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欲擒故縱（1）
第二天周末，姜離卻起的很早，其實她這一夜根本沒睡。
籠罩着低氣壓下樓，陶堯剛回來，玄朔已經洗漱好準備出門去接陶堯的班。她在樓梯口站着，不想上前，不想說話。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不回頭都知道是玉知穹，往旁邊讓開一點給他留地方下樓，自己依舊在最後一級樓梯上站着。
玉知穹走到她身側停下來，“怎麽站這兒？”
姜離鼓了下腮幫子，“沒睡醒，緩緩。”
“別站這兒了，去沙發坐。”玉知穹擡手攬她的肩将她帶下樓梯，走着喊了聲正要出門的玄朔，“你們今天都別去法華寺了，既然等他們找上門，總得給他們看到機會。”
玄朔想了想，“有點道理。”繼而伸個懶腰走回去躺進沙發，對姜離道：“我想吃三明治。”
姜離瞟他一眼沒接話，徑直走過去在單人沙發裏坐下，掏出手機垂着眼睛刷微博。
玄朔看看她，翻身坐起來以眼神詢問玉知穹，玉知穹緩緩搖了下頭轉身去衛生間洗漱。玄朔擡手扒拉下頭發，有些別扭的開口：“心情不好？”
姜離擡了下眼皮，“嗯。”
“為何？”
姜離劃拉屏幕的手一頓，咬了下嘴唇，“不知。”她可不會承認是因為去不了神界而失眠導致的情緒低落……
玄朔看了她一會，躺回去沒再說話。
過了會，陶堯端了杯牛奶過來塞到姜離手裏，“趁熱喝。”
姜離抓着牛奶杯子擡頭看向他，“空腹不宜喝牛奶……”
“……”陶堯無語了片刻，轉回去又給她拿了兩片吐司。
姜離默默吃早餐，陶堯擠開玄朔坐進沙發，用胳膊肘杵杵玄朔，“今天天氣很好，快把你那霧氣收了，我們好洗洗曬曬。”
“洗洗曬曬？”玄朔挑眉看着他，“你洗？”
“我們有洗衣機！”陶堯嗤他，“沒見過世面的家夥。”
姜離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點頭附和，“确實得曬曬，到這裏都快兩個月了，還沒曬過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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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朔收了法術之後霧氣很快就散了，外頭果真陽光燦爛。
陶堯除掉外頭空地上的荒草支起幾根杆子拴上晾衣繩之後，和姜離一起把他們五個的被子都抱出來挂上去。
玉知穹站在落地窗內看他們忙活，面上盈着淡淡笑意。
陶堯轉身對他揮揮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他常坐的那張靠背椅和茶幾就出現在了窗外的草地上。陶堯又變出幾把一模一樣的椅子圍着茶幾擺成一圈。
姜離回屋用保溫壺泡了壺茶，洗了幾個空杯子端出去，臨了喊他一聲：“男神不出來坐坐麽，陽光這麽好。”
玉知穹扭頭，看到她出門的身影，回過頭來她已經出現在落地窗外，正笑着和陶堯說話。他眯起眼睛看了會，穿過落地窗走出去。
姜離餘光看到他出來，伸手扯扯陶堯低聲問：“我發現好像那扇窗只有玉老大能夠穿過，你們都不行麽？”
陶堯點頭，“那扇窗老大施了強大的法術在上面，除非法力在他之上，否則碰不了。”
“為什麽呢？”
陶堯咧嘴一笑，有些神秘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以為那是一扇普通的窗麽？”
“不然呢？”
“老大通過那扇窗能夠看到法華寺中的動靜。”
姜離吃驚得瞪大眼睛，恰好玉知穹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她把崇拜的眼神投向玉知穹，不借助任何儀器設備就能遠程監控诶，不知道他還有多少隐藏技能。
“你們說什麽呢？”玉知穹拎起保溫壺倒茶時問了句。
陶堯對他擠擠眼睛，“說你呢。”
“說我什麽？”玉知穹擡了下眼皮，含笑問，端起剛倒的茶湊到嘴邊。
“說你……玉樹臨風風流倜傥。”姜離難得拍個馬屁。
“嘶……”玉知穹被熱茶燙了舌頭，微眯起眼，“我……風流？”
姜離無奈扶額，他怎麽就聽見這兩個字……
很快玄朔和浔也出來湊熱鬧，浔今天恢複了男兒身，白襯衫外頭套一件藏青英倫風毛衣，看着很像個學生。他将前幾天去超市買的零食拎出來，陶堯把頭埋進袋子裏翻吃的。
這時，姜離口袋的手機響了。
摸出來一看是譚江，順手接起然後轉身走開一些，“譚副主任找我有事？”
電話那頭譚江有點不高興，“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嚴肅？”
姜離盯着前方雜亂無章的枯草眯起眼睛，“習慣了改不了。”
“你真是……唉算了！”
大概能想象出譚江皺鼻子的樣子，姜離暗自笑起來。
譚江沉默片刻，問她：“感冒好些沒？”
“嗯，好多了。”
“你住在九岚山附近吧，我來看看你。”
譚江突然說了這麽句，姜離吓得嗆咳起來，“咳咳……你說……你要來我家？”
“對啊，我已經在九岚山腳下了，但問了一圈沒人知道這裏有個叫九岚小區的，你來出來接我一下麽？”
姜離徹底傻眼，這什麽情況，他怎麽會知道她住在九岚山附近的？而且九岚小區什麽鬼？
抓着手機的手心冒出汗來，強裝鎮定問他：“你……怎麽知道我的住址？”
譚江似乎不大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聲，“我找人事部要的。”
姜離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她在人事部留的住址是當初單位的宿舍，怎麽會變成九岚山這裏的地址？難道是江海凝或者程夢搞的鬼？不過現在誰搞的鬼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怎麽解決譚江這個大問題。
見姜離沉默，譚江可能以為她生氣了，丢下句“我在山下公交站等你，不見不散”就把電話挂了。
電話“嘟嘟”響了兩下靜默下來，姜離愣怔了一會轉身跑回去，對圍着茶幾吃吃喝喝的幾人喊：“出大事了！”
“怎麽？”陶堯抱着薯片罐子最先響應她。
“譚江在山腳下說要來家裏做客……”
“譚江，誰？”陶堯挑眉，其他三個也朝她看過來。
“就是上次你們去看演唱會遇到的那個……”姜離有點慌，怎麽可能讓譚江到這裏來，但如果就這麽把他晾在那裏……那以後上班還怎麽面對他？“怎麽辦，要請他來坐坐麽？”
“不準去！”陶堯對譚江印象看來很不好，頓時吹胡子瞪眼。
“……”姜離無語看着他，“那怎麽辦，把他丢在山腳？同事之間這樣不好吧……”
“那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我們養你！”陶堯一屁股坐回椅子裏，把吃了一半的薯片罐子丢在桌上，沉着臉鬧脾氣。
浔和玄朔相互間看了眼，朝姜離投來同情的眼神，陶堯有時候孩子氣起來誰都拿他沒辦法。
姜離哭笑不得，“我要是辭職了等你們回了神界我怎麽養活自己？”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神界！”
說到這個姜離心情就很差，轉眸看了玉知穹一眼，垂下眼睫，“我怎麽可能跟你們去神界，別鬧。”
陶堯捕捉到她那個眼神，轉而盯着玉知穹，“老大，你說了什麽？”
原本斜倚着椅背眯着眼曬太陽的玄朔猛地睜開眼，雖沒有轉頭去看他們，但凝神聽得仔細。
“我只是說了事實。”
“什麽事實？”這次開口的是玄朔，他手一撐坐直身子，“凡人去不了神界這個事實麽？”
玉知穹未答，但他們都知道玄朔說對了。
姜離突然覺得手冷，雙手收進衣服口袋裏，左手緊緊攥着手機，站了站，轉身，“我去和他說清楚。”
“你準備說什麽？”浔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幾分。
姜離腳下一頓，停下來，沒有轉身，對他們擺擺手，“放心，我能處理好。”說着擡步準備走，又一次被喊住。
“你等等，其實我們有一勞永逸的辦法。”這次喊她的是陶堯，他跑過來拉她，“我們可以消除他的記憶，讓他忘了你住在這裏，也忘了準備來看你這件事。”
姜離一想，這是個好辦法。
“那，你跟我一起去？”
陶堯擺擺手，“這我可做不來，”轉頭朝玉知穹努努嘴，“幹涉別人記憶這麽高深的術法只有老大做得到。”
玉知穹依舊坐着，手裏是他慣用的那個茶杯，兩手捧着，指腹摩挲白瓷光滑細膩的表面，身後是那扇落地窗，玻璃上隐隐映出他們的身影。他聞言朝他們看過來，微微動了動腦袋，“你确定要這麽做？”
他這樣說讓姜離變得緊張，仿佛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似的……但她不也被消除過記憶麽，關于她是如何把他們從封印中解救出來這件事她依舊一點印象都沒有。她不還是好好的？
但她還是決定問清楚，“如果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如果消除這一天的記憶，會太突兀。但如果是改變他的記憶讓他記住你想讓他記得事，那就得編織一個謊言，而你得努力去圓謊。”玉知穹看着她，“這一點對你來講會很辛苦。”
玉知穹說得對，她演技太拙劣一定會搞砸……
“哎喲，你們怎麽這麽磨叽！”陶堯恨鐵不成鋼，“很多事情你要是不去做永遠都不知道它其實比想象的簡單多了！”
姜離和玉知穹相視一眼，玉知穹放下茶杯站起來，“好，我陪你走一趟。”
“那就……有勞了。”姜離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又給他們添麻煩了。
“無妨。”玉知穹快步走過來，對她淡淡一笑，“走吧。”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走到山腳，再往前兩步就出結界了，姜離站定透過結界邊界躍動的空氣隐隐看到不遠處公交站臺上站了個人，穿着軍綠色外套，來回走動。離公交站不遠停着一輛黑色SUV，應該是譚江的車。
“等會怎麽做？”姜離覺得有必要先做一下心理準備，以免等會不知所措。
“你什麽都不用做。”
姜離轉頭看着玉知穹，他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吧，很快的。”
姜離朝他咧咧嘴，其實心一點都沒放下來。
#####這麽久了想問個問題，四大帥哥大家喜歡哪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