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狗拿耗子

離開天使之家兒童主題餐廳,顧立夏一上車就掀起裙子,把纏在肚子上的抱枕取下來,全扔進後座。異常疲憊的她,閉上眼睛一言不發。回到山莊她失眠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睡到8點,周庭宇過來敲門叫她起床。吃完早點,兩人各自收拾好東西,去總臺退了房,啓程離開思泉山莊。

周庭宇開着車,不時疑惑的偷偷看她,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昨天報複人的時候,那麽絕情惡毒。怎麽現在,反而像自己被報複了一樣?不開心嗎?”

顧立夏靠到椅背上,沒有回答他,兩眼沒有焦距的,看着沿途不斷倒退的風景。報複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最親的表姐,她承認自己不開心,非常、特別、極其的不開心。可她馬上就30歲了,連一場像樣的戀愛都沒談過。連什麽是情人之間的吻,都沒體會過,叫她怎麽能甘心?怎麽能不恨她!

10年前,她剛大學畢業,比她大2歲的表姐楊春萍在H市打工。簽好工作office的自己,借着畢業旅行的名義,跑到H市看望她。一開始她并不知道,表姐在H市具體是做什麽工作,只知道她時常有應酬,動不動就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後來問得多了,表姐才說在房開公司賣樓花,提成很高,就是應酬也多。自己還關心的勸她身體要緊,能不去的應酬盡量別去,錢可以慢慢賺,身體垮了想養好就難了。

前後總共在H市玩了一個星期,她準備離開H市的前夜,表姐神秘兮兮的問她是不是處,她羞澀的點點頭,不明白表姐,幹嘛問這麽私密的問題。表姐看她點頭,突然變得很興奮,找出一堆的衣服給她挑,說是要帶她去見見世面。

那一堆的衣服,全是袒胸露背的小禮服裙,保守的她實在沒臉穿出去。挑了半天,才發現一條淺藍色的泡泡袖中裙,她扭捏的穿好裙子,被表姐帶到一間豪華的星級酒店。

包廂門推開的那一刻,她很想拔腿就跑,可惜沒有跑成,而是怯懦的跟着表姐走了進去。如果當年真的跑掉了,興許現在她會是另外一個樣子。包廂裏面坐着5個,打扮粗俗老氣的男人。從她落座,他們就一直不懷好意的打量她。表姐對此似乎游刃有餘,不停的跟他們吹水講葷話。她無聊地坐在一旁,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她跟着表姐,從進門到離開,總的也不過半個小時時間。期間她筷子都沒碰,只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小口水,離開酒店後,她莫名感覺到頭暈。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在不知什麽酒店的客房裏,精瘦結實的林禮松,

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正在脫她的衣服。

大驚失色的她,不顧一切大喊大叫,當即被林禮松,連甩三個耳光。她怎麽求饒都沒用,林禮松說自己是他花了50萬,從表姐手上買來。因為他賭輸了很多錢,只有睡個紅花見見紅,才能洗掉黴運,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走投無路之下,她自作聰明的告訴林禮松,自己也會賭,還保證能幫他把錢贏回來。林禮松不信,拿出一副撲克牌試她,結果她把把都猜中他手裏的牌。林禮松大喜過望,答應不玷污她的清白,條件是要幫他,把輸掉的錢都贏回來,只要贏回來就放她走。年幼的她信以為真,她哪會了解,賭徒的話從來沒有可信度。

一步錯,步步錯。林禮松最後沒信守承諾,放她自由。而是把她軟禁起來,請來幾個保镖,24小時監視她。最初的一個月,她割脈、撞牆、上吊、凡是能想到的死法,她都一一嘗試了一遍。至今她的左手腕上,還留有數條醜陋至極的傷疤。

第二個月,林禮松找到她的家人,開始威脅她,如果她敢去死,全家人都會跟着去陪葬。萬般無奈之下,她答應他不在尋死,條件是随時能和家人聯系。再後來父親出了車禍,她拿着林禮松準備好的巨款,在保镖的護送下回鄉探望。

一見到自己的家人,她除了哭還是哭,滿腔委屈無法述說。在醫院守了一個星期,父親被撞傷的腿,慢慢開始恢複。她卻不想再回H市,找了個機會把錢給母親,她把自己在H市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哀求母親搬家。膽小怕事的母親,抱着她大哭一場,答應她立刻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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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得及高興,冤魂不散的林禮松竟跑到病房,懇求父親讓自己嫁給他。做了一輩子老師,素來清高的父親,忍受不了自己女兒,找的男人年紀比自己還大,暴跳如雷的把她轟出病房,并揚言要和她斷絕父女關系。

那一次,她被林禮松押回H市,便再沒有回過家。只是偶爾給母親打電話,了解家裏的近況。去年,弟弟結婚要買房,她慷慨的幫他付清全款,婚禮當天,弟弟連個報喜的電話都沒給她打。極度渴望回家的她,不得不開始籌劃,想要徹底擺脫林禮松的控制。同時也害怕,怕自己将來有一天,會像外公的師傅一樣,被人亂刀砍死。

“嘭”周庭宇不知怎的,突然踩了剎車之後,又快速後退。沉浸在回憶裏的顧立夏,收勢不住,身子前傾再甩回來,幸虧她系了安全帶,不然腦袋肯定會撞出個包,“你搞毛啊?”

“許安然出車禍了!”将車子退到事發地點,周庭宇丢下一句話,人已經竄到許安然的

車邊。

“你說什麽!?”顧立夏扯開安全帶,跟着跑出車外。

許安然的車子,在拐彎時被肇事車撞倒尾部,沖出護欄。斷裂的護欄卡住後輪胎,整個車身懸在數丈高的山崖上。搖搖欲墜的車身,随時會滾落谷底。如不及時救援,一旦護欄再次斷裂,許安然連人帶車必定滾落下去,粉身碎骨。

周庭宇一看情況危急,立即吩咐顧立夏,攔住過往車輛請求支援。他自己則翻開尾箱,在工具箱裏找到一截細鋼索,拿出其他的工具,他小心的把鋼索的一頭,綁在自己的車頭,另一頭綁到許安然那輛車上擰緊,接着分秒必争的上了車,啓動車子後退,妄圖把許安然的車拉回路面。

心急如焚的顧立夏,拿着自己的白裙,站在路中央,不時回頭看向周庭宇。已經過去了10分鐘,居然沒有一輛車通過,急得滿頭大汗的顧立夏,見周庭宇雖然把許安然的車,拉回了一半,但是鋼索也在逐根斷開。吓得魂飛魄散的她,立即轉身跑向周庭宇,“不能在拉了,要盡快想辦法把他弄下來。”

“怎麽弄?”周庭宇從車上跳下來,焦急的看着她。

“我來!”顧立夏說罷,從尾箱那把自己的裙子衣服都翻出來,用指甲刀剪開一個口子,撕成條狀打上死結系到一起,一頭纏在自己腰上,另一頭丢給周庭宇,“我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周警官。”說完小心翼翼的,拉開許安然車子後座的車門,爬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庭宇的雙手,緊緊的撰着那根布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終于,遠處開來一輛,給山莊運送物資的小卡,因為周庭宇的車橫在路中央,而不得不停了下來。開車的師傅跟随車的采購,見到這情形哪還有心情抱怨,當即跳下車,解開固定貨物用鐵鏈,把許安然車子的兩個後輪胎,穩穩的套住,纏在固定護欄用的立柱上。

顧立夏沒了顧忌,借着周庭宇往後拉的勁,費力地把許安然,從駕座裏拖了出來。開小卡的師傅見她力氣不足,慌忙跑到後車門那幫忙,把她和許安然都拽了出來,三個人連滾帶爬的撲到路面。周庭宇和那采購的見狀,一齊沖過去把他們扶起來。

“你沒事吧?”周庭宇汗如雨下,滿懷關切的問顧立夏。

這次是真的怕到發抖的顧立夏,半挂在他身上,渾身哆嗦個不停,只會一個勁的搖頭。

因為有安全氣囊,許安然傷的不算重,就是臉上,跟被人踩了頭的癞蛤蟆似的,血糊糊一片滲死個人。

周庭宇把顧立夏扶上車,跟開小卡的師傅,和那采購道了謝。三人合力把許安然,擡到他車

子的後座,讓他平躺。周庭宇回頭,去把許安然扔在副駕座的手包取下來。接着幫忙去解開,剛用來救命的鐵鏈,剪開已經斷了一大半的鋼索,各自上車離開現場。

車子很快開到宜江收費站,周庭宇适時的給阿成去了個電話,說明耽擱的原因。宜江交警隊的車子,呼嘯着從出城通道開過。

宜江第一人民醫院,急診科。許安然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周庭宇跟當地的交警聯系完,翻開許安然的手機,沒有通知他的父母,而是找到最近撥打的號碼打過去,簡單闡述了事情經過。

接到電話,李旭白便丢下學生,火速趕來,還帶來了當地的兩個警察。他一見到顧立夏和周庭宇,原本焦偟的神色立即陰沉下來。兩個警察不問青紅皂白,強硬的把周庭宇和顧立夏請到警車上。

無語到內傷的周庭宇,只好再次給阿成打電話。不多會,兩個警察的手機同時響起,兩人挂了電話,點頭哈腰的,把周庭宇和顧立夏送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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