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剛出城門,夏侯昕瑤姐妹便被永初帝召到跟前。

豪華寬敞的車攆裏,永初帝手持酒杯,一華服少年跪在身側伺候,李璟憶端坐一旁。

夏侯昕瑤姐妹入內後,垂首向永初帝跪拜請安。

永初帝親切地令她們起身就座,端詳半晌,笑問道:“藍昭容,你說大将軍的這雙女兒是不是長得太俊俏了些?”

那華服少年正是三個多月前不小心言及李璟憶而被永初帝打入冷宮的藍昭容,之後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重獲帝寵,此刻一雙清澈無極的美目往夏侯昕瑤的方向一掃,柔聲道:“陛下所言極是。”

永初帝搖首嘆道:“年輕就是好啊。”

藍昭容含情脈脈道:“陛下英姿不減當年,在臣妾心中……”聲音漸低,湊在永初帝的耳邊低語,面龐卻紅了起來。

夏侯昕瑤微微擡頭看向藍昭容,這一瞧,卻大吃一驚。

這藍昭容分明與李璟憶有三分像,尤其是眼波流轉間,簡直神似。

夏侯昕瑤不敢再往下細想,慌忙低頭。

那邊廂永初帝被藍昭容的三言兩語勾得有些意動,一時想起他的美妙滋味,猛喝了口酒,強自按捺住,向夏侯昕瑤姐妹和顏悅色道:“朕與大将軍相識已久,先帝在世時,朝廷與胡人交戰,戰場上朕與大将軍彼此救過對方的性命。多年來,大将軍赤誠之心日月可昭,一心輔助朕處理朝務,朕甚為感動。此次召你們姐妹一同前往雲陽宮,一是朕想與你們年輕人一塊熱鬧熱鬧,二是想讓你們姐妹與朕的憶兒多多相處,往後萬一有什麽事兒,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夏侯昕瑤與夏侯昕琪齊聲答是。

永初帝道:“昕瑤,聽大将軍說你的騎射功夫不錯,狩獵時可要好好表現一番。”

夏侯昕瑤恭敬道:“微臣領旨。”

永初帝又向夏侯昕琪問及平時的讀書情況,夏侯昕琪不見慌張,從容應對,一一答了。

永初帝是真心為夏侯雲歸感到高興,言罷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再想想自己那些不争氣的兒女們,不覺失了談笑的興致,嘉獎夏侯昕瑤姐妹一番,便命她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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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憶早早瞧出永初帝的心不在焉,也知趣地退出。

車攆裏只剩二人,藍昭容立時纏了上來。

永初帝一手抱住藍昭容,一手拿起酒壺狠狠地灌了幾大口,再低頭看去,懷中少年漸漸地與記憶中那人的面孔重合,情不自禁地疊聲道:“……昭兒……昭兒……”

藍昭容早已習慣,心中再痛再恨,臉上仍帶笑,口中溫柔地應着,主動逢迎上去,與永初帝盡情纏綿。

******

夏侯昕瑤姐妹下車攆後,各自上馬。

李璟憶自三個月前與夏侯昕瑤不歡而散,回宮後整日茶飯不思,如今終于一解相思之苦,奈何衆目睽睽,只能呆在馬車裏,暗暗琢磨将來的事。

傍晚,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平安抵達雲陽宮。

雲陽宮周圍十九裏,離京都三百裏,遙遙相望之,內有明光宮、益壽館、泰時殿、竹宮、招仙閣等宮殿臺閣。

夏侯昕瑤姐妹就被安排在泰時殿,與永初帝和李璟憶所住的明光宮相距不遠。

夏侯昕琪不願與夏侯昕瑤單獨相處,又趕了一天的路,晚飯後便早早歇下。

将軍府的侍衛們也下去休息了,夏侯昕瑤一個人站在寝殿裏,周遭是熟悉又陌生的布置,一時雙眼酸脹,情緒險些失控。

十三年的太子生涯,十三年的傀儡生活,唯有死前那一刻方得自由!

半晌,夏侯昕瑤深深地呼吸,逐漸冷靜下來,剛準備寬衣就寝,一侍衛裝扮的女子突然闖進來。

夏侯昕瑤認出對方是随行的二十名侍衛之一,道:“什麽事?”

那女子不出聲,擡手往臉上一抹,随着人皮面具的扯下,一張俊美容顏暴露在夏侯昕瑤的眼底。

夏侯昕瑤又驚又喜,道:“修羅,你怎麽也來了?”

修羅心道可不僅僅是我來了,上前将她抱個滿懷,道:“開心嗎?”

夏侯昕瑤愛面子,不開口承認,雙臂擁住他的身子,閉上眼,呼吸間全是熟悉的修羅的味道,心安不少。

寝殿內靜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聲與呼吸聲,漸漸地趨于同步。

修羅料不到她會如此反應,更對眼下這種越來越詭異的氣氛難以适從,有些不自然地推開她,道:“我不想與你分開那麽久,就去找你爹爹,然後他就給我安排了這個身份。夜深了,我……我該回去了。”

夏侯昕瑤心中一動,才察覺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不妥,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按下體內莫名産生的燥熱,輕輕地“嗯”了聲。

修羅默默地走出寝殿,被夜風一吹,總算清醒過來,忍不住低聲罵道:“真是見鬼了,莫名其妙!”一面罵,一面往殿後的一排平房走去,驟然有冰冷的女子聲傳音入耳:“師弟,兩個月不見,別來無恙?”

修羅大驚,又極快地将驚慌神色隐藏,轉頭四顧一番,見周圍無人,慢吞吞地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呼吸間,熾燃已落在修羅的身前,一襲玄衣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修羅壓低聲音道:“二師姐,你竟敢夜闖深宮,不怕我引來羽林軍嗎?”

熾燃的聲音平淡不見起伏:“我怕,但你比我更怕。”

修羅冷笑,道:“我怕什麽?”

熾燃道:“你怕夏侯昕瑤知道你的過往。”

修羅冷笑不止,道:“我修羅敢作敢當,她知道了又怎樣?”

熾燃走近一步,低頭望進他的眼睛,極緩慢道:“知道你嗜血成性,知道你殺人無數。”

修羅笑容不變。

熾燃續道:“知道你與我有過肌膚之親,知道你答應與我成親。”

修羅笑容發僵。

熾燃再逼近一步,幾乎碰上他的臉龐,一字一句道:“知道你玩弄她的感情,知道你只是利用她來躲開我的追殺。這些都沒關系嗎?”

修羅無端心頭一冷,白着臉道:“不過是一枚棋子,若知道這些,扔掉她,重新再找一枚便是。”

熾燃不說話。

修羅料不準她的下一步動作,不敢妄動。

熾燃神色不定,突然發難,連點修羅數道大穴,抱起他騰空而去。

修羅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大驚失色。

熾燃一口氣飛出十幾裏,離開雲陽宮,回到自己的落腳點,将修羅小心地放到榻上,點燃燭火,回身解下他的腰帶。

修羅急得眼圈都紅了,死死地盯住她。

熾燃慢條斯理地一一解開他的衣帶,挑開衣襟,着迷地摩挲着他消瘦而不顯羸弱的胸膛,道:“放心,我不會這樣就要了你的身子,總要你心甘情願地跟了我。不過是和從前一樣,讓我摸一摸你,好教你別忘了自己是誰的男人。”

修羅不覺渾身打顫。

熾燃褪下他的裏褲,掌心覆上那粉嫩而形狀優美的器官,神情陶醉。動作片刻後,手中的小東西毫無反應,她也不着急,另一只手探上修羅的會陰穴,将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

會陰穴乃人體任脈要穴之一,是陰經脈氣交會之所,修羅如何抵得住這股舒适感,面色慘白中浮起一絲潮紅,不甘地閉上眼。

熾燃察言觀色,知道他已認命,便解開他的穴道,随即加快手中的速度,目睹修羅陷入情潮的銷魂姿态,不由眼眸幽深,呼吸粗重。

修羅受不住那一波波的快感,無法自控地不停地将自己往熾燃的手中送,雙眉輕攏,薄唇微張,聲聲低吟,淫靡不堪。

熾燃看得口幹舌燥,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有力地抱起他的上半身靠近自己,含住他那簡直要人命的薄唇,渴極了似的一陣吮吸。

修羅倏然睜開眼,眼神清明,一面配合她的動作,一面暗暗運起媚術。

熾燃聞到那股熟悉的清雅奇香時,已知不妙,瞬間清醒過來,也顧不上懷中的修羅,屏息退後一丈遠。

修羅後腦碰上硬床板,痛得直皺眉,情/欲又不得解,難受得透不過氣,聲音暗啞:“二師姐,怎麽,怕了?”

熾燃惱羞成怒道:“你竟敢對我用媚術?!”

修羅亦動了真怒,取過衣裳掩住赤/裸的身體,譏笑道:“凡是正常的女人都逃不過我的媚術,中媚術者,任由我生殺予奪。二師姐,你也不例外!”

熾燃道:“你不怕殺我之前,自己先丢了性命?”

修羅咬牙道:“你敢這般羞辱于我,我修羅自當奉陪到底!”

熾燃不解道:“當年你我夜夜如此,你甚至親自為我……”

“住口!”修羅勃然變色。

熾燃續道:“那時師傅尚在世,可她老人家向來無情狠辣,我們不敢讓她老人家知道,只能暗地裏相好。後來你說師傅想殺你,為了自保,便求我殺了師傅,更承諾事成之後嫁給我。”

修羅表情似哭還笑,道:“二師姐,我五歲時被那個女人帶到鬼淵,當時你已十五歲。這十多年來,那個女人是如何折磨侮辱我的,我又是如何像條狗一樣地活着,你最清楚。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現在卻活生生地揭開我的傷疤,這便是你愛我的方式嗎?”

熾燃聞言,對他的不滿與怨恨頓時煙消雲散,走上前,猶豫地探出手,見他只是扭開臉,不曾出言阻止,登時心花怒放,在他的身前蹲下,撫着他的臉頰,盡力地放柔語調:“是二師姐不好,明知道你不願意提這些事,還偏偏惹你傷心。別生二師姐的氣,好不好?”

修羅不言不動。

熾燃有些心急,道:“看在二師姐為了你不惜弑師的份上,就原諒了我這回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提這些事了。”

修羅道:“那回鬼淵的事……”

熾燃忙不疊表态:“當然是你說了算!二師姐什麽時候逼過你?你吃了那麽多的苦,而且師傅已死,再也沒人會害你,沒有放着不出去逍遙快活的道理。”

修羅回過頭,當着她的面掉了好幾滴鱷魚眼淚,熾燃心痛難忍,支支吾吾地說了好一會兒情話,又是如此這般的保證,修羅終于恢複笑臉。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外如是。

這一番下來已是月上中天,熾燃不得不放修羅回去,分別前對修羅千叮咛萬囑咐,切莫做對不起她的事,修羅自是百般應承。

回去路上,修羅經過雲陽宮外的河,便一頭紮了進去。

月色迷人,水面上波光粼粼,卻久久不見修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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