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吃嫩草的老牛
十歲就擔起整個家族,不知道他是怎麽渡過來……
淩九心頭忍不住軟了軟,随即又想到,怪不得他那麽變态!
“那同樣也是老牛吃嫩草啊!瞧你樣子,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吧,相比他,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麽。”淩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站他這個年齡角度,看誰都是嫩草。
“額……”柳青又是一副訝異之色。
柳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雖然看不到臉,眼中神采卻流動,神情十分古怪。
好半晌之後,柳青有些為難地啓唇,“你比廉錦王還大兩歲,你說喜歡我,不是老牛吃嫩草?那你還是些回去吧。”
柳青身子本就單薄,他輕輕笑了笑,随手甩袖,衣袖打他臉上,轉身回了木屋。
淩九呆呆地看着柳青進屋背影,那樣單薄憔悴,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又鬧起了別扭,可是空蕩蕩心房處,還是傳來加速跳動感覺。
跳動是什麽呢?
即使無心,也會心動嗎?
為了不讓自己被花叔扒光衣服,淩九只能乖乖聽着他吩咐,跟着他學那些女兒家體态,還有勾引男人眼神。
對,眼神!
劉玄書開心地抱着一壇子酒進屋來,一看到淩九眼神,手裏酒壇吓得險些摔地上。
他忙着把酒壇放桌上,過去抓住淩九肩膀,擔憂地看着他,“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怎麽一臉兇神惡煞樣子?”
兇神惡煞……這個詞用真是好!
Advertisement
淩九覺得自己上牙和自己下牙打顫,氣。
“你又來幹什麽?”淩九十分不悅地瞪着他,沒好氣道。
花叔已經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對他使了個眼色,順帶把門關上。
“你又來幹什麽?現才過了五天,還差兩天。”淩九施施然地坐桌前,抖了抖腿,走蓮步走得他腿都抽筋了。
劉玄書嘴巴一扁,淚眼汪汪地看着他,“軒軒啊,難道你不想早點和人家親熱嗎?”
淩九專心地抖腳,好似沒有聽到。
“軒軒~”劉玄書軟綿綿地湊到淩九身邊,想抱他又不敢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十分可憐樣子。
淩九才剛剛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十分茫然樣子,“你叫誰?”
“叫你啊,喜不喜歡我對你愛稱?”劉玄書雙眼亮燦燦地看着他。
淩九果斷搖頭。
“……”
劉玄書也不生氣,好似已經習慣被這麽對待了,兀自坐他身邊,給他倒了杯酒,獻寶般把酒杯遞到他嘴邊。
“嘗嘗,這是西域進貢來美人葡萄酒,據說這是美人親自采摘葡萄,收懷中,而後釀自而成,酒水甘甜醇厚,混合着美人體香,一共才進貢來五壺,父皇特地偷偷給我送來一壺,我就忙着帶來給你品嘗了。”
把葡萄收懷中?淩九翻着白眼想了想,有美人這麽采摘茶葉,頭一次聽說這麽采摘葡萄,難道不會壓爛嗎?
劉玄書把酒杯遞給他之後,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放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一臉陶醉。
“果然是惑人女兒香啊,還沒喝就醉了……”
“女兒香……”淩九輕輕地開口,徐徐說道:“其實就是女子汗味吧?”
劉玄書剛送到嘴裏酒“噗”地全吐了出來。
“不是這樣,不是……”劉玄書臉色蒼白地跑出門去,估計是去找水漱口了。
淩九聞了聞那杯葡萄酒,甜甜香香,似乎很好喝樣子。
他又不是女子,是不是這樣他哪知道,他只是随口說說而已,幹嘛這麽大反應啊。
還有兩天劉玄書就要找自己做“實驗”了,他可不想躲避仇家還再失身,那麽悲劇這個詞就是專門為他發明了。
他得想辦法避開那個六皇子還有那個變态王爺,帶着他老伴離開這個鬼地方。
老伴……多麽美好詞啊……
他老伴似乎身體很不好樣子,不過不管他到底生了什麽病,只要他們離開這裏,他就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只要他不死,他就不會讓他老伴死!
只要他不背叛自己,他定會全心待他,同生同死。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哦對了,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這是四百年來他唯一願望。
這樣想着,淩九癡癡地笑了起來,瞧見劉玄書丢這裏葡萄酒,塞上塞子抱起來向竹林走去。
以往無論他白天還是晚上來,總能遇到柳青泡溫泉,沒想到這次例外,他正斜倚走廊邊上長椅上,習慣性地背對着大門,身後頭發滴着水,半幹樣子,應該是剛泡完。
見他又是背對門口,淩九習慣性地皺起眉,他曾提醒過他無數次,不要把後背露給別人,這等于伸着脖子給別人砍。
過往那些經歷,雖然已經過去了四百年,雖然他不想記起,雖然他努力掩飾,可是那些痛記憶記腦子裏,刻身體上,他忘不了。
雖然這裏平日裏沒人敢來,可是保不準萬一,只是每次柳青每次都是虛心聽教,死不悔改。
柳青臉上還是蒙着面巾,瞧見淩九又來了,翻了個白眼,連搭理都懶得。
看着柳青,淩九總是忍不住地想笑,他這個人奇怪得緊,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麽,面上表情永遠都是淡淡,好似随意讓他怎麽樣都可以,因為什麽都不他心裏。
他眼裏,似乎什麽都容不下,除了他恨之入骨廉錦王,只有提到那個人,他才會眼神憤恨,咬牙切齒。
看着他,淩九懷疑他随時都會消失。
真像鬼一樣,和他不同世界。
他不允許!
這樣想着,淩九面色一白,擡起腳步向他走去,可是還不等他走近他身邊,他驀地感覺到一股攝人殺氣!
他沒了武功,只是沒了身手,可是那訓練多年敏銳力還,尤其是這殺氣這般強烈!
是殺手!頂級殺手!
難道是廉錦王回來了?見自己和柳青一起,請殺手來殺自己?
緊接着,淩九看到一個黑衣身影混合着淩厲劍光閃過,對着柳青刺了過去。
他目标竟是柳青。
柳青看着刺來長劍,先是皺了皺眉,身側雙手捏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雙手無力地松開,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等待。
他嘴角,挂着解脫般微笑。
淩九一慌,腦子還沒轉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身體已經率先沖了上去,只是他腳下步子虛晃,終究沒了當初身手。
他步跑到柳青身邊,那名黑衣人長劍已經即将刺中柳青,他想推開那名刺客已是來不及,下一瞬,他想也不想地擋了柳青身前。
因為淩九比柳青略矮些,所以對準柳青胸膛劍刺中了淩九肩頭,痛得他嘶得一聲。
柳青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皺着眉頭看着擋身前人。
淩九咬着牙用力推開柳青,喊了聲“走!”自己與那黑衣人糾纏起來。
淩九随手拿起地上一支竹竿做武器,和黑衣人過招,他手腳功夫素來是頂好,只是眼下沒了內力,武功招式再厲害終究也沒什麽殺傷力,三兩招就落了下風,只是咬着牙硬撐着。
“走啊!”淩九吃力地對着柳青方向大喊。
柳青只是淡然地站一旁,冷冷地看着他們,好似眼下一切都與他無關,靜靜地站,不悲不喜。
黑衣人目明顯只是柳青,不想與淩九多做糾纏,将淩九打退之後,提着劍就向柳青刺來。
柳青淡然站着,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淩九倒地上,瞧見柳青又自殺,什麽也顧不得,抓着竹竿又極速擋了柳青身前,同時提着竹竿向黑衣人刺來。
黑衣人對着他方向提劍刺來,他同樣不閃不避,提着竹竿反方向向黑衣人刺去,絲毫不怕自己也會被刺傷。
雖是竹竿,可是尖部已經被削成尖狀,足夠刺透皮肉,殺死一個人。
這般魚死網破堅定,他是想和那黑衣人同歸于!
柳青淡然臉上終于又皺起了眉頭。
他如此把黑衣人也吓了一跳,忙着抽身閃避,可是淩九卻不退縮,繼續向前刺去,劃破了黑衣人肩膀。
“什麽聲音?”
圍牆外響起王府家丁聲音,黑衣人皺了皺眉,不再戀戰,飛身離開。
淩九用竹竿撐住地,微微喘着氣。
即使肩膀處血流如注,他臉色蒼白,可是他竟沒有發出半點痛呼,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
圍牆外家丁聲音還響着。
“聲音好像是從竹林那邊傳來,難道有賊?”其中一個家丁說道。
“唔,說不定是鬼……”另一個家丁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