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速之客
隔日清晨,又是一夜無眠的顧立夏,換上運動褲、工字背心,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去健身房。
昨天那位幫她開門的,年輕帥氣的服務生,遠遠見她便提前把門打開,筆挺的站在門邊等着。待她走近了,服務生輕快的跟她道了句早安,接過她剛脫下的外套,送到休息區放好。
顧立夏微笑着跟他道了謝,走到拳擊區帶上拳套,不由分說的打起來。服務生看她打了一會,心裏暗想,這個女人果真有暴力傾向啊,難怪昨天能把自己男朋友打成那樣。
腹诽完了他悄然退出門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許先生,您的女朋友已經到了。”
“我馬上就到,謝謝你!”已經走到健身房附近的許安然,挂了電話加速跑過來。到了健身房總臺,許安然打開手包,抽出數張100的人民幣,遞給那名服務生,“非常感謝你的幫忙!”
年輕的服務生雙手接過小費,朝拳擊館努了努嘴。許安然點點頭,大步走進拳擊館并帶上門。
昨天早上,他被顧立夏那出其不意的一擊,險些喪失掉某種功能。幸虧這位好心的服務生,幫忙開電車送他返回別墅。為掩飾自己的窘态,他随口謊稱,顧立夏是自己即将結婚的女友,因為某些意見不合,目前正在鬧矛盾。服務生了然的笑笑,也不多問。只是自告奮勇的提出,如果明天顧立夏再來健身房,他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他。
把沙包當成是許安然的臉,顧立夏越打越起勁,不知不覺竟打了近一個小時。身上的背心濕得透透的,緊緊貼着她白皙的肌膚,起伏有致的曲線愈發顯眼。解開拳套,她拿了條毛巾披到肩上,邊擦汗邊走向休息區,“帥哥,麻煩你幫我拿兩瓶水過來。”
許安然坐在吧椅上,背對着顧立夏。他透過吧臺水架上的茶色鏡,看見她向這邊走來,趕緊擰開一瓶水,等她一落座立即遞過去。
“謝……”顧立夏接過水喝了一口,剛要道謝,才發覺一直坐在這的人是許安然。火冒三丈的她,當即把手裏的水甩到他臉上,“我拜托你!有多遠離我多遠!”
手忙攪亂地接過那瓶水,許安然明顯的已經失去耐性,微微漲紅的俊臉上滿是怒氣,“我再說一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這個責任我是負定了。”
“你腦子有病啊?我一張膜賣200萬,鑲金邊也不過如此,你巴巴的跑來負毛的責啊!”顧立夏氣哼哼的灌了一口水,話越說越難聽。
“不管你把膜賣給誰,我只知道自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和外面的雞不一樣,不要随便貶低自己的身份!”許安然也來了氣,口不
擇言的罵道。
“啪!”
顧立夏手裏的毛巾,再次甩過去,打中許安然的臉,被他緊緊抓住。她實在搞不懂許安然腦子的構造,受害人沒去報警,而是跑來度假,用腳趾想都會明白,肯定是賠償談妥了。他發哪門子神經,非要負責。說實話,她不需要他負責,只要他離得遠遠的,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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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拳擊館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倆個頭差不多的瘦高個。兩人都穿着黑褲黑T恤,尖嘴猴腮的模樣,一看就知來者不善。他們其中一個堵住門,另外一個走到顧立夏身邊恭敬的說:“麻煩顧小姐和我們走一趟,老板要見你。”
“什麽老板,我不認識!”正在氣頭上的顧立夏,警覺瞥了一下說話的男人。
“去了你就會認識的,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站在顧立夏身側的男人,眼神輕佻的掃過她的胸口,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滾!”男人猥瑣的樣子,讓顧立夏想起出發來這之前,遇到的那個瘦猴,一口惡氣湧向腦門。
許安然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松開手裏的毛巾,佯裝膽小的縮着脖子退到門邊。守門的那位見他如此怕事,得意洋洋的撐開手臂攔住他,“年輕人,你也不能走。”
“這位大哥,你們要找的人是她,我不認識她的。”許安然見他攔路,忙不疊的點頭哈腰給他作揖。
“馬哥,放了那小子。斌哥想上的是這個性感的娘們。”顧立夏身邊的那個男人,一邊喊着話一邊動起手來。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顧立夏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裏浸滿麻藥的毛巾,往她口鼻捂去。
受過一次教訓的顧立夏,不等那毛巾貼近自己。借勢下蹲,手若鷹爪的抓住男人裆部,用力往下拉扯。那男人随即鬼哭狼嚎,雙手捂住裆部滾到地上。
門口的許安然反應也不慢,雙手抓住堵在門上的手臂一帶,向後反剪。毫無防備的男人一個趔趄往前傾倒,許安然的右手肘用力擊向他的背部,只聽見咔嚓兩聲,男人頓時跪地不起。
另一頭的顧立夏,趁那男人無法反擊,迅速搶過他手中的毛巾,捂上他的臉。男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不一會就睡死過去。把毛巾丢給許安然,她拿起吧臺上的水,盡量哆嗦着讓自己看起來很後怕。握在手裏的水送了幾次,還沒喝到嘴裏。
心思靈敏的她,突然惡毒的想着,多給自己留條後路也不錯。起碼這個男人的智商,在她看來,真的很有問題,要套牢他絕非難事。
許安然踢了幾腳門口的男人,見顧立夏害怕成那樣
,馬上快步走到她邊,溫柔的摟住她的肩膀。顧立夏身體一僵,過了一會才像找到依靠一樣,哆嗦着伸出雙手摟緊他的腰。許安然自責的眼神,透過水架的茶色鏡,呆呆的看着懷中,無助而驚恐的顧立夏。
想起那夜她受過的刺激,他忽然理解她,為何每次攻擊男人必選要害。一個女孩守身如玉的活到近30歲,不管原因如何,她都不該承受那場無妄之災。“安然哥哥,是不是只要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你說過的負責才會有效?”埋在記憶深處的話,驚雷般在耳畔回響,他不禁把顧立夏摟得更緊一些。
健身房外15米處的大樹上,阿斌通過望遠鏡,清晰的看完發生在拳擊館裏的事。他摸出手機給沈天發了個信息:許和顧在一起,任務失敗。發送完畢,他從樹上跳下來,還沒站穩就被人從身後擊昏。
面色如墨的周庭宇,将海軍版收縮警棍收進褲袋。扯下自己的鞋帶把阿斌的雙手綁好,丢到電車上。駕車返回12號別墅,他打開設在車棚裏面的小門,将阿斌扛到樓上的空客房。剪開白色的床單撕成條狀,把阿斌放到椅子上,捆結實了,再把他眼睛蒙住堵上嘴。
鎖好門,他抓緊時間開着車電車奔向健身房。到了那,他問都不問徑直進了拳擊館。一見到顧立夏,他馬上裝作驚喜的樣子說:“立夏,原來你真在這!我都找你半天了。”
顧立夏嘴角抽了抽,像找到救星一般,快速推開許安然。裝作驚慌的跑過去一把将他抱住,“師兄,你總算來了,這兩人又想抓我走,我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周庭宇,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一樣輕聲哄着她,“不怕,不怕,師兄這不是來了嗎?這位先生是?”顧立夏從他懷裏掙脫,恨恨的看向許安然,“一個畜生!”
“人又沒得罪你,幹嘛随便罵人?我看看這兩個人是誰。”周庭宇裝模作樣的,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人,忽然一拍腦袋大叫起來,“你劉亞姐早上剛進山莊,好像是為了抓兩個猥亵婦女的慣犯,不會就是這兩個吧?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叫他們過來。”
周庭宇說罷,立即打了個電話,“劉亞,我是周師兄,健身房這有兩個暈倒的人,跟你發給我的通緝令上,那兩個專門猥亵婦女的家夥長得很像,你們趕緊過來看看。”挂了電話,他又接着低聲安慰顧立夏。
許安然心裏落空空的,站在那進退維谷。當他看到顧立夏,不是自己一人來的山莊,不禁感到一絲竊喜和寬慰。只是她師兄的話,卻似根點着火的幹燥引線,引爆他長埋于心的久遠記憶。
世事何其殘忍,當年表姨夫的女
兒,小雲在KTV被人糟蹋。他們翻遍村子周圍的錄像廳和迪吧,為的就是把那畜生找出來,逼他負責。而今,他自己在無知的情況下,糟蹋了顧立夏,想對她負責,卻求而不能!
“周師兄,那兩個人在哪?”劉亞人未進門,清脆的嗓音先到。
“都躺地上呢!”周庭宇拍了下顧立夏的肩膀,向大門那走去。
穿着警察制服的劉亞,從容的領着一個年紀稍輕的警員,英姿飒爽的從門外走進來。“小張,你看着這個,我去看那邊的那個。”
劉亞和周庭宇交換了眼神,例行公事的拿出相機,走到吧臺那邊拍照,“小夏,好久不見。這位是你男朋友嗎?”
顧立夏被劉亞假裝熟絡的話,問得一愣,随即調侃道:“劉亞姐你說笑了,師兄還沒找女朋友呢,我不着急的。”
“哈哈哈,師兄你聽見沒?小夏說了你不找女朋友,她也要單身陪你耗着呢!”劉亞爽朗的大笑起來,話裏卻流露出濃濃的醋意。
“她開玩笑你也信她,怎麽樣是你們要找的人嗎?”周庭宇走到許安然身邊,誠懇的伸出右手,”您好,我是立夏大學的師兄,那位劉警官是比我低一屆的高中學妹,請問您貴姓?”
“許安然,謝謝你幫我照顧立夏。”許安然客氣的回握他的手,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姓許的,你有毛病趕緊治去。”顧立夏氣得吐血,又不想在這節骨眼上露陷。
“師兄,地上這倆确實是我們追查的人,我們現在要把他們帶回市局,有空找你喝茶。”
劉亞收起相機,怕話說多了會讓許安然起疑。趕緊招呼小張,把地上的人搬上山莊的電車,準備帶到停車場,換警車回市裏。臨走,她不屑的看了眼顧立夏,放佛是在警告她: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