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姐姐怎麽不對我撒嬌?

第76章 姐姐怎麽不對我撒嬌?

三天後, 江依進組。

郁溪結束一天的實驗後與她視頻:“影視城環境如何?”

江依偏頭想下,找到一個相對貼切的形容詞:“十分複古。”

說着又笑起來:“記得祝鎮的苛口可樂麽?這兒竟然也能買到。”

郁溪抿唇:“給我看看你房間。”

江依調轉鏡頭。

小小一個酒店單間,“複古”到像被時光抛棄, 牆紙一角耷拉下來, 黃色的牆皮洩露歲月。

床上鋪着江依自己帶的睡袋, 一個不怎麽管用的取暖器對着床,映亮江依玉骨雪肌的半張臉。

郁溪不滿,替她抱怨:“你怎麽住得慣。”

“怎麽住不慣?”江依撿起一個在取暖器上烤熱的橘子, 在手裏輕抛:“哪兒有那麽嬌氣?”

郁溪認真道:“有時候我希望你嬌氣一點。”

“嗯?”江依偏下頭, 把一瓣橘子往嘴裏塞的動作都透着風情,時光在她體內貯釀, 沒變作眼角眉梢的皺紋, 反變作舉手投足的韻味。

“比如, 你覺得住不慣,就會不開心,就會想我在那裏的話,會不會安慰到你一點。”郁溪認真道:“也就是說, 你會想我。”

“你想我嗎?”

江依狡黠眨眨眼:“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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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抿唇。

一陣短暫沉默後, 到底是她先開口:“我想你了。”

“我很想你。”

說完就雙手捧臉, 像只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

聲音悶悶從掌心間傳來:“我怎麽是這樣的呢?”

江依一本正經點頭:“你沒發現嗎?其實你從十七歲開始, 就很會撒嬌。”

她掰着指頭數:“會叫姐姐、會說只能有你一個妹妹、會在肚子疼時叫我給你揉肚子。”

她下結論:“總之就是很會。”

郁溪頓了好一陣兒, 似在消化這一與她三觀不合的新人設。

這時有人敲江依房間的門:“依姐,下樓開會了。”

江依告訴郁溪:“我要去開劇本會了。”

“這麽晚?”

“劇組資金緊張, 租這影視城的場景也沒租多少天, 有什麽劇作上的問題晚上讨論解決, 白天趕進度。”

“別太辛苦。”

江依彎彎眉眼:“這就是我的職業啊。”

“等我春節前兩天放假了, 我就來看你。”

又有敲門聲傳來:“依姐, 要一起下樓嗎?”

“來了。”

江依匆匆挂斷視頻,最後出現在鏡頭裏的,是江依指間軟塌塌的橘子皮。

郁溪覺得自己完了,她連橘子皮都羨慕。

至少可以待在江依房間,若有似無散發着自己香氣,等到終于引來她注意,就能獲得指尖的愛撫。

郁溪給孟辰辰打了個視頻:“你覺得我是一個會撒嬌的人麽?”

“哈,你?”

視頻裏的郁溪一臉清冷,孟辰辰從大二的時候認識她,還一度懷疑過她面癱。

“江依說我是一個很會撒嬌的人。”

“你怎麽撒嬌?撒一個我看看。”

郁溪肩膀僵了半天,最後放棄:“……對着你我做不到。”

孟辰辰哼哈兩聲:“你這是着了妖精的道了!我女神就是妖精。”

“确實。”郁溪點點頭沒否認,搓了下臉:“感覺都不像我自己了,我這樣是不是不太正常?”

“嗨,你沒聽過一句話麽?戀愛使人面目全非。”

郁溪思考了下:“可我覺得她就沒有。”

一直雲淡風輕着妩媚,氣定神閑着嬌柔。

“她怎麽不對我撒嬌?她是不是不夠喜歡我?”

孟辰辰連聲啧道:“郁工,你真的完了。”

她建議:“你為什麽不直接問她呢?”

對啊,郁溪挂斷視頻想:我不是一個直球選手嗎?

她給江依發一條微信:【為什麽你從不對我撒嬌?】

從沒體會過這樣的心情,洗澡時帶着手機,刷牙時帶着手機,心裏明知江依在忙,還是忍不住每五分鐘按亮手機,一看沒消息,就各種app檢查一遍疑心手機是不是壞了。

她患得患失,畫地為牢,還樂在其中。

直到一小時後,手機終于響起的信息提示音解救了她:【什麽意思?】

她直接給江依打個視頻過去:“我都經常對你撒嬌,你為什麽從不對我撒嬌?”

江依笑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我可比你大十歲啊,小孩兒。”

“那又怎麽了?”

說着話打了個哈欠。

“困了?”江依柔聲道:“以後不用等我,我在劇組的作息和你不一樣。”

挂了視頻,郁溪躺倒在床,雙手墊着後腦仰望天花板,內心被窗縫湧進的風吹起淡淡失落,夜霧一般彌散。

為什麽吃醋的是她,黏人的是她,失控的也總是她呢?

到底是江依比她長十歲的年紀作祟,還是……

她煩躁躁翻個身,枕頭壓在側耳,不願再想下去了。

******

第二天一早,伴着朝陽初升,郁溪情緒好了不少,她把昨夜的洶湧歸結于“太久沒見江依綜合症”,迫切盼望着春節放假去劇組探班,一見江依藥到病除。

所以工作起來格外拼,惹來手底下的小兔崽子們小聲抱怨:“這幾天郁工好嚴格!”

“我等凡人怎麽跟得上她一介天才的大腦運轉速度!”

陳文尋端着茶缸過來問:“過年前的進度沒問題吧?”

郁溪滿口承諾:“沒問題。”

她不可能讓這事出問題,過年前三天,她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去超市,買江依喜歡的啤酒、薯片和蘇打餅,她想着江依在祝鎮大口吃、大聲笑的樣子,整個人豐腴着鮮活。

可世界運行的法則,就是往往“事與願違”。

她請假出去的兩個小時裏,加班太久的年輕研究員一瞬松懈,沒核驗一組數據,導致本該今天下午建好的模型全面崩盤,進度倒回一周前。

郁溪臉色鐵青的聽陳文尋說:“這個春節假期,恐怕要取消。”

郁溪悶頭不吭聲的走出辦公室,一拳砸在走廊牆磚上。

晚上跟江依視頻,江依一眼看出她的低氣壓:“怎麽了你,小孩兒?”

郁溪說了下午的臨時狀況。

江依那邊頓了半天,很輕緩的眨了下眼睛:“沒關系呀。”

“我在這劇組待不了很久,過完年再拍兩周就可以回去了。又或者,你過完年不忙的時候,也可以來看我。”

總之柔聲安慰着她。

江依帶着暖意的溫柔,這次卻像火一樣灼傷了她:“先挂了。”

那端的江依這次沒看出她的壞情緒:“好,早點休息。”

郁溪一下把手機扔到地上,枕頭蒙住頭。

悶氣呼不出,沉沉在她心裏快要爆炸。

原來所有的難過、糾結、不甘都是她自己,江依的淡然昭顯,她并沒有像郁溪一樣在意這件事。

第二天,本來該放春節假了,郁溪退了機票,去辦公室的時候更是滿臉陰雲密布。

昨天犯錯的研究員戰戰兢兢過來:“郁工,對不起。”

郁溪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說不是你的錯,但還好,這個錯誤的代價是我們團隊能夠一起承擔的,以後千萬記住別犯同樣的錯。”

研究員猛點頭。

忙到下午,賀其楠替院裏來發慰問下午茶,把一杯奶茶放到郁溪手邊,壓低聲:“你不去禹山看她了?”

郁溪盯着計算機屏幕頭也不擡:“你怎麽知道?”

賀其楠悄悄掏出手機。

郁溪皺眉:“辦公區不能……”

賀其楠:“噓。”

她打開微博搜索,把一張照片拿給郁溪看。

照片裏江依裹着件醜到令人發指的紫紅羽絨服,估計是劇組标配,雙手捧着個保溫杯,反而更襯得她姿容昳麗,鼻尖線條優越到仿若畫作。

突如其來的“相見”讓郁溪呆了兩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哦,江依又是演員了。

葉行舟撤了手,她不再被封殺,網上又能搜到她消息了,雖然拍着不入流、沒宣傳的網大,可她驚豔的容貌讓她自帶熱度。

賀其楠翻下面的評論給她看:

【啊啊啊啊自葛皇後以後的娛樂圈濃顏美女第一人!】

【姐姐在拍什麽劇啊誰知道?】

【姐姐,讓我當你的修狗勾!】

賀其楠收起手機低聲說:“如果是我就請假去,她那麽招人。”

郁溪煩躁道:“關你什麽事?”

賀其楠哼一聲:“要是關我的事,還有你什麽事!”

她把郁溪繞暈了,郁溪也沒功夫反複回味她那句話。

她不可能請假去禹山,她的責任感不允許她那樣做。

況且,江依也并不像她一樣的耽于想念。

到了晚上,甚至沒主動打來視頻。

郁溪氣悶悶不想主動打過去服這個軟,又想着江依估計連她生氣了都不知道,越發煩悶起來。

枕着一只手臂翻微博,全都是江依裹着紫紅羽絨服的那張美照。

芙蓉面,冰雪肌,袅袅倚門餘。

她按下保存,用微信給孟辰辰甩過去。

孟辰辰回複很快,也是一張圖片直接甩來——她已經把那張照片設為屏保了。

郁溪打個語音過去:“你覺得,她會重新火起來麽?”

關于江依要複出拍戲這事,資本都很謹慎,要不也不至于江依試鏡來試鏡去,最後淪落到去演網大的地步。

可從現在市場反響來看,大家都對江依的歸來報以熱情,并非互聯網對往事沒有記憶,只是那事只要了解前情後果,都清楚江依不是有意為之。

早有許多人暗暗替她冤枉。

孟辰辰十分客觀的說:“能不能翻紅,還是看作品。”

郁溪就把那吸血鬼女王和社畜女攜手大戰哥斯拉的故事講了遍。

換來孟辰辰一陣長久沉默。

郁溪嘆口氣:“爛到家了吧?”

孟辰辰忽然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郁溪捂耳。

孟辰辰興奮到:“這當然是部爛網大,可你想到女神的吸血鬼女王造型,皮質chocker小皮鞭,你不興奮嗎?”

郁溪試想了下。

她本以為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但事實證明她不是——她興奮,鼻腔裏湧來暖意的那種興奮。

她呼口氣,仰面望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江依那樣的人,無論怎樣都不會被掩蓋掉光彩的對吧?”

“嗯,只要資本發現市場還是愛她,她就不用再演這樣的爛網大了!”

挂斷語音,郁溪又發了一陣呆,對着天花板伸出一只手。

窗外燈塔折射進的光斑仿若星辰,江依就似衆人仰望的星,而她無論何時,都是亦步亦趨的追星人。

所以江依才對她這麽淡定麽?

甚至今晚她發信息過去說太累不視頻,江依也是雲淡風輕的說“好,早點睡”,一點失落的跡象都沒有。

她問孟辰辰:【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對你更上心?】

孟辰辰這個追劇夜貓果然還沒睡:【你覺得我女神對你不上心?】

夜晚讓人思緒混亂,這種莫名自卑的心思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于是打字:【我有一個朋友。】

孟辰辰關注角度清奇:【你現在除我以外有別的朋友了?】

【……去你的。】

孟辰辰連發三個狂笑表情後,給出正經答案:【吃醋!讓對方吃醋吃得飛起!】

第二天上班,郁溪一臉別扭走到賀其楠身邊:“幫個忙。”

“什麽?”

郁溪壓低聲音:“你偷偷帶手機了吧?和我一起拍張照。”

“為什麽?”

郁溪沉默。

“不告訴我就不拍。”

“……發朋友圈。”

賀其楠很快反應過來:“給江依看?你想讓她吃醋你好惡毒!”

郁溪低着頭,臉上表情淡漠,可短發垂下來搭住耳尖,掩去泛起的一陣紅。

脖子間刺刺的,好似有齒尖輕輕摩挲帶來的痕癢,又有電流般的酥麻。

上次江依說吃醋的時候,就這樣咬在了她頸間。

那大概是江依在她面前唯一一次小小失控,令人懷念。

但賀其楠探究的眼神讓她不自在,故意轉身:“不拍算了,看你昨天用錯一個公式,本想告訴你。”

賀其楠拽住她衣角:“拍拍拍。”

郁溪悶笑:她在其他人面前好像總有辦法,不知為何在江依面前總犯傻。

賀其楠帶她到一個避人的角落,悄悄摸出手機:“江依真會吃醋麽?那樣的人。”

郁溪含糊道:“快點拍了。”

吃醋時坐在她膝頭的江依,是她不願跟任何人分享的江依。

賀其楠問:“我露臉麽?”

“不用,她看制服就知道是你。”

“哦,那不用補唇膏了。”

郁溪:……

怎麽,很在意你在江依面前的形象嗎?

這倒提醒她自己,雖然沒打算露臉,還是攏了攏頭發。

告訴賀其楠:“就拍我在給你講公式的樣子就好。”

賀其楠:“拍都拍了,你倒是跟我靠近一點呀。”

“不。”

還是拉出一段距離,即便是刻意讓江依吃醋的做戲,也不想真的這樣。

“咔嚓”一聲。

賀其楠把照片給她看:“這樣行麽?”

郁溪點頭。

賀其楠想了想:“你自己發有點太刻意了,不如我來發。”

“你發有什麽用。”郁溪想也沒想的拒絕:“她又看不到你朋友圈。”

“誰說看不到。”

郁溪一頓,反應過來:“你加了她微信?”

賀其楠露出點得色:“是呀,她帶我去吃飯那晚加的。”

郁溪轉身就走,捶了兩下胸。

一股悶氣堵着。

賀其楠在她身後小聲喊:“朋友圈還發不發了?”

“發!”

只是本來策劃讓江依吃醋的一場騙局,怎麽好像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還好下午忙起來,讓郁溪沒有頻頻去問賀其楠,有沒有等來江依的回複。

等她忙完,賀其楠已經下班了。

走到宿舍拿到手機,站在走廊窗邊透口氣:【她沒回複?】

【你自己不是能看到嗎?】

郁溪又點進賀其楠朋友圈,雙瞳凝住——

就在她和賀其楠發微信的當下,江依給賀其楠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賀其楠一個電話打過來:“她點贊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郁溪面無表情的摁斷。

夜晚空氣清冷,她卻覺得面頰發燙,總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在江依面前昭然若揭。

江依面對她淡然又鎮定,當然能分析出她對賀其楠沒意思,賀其楠對她也沒多大意思,是老長輩強點鴛鴦譜,甚至能分析出,這就是她和賀其楠聯手所做的一場戲。

不像她,心慌意亂,只要江依在這世界存在,她總覺得腹背受敵。

甚至給賀其楠追了個電話過去:“你不會喜歡上江依了吧?”

賀其楠:“……”

“你不許。”斬釘截鐵的告誡。

“我是仰慕!仰慕!”賀其楠說:“我沒想到她是那麽好看又溫柔的人!她怎麽可能喜歡我!”

她說着自己頓了頓,問郁溪:“她到底喜歡你什麽?”

郁溪默默挂了電話。

江依到底喜歡她什麽?她沒有答案。

從十七歲開始,好像總是她去仰望,去追随,去一腔孤勇的執拗。

此時外面萬家燈火亮出一片暖,偶爾有隐約的煙花聲從很遠地方傳來,昭示着明天就是除夕了。

郁溪扶着窗框微嘆了口氣:這一次,又要一個人過年了。

******

第二天,郁溪組所在的大辦公室格外沉默。

有人捅捅鄰座的胳膊:“郁工進入超神狀态了。”

郁溪對着計算機屏幕,凝神蹙眉。

直到中午,賀章和陳文尋等一衆領導和前輩,來給加班的工作組發餃子。

有人開玩笑:“陳教授,不會讓我們除夕夜通宵吧?”

“白天好好幹。”陳文尋遞過盒餃子瞥他們一眼:“晚上有你們開黑的時候。”

“嘻嘻,能不能安排點啤酒?”

陳文尋又拿了盒餃子到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身邊,敲敲辦公桌:“那群小兔崽子要喝酒開黑過年,你呢?不會一個人回宿舍窩着吧?”

見郁溪沒反應又提議:“要不你來陪我和賀章兩個老頭兒看春晚?我撺掇他給你發紅包。”

郁溪還是沒反應,陳文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問鄰座一個研究員:“她這樣多久了?”

“從今天一早就開始了。”

陳文尋看了眼表:“要是她到下午三點還是這樣,你就來告訴我。”

作為郁溪的導師,他不是沒見過郁溪的“超神”轉态,更深知大腦如此高速運轉對身體是極大損耗,跟武林高手持續運氣輸出似的。

到了下午三點,研究員果然來找他:“郁工還是那樣!”

陳文尋匆匆趕過去,搭着她肩搖晃:“郁溪,郁溪。”

郁溪終于神情有了點變化,蹙眉更深一點,吐出七個字:“關鍵時候,別打岔。”

陳文尋:……

他搖着頭走了。

直到四點的時候他辦公室門砰一聲被人推開,郁溪邊往制服外面套大衣邊說:“我走了。”

陳文尋懵了:“你去哪?身體不舒服?”

郁溪搖頭:“去禹山。”

陳文尋一拍桌子:“你談戀愛我不反對,可你學什麽為了美人不早朝的昏君哪?全組人春節都加班你卻要走?”

郁溪已經在往外走了,嘴裏只道:“你去看。”

陳文尋心念一動。

他快步走往郁溪辦公室,路上還差點絆了跤,一進去看所有人都圍在郁溪計算機前,一臉驚嘆,聽到他進來招呼他:“陳教授。”

陳文尋過去望一眼屏幕,默默無語。

本來需要全組人春節假期加班的數據模型,此時赫然陳列在郁溪的計算機上。

陳文尋愣半晌,長出一口氣,望着天花板,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很多時候科學與藝術一樣,不是努力就有成果,技術進步很大程度上靠天才的靈光一現。

只是郁溪這樣的天才,多少年才出一個呢?

******

郁溪匆匆跑出航天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過,是日天降大雪,帶着紛紛揚揚掩埋一切的架勢濃郁着春節氣氛。

郁溪打了輛車:“去機場。”

她低頭在手機上買車票。

“去機場幹嘛?”司機奇怪回頭:“這麽大的雪,航班都停了。”

這一消息也同步出現在了郁溪的手機屏幕上。

她抿了下唇:“那去高鐵站。”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今天無論如何,要到禹山。

不知是不是天氣不好有人退票,高鐵倒有很多餘票,郁溪跑進高鐵站,仰頭間脖頸拉出鋒利線條,看候車屏提示她的那趟車并未晚點。

雪花在發間融化得糟亂,像因焦灼而淩亂的心緒,有人望着她悄聲議論:“是郁工程師麽?”

郁溪戴上口罩,卻坐不下來,來回來去踱步,總擔心惡劣天氣會讓高鐵也出什麽變故。

直到檢票,進站,坐進車廂因突然湧動的暖氣解開大衣。

她後知後覺的緊張起來——怎麽就搭上了去禹山的車呢?

江依……會高興麽?

作者有話說:

高考的小天使們,恭喜你們解!放!啦!

(剩下還在讀小學的,和我這個讀幼兒園的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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