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只會咬人的小狗

王陽是一個信得過的人,池潤衣也需要這種情感上的交流,暗戀聽着美好,但當事人其實很需要宣洩。

傍晚下了場雨,涼風習習星空明晰。

池潤衣rua着手裏的抱枕望向窗外,提了七年前的相遇,三個月前的相逢,也提了被包養的三千萬要怎麽處置。

王陽和池潤衣不僅僅是經紀人和藝人的關系,他們互相欣賞,是合作夥伴,更是朋友。

認識三年多,王陽從沒見池潤衣露出過這樣憧憬和柔軟的情緒,不要說這圈子裏,成年了好像就缺這種脆弱的東西了。

這讓他意識到池潤衣今年也才僅僅二十一歲,即使平常表現的再老成大方,一定程度上其實也還是個孩子,是同齡人大多正讀着大學管家裏要生活費的年紀。

王陽委婉的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潤衣,你需要為自己負責。”

藝人被粉絲們供養和追捧,當神一樣,但事實上藝人們也只是普通人,會被資本脅迫,會被人渣騙,一着不慎在這圈子裏銷聲匿跡的更不在少數。

他不希望池潤衣最後人財兩失,連事業也毀掉,江山代有才人出,娛樂圈每年咣咣往裏進新人,東山再起的鳳毛麟角。

池潤衣說:“我知道,總要試一試。”

要是不成..

他一向敢于想最壞的結果,好早做準備,此刻卻立即剎住了念頭。

日子一天天的過,池潤衣最大的疑問是宴雲谏怎麽就這麽閑,宴家那麽大集團都不用管理的嗎?

劇組的人看池潤衣卻是同情居多。

排戲越排越晚,有時候還很不合理,夜戲之後隔天上午又要上戲的情況有好幾次。

化妝間也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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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潤衣是原定的男一號,咖位最大,化妝間是最好的,空降的景靈均都沒跟他搶這個,現在孫寄州搬進去了。

新換的化妝間是孫寄州那間,搬進去才發現空調線被剪斷了,修需要時間,人在裏面差點沒蒸熟。

拍戲和換化妝間的事,導演自覺沒臉見池潤衣,讓副導跑來特地打了聲招呼。

換別人就不說這個了。

但他和池潤衣相處的不錯,已經建立了一些交情,現在這種狀況,總之讓人撓頭,當人面都不好意思提。

人活在世上總會被各種因由脅迫,沒辦法的事,池潤衣表示理解,宴雲谏一句話可能就會讓導演下半輩子再沒有工作,換他,選擇也大差不差。

戲還是照拍,還是往好了拍,收了錢的,拿出的東西要對得起自己的收入,就是熱,一會兒一身汗。

池潤衣拿蒲扇扇,電風扇對着給他化妝的小吉,小夥眉毛都濕漉漉的,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子,辛苦的很,小蘭肚子疼,他給放了三天假。

化好妝的孫寄州過來看熱鬧,靠在門框上笑:“池老師,這也太..要不上我那屋坐坐?我那屋又大又涼快。”

池潤衣眉梢一翹:“真心的?那我可真就去了,也不知哪個孫子心這麽髒,空調線都不放過。”

這話市井又辛辣,小吉龇牙無聲的樂。

孫寄州梗了一下,讨個沒趣不說還成孫子了,怕池潤衣真順杆往上爬的過去,轉身走了。

池潤衣下午最後一場戲是和景靈均拍,收工的時候天都擦黑,心情不怎麽好,宴雲谏那裏讓他過去。

這蛇精病..

他晚上還想和石朝雲視頻,但願不會耽誤太久時間。

景靈均不知什麽時候跟過來,就走在池潤衣身邊,偏頭看他,神情不大自然:“喂..”

池潤衣放慢腳步,以眼神問有什麽事。

景靈均撸了把頭發,古裝戲,假發套高高豎着,捋到頭頂手就被擋住了,他覺得自己看着肯定很傻,在肚子裏咕哝好多遍的話到底倒出來了:“那個喬蘭,你為什麽..”

小蘭全名叫喬蘭。

如果池潤衣不幫喬蘭,就不會和孫寄州鬧的不愉快,現在也不會被報複。

他不理解。

景靈均的話沒說全,不過池潤衣領會了他的意思,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挺八卦,随口道:“沒有為什麽。”

真話。

有些事沒那麽多理由,就是碰巧看到了,不做點什麽心裏不舒服,睡不着,僅此而已。

他不想和景靈均聊這些沒營養的,加快腳步往前去了。

景靈均楞在原地,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但他好像有那麽點看懂池潤衣了。

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池潤衣的另外一面。

說實話,挺爺們。

他吩咐一直跟在身邊的助理:“和曲導說一聲,我化妝間空得很,再加個人也沒問題。”

助理看了眼池潤衣離去的方向:“哥,你認真的?”

景靈均擺擺手,不耐煩的催:“現在!馬上!再磨蹭我可就後悔了..”後半句咕哝着,他自個都聽不清的。

與此同時,宴雲谏這裏。

白丘轉述池潤衣怼孫寄州的話:“扇着蒲扇說的,原話是’也不知哪個孫子心這麽髒,空調線都不放過。‘”

宴雲谏對劇組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再一次意識到池潤衣比想象中的還有意思。

他果然沒看錯,就是只會咬人的小狗。

龇牙的時候兇的很。

白丘看着宴雲谏臉上的笑意,那樣子仿佛池潤衣做了什麽給他長臉的事,趁機道:“老板,孫寄州那裏..要管管嗎?”

這蠢貨大概是第一次抱大腿把握不好分寸,簡直不知所謂,到現在全劇組幾乎得罪了個遍。

最喜歡折騰的就是池潤衣。

宴雲谏臉上笑意頓收,看着白丘:“怎麽,心疼了?”他目光深而厲,像要剖開人的血肉看到骨頭裏去。

白丘後背發寒,低頭道:“不敢。”

池潤衣進來就發現房間裏的氣氛有些不對,他只當沒發現,照常打招呼:“宴總。”

宴雲谏仰靠在沙發上,一手撐着下颌,百無聊賴:“瘦了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池潤衣沒說話,反正每次宴雲谏戲都很多,完全能夠自導自演。

宴雲谏看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怎麽看怎麽順眼:“有人求情讓我好好待你,我覺得可以考慮。”

池潤衣看他。

站在一旁如同化石一樣的白丘意外的擡了下眼,據他所知,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宴雲谏再沒有..

宴雲谏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人有的,你得到的只會更多。”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宴雲谏:想養一只小狗狗。

-石朝雲:小奶兔很乖很省心。

-池潤衣:想躺在雲朵裏打滾,順帶踹一腳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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