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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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午後,Purple坐在斯密斯家的書房裏,接待一個意外的客人。
也許是因為在麻瓜界住過一陣的緣故,家裏幾乎不擺設什麽魔法物品,顯得坐在她對面,一身星星月亮紫色長袍的霍格沃茲校長格外醒目。
“Purple,你是否打算去讀麻瓜學校?”老校長笑呵呵地吃着手制小甜餅,和藹地問道。
“鄧布利多校長,您怎麽知道?”Purple微微點了點頭。
“你是這一屆學
生中的佼佼者,不少機構都向我打聽你的去向呢。但是職業申報表裏沒有你的名字,我就給斯密斯先生寫了封信。”鄧布利多放下小甜餅,“Purple,你已經決定了?年輕人總是喜歡不走尋常路,但是像你這麽特別的并不多。斯密斯先生和我說了你的一些情況,作為一個父親,他無條件支持女兒所有的決定。但是身為你的老師,我還是需要聽聽你的想法。”
Purple擡頭和老人對視。在她的能力初現端倪的時候,鄧布利多對她的猜忌是板上釘釘的。但是現在,這個老校長的目光卻讓她有些動容。
“校長先生,我這麽決定當然是有原因的。我從小對古老的文明十分着迷。我指的并非只是巫師的歷史,而是人類這個種族的歷史。不同時代的藝術,詩歌,建築,以及那些神秘的傳說,一直都在吸引着我。而巫師界目前的課程非常必要,但是卻無法讓我深入這個領域,所以……”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鄧布利多笑起來,向女巫眨了眨眼睛:“但是,你要申請的那個麻瓜大學可不像霍格沃茲——只有很少數的申請能夠被通過。你缺乏教育背景,又沒上過麻瓜高中,霍格沃茲的學歷和N.E.W.T成績他們是不認可的。”
談到這個,Purple也不由垮下臉。父親已經托人讓她挂在一個高中名下,但是考試還是要參加的。幾個月的準備,她對理科可不在行。如果一路學上來,憑借努力和模仿大概沒問題,但是要速成就難了。
鄧布利多似乎非常喜歡學生沮喪的樣子,又吃了幾塊餅幹,才慢悠悠地說道:“Purple,霍格沃茲會給每位求職或者游歷的學生寫一封推薦信。我今天就是為此而來的。巫師排斥麻瓜,但是兩者的界限并非不可逾越。我給我在牛津大學任教的一個朋友寫了信,他表示很樂意對你進行面試。只要你能讓他滿意,個別科目的成績不是問題。
“真的?”Purple一下子高興起來,“什麽樣的面試?”
“那就要看你對于那些‘古老的文明’的了解程度了。”鄧布利多溫和地看着她,“這也是正規程序,能否成功的關鍵還在你。“那位牛津大學的教授是位啞炮。如果有急事可以去找他,他會聯絡我的。他的名字叫馬托斯萊特。”
“這已經很好了。非常感謝,校長。”Purple笑道。回去就可以把那些函數定理墊桌角了。鄧布利多的好意來得出乎意料。她要求霍格沃茲接受Sev的執教申請的時候,曾經認為和鄧布利多的師生之誼已經完了。
畢竟年輕,鄧布利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惑:“Purple,你是不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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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有成見?”
來了。女孩挑了挑眉毛,假笑說:“您對所有的學生都一視同仁,怎麽會呢。”
鄧布利多卻收起笑容,一下子嚴肅起來。他把桌上的杯盤推到一旁,手肘倚着桌面,十指交叉,表現出的氣質和剛才截然不同。連Purple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每個人都會犯錯,我也不例外。Purple,我只是不希望重複以前犯下的錯誤。我們都知道——你身上發生的事兒有些不尋常,我也曾為此深深感到不安。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站在一條分水嶺上。推一推,以後的路就完全不同。你的魔力天賦爆發之後又頻繁和斯萊特林的極端分子接觸,我就一直在觀察你。你的愛好,習慣,你的朋友,你的生活态度,成長軌跡。我的學生裏已經出過一個VOLDYMONT了,就會害怕再出第二個。
但是我錯了,你确實是一個好孩子。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卻依舊喜歡平常的生活,刻苦,正直,嚴以律己。上一次,還對波特一家有着救命之恩。
西弗勒斯向霍格沃茲遞交執教申請,馬爾福先生主動和我聯絡的時候,我才知道你的影響力有多強。人都會犯錯,而青年的迷途知返是非常珍貴的。只要他們自己回頭,霍格沃茲不會拒絕。也是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一貫的作為對你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抱歉,Purple。請原諒一個上了年紀,頭腦糊塗的老人吧。”
看着對面德高望重的老巫師低下頭,Purple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低年級時受到提防和猜忌的難受又一一閃回。但是她确實參加過食死徒,實在愧對鄧布利多的這番話。
“……請不要這麽說,校長。”年輕的女巫垂下了眼睛,“霍格沃茲永遠是我的母校。”
也許真是疲倦了,鄧布利多直到告辭都沒有重新戴上他慣用的面具,只有在斯密斯夫人遞給他一盒自己做的小甜餅時才笑了一下。
“對了,Purple和西弗勒結婚之前,一定要邀請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總是會有些波折……精靈不會放棄的。
鄧布利多褒貶參半,我也不知道他算是什麽樣的人。
要收藏,要評論~
收藏多了,咱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咱就寫的快~(≧▽≦)/~
☆、失控VS斯內普的夢境
Purple離開霍格沃茲幾個月後,斯內普才發現之前他們同學;師生生活的可貴。同在一個學院,一天總會遇上幾次。想見面的時候,一個眼神就可以彼此意會。
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在擦肩而過的那些三三五五的女學生中尋找她,在給斯萊特林上課時眼光在教室中逡巡。雖然,他非常清楚,這是毫無意義的。
“Sev,下周二就是牛津大學哪位萊絲教授的面試了。我有些緊張,周末見個面怎樣?”Purple在雙面鏡中說道。
“斯密斯小姐,你的魔藥教授可不是什麽鎮靜劑。如果你的确知道自己需要什麽的話,就應該好好利用這有限的時間,而不是……”
“而不是和未婚夫約會?”Purple道。透過雙面鏡,斯內普幾乎能感覺到她壓制不住的笑意。“得了,Sev,我已經不想再看任何資料了。我很想你,難道你不願意和我見面嗎?”她很少用這種尾音上挑的語氣說話。Purple的聲音本來就比一般女孩軟一點。每次聽到她這麽說話,斯內普就覺得背脊發麻。這不是一個好習慣,他想。
“讓我看看你,下巴都尖了,你又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吧我們周六一起吃午飯,再到牛津大學去轉一圈,那裏可能就是我之後幾年呆着的地方。”Purple快樂地說着,“好嗎?”
“時間,地點。”
“你可以先到我家吃早飯。你是個很受歡迎的客人,你知道。”Purple笑着說:“十點半以前,你想幾點來,就幾點來吧。”
斯內普卻不能像往常一樣輕松。他心裏壓着事。明明現在一切順利,什麽都在應該在的軌道上,但是男巫總覺得事實并非如此。他知道Purple的面試是鄧布利多安排的,那只老蜜蜂,永遠那麽會籠絡人心。即使那個啞炮萊特是鄧布利多的暗釘,不,他一定是,Purple也不會出什麽問題。但是除了這件事,必然有其他的危險。
他已經連續做了幾晚的噩夢了。最近男巫發現自己的體質突飛猛進,哪怕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影響制作魔藥。但是每次從噩夢中醒來,他都非常疲憊,比不睡更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總是不記得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
“我十點半在你家門口等你。”男巫簡潔地說道。
如果沒有競争的壓力,也沒有那個‘秘密’,Purple骨子裏是個十分懶散的家夥。她被确認為啞炮後和父親到麻瓜界生活。斯密斯先生為了讓女兒高興起來,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生生地扭轉了那個陰森的斯內普大宅嚴謹的作息制度。
她睜開眼睛,抓過床頭的鬧鐘看了看,十點差一刻。
“哦,梅林。”她捶了一下床,迅速地拉過椅子上的連衣裙。去上麻瓜大學,就該穿的和麻瓜一樣。Purple不喜歡為了衣飾花費太多時間。她迅速地套上裙子,用深藍色的綢帶綁住頭發,就急匆匆地跑下樓。
但是她立即想跑回去,至少到梳妝臺的鏡子裏去照一下自己。因為斯內普先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望着對面牆上的挂鐘。
“哦,Sev,你等多久了!”Purple叫道。今天西弗勒斯斯內普罕見地衣冠整肅,不但穿着西裝,還打着領帶?除了他相對一般男士有些過長的頭發,斯內普教授看起來就像一個麻瓜界中産階級的紳士。而她自己呢?Purple窘迫地發現連衣裙不是巫師袍也不是禮服裙,站在樓梯上,被自己的未婚夫仰視……剛過膝蓋的裙擺感覺空落落的。
“不是說十點半嗎?”她問道。
男巫精确地拈起一塊黑巧克力,露出一個假笑:“只是突然想早點來,如果斯密斯小姐沒有喝遺忘劑的話,某人曾說過我是個受歡迎的客人。”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從穿着絨拖鞋的腳到披散在鎖骨兩旁的栗色頭發,然後搖了搖頭:
“太懈怠了,斯密斯小姐。我都不忍心告訴你那些追随者,你拒絕了他們夢寐以求的聖芒戈和魔法部只是為了在家裏睡懶覺!”斯內普皺起眉頭,上前兩步,把Purple一把拉到懷裏,力氣之大,讓女孩的鼻子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胛骨上。Purple獨有的氣息包圍了他,稍稍緩解了斯內普心中的焦慮。
“放手,Sev,很痛!”Purple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掙紮,但是男巫綁在腰間的手臂根本不可撼動。“爸爸媽媽要看見了!”
“斯密斯夫婦都出去購物了。”斯內普保持着那個姿勢,甚至更加貼近。他把Purple牢牢固定在胸前,逼迫她不得不擡起頭來呼吸。西弗勒斯斯內普很少有這麽劇烈的感情波動。他一直是冷靜的,遇到問題第一反應是考慮應對,而不是驚慌失措。更不要說現在這種看起來無理性的不安了。Purple的眼睛裏滿是疑問,而他甚至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索性什麽都不說,偏過頭一下抓住她的嘴唇。
這個人是他的。斯內普的二十年人生中,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真正可以依靠的,不過就是自己那點魔藥天分。現在這個女孩願意做他的妻子,倒是日漸加重了男巫失去的恐慌。他用力地吻着女孩柔軟而稍嫌幹燥的雙唇,雙手用力讓她的背靠到樓梯的扶手上,然後重重地壓上去,讓她無路可逃……
Purple的身體還帶着被窩裏的暖意,後腰被卡在圓形欄杆扶手
的邊緣,她覺得自己就快掉下去了。斯內普托着她的背的手慢慢放低,她的上半身懸在樓梯外。斯內普很熱,她第一次發現他竟然會有這麽高的溫度。他的腿分開和她的交錯,松開她的嘴,轉向了頸側……然後,Purple發現有什麽事不對了。
“Sev,停,Sev,哦,梅林,停?”她用力推他,大聲叫道。Purple感覺自己也燥熱起來,非常奇怪,好像點燃了一把火。但是斯內普明顯有些不正常,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男巫噴在脖頸上的呼吸依舊急促,但慢慢地把她帶離了欄杆。他的右手把Purple的頭壓在肩上,不讓她擡頭看自己的表情。
Purple松了一口氣,伏在他身上。剛才拉斐爾感知到她的驚吓,差點就沖出來;只要它尾巴一掃,今天晚上斯密斯家只能露宿街頭了。
男巫的心跳得很快,她自己的也是。斯內普有些狼狽地收拾自己失控的身體,低聲說:“抱歉……我……”
Purple倒是冷靜下來。她雖然喜歡沉溺于安逸的生活,但是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能警醒。
“Sev,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她悶悶的問道。
“——沒事,要去牛津大學對吧,你先回房整理一下。”斯內普也恢複了他低沉地語調,“路上說吧,我有些事想問你。”他後退了一小步,手指輕柔地把Purple栗色的頭發歸到耳後,然後在她的右眼上印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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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ple懵懵懂懂地走上樓梯,沒有聽到男巫的自語:
“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斯內普的夢境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前一刻,他剛剛把做好的魔藥放到收集架上,後一刻眼前一黑,就莫名其妙地站在這片……荒地上。
門鑰匙?幻影移形?他确信不是。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他對自己的日常用品十分謹慎,而幻影移形是必須由本人發動的。
這裏彌漫着一種陰冷的霧氣,可見度極低。甚至連前方有沒有地面也只能用腳尖感覺。男巫掏出魔杖,想要給自己加一個保暖咒再熒光閃爍,但是握住魔杖的時候,那種陪伴他多年的共鳴……消失了。
斯內普皺緊了眉頭。他想起學生時代,Purple也造成過一個相似的‘場’,讓整個斯萊特林亂成一團。巫師所自豪的一切,在這裏什麽都不是。這不是巫師的力量,那麽,這次是誰?
他慢慢把魔杖放回衣袖。這時候再
緊緊地握住它無疑是愚蠢的。周圍的寂靜沉重地壓下來,斯內普拉起領子,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別碰它。”("Don't tough it.")一個聲音驟然響起。雖然音調不高,聲音也不刺耳,卻有着讓人發冷的效果。
斯內普反而用右手整個把帶着戒指的左手覆住,低聲道:“閣下是誰?”
“觊觎不屬于你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對方說道。他的聲音沒有顯示出他的位置,但是斯內普能從詞句中判斷出,這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有貴族或者類似身份的年輕男性。那種優雅又果決的口氣男巫并不陌生,食死徒最高領導人一直就是這種腔調。
“閣下是指我未婚妻給我的戒指嗎?”斯內普習慣性地挑起眉毛。
“……放肆的人類。”對方的情緒開始不穩,有一種咬住後槽牙說話的感覺,“殿下不過一時迷惑……”
“閣下果然是為她而來。”斯內普眉毛挑得更高了。那群精靈的不忿他都看在眼裏,打上門總比一直擔心要好,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斯內普先生,請謹慎用詞,尤其是在面對神王陛下的婚約者的時候。”對方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這一次,斯內普覺得他簡直就是貼在自己耳膜上說話,每一個音節都重重地從腦中刮過。
“吾名——勞倫斯。”
“左手上的戒指,曾經在我的手指上戴過千年。”那個不知名的存在低聲說道:“朝生暮死的蚍蜉不了解四季,不是蚍蜉的過錯。但是蚍蜉,不該幻想與吾王并肩。殿下沉溺于俗世之愛,尚未覺醒。但是到最後,能站在神王身邊的,只有精靈。”
男巫還未把神王和 Purple 等同起來,眼前頓時一亮,過于突兀的金光讓他不得不擡手遮住眼睛。絲絲縷縷流轉的光暈慢慢聚合,成為一個半透明的形體。斯內普微微眯起眼睛,他見過溫萊和其他精靈,沒有能和這個相比的。對方看起來是個身形颀長的青年,眉宇間卻氣勢天成,不怒而威。金色的眼瞳帶着一種精靈特有的漠然神色,但是斯內普确實從對方的注視中感覺到了一種情緒。
随着對方的現形,身邊的黑暗漸漸融化,斯內普驚訝地發現,這裏似曾相識——Purple帶他進入的那個地方和這裏有大略的相似。
“勞倫斯閣下,恕我時間有限,沒有慢慢探究你的興趣的意願。有話直說吧,不要浪費你我的時間了。”斯內普故作不耐煩地說道:“不論這個戒指有什麽歷史,不論你們認為Purple有什麽歷史,那都是‘歷史’,我想閣下不會不了解歷史的含義吧?與其不停地糾纏這些,不如直接告訴我,你要
幹什麽?”
精靈身後,大片大片的玫瑰和百合在晨曦中盛開,還有更多男巫不認識的植物與生物。但是不同于沉眠之地,這瑰麗的景象搖曳不定,又有些模糊,更像是冥想盆中的影像——回憶。
“勞倫斯!勞倫斯!帶着含混的小女孩的笑聲響了起來,随即,一個頭戴薔薇花冠的女孩從花叢中跳了出來,興奮的嫣紅噴上了蘋果一樣的臉頰。“快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她大概只有五六歲,短短胖胖的,只套着一條簡單地白裙子,像個小天使。
斯內普确定自己從未見過她,但是也……似曾相識。
“好的,陛下。”是少年變聲期略尖的嗓音。含笑向她走去的,是一個有些過于老成的男孩。
“這是,真正的陛下。”勞倫斯低低地嘆息了一聲。他那俊朗而帶着憂郁的面容和花叢中的少年重合了。“我的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評論
沒有評論我就沒有動力,
沒有動力我就沒有靈感,
沒有靈感我就沒法更新。
所以
評論吧!
沒有評論連主角都沒有存在感了TT
☆、戒指認主(修)
恪珊德猛然睜開了眼睛。大片熟悉的綠色映入眼簾。他卻有一種奇異的錯位感,似乎那個煙霧彌漫的地方才是他的歸屬。
吾乃……勞倫斯
精靈壽命長達千年,但是并非不死。他們抵抗死亡的方式就是:記憶的傳承。
當然,并非每一個精靈都能傳承,也不是每一個精靈都能接受傳承。甚至直到現在,連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這個過程。
至于已經成為傳說的神王婚約者的記憶怎麽會在自己腦中複蘇,他也完全沒有線索。
但是每隔兩三天,如期而至的夢境,漸漸讓已經七百八十餘歲的精靈懂得了‘傳承’的真正意義。
那些往事的片段,不再是浮光掠影,而是令他感同身受的,真實的記憶。不屬于他的情感蜂擁而來,漸漸融合在他的意識裏。
刻骨的怨恨,傷感,懷念,以及,愛。
白發的精靈微微翹了翹嘴角,伸手向自己的臉頰摸去,果然,又是一手的眼淚。
他的心裏有兩種聲音,其中一個,只要聽到那個巫師的姓名,就會極度煩躁,除之而後快。
另一個,卻只在意Purple的笑容而已。
“很好,接下來,請說出埃及法老阿赫那頓的生平。”偌大的會議室裏,只有Purple和面試教授馬托斯萊特兩個人。
“阿赫那頓天生畸形,面容極長,體貌偏向女性。他的兄長早夭,皇後力保他繼承王位。他的妻子為娜弗堤堤,以美貌揚名。他是一個失敗的改革者,自創太陽教,提倡遷都,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身死後,其子圖坦卡門亦早早死于毒藥,圖坦卡門之妻改嫁其祖父丞相阿伊……”Purple想了想,流暢地說道。
“他為什麽要創立太陽教?”
“阿赫那頓對當時埃及的掌權階層不滿,想要削弱他們的權利。他是一個非常極端的人,改革的手段完全激怒了那些人。”
“太籠統了,比起書上的記錄,我更希望你能發表一些自己的見解。圖坦卡門死于毒藥只是一個傳說,沒有考據之前,我們不能認為這是事實。雖然現在考古界已經挖出了阿赫那頓的石雕,但那種畸形會不會只是當時藝術的發揮?馬托斯萊特皺起眉頭,語調生硬地說:“很多到我這兒來面試的孩子都把考古當做一個玩意兒,有意思,有感覺,但就是沒有真正的考古精神。斯密斯小姐,我知道你的情況特別——你根本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學院派教育。”他用手做了一個手勢,好像要把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扔到地上,“在這裏,我們尋求學生的多樣性,特意為你破例安排面試,希望你不要是那種過了不到一年就哭喊着要轉系的傻瓜笨蛋。”
“您的意思是
?”Purple挑了挑眉毛,這種程度的毒舌,不在話下。
“你被錄取了。”萊特先生放下手中的紙張,站了起來,“歡迎來到考古學院,斯密斯小姐。”
Purple笑着走出來,她知道萊特先生的意思,如果她不是巫師,她根本通不過考試。不過斯萊特林,絕不會因為得到特權而沮喪的。
斯內普正在外面等她。他今天看起來比平時更憂郁些。兩個人說話時還不太覺得,但這麽遠遠地看過去,男巫獨自站在路燈邊,臉上的表情說不出地陰沉。
“西弗勒斯!”Purple叫道,看到男巫如此低落的樣子,她的好心情也消失了不少。
斯內普擡起頭,對她問道:“過了?”
“當然。”Purple微微一笑,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屬于男巫的藥材氣息讓她覺得非常安心。“西弗,不知道能不能把這邊的寝室加入飛路網,單向的就行。這樣我每天下課,就能到你那邊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Purple……”斯內普頓了頓,低聲說:“我有事情要問你。”
對角巷的藍莓扭扭冰淇淋,每一口都會在嘴裏扭上好一會兒才會融化。Purple這會兒不但覺得嘴裏在扭,心裏也在扭。對面那個男巫的面前也放着一杯同樣的冰淇淋,他卻不吃,只是拿勺子機械地一下一下攪拌着,把裏面藍色的果醬和乳白的奶昔拌得一塌糊塗。
“西弗,我做過一個夢,夢裏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世界也和我們的不一樣。”Purple想了想,慢慢說道:“你知道,我入學以後,突然獲得了一種奇怪的能力,這就和那個夢有關。夢裏的‘我’被稱為‘神王’,實力卓絕。醒過來以後,我卻還是我自己。所以估計,我夢見的是她的一段記憶。”
斯內普的眉毛跳了跳,“記憶!”
“是的,記憶。雖然上次你去過的沉眠之地的确是那個世界的遺留,但是我和她,并不是同一個人。我還是Purple Smith……只是有些奇遇罷了。”
斯內普看着女孩坦誠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給我的戒指,是斯密斯家族的收藏嗎?在……你的那個夢裏,這個戒指是不是出現過?”他終于不再折騰那個痛苦呻、吟着的冰淇淋碗,對着女孩擡起左手,中指上的銀戒依舊是古樸陳舊的模樣。
“你怎麽知道?我是說,是的!”Purple驚訝地說道:“在我的夢裏,這是歷代神王給予婚約者的信物。”她說着,臉就熱了起來,微笑道:“成人舞會之後,精靈就把它給了我。據說它能保護——”
話沒說完,斯內普就用力拔手上的戒指。但
是,原本松緊适宜的戒指卻像是生了根一樣長在他手上,手指都紅了,戒指紋絲不動。
斯內普雖然少年時逞勇好鬥,但進入霍格沃茲之後已經很少真的動怒了。此時,想到昨晚夢境中的那個精靈,他就想把戒指遠遠抛開。但是非但沒有成功,手指拉扯之間,戒指上的凹凸花紋還把右手劃了一道,流出些許鮮血。
斯內普突然覺得腦中狠狠地一痛,猶如有人在裏面撞鐘一般。與此同時,滲出的血立時不見,留下泛白的傷口。他素來能忍,也不由悶哼一聲,向後仰倒。
Purple看他臉色不對,立即站起,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西弗,怎麽了?”
在她的手觸到他眉心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暈從斯內普的眉心擴散開來。
精靈之森深處,恪珊德慘叫了一聲,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股大力彈了出去!
神王的婚約之戒,終于迎來了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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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不是周末,對角巷十分空曠,店裏的客人更少。因此他們的異狀并沒有引起什麽注意。只有店主翹着二郎腿,一邊啜着自己泡的咖啡一邊用餘光瞄着。這一對有些意思,進來的時候女孩滿面春風,男的面無表情,彼此說話的樣子像是賭氣,但又不争吵。吃着吃着,女孩突然站起來用手去摸她男朋友的額頭,然後,兩個人就保持這個姿勢,不動了?
‘跐溜跐溜’,店主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大半杯咖啡,那兩個人依舊一立一坐,突然,男巫伸手一把抓住女孩覆在他額上的手,握在手裏。随即慢慢站起來,又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跐溜……噗!!!’正當店主看得饒有興致的時候,那一對男女竟然……消失了!
他‘啪’地把咖啡杯墩在桌上,從搖椅裏跳起來。
那一桌兩份冰淇淋還原樣擺在桌上,兩把椅子也在剛在的位置。
但是,剛才的顧客,真的不見了。
‘小小年紀,已經把幻影移形掌握得那麽好了?還是無聲無杖咒?’
斯內普的頭痛在Purple的手覆上時大為減緩,同時,一股令人極為舒暢的暖流從他眉心投入,讓他本能地去尋找她的手。兩個人手掌相觸時,都微微一顫。斯內普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兩個人都有一刻目眩,随即,他們發現眼前的景物不再是那個陰沉的小店,而是陽光下無垠的曠野。遠處的大海波光粼粼,直到海天相接處。
斯內普感覺手上的戒指在發熱
。他低頭查看,原本黯淡的老戒像是被回爐重築了一樣光亮,戒托上一枚深紅的寶石好像要把周圍的光吸進去似的。奇異的是,男巫對周圍的環境完全沒有陌生或者排斥的感覺,似乎他們此刻站在這裏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是……沉眠之地?”Purple喃喃道。雖然自從她逐漸覺醒,沉眠之地已經大為改變。但是眼前的景致明顯與上一次進來時不同。陰霾和霧氣完全消散,無邊的碧草之間百花開放。依稀仿佛,竟然是那個夢境中霍普萊特的繁華盛景。
拉斐爾從天空盤旋而下,它早已不是複眼蝠翼的形象,身上層疊的鱗片反射出鑽石般地光芒。看到這樣的它,Purple竟然有眼中一熱的感覺。這正是夢境中,神王的坐騎拉斐爾。
“吾王,這位便是婚約者了吧?”拉斐爾嗡嗡地說道,向斯內普彎下頭顱。
“是的。”兩人的手依舊交握,Purple也看到了戒指的變化。她輕輕撫過那顆紅寶石,笑着說:“原來是這樣,西弗,看起來我們現在才算是訂婚了。”
斯內普看着她,感到心中安定平和。之前他一直壓制着自己的焦慮。因為他完全不能加入她的世界而産生的疲憊和挫敗讓男巫一度懷疑他們的未來。但是站在這裏,猶如和Purple心靈相通一般。直覺告訴他,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恭喜殿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兩人擡頭,只見溫萊不知何時出現在離他們十步處,面色平靜。Purple皺了皺眉頭,問道:“溫萊,你前些日子去哪裏了?”
精靈的目光有些渙散,愣了愣才說:“殿下剛剛和族裏起了沖突,我擔心殿下見到我增加不快,就避開了。”
斯內普挑起眉毛,審視起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青年。溫萊低下頭,說道:“在下恭迎婚約者。族長讓我請殿下和婚約者前去精靈之森。”
他笑了一聲,對Purple說道:“這位來得真快,可見精靈族對斯密斯小姐的真摯關懷。”
溫萊這次沒有閃避,擡頭直視着斯內普說道:“溫萊身為暗之契約者的‘鑰匙’,自然能知道殿下的所在。族裏的長輩說過,神王的婚約者歷來都是精靈族,因此族長和婚約者之戒有了些感應,這個解釋,您滿意嗎?”
Pur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