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狼後虎

雲雨過後,夜已深沉。

許安然幫顧立夏沖幹淨身子,抱着她回到了卧室。顧立夏想走又找不到借口,只好枕在他的臂彎裏,閉着眼想別的事。她這個時間還沒回去,周庭宇一定急壞了。不知道阿海有沒有通知他,先前被跟蹤的事。

沒一會,疲乏的許安然沉沉睡去。顧立夏試着動了幾下,見他沒反應,趕緊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她去洗衣機那把自己的裙子拿出來,擰幹水直接穿上。走到門邊的她又折回去,從許安然的手包裏拿了一百的現金,悄悄地打開門溜了出去。

回到家,周庭宇果然臭着一張臉,等在客廳。

顧立夏沒有時間觀念,以為頂多半夜兩三點,看了牆上的挂鐘才知道,已經快四點半了。那剛才到許安然家裏時,應該是在半夜兩點前後。可之前他們在通道裏,到底跑了多久,裏面到底還有什麽秘密。顧立夏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問周庭宇,晚上的任務執行得怎麽樣。

周庭宇沒有理她,反而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阿海來過電話,說出了點意外,顧立夏自己跳車先走了。她下車後不回家,跑去哪裏把衣服弄得這麽濕?周庭宇想了一會,開門見山的問她:“你跳車後去了哪裏?”

顧立夏剛才見他不做聲,于是回了卧室,把濕嗒嗒的衣服換下,圍了一條浴巾出來。聽到他的問題,随口答到:“沒去哪,跑過小巷的時候,被樓上潑下來的水澆的。”她暫時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和許安然有私情。

“我累了,明天送我去陳伯那。”顧立夏停了會,接着說到。關于通道的事,她心裏想着陳伯是H市的老神通,他肯定知道這地下到底有多少秘密。

“從下星期開始,我被調離。以後你的安全由阿海負責,你多加小心。”周庭宇見她不想說,心中更加不快。他其實有些不舍得離開,也擔心顧立夏沉不住氣的性子,會給他們的工作惹來大麻煩。

“尾巴被踩了,還是阿成那邊缺人手了?”才站起來的顧立夏又坐下來,不解的看着他。

“阿成那缺人手,你多多保重,快去睡吧。”周庭宇避開她眼神的探視,話一說完立即站了起來。

“那送我樣東西吧!”顧立夏不知哪跟筋搭錯線,她動作迅速地抓住他手,把自己身上的浴巾扯下來。

“姑奶奶!太祖宗!求你別玩我了!”周庭宇頭痛欲裂,昨天才被整成那樣,他現在就是渾身上下全是膽,也不敢近她身半分。

“唉……那算了。我睡覺去!”

顧立夏如釋重負,逃命似的回了房。門一關上,她立即疲憊地跌坐到地上。

其實她剛剛好擔心,怕周庭宇真的順水推舟和她做。該死的許安然,簡直是個色胚子!她罵了一句,爬起來撲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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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紛亂地躺了一個多小時,周庭宇實在睡不着,索性爬了起來。昨晚顧立夏的表現怪怪的,他總感覺她有事瞞着自己。

自己拒絕她的邀請,她的樣子分明是松了口氣,甚至有些慶幸。難道她昨夜又去見了許安然?周庭宇不敢往下想,許安然目前動作不少,顧立夏這個時候和他扯上關系,簡直太不明智了。

顧立夏關心着地下通道的事,其實都沒怎麽睡。躺不住的她才拉開房門,就看見周庭宇在客廳發呆。她打了個哈欠,坐到他身邊,順便問他昨夜行動的結果。

聽他說他們昨夜的行動,收獲頗豐。光是現金賭資就繳獲了近1000萬,還有一些借據、房契什麽的一大堆,男男女女抓了上百人。

恐怕林禮松要夾緊尾巴一段時間了,顧立夏小小的激動起來,忍不住幸災樂禍。不過很快,她又想起昨晚的密道,情緒瞬間低落下來。賭場的事突然變得迷霧重重,眼看就要到手的自由,怕是要碎了。

周庭宇見她一會高興一會憂愁,一顆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來。

顧立夏自顧自想了一會,回頭看見周庭宇也在那發愣,不禁好笑。“周警官,後天開始除了必要的聯系,你都不用見我了,難道不該高興嗎?”

“立夏,我們真的不能談點別的嗎?”周庭宇瞬間心死,原來她那麽急于擺脫自己。

“談情說愛?還是談天論她?很抱歉,我兩樣都不擅長。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了,今明兩天,我會很老實的呆在陳伯家。”顧立夏撇撇嘴,準備去自己房間換衣服,直接去陳伯家。

“你走之前,是不是該留點回憶給我?”周庭宇明白,任務結束之前,他将不再有機會,單獨和她在一起。索性豁出去,再試她一次。

“你想要什麽回憶?貪心會遭報應的。”顧立夏冷笑着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報應就報應吧,周庭宇心裏這麽想着,身體已經從沙發上躍起來。

顧立夏站在門邊,等他一進來,立即扯下浴巾抱住他。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只要周庭宇的任務沒結束,她就還有機會逃離。騙一個是騙,騙兩個也是騙。何況周庭宇對她,似乎還是有點感情的。

激動莫名的周庭宇,呼吸急促地吻着她,兩人緊緊相擁挪到床上。冉冉升起的朝陽,照亮一室旖旎。

打車去陳伯家的途中,顧立夏吞了兩粒緊急避孕藥。她忽然覺得難受莫名,這身子終究還是徹底的髒了。到

了陳伯家,她自己拿鑰匙開了門。

陳伯正在天井裏打拳,猛然見她進門,吓了一大跳。顧立夏吐了吐舌頭,往門廊跑去。陳伯搖了搖頭,繼續打拳。一通拳打完,陳伯抹了抹汗,走進門廊,“妹妹仔,你怎麽了?昨晚去做壞事被抓了?”

顧立夏搖搖頭,警惕的壓低聲音說:“隔牆有耳,我寫給你看。”說完,顧立夏故意大聲的喊道:“老人家不能誣陷小孩!好陳伯,我還沒吃早餐。我們去喝早茶好不好?”

“你請客我就去!”陳伯知道情況嚴重,也放大聲音。

“又欺負小孩!你快點回房間換衣服,我要餓死了。”顧立夏又喊了一句,把已經打在手機上的話,遞給陳伯看。

陳伯和她對視一眼,都疑惑起來,“有人請客,老人家很快就好。”換好了衣服,陳伯和顧立夏鎖好門,步行去附近的黃記喝早茶。

顧立夏挽着陳伯手,若無其事的大聲談論着天氣,還有小吃什麽的。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的人,見他們進了黃記,随即離去。陳伯挑了個靠裏的位置,由于來得早,周圍還沒幾個食客。

兩人邊吃邊聊,不時開心的大笑。直到确認跟蹤他們的人已經消失,陳伯才嚴肅的看着她說:“妹妹仔,事情變得很複雜啊。那個出口連接着的是H市抗戰時,國民黨建在地下的糧食倉庫。”

“難怪,那麽多小道,我都繞暈了。裏面到底多大,為何可以私人征用。”顧立夏還是理解不了,林禮松和阿成怎麽那麽熟識地形,在完全沒有燈的情況下居然沒跑偏。

“你去市圖書館,文獻庫有一本H市劄記,自己去翻下就知道了。至于是不是私人征用,這裏面學問很大啊!妹妹仔,你那麽聰明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陳伯喝了口茶,無奈的摸着花白的胡子。

“陳伯,我是不是沒法逃出生天了?”顧立夏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想承認事實。

“事在人為!還有句話叫丢卒保車。你不妨借着別人的勁,把線放長,等待收網的時機。”陳伯三言兩語,解去了顧立夏的疑問。

顧立夏會意的笑起來,改聊其他的話題。

從早上8點多,到中午12點。顧立夏跟陳伯一直窩在黃記,閑聊喝茶吃點心。跟着他們的人沒有再次出現,顧立夏去結了賬,挽着陳伯去超市買菜。

兩人買齊東西,打車往回走。許安然的車,好死不死的堵住了大門。付完車錢,顧立夏提着東西去扶陳伯下車。心底的疑惑漸漸擴大,許安然發的什麽瘋,怎麽追自己追到陳伯家來了。

陳伯下了出租,見到許安然的車,神

色間也有些不解。

倚在車尾抽煙的許安然,沒有注意到顧立夏和陳伯已經回來。他從早上9點就守在這裏,堅信顧立夏一定會出現。這一點,從沈天提供給他的跟蹤報告,就可以看出。她兩年來的活動,每周在陳伯家吃5次晚飯,三個月逛一次街,半年去一趟醫院。整年就是這些,不會有多餘的。

“喂,你能不能把你這堆破銅爛鐵挪個地方?”顧立夏開不了門,又見許安然在魂游天外,頓時來了脾氣。

“啊!”許安然冷不防聽到顧立夏的聲音,手上的煙都被吓得掉到地上。

顧立夏不理他,發狠的往車頭踢了兩腳,“少裝傻,把你車子挪走。我要開門!”

“你扶好陳伯往後退,我把車退出來。”許安然抱歉的跟陳伯笑了下,轉身郁悶的拉開車門。他心裏憤憤地想着,自己還沒問她昨晚幹嘛偷跑,她到惡人先告狀。

三個人進了院子,陳伯去餐廳給許安然泡茶,顧立夏把買好的菜拿去廚房。只有許安然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閑的踱去門廊。

陳伯和顧立夏倆人,在黃記泡了一早上,自然不會覺得餓。苦了許安然,早上就喝了一杯牛奶。顧立夏怕冷場,又去搬來了麻将。他們邊打邊聊,倒也其樂融融。

既然是打麻将,輸錢的人除了許安然不會有第二個。打到三點多,顧立夏去廚房端來兩碟糕點,許安然餓得前胸貼後背,沒等她放下,就抓了一塊塞進嘴中。

“後生仔你很餓啊?你餓就早說嘛,叫妹妹仔去給你下碗面。我們早上喝了一早上的早茶,都快撐死老人家了。”陳伯被他的樣子逗樂,忍不住打趣到。

“我看你們都不吃,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許安然灌了一口茶,臉色漲得通紅。

“跟老人家就不要客氣了。”陳伯哭笑不得,吩咐顧立夏打電話,叫劉媽過來準備晚飯。

又打了幾圈,許安然一直在輸。

玩了一下午,陳伯也覺得有些餓。正好劉媽把飯菜都準備好了,他們扔下麻将洗手吃飯。心思各異的三個人,沉默的把晚飯吃完,天還沒黑透。

許安然主動收了碗,叫顧立夏陪他出去,說是有事商量。顧立夏沒有跟陳伯說她和許安然之間的事,于是很無奈的跟他上了車。

“你昨天晚上幹嘛偷跑,心虛什麽?”許安然啓動車子,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不需要跟你報備,別忘了我不是你什麽人!”顧立夏答非所問,心底卻暗暗叫苦。

“是嗎?”

許安然猛的踩了一下油門,車子飛速竄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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