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禍不單行
銀龍亂舞一樣的閃電,伴着轟隆刺耳的雷聲,盤旋在城市上空。片刻後,瓢潑大雨應聲而至,嘩然落下。
顧立夏關閉電腦,五味雜陳的望向睡床。周庭宇還在昏睡,沒有要蘇醒的跡象。從未預想,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一時竟不知,用何樣面目與他相處。她不在意,不代表她能坦然跟他同處一室。林禮松一天不伏法,她就多呆一天,無法逃離H市。更別天真的想,帶着錢一起離開。
要怎樣才能遺忘,那樣深入骨髓的屈辱?顧立夏老僧入定一般,怔怔的想着,腦子裏越來越亂。
許久之後,窗外的雨勢漸小。顧立夏起身打開房門。急促的敲門聲驀然響起,她狐疑的打開監控屏,門外站着的竟然是許安然。他來做什麽?炫耀自己的跟蹤技術高明,還是想來在她傷口上,多撒幾把鹽?
自打許安然出現,顧立夏就頻頻倒黴。所以她對他,簡直深惡痛絕。特別是這一次,如果單單是定位儀被發現,林禮松根本不會如此嚴厲的懲罰她。就算是懲罰,也不可能選擇她熟悉的人。這其中必定和許安然有所關聯,同時還摻雜了,某些她所不了解的用意。
敲門聲持續了幾分鐘後,被門鈴聲所取代。恍若未聞的顧立夏,轉身踱向廚房。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她的胃早餓得忘了疼。守在門外的瘋狗,昨晚11點離開,到現在還未回來。
實在等不到來接班的人,她打開冰箱,幸好裏面還有點火腿、雞蛋、榨菜,和兩包泡面。把材料都取出來放到梳理臺,一直作響的門鈴聲已經歇了。她返回客廳,監控屏上已經沒了許安然的身影。這裏似乎越來越不安全了,必須要通知阿成,盡快幫她換套房子。
燒水下面,火腿切片榨菜開包。10分鐘不到,一碗熱騰騰的火腿雞蛋泡面,已經做好。顧立夏端着面出來,來接班的人正好進門。咔噠一聲下鎖的聲音,她疑惑的頓了下,望向那人。正好他也轉過頭來,兩人冷不丁的打了個照面,顧立夏被他猥瑣的神情,吓得心中一顫。
來人170多公分的身高,右手插在褲兜裏,鼓鼓囊囊的。消瘦蠟黃的面龐上,細小的眼珠,深深的凹陷進去。好多天不洗的頭發,一撮貼着一撮的粘在一起,微張的嘴巴,露出滿是煙漬的金黃板牙。整個一副賊眉鼠眼,吸粉過量的邋遢樣子。渾身都透着一股,讓人極為不舒服的下流勁。
特別是那色迷迷的目光,絕對不是林禮松時常派來的保镖。有危險!顧立夏暗罵一聲,佯裝鎮定的別過臉,悄悄加大步子,想沖進房間。
“顧小姐,到我身邊吃吧。不然我可要送你點小
菜下面了!”男人甕聲甕氣的開了口,話裏濃濃的威脅,傻子都聽得出來。
“謝了不用!”顧立夏繼續往前走,只要進了卧室就安全了。
“過來!”男人語氣加重。
心不甘情不願的顧立夏,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他。
黑洞洞的槍口,不偏不倚地瞄準她的頭。無言的恐懼,如潮水般襲來。腳跟發軟的她,木然的端着面,慢騰騰地走到他面前。心裏暗暗祈禱,周庭宇最好能及時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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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想你床上的男人來幫你?”男人的眼睛,瞟向她還在亂晃的胸口,使勁咽了好幾口唾沫。
“你說呢?”顧立夏驚恐地看着他,腦子裏飛快的估算起來,自己贏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去餐桌那邊,背過身脫掉衣服。”男人走近她,漆黑的槍口掉轉過來,抵住着她的太陽穴命令道。
顧立夏把還散着熱氣的面,放到桌面左側,聽話的轉過身,脫掉身上的睡衣。
“趴下去!”皮帶扣松開的聲音傳來,顧立夏忽然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沒想到自己還沒爛透,一只只蒼蠅,就急不可耐的盯了上來。先是許安然,現在又來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野男人。
與其被莫名其妙出現的人騎,不如掌握主動伺機反撲!主意打定,顧立夏轉過身來,忍住惡心,嗲着聲音嬌嗔:“你想要直接說嘛,人家都被你吓壞了。”接着風情無限的用雙手,生澀的取悅自己的身體。
“上這裏來,用你的嘴!”男人退後,站到離她一米遠的地方,猴急的登掉褲子,劈開腿站定。
“急什麽?要不你幫我熱□?”顧立夏媚笑着拉過一張椅子,把右腿搭上去。雙手在身上分工配合,左上右下怎麽刺激人,怎麽來。
“這一趟真沒白來!”男人戒備的神情松懈下來,涎着口水,兩眼發直的盯着她。眨眼間,極度亢奮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個餓虎撲羊沖上前去,分秒必争的享受起,眼前的饕餮。
顧立夏幾欲幹嘔,咬牙切齒的裝作投入的樣子,單手摟住他的頭,另一只手探向面碗。男人握着搶的手,才搭到桌面。閃着寒光的不鏽鋼叉子,又準又狠的從他手背紮下去,刺進實木的桌臺板裏。
完全沉醉在肉欲裏的男人,突然遭襲,又驚又痛的他未及反應,精巧的手槍,已從受痛的手中脫落。
趁機快速奪下他的槍,用握柄朝他的後脖頸連擊三下。緊接着顧立夏踹開他,一個右翻翻過桌面滾進桌子底,一招猴子偷桃,狠命的抓住男人,掃帚把大小的命根。男人兩頭被攻,沒堅
持幾下就痛暈過去。
送開手,顧立夏飛快地滾出桌底,抄起椅子往他後背掄去。實木椅子被掄得都散了架,各種部件四散開來,那人動了兩下沒哼聲,不知是死是活。
從設計周庭宇那天開始,顧立夏就沒想,再過任人擺布的日子。這兩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羞辱,就算是死,她也要連本帶利的賺回來。這人竟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自己送上門。
本來就夠郁結,夠窩火的了。還被這麽惡心巴拉的人猥亵,顧立夏越想越氣,又抄起一把椅子。
“他會死的!”
被吵醒的周庭宇,來不及穿衣服就跑了出來,劈手奪下她手裏的椅子。
剛想罵娘,顧立夏才發現,他跟自己一樣都光着。有些尴尬的松了手,她低着頭匆匆回房。
周庭宇取下那人手背上的叉子,去房間拿來塑料手铐,将他雙手交疊反抱住餐桌腳,铐死。想了想,他又折回去拿來一卷寬膠布。
穿好衣服的顧立夏,回廚房拿來一把新的叉子。端起那碗還沒冷掉,但是灑了不少面,擦幹淨碗底的血漬,若無其事的坐到餐桌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起來。她邊吃邊看周庭宇忙。
“這人是誰?”
“不太熟,好像是阿斌的一個兄弟!”周庭宇見她那麽大刺刺的看着自己,有點不自然的背過身去。
“哦!”顧立夏回了一聲,不再說話。
去客房穿好衣服,周庭宇回頭把入戶門的鎖下了保險。“你怎麽想處理這個人?”疲憊不堪的他伸直腿,半躺在沙發上問。
“你想讓你的隊友,來把他帶走?”顧立夏喝了口湯,不鹹不淡的瞟了他一眼。
“是,而且我暫時不打算,把今天的事告訴老板。那個……,你還好吧?”
周庭宇古銅色的俊逸面龐上,泛起一絲可疑的潮紅,他閉上眼不敢看顧立夏的臉。
“你指什麽?剛才還是這兩天的經歷?”
“呃……,我很抱歉!”周庭宇語塞,臉上的暗紅越來越明顯。
“收起你那悲天憫人的歉意吧,我不需要!我只希望案子完結的時候,屬于我的錢一分都不要少。”顧立夏不屑的睨了他一眼。
“我答應你!”周庭宇糾結的坐起來雙手抱頭。
兩人都沉默下來,彌漫着鹹腥的血腥味的客廳裏,空氣仿佛凝滞了一般。
忽然,周庭宇帶在左手上的手表,尖銳的響了起來,信息顯示,來接班的人已經進入小區。兩人心驚肉跳的對視一眼,立即迅速搬開飯桌,将那個昏死的男人拖進雜物房。
現場
很快清理幹淨,周庭宇解開保險鎖密碼;顧立夏跑進房間,脫掉衣服躺回床上。頗有默契的兩個人,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周庭宇剛跑進顧立夏的房間,衣服才脫掉還未鎖門,就聽到滴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他飛快的跳上床,鑽進被子裏,無聲的看着顧立夏的眼睛。
明白他眼中的意思後,顧立夏抿着唇,艱難的點了點頭。周庭宇很快翻身,把她壓在身底一動不動。一冷一熱的肌膚,緊緊的貼着。屏聲靜氣的兩人,豎起耳朵聽着門外的動靜,無暇顧及其他。此時此刻每一秒的時間,都顯得那麽漫長。
“武哥!都中午了還沒運動完?你們繼續,我在這看着過下眼瘾。”保镖阿海,推開顧立夏虛掩的房門,入眼就是香豔之極的畫面。他訝異的愣了下,随即□着調侃道。
“你小子找死!趕緊出去,我辦完事就出來!”周庭宇佯裝不悅,眉頭瞬間皺得比抹布還難看。
“別的呀,成哥讓我把老板的話帶給你。讓我看兩眼呗,老板最近下命令,不得随便去尋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餓了10多天了,給我解解饞吧。”阿海倚在門邊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看樣子并不打算放過看現場的機會。
周庭宇的臉很快黑成了墨汁,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好求救的看着顧立夏。
顧立夏避開他的眼神,霎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推開周庭宇翻身跳下床,赤條條的走到阿海跟前。
“啪!”伸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他臉上。“很想看是嗎?”
打完了,她趁阿海愣神的功夫,把他手裏的煙搶過不來,對準自己瞪得溜圓的眼珠。長長的睫毛,被煙頭燙到發出刺鼻的糊味。她眼皮都不眨一下,兇神惡煞的說:“我要是瞎了,你去死都不足謝罪!老板罰我,輪不到你小子看熱鬧!快滾!”
阿海被她玩命的架勢,吓得魂飛魄散,趕緊腳底抹油落荒而逃。
“嘭!”顧立夏甩上門,慢慢的蹲到地上。眼淚莫名其妙的滾落下來,越來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周庭宇頭回見她這般無助,張着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傻傻的走過去,把她抱回床上,一件一件的幫她把衣服穿好。心裏頗不是滋味的說:“老板可能要把我調開,一會我想辦法把阿海引開,雜物房裏的人,讓我的隊友過來帶走,你想怎麽處置他随你的意思辦。”
“好。”顧立夏木偶一樣點了點頭。
周庭宇知道她,需要一點時間冷靜情緒,識趣的抱起自己的衣服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