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風16

許熒有時候想, 她的工資就那麽點,開銷怎麽那麽大?除了吃住通勤,怎麽還有人情這種開銷?随着年紀變大, 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結婚以後生孩子,生完一胎生二胎, 合着最後開源節流, 開的都是她自己的源。

這次結婚的是許熒和蕭露共事過的一個同事。

蕭露送了紅包以後, 一直有點肉疼, 低聲吐槽:“幾年沒聯系了, 也是好意思發喜帖。”

“不錯了, 人家定了這麽高級的酒店, 這一桌菜也挺好, 估計也不是為了我們這點紅包。”

“那你說他圖什麽?”

許熒想了想:“應該是沒有朋友, 讓我們來湊人氣。”

“……不會說話你還是少說點。”

不管蕭露怎麽想,許熒已經随遇而安了。婚禮會場驟然暗下來,儀式開始了。蕭露坐了一下就去上廁所了, 一去就是近半小時。

流程到最後了, 臺上司儀喊了一聲:“誰要紅包!舉手說祝福!”

許熒憑借着驚人的吉利話詞彙量,收了四五個紅包。

許熒正在沾沾自喜, 手機就響了, 低頭一看,竟然是蕭露。

“什麽都別問,拿上桌上那瓶可樂,到3樓自助餐廳來。”

許熒也不知道蕭露怎麽了, 挂了電話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女王之命不可違, 只能硬着頭皮, 在衆人差異的目光中,拿走了一瓶還沒開封的可樂。

許熒快速趕到自助餐廳的位置,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蕭露黑貓警長一樣,目光炯炯地站在那裏,冷着臉看向裏面。

“怎麽了?怎麽不進去了?還沒開席呢,你不餓嗎?”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了。”

“什麽事啊?”

蕭露幾乎咬牙切齒地說:“羅然跟一個女人進去了。”

“真的假的?”

許熒一時也受到了沖擊,有點難消化這個消息。

羅然是蕭露的男朋友,平時和許熒打交道雖然不多,但也見過幾次,聽蕭露講得很多。這個男人顏值工作家事都不突出,靠着沒底線的狗舔才追到蕭露,兩個人這才談了半年多,怎麽就出軌了?

“長得帥的偷人就算了,長得醜的也偷人,還不如選個長得帥的。”蕭露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許熒抱着一罐可樂,很認真地說:“你先冷靜,還不确定是怎麽回事呢。還有,你抓奸就抓奸,要我拿可樂做什麽?”

蕭露一把拿過可樂瓶,一邊冷笑,一邊搖。

“我現在告訴你,用來做什麽。”

說着,她步伐堅定地走了進去,許熒怕她亂來,趕緊跟上。

自助餐廳的大廳明亮而深遠,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燈,華麗照亮,璀璨而浪漫。大廳內一張張桌子上鋪着精致的桌布,雪白的餐盤和金屬光澤的餐具擺得整整齊齊。

取餐區的桌上盛放着精致的美食,按照菜系、種類擺放,不同牌子的美酒散發着不同的香氣。許熒卻無法欣賞,只是快步跟着蕭露。

找到羅然和那個女人的時候,蕭露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面容冷酷地站在兩人面前。

那一桌歡樂而暧昧的氛圍,被蕭露的出現徹底打斷。

那個女人錯愕地擡起頭看向蕭露:“請問有什麽事嗎?”

而坐在她對面的羅然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許熒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也吓了一跳。

因為這個人,她居然見過,正是和杜霄相親的那個美女,聽杜霄當時的意思,還是要和她繼續發展的。

再看看羅然,許熒不禁難以理解地皺了皺眉:這女的,口味怎麽跳躍得這麽誇張?

許熒來回看着他們三個人,能明顯感覺到,羅然已經陣腳大亂。

“露露……你……你怎麽在這?”

在羅然恐懼的眼神中,蕭露果斷擰開了可樂瓶,可樂噴濺的瞬間,動作利落地半按住瓶口,朝向羅然的方向……

許熒以前在短視頻網站,看過有消防員搖可樂瓶靠着高壓滅火,視頻裏看就挺震撼的,現實中看,更為震撼。

蕭露像一個無情的殺手,仿佛抱着的不是可樂瓶,而是ak,對着羅然和那個女人一頓噴。

現場場面一度極其混亂,餐廳裏的人都反應不及,有的目瞪口呆,有的被吓得驚呼連連,還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正在鼓掌叫好。

許熒整個都懵逼了,呆呆看着蕭露,直到蕭露噴完可樂,用力把可樂瓶砸在羅然頭上。

……

蕭露在餐廳裏是裝逼帥到了,回到家卻還是忍不住傷心,外賣了一箱啤酒,那架勢,是準備喝一夜的。

許熒第二天還得上班,但是蕭露遇到這麽大的事,不陪也很不是人,只能硬着頭皮上。

她們不大的出租屋裏,此刻除了啤酒味,已經聞不到任何味道了。

真是瘋了,蕭露一杯杯倒出來,許熒看了一眼,就有種膀胱要爆炸的感覺。

“露露,你喝這麽多,明天還上班嗎?”

“請假了!”蕭露嫌棄地看向許熒:“喝啊許熒!”

許熒将酒推了一下:“你請假,我明天還上班呢。”

“少廢話!快給我喝!”

“哎。”許熒只能把酒給滿上,蕭露牛飲,她小酌。

蕭露癟着嘴,表情有些惆悵:“為什麽說好了要一生一世,通常幾個月就分手了呢?”

許熒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可能別人也不好跟你說實話,要是一開始就和你說‘就在一起幾個月,你別太真情實感了’,你肯定不會開始了。”

“……你說的也對。” 蕭露說:“之前我們鬧了一次分手,他還說,不是我,以後和誰結婚都無所謂。”

許熒輕嘆了一口氣:“男人的話聽聽就罷了。分手以後,女的是‘不是你,誰都不行’,男的是‘不是你,誰都無所謂’。”許熒聳聳肩:“體會一下這說辭,這就是女的失戀以後孤寡很久,男的談一個又一個原因。說到底,男的就不長情。”

許熒說完,也不知道為什麽,腦中就閃過了杜霄相親的畫面,不由撇了撇嘴。

“你說羅然怎麽這麽膚淺?那個女的除了大胸脯,有什麽?”

說起那個女人,許熒不自覺多打聽了幾句:“對方是什麽人啊?”

“一個女海歸,工作家庭都不錯,聽說是個女海王。”

“聽起來條件很不錯啊?”許熒摸了摸下巴:“那怎麽看得上羅然呢?”

“嘭——”蕭露一個空杯子蓋過來:“你這就辱我了啊!”

許熒咳咳兩聲:“……可能這種狂舔的套路,女神都吃。”

“嘁,那女的也不是好東西,聽說養了很多魚,這些男的也是垃圾,一個個都上鈎。”蕭露想了想又糾正道:“也可能有不是垃圾的,只是被這女海王騙了。”

蕭露又拿起一杯酒:“不說了,喝!”

****

考慮到還要上班,許熒沒有喝太多,但是早上起來,還是頭痛欲裂。身上酒味也很重,洗了澡洗了頭還是不好使。

秦助理見許熒頭重腳輕,眼底青黑,滿身酒氣,開玩笑說:“還不到周末,就開始嗨了?”

許熒無力地喝着熱水:“朋友失戀,跟着喝的。”

忙忙碌碌一個上午過去,午飯時間到,許熒胃口一般,在窗口來回轉了兩圈。

剛一轉身,就看到那個穿着淺藍色襯衫的挺拔身影,從眼前經過。

是杜霄,他和秦助理一起來吃飯了。

總裁來吃飯,大家都比較緊張,員工餐廳裏說話聲都變小了。

秦助理熱情地喊了一聲:“許熒,一起啊。”

然後,三個人就坐在一起吃飯了。

整個氣氛那叫一個peace & love。

杜霄點的糖醋小排、番茄炒蛋、土豆絲,一份米飯,吃得斯文。

額發掉下兩绺,遮住皮膚細膩的額頭。長而密的睫毛遮住眼睛裏的光,讓許熒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許熒看着他,想到蕭露說的話,覺得他應該是被騙的那種。這麽一想,就覺得他有點可憐,對那個相親對象的真面目,他似乎還不知情。

秦助理坐下後話匣子就開了:“今天起晚了,早上沒吃早飯,多點了點。”

許熒心不在焉,随口接了一句:“我也沒吃早飯。”

“你早上來的時候人還暈乎呢,想想也是沒吃早飯了。”秦助理看了一眼許熒點的菜,有些驚訝:“你這怎麽點的菜啊?清炒黃瓜,清炒荷蘭豆,牛油果雞絲沙拉,這個最可怕,我們員工餐廳居然還有綠色的米飯嗎?”

“限量供應的,綠竹米。”

“看着都沒有食欲啊。”

許熒無視了秦助理的嫌棄,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杜霄。見他完全沒有關注自己的午飯,忍不住把自己的餐盤推得離杜霄近了一些,讓他能看得清楚一些。

杜霄的餐盤冷不防被頂了一下,終于停止了吃飯的動嘴,微微擡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看了許熒一眼,卻沒什麽情緒。

許熒有點着急,卻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秦助理一邊吃飯,一邊笑了起來:“你這吃的也太綠了,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你在搞那個段子呢。”

聽到這裏,杜霄好奇地看了秦助理一眼。

秦助理見杜霄也有興趣,馬上解答:“就有陣子,有個網絡段子很火,「如果朋友被綠了,他卻不知道,怎麽提醒他」,熱門回答就是搞一堆這種綠色的菜。”

秦助理說完忍不住笑了,但杜霄聽完,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面無表情,好像與他無關,繼續低頭吃飯。

許熒舀了一勺綠油油的米飯放在嘴裏。

真難吃。

許熒又擡頭看了一眼杜霄,他可真是麻木不仁。

杜霄,作為前女友,她是真的盡力了。

***

D.S創業之初,安城要舉辦一個全國級別的籃球聯賽,當時在競标場館地标雕像的形象設計方案,很多國內知名的藝術家都參與了競标,蘇一舟自己都沒有信心,杜霄卻很堅持參與了競标。

後來,D.S真的憑借原創ip運動女孩TUTU,在競标中獲勝,成為場館地标雕像的設計方,很快就在全國走紅。

當時蘇一舟不理解,為什麽杜霄有這個信心?

杜霄說:“安城擁有除了南莞以外最多的玩具廠,是玩具産業全國第二的城市。南莞珠玉在前,‘玩具之都’這個名號競争激烈,但是‘潮玩之都’,還是有先機的。這次全國性的聯賽,不就正好是推廣的機會?”

蘇一舟從那之後,就完全相信杜霄每一次的判斷,因為他雖然年輕,但是思維缜密,思考問題的格局更大。杜霄也靠着自己的敏銳帶着公司一路搏殺,到了如今的規模。

這麽多年,杜霄就翻車了一件事——選投資方。

公司想要擴張,肯定是需要資金進來,那時候想要投資D.S的公司很多,杜霄在對比之後,選了安城第二名的投資基金——葉氏基金。

杜霄簽完了合同以後,葉總請杜霄吃飯,杜霄才發現,他的大學同學葉南希,居然是葉總的女兒。

她知道杜霄單身以後,又開始瘋狂出擊,因為她傳出了很多不該有的傳聞,杜霄被迫長期處于輿論漩渦之中。

葉總約蘇一舟和杜霄到家裏彙報上半年的項目進程。

蘇一舟吐槽:“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葉南希告狀了,所以葉總找個理由見你。”

“資方對項目進程有知情權,這是別人的權利。”

“彙報進展也應該在公司開會啊。”蘇一舟嘆氣:“那天葉南希看你沒去,整場宴會都黑着一張臉。當時還有跳舞的環節,估計指望和你跳舞呢。”

杜霄斜乜蘇一舟一眼:“我只管合作項目。”

“不說這個了,我問你,那天你幫我去相親,到底和別人說什麽了?那個女的怎麽一直給我打電話?她哪來的我的電話?我的私人號碼最近才換的,學姐都不知道。”

“她想要,我就給了。”

蘇一舟無語,忍不住陰陽起來:“你怎麽突然就這麽樂于助人了。”

“一直還可以。”

“滾。”

兩人到達葉家大宅,這棟別墅有一千多平的院子,四處種植着印度月桂樹。

英式古堡造型的別墅,牆垣上環繞着玫瑰,又清新又大氣。

屋內的設計雅奢簡潔,富有高級感的材料,簡約的線條與造型,構建出奢華而不張揚的生活情境。

葉總親自接待了他們,果然如蘇一舟說的,他對項目進展并不十分關心,微笑而耐心地聽完,不過是為了最後留杜霄吃飯罷了。

走到大廳,葉南希也不管多少人在,直接走到杜霄面前,表情仍是氣鼓鼓的:“那天宴會,你為什麽不去?現場的名牌也是你的,你這樣蘇一舟多為難。”

蘇一舟笑笑,插了一句嘴:“我倒是還好。”

葉南希白了他一眼,他閉上了嘴。

“我為了晚宴特意去買了新裙子,我還給你送了搭配我禮服的西裝,你是不是看都沒看?”

杜霄沒有耐心聽下去,正要說話,葉總出來了。

“先吃飯吧,有什麽要聊的,坐下來聊。”

葉家的餐廳很大,餐桌也很長,每個位置擺得倒是不近,但是坐法完全說明了關系。

葉總安排杜霄和葉南希坐在一起。杜霄熟練看了蘇一舟一眼。

蘇一舟笑眯眯地看着杜霄,裝傻道:“坐啊,怎麽了?”

杜霄見蘇一舟不接招了,勾了勾唇,坐下了。

葉總嘴巴說這是家宴,不用太局促,但是這種不平等的飯局,誰能喜歡。

好不容易結束,杜霄和蘇一舟一起回家。

杜霄冷嗤一聲,秋後算賬之意不要太明顯。

“剛才什麽意思?”

蘇一舟眼睛半閉,一字一頓地說:“這就是資本的力量。為了公司,這種服務,還是要提供。”

杜霄:……

***

文悅路商圈的主體建築将在本周封頂,要舉辦封頂儀式。黎湘儀邀請了杜霄,考慮到目前是許熒在負責設計項目,就把許熒也帶去了。

許熒本來很高興,能在上班期間去參加活動,她想象的是那種高大上的大型活動,還請一堆帥氣小哥哥小姐姐什麽的。結果到了現場,大熱天室外活動就算了。現場一個小哥哥小姐姐都沒有,只有老叔叔老伯伯。

因為工地外面灰實在太大,大家在烈日之下等候,活動還沒開始,就弄得有些灰頭土臉的。

等着儀式開始的功夫,許熒和杜霄都在公共水池洗手。

水龍頭流出的水嘩啦啦的,讓人腦子裏也跟着一起嘩啦啦的。許熒想了很久,還是關掉了水龍頭,轉向杜霄方向。

許熒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杜霄見她突然這麽認真的表情,也有些怔忡,擡手關掉了水龍頭,靜靜等待着她。

“那天,就是我們在餐廳碰到的那天,你去相親了,對吧?”

杜霄沒想到許熒真會關心這事,當時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還以為她根本不在意。

原來她是在意的。

杜霄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眸中卻有一絲驚喜。

他邁動長腿,踱了兩步,走到許熒面前,滿意地親身低頭,湊近許熒,唇角蕩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突然的接近讓許熒的心小鹿亂撞,心裏如激蕩的湖水,無法平靜。

他的聲音好像會轉彎,流着一絲撩人:“怎麽,吃醋?”

杜霄這麽問,把許熒吓了一跳,頭瞬間搖得像撥浪鼓:“當然不是!我不會!我怎麽可能?”

她還是擺得清自己的位置,有什麽想法也不會說出來啊。

許熒否認之後,杜霄眼眸中那一絲驚喜瞬間平息下去,轉而只剩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不是,你還問?”

許熒見他表情開始有些不悅,有點後悔自己不該這麽熱心,但是話頭也起了,許熒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

“其實是這樣,我朋友,就是蕭露,最近劈腿了,嗯……對象就是和你相親的那個女生。”許熒聲音越說越小:“其實我那天有提醒你,就一起吃午飯那天。”

聽到許熒這麽說,杜霄猛然想起那天中午的朋友被綠了提示餐。

杜霄:……

許熒還在真誠輸出:“可能你不相信,我還是希望能找到你真正喜歡的女孩子,那種好女孩子。”

杜霄倒是沒想到許熒這般無私和偉大,祝福得如此真誠。

他幾乎是咬着後槽牙,才陰陽怪氣擠出了幾個字:“那真是謝謝你了。”

……

洗了個手,杜霄的表情徹底冷了下去。黎湘儀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麽了?”

“熱。”

“再忍一下。”黎湘儀一邊看流程,一邊說:“封頂也沒什麽特別的,完成傳統儀式就好了。你知道我爸爸的,他很迷信又很傳統。每次奠基封頂都得辦儀式。”

“嗯。”

杜霄一直惜字如金,梨湘儀交代完畢便沒理了。

***

來參加封頂儀式的大佬都站在了隊伍最前面,許熒則被安排在第三排。儀式馬上要開始,司儀就位,嘉賓也都準備好了。

八月的太陽烈得要把人曬化了,接連幾天高溫預警。許熒雙手舉在額頭上,用來遮擋陽光,也遮擋着她不安分的視線。

她其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斜前方的杜霄。畢竟全是叔叔伯伯,他在其中實在打眼。

陽光下,杜霄露出來的皮膚看上去很白,是那種幹淨而健康的白,也襯得眼瞳更加深邃,烏黑。

高高的個子,肩寬腰窄,襯衫被他折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的胳膊,隐隐還能看到精實的肌肉線條。

皮囊确實萬裏挑一,就是脾氣真的狗,她好心好意怕他被騙才提醒他,他那反應,好像她做錯了一樣。

哎,她果然不該多管閑事,萬一人家就想當魚呢?

現場的人越來越多,黎湘儀站在杜霄身邊,不停不過有人過來彙報狀況和解決方案。

黎湘儀回頭找助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許熒一直直勾勾地看杜霄,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

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對許熒勾了勾手,調侃道:“小丫頭,要不要站杜霄旁邊看,近點看得清楚。”

許熒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cue。黎湘儀這一聲,引得大家都回頭了,連杜霄都回頭了。

兩人的視線隔空交彙。他的嘴唇輕抿成一線,眉頭皺起淺淺的弧度,不知是太陽太烈,還是許熒給他造成了困擾。片刻後,他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許熒有些尴尬,腦子一轉,随口胡扯了一句:“我不是看杜總,我就是看舞臺,等儀式開始。”

“這樣啊。”黎湘儀一臉洞察,笑了笑,回過頭來,低聲對身邊的杜霄說:“小姑娘害羞了,一直直勾勾看我們這邊呢,分明對你有邪念嘛。”

“不會。”杜霄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她對我,只有祝福,沒有邪念。

作者有話說:

重寫完畢。

日夜颠倒的我陷入絕望。

嗚嗚,調整,每天說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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