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百年之前的淩九

“額,你還敢再扣點呢嘛!你這是虐待,虐待啊!”淩九忍不住叫喚,雖然這些菜很是奢華,剩下別說早飯,吃一整天也沒問題,可問題是他能不能無時無刻不再犯扣啊!

“虐待什麽,我還不是一樣。”劉青歌瞥他一眼,作勢要出門。

額,他意思是,他也吃剩飯菜啊?

“等等,”他出門前,淩九忙着拉出他,“我想起來那個二公子是怎麽抽風了。”

劉青歌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是大膽,叫自己變态,說人家二皇子抽風……

“為什麽?”

“因為他看到了這個。”淩九從袖子裏拿出玉印交給他,果不其然,劉青歌看到這個頓時皺起了眉。

“你哪裏來?”

“劉玄書給我啊,他說這是他給他媳婦,我不要他非得給我,不是我主動要!”淩九忙着解釋,只怕這個摳門王爺認為自己和他一樣摳門愛財貪便宜。

“我知道。”劉青歌說道,這玉印如此隐秘,有幾個人見過,連他都不知道劉玄書那,淩九又怎麽會知道。

“額,瞧你樣子,這玉印還挺貴重吧?那不如就給你吧,萬一哪天劉玄書想要回去,你就替我直接給他就好。”淩九說道,反正看劉青歌那樣子,根本舍不得松手嘛。

聞言劉青歌擡頭看他,眼神古怪五官抽搐,淩九覺得他眼裏,自己像一個怪物。

事實上劉青歌真覺得他像一個怪物,即使他不知道這玉印意義,可是光看玉印下面那四個字,就知道這東西重要性,他居然這麽大方地交給自己保管?

“楊芳軒,你知道玉印下刻得這個名字是誰嗎?”劉青歌盯着他臉問道。

玉印下名字?淩九想了想,“劉敬弘嗎?我怎麽知道,他以為他是天王老子啊,誰都認識!”

……他真是天王老子啊,劉青歌看他眼神愈發古怪,他居然連當今聖上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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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能怪淩九,他昆侖之巅定居時候,估計那個劉敬弘皇帝還沒出生呢……

劉敬弘,當今聖上,帝號弘文帝,劉青歌親叔叔,今年是即位第二十六年。

因為靖國祖訓,歷任太子必須是嫡長孫,所以早年就下了禦旨,若他百年歸去之後,太子失德,則玉玺無效,以此玉印為尊,誰有這枚玉印,才是他真正皇位繼承人。

然而知道這件事人并不多,只有幾個極其忠心大臣親信才知道,劉青歌也是偶然知道,劉玄書剛出生不久他母妃就被人毒害死了,之後劉玄書就被送來了廉錦王府,所以當然也不可能是他母妃告訴他。

這麽多年來,除了特殊節日要入宮之外,劉玄書和皇上根本沒見過幾面,難道是皇上有意保護他,意欲将皇位傳給劉玄書?

可是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劉玄書性情他清楚,想來他也是不知道自己将來是要做皇帝吧。

這個傻孩子,如此重要東西,怎麽能當定情信物,這麽輕易地給別人了。

好吧,這家夥傻,連皇帝姓名都不知道。

劉青歌看了淩九一眼,把玉印收了自己懷裏,“這東西貴重得很,可值不少錢呢,給我就當你欠我錢來抵賬了。”

淩九眼睛一亮。

“唔,那就讓賬房免去一百兩吧,便宜你了。”劉青歌大發慈悲地賞他一眼。

“……”淩九嘴角耷拉下來,剛才誰說價值連城啊,連城啊連城啊!你一百兩給我買座城去!

“怎麽?有意見?”劉青歌挑了挑眉。

“……不敢。”好吧,淩九承認,他很慫。

劉青歌轉身要走,忽地又回過頭來,對着淩九挑了挑眉毛,笑得不懷好意。

額,好吧,有些yin蕩,兩眼放光那種,就像大灰狼,長大了嘴巴要吃掉淩九這個小白兔。

他笑吟吟地低下頭湊近他。

身高方面,淩九表示十分有壓迫感,雙頰不可自己地紅了,有些喘不過氣來,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

“你別過來啊,再靠近我大叫非禮了!”淩九學着一般女子樣子,雙手護胸,額,護饅頭,警惕而害怕地瞪着他。

劉青歌但笑不語,只是笑意加深,愈發向他靠近。

淩九抱著胸大叫起來,“我是家妓,靠賣肉掙錢,不給錢不賣!”

叫完之後淩九就恨不得一個大耳光抽死自己算了,正想擡頭解釋,他給錢自己也不賣,突然感到手中一松,剛才還握手中白玉簪已經落了對面人手裏。

淩九沒有發覺自己變了臉色,一直護胸前手也垂了下來。

劉青歌拿着玉簪對着蠟燭仔細看了看,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成色果然不錯,雖然做工差了點,但是也算雅致,不枉我一進門就盯上了。”

……

淩九把手背身後,狠狠地握成拳,臉上還竭力地挂着讨好笑容,急急地說道:“王爺,這個做工這麽差,您什麽稀罕財寶沒見過,就把這個給我好不好?大不了我欠你錢翻倍,翻十倍也沒關系。”

“不要,這玉可是極品貨色,千年都不見得遇上一塊,大不了我再給你減一百兩,把零頭也去了,一共欠我八百兩,美去吧你。”

“我什麽都不要,大不了以後我幫你多騙好多錢,這輩子也不還我自由也沒關系,只求你把這個給我。”淩九緊張地抓住他手臂。

劉青歌眉頭一皺,本來想揮開他,可是看到他那般渴切眼神,竟生出幾許不忍。

他臉色微紅,有些不自地別開臉去,“東西現已是我府裏,我不肯,你能怎麽樣!”

說完,有些別扭出門離開。

淩九看着離開背影,良久說不出話。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月亮已經升到了天空另一邊,直到桌上蠟燭已經燃,淩九長嘆一口氣,用手捂住臉。

他以為不會再見到那枚玉簪了,做工粗劣,那是因為雕刻那枚玉簪不是別人,正是他啊……

那時候,他就像被斬斷翅膀麻雀,茫茫大海中漂浮,那個人不是他救命稻草,而是将他帶向海洋深處巨浪,即使這樣,他還是前仆後繼地向他靠近,因為他只能看得到他一個人。

即使他一次次要自己去做危險事情,名義上說是重用他,相信他,其實真正事實,就是要他死,要他死一次次危險任務中。

他從來都不想死,活着,那樣難得啊,他怎麽舍得,怎麽舍得讓他牽挂人,當年是這樣,現也是這樣,如今想來,當初還不如死那一次次任務中比較好吧,不會看到那惡心一幕,不會有現千百年不老不死寂寞。

四百年,可以磨滅掉許多事,讓人遺忘許多回憶,淩九忘了很多很多事,記得不多,但恰恰包括他惡心那段回憶。

原來他叫什麽名字來着?例如這個,他就已經忘了,他只記得他是殺手,骁國淩骁太子為了鏟除異己養暗處,排行第九殺手。

他早已忘了自己名字,受主人恩賜姓淩,就像劉絕因為劉青歌姓劉一樣,至于前八個,早就死了他短刀之下,他慣用短刀,便于隐藏,雖然不能遠攻,必須近身攻擊,可是這樣方便他掩藏,可以真真實實地把刀刺進敵人胸膛。

他喜歡那種武器刺穿肉體感覺,溫熱血液染紅手指,可以感受到血液溫度,別殺人總是罵他太傻,哪有殺手喜歡近身攻擊,這不是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麽。

他沒有理由,就是喜歡。

他還記得那次任務,那個冬雪融化季節,那估計應該是有史以來他接到沒有生命危險任務了,去嶺南七巧玲珑塔暗殺四層塔使。

太子命令只要殺他一個人,可他還是把整個玲珑塔七十多個人全都殺了,原因,就是七層塔頂上那塊極品白玉。

那次任務他和往常一樣,受了很嚴重外傷,大夫說他再不抓緊醫治,使刀右手估計也就廢了,可他不能耽誤啊,他要抓緊時間三月二十日那天趕回去。

那天,是太子淩骁痛心一天,因為那天是他母後忌日。

皇後位置高高上,當然受所有嫔妃嫉妒和陷害,淩骁母後死于巫蠱之禍,而那巫蠱香包和小人,就是他親手放皇後床下,雖然那是年幼無知被其他嫔妃利用,可他畢竟是殺死他母後直接兇手。

淩九舍不得看他一個人難過,淩九知道,白天他看起來無論多麽正常,一旦到了晚上,他一定會去找一個角落喝酒,喝得伶仃大醉自我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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