,不消一會便鬧得滿城盡之。
衆人皆驚,當初皇宮傳言長歡郡主心儀簡少将軍,親自為他做了一道菜的時候,不少人都抱着好笑的心情來議論這件事。
在他們看來,一個姑娘家家,還是王公貴族家的大小姐,不去學那些琴棋書畫,反而“誤入歧途”,劍走偏鋒,想要靠着一道菜去俘獲定遠大将軍的心,簡直就是鬧着玩的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熱鬧,等着看簡少将軍拒絕長歡郡主的笑話時候,現實卻給了他們狠狠的一巴掌。
少将軍真的被一道菜給征服了!
還親自求皇帝求婚!
難道這年頭會做飯的女子才能得到簡少将軍的青眼嗎?
一時間,京城中的姑娘懊惱不已:若是當初自己也給少将軍做道菜,是不是今天被賜婚的,就是自己了?
她們不懂,簡越喜歡的,不僅僅是那道涮菜,更是岑穎這個人。
清王府中。
岑穎迷迷糊糊的接過了聖旨,迷迷糊糊的送走了王公公,直到清王爺緊張的呼喚她,她才捧着聖旨回過神來。
“穎兒,你不會生爹爹的氣吧。”清王爺以為岑穎是不高興才不說話,頓時急了。
他今天上午被皇帝召進宮內,就看到皇兄滿面笑意,簡越恭敬的陪在一旁,剛一進去,身後的大門就被人給關上了。
鴻門宴?
當時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果然,寒暄了兩句後,皇帝就開始打感情牌直接步入正題,口口聲聲說着為了穎兒好,要将她賜婚給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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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清王爺是不願的,他甚至想拂袖而去不理他那亂給人相親的皇兄。
但皇帝卻在他身後道:“三弟,你這拒絕,是代表了自己還是代表了穎兒?”
“這次若是拒了婚,萬一穎兒其實是願的,那你可就難做了。”
清王爺頓住腳步。
他忽然想起岑穎手腕上那對青翠欲滴的翡翠镯子,還有閨女每次提起簡越那一臉的嬌羞。
清王爺猶豫了。
他咬了咬牙,對簡越道:“要我閨女嫁給你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若是做不到,你就當着皇兄的面,滾去你的邊疆,永遠也別回來。”
“我答應。”
……
岑穎轉頭看向爹爹,抿了抿嘴,臉上滿是尋常姑娘的羞澀:“我怎麽會生爹爹的氣。”
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清王爺見狀,松了口氣。
雖是皇帝親自賜婚,但婚禮需要走的步驟,卻是一步也不能少的。
簡夫人挑了個好日子,請了媒人提着兩只大雁去清王府上納采。
接着,便是問名,納吉。
納征當天,天還沒亮,整個西街便熱鬧起來。
一箱箱聘禮從簡府大門依次擺出,由小厮挑着送往清王府,特意拿紅布條捆住的箱子從遠處看,宛如一條紅色的長帶一般,由簡府飄向王府。
十裏紅妝,代表着簡家對長歡郡主的重視與喜歡。
自此,外界還有的少量風言風語與陰暗思想,終于灰飛煙滅。
岑穎本來還對與簡越成婚這件事心懷期待,誰知道,這訂婚的步驟都還沒走完,她就感覺自己命沒了一半。
因為是皇帝親自賜婚,皇後就張羅着找了據說是宮中最好的教引嬷嬷來教她婚禮上的規矩。
要說只是這樣,那岑穎還能撐得住。
不就是該怎麽走,什麽時辰該做什麽嗎?
這還不簡單。
誰知這位林嬷嬷在教她的時候,發現郡主大人的禮儀似乎學的不怎麽樣……
負責任的林嬷嬷怒了。
好歹也是皇家的郡主,這半點規矩都不懂的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豈不給他們看了皇家的笑話?
于是,岑穎的好日子到頭了。
“小姐,還疼嗎?”
荷香舉着一瓶膏藥,心疼的替自家小姐揉着腰。
岑穎龇牙咧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你繼續……啊——”
她一聲慘叫,吓得荷香藥都拿不穩了,跪坐在地上眼淚直打轉轉,“小姐,咱們能不能和夫人商量一下,這規矩咱不學了啊。”
岑穎雖然貴為郡主,林嬷嬷不敢随意打她,但只是尋常幾個規矩讓她練上一下午甚至一天,都足夠岑穎喝一壺的。
“找我娘也沒用。”岑穎趴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娘這次是站在皇嬸那邊的。”
頂多是落個淚,再把她送回林嬷嬷的魔爪下。
岑穎哀嚎一聲,将頭埋進枕頭中,不願面對即将到來的明天。
一想到明天還要去接受林嬷嬷的“摧殘”,岑穎就想哭。
她真的不想去啊……
忽然,岑穎靈機一動,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瞅着荷香:“咱們明天溜出去玩呗?”
我不在府中,不就不用面對林嬷嬷了嗎?
這樣想着,岑穎第二天趁着家裏面不注意,把梅枝和荷香都帶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就是好啊!”
岑穎誇張的張開雙臂,深吸一口空氣感慨道。
“小姐,我們去哪啊?”荷香穿着一身小厮服,膽戰心驚的瞅着周圍,生怕自家小姐被人認了出來。
梅枝小聲提醒:“荷香,你不要那麽緊張,會被發現的。”
荷香聽罷,忙目視前方再不敢随便亂瞟。
“咱們随便逛逛。”岑穎揮了揮手蠻不在乎的道,只要能不回去,去哪都可以。
“喲,這不是郡……”
岑穎瞪大眼睛,趕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那人別說話。
後者立刻反應過來,捂住嘴點了點頭。
他鬼鬼祟祟的湊過來:“郡主,你怎麽跑這來了?”
“怎麽?難不成這一條街都是你玉軒齋的?”
來人正是玉軒齋的那位小二吳財。
正月的時候,岑穎在這裏買了個玉佩送給簡越,當做他為自己付錢的贈禮,誰知轉眼簡越又買了一個,還和自己的是一對……
“那倒不是。”吳財嘿嘿一笑,他這不是好奇嘛,“只是郡主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家中等着簡家的聘書麽,怎麽還有空出來玩?”
岑穎翻了個白眼:“就算我不在家,聘書也不會丢,我幹嘛傻傻的在家呆着。”
還要挨林嬷嬷的訓。
吳財一想也對,又問道:“話說……那日和郡主一起過來的,就是定遠大将軍?”
他之所以記得岑穎,一是因為長歡郡主這個身份太過尊貴,二來,就是因為那日兩人太過豪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千兩的白銀說給就給,不帶半點還價。
岑穎瞥了他一眼:“是他,怎麽了?”
吳財恍然大悟,拱手恭喜道:“原來郡主大人那個時候就和少将軍在一起了,小的在這裏先祝郡主和少将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了。”
“梅枝,賞!”岑穎嘴角翹起,心情大好的道。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吳財大喜過望,郡主大人連一千兩的白銀都能眼睛眨都不眨的花出去,只怕給自己的賞賜不會太低。
這次要賺翻了!
吳財捧着的手激動的都在顫抖。
梅枝一摸口袋,僵住身子,尴尬的道:“小姐,出門太急,銀票沒帶在身上……”
岑穎不可置信的偏過頭,看着梅枝空空如也的口袋,又将目光轉向荷香。
荷香也搖了搖頭。
“咳咳。”岑穎摸了摸鼻子,試探的道,“要不,等婚禮那天我給你安排個座?”
吳財僵着臉:“不必了。”
還得付份子錢,他才不去。
……
簡越從早朝上下來,正好路過玉軒齋,就看見他本應在家乖乖呆着的未婚妻一身公子打扮站在門口。
“穎兒?”簡越翻身下馬。
岑穎聽到喊聲,驚喜的回過頭來,“簡越你怎麽來啦?”
“我剛下朝準備回去。”他摸了摸岑穎的頭,看着僵立在一旁的三個人,疑惑:“怎麽了這是?”
岑穎自覺有些不好意思,揪住簡越的衣袖讓他低一點,湊到他耳邊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她問道:“你現在身上有錢嗎?”
簡越點點她的鼻子,從袖子裏摸出一塊銀子抛給吳財:“看在你會說話的份上,收着吧。”
吳財捧着來之不易的銀子,興沖沖的回了玉軒齋,将地方留給了簡越和岑穎。
“怎麽不在家裏面呆着?”簡越将岑穎拉到一邊,揮揮手讓荷香和梅枝先回去,這才問道。
岑穎撇了撇嘴:“皇嬸給我找了個教引嬷嬷,怎麽看我都不爽,天天逼着我練怎麽走路,我都快不會正常走路了。”
遇到了心上人,她終于忍不住控訴:“那個林嬷嬷一定是和我有仇!”
天可憐見,當年要學這些禮儀的時候,她爹請的是王府的嬷嬷,爹娘心疼她學這個太苦太累,只讓她學了個大概便糊弄過去了。
林嬷嬷生性嚴肅認真,又不是王府的人,這幾天簡直要逼瘋她。
簡越心疼的摟了摟岑穎,“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這個教引嬷嬷能退回去我們就不要了。”
只是一個婚宴罷了,簡越還不想讓本該開心的婚禮變得不開心。
對此,岑穎自然是歡呼雀躍嗎,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關于婚禮的那一部分我都記熟了,絕對不會給你丢人的!”
“小傻子。”
簡越輕笑:“婚禮是兩個人的事情,何來的給我丢人?”
以後都是兩個人,榮辱與共,何來的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