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家教
一夜的好眠讓夕樹繭不自覺地露出了餍足的微笑,赤着腳下床拉開藍色的窗簾,柔和的晨光盈滿了一室,打開窗戶,陣陣涼風拂面而來,細碎的發絲被揚起的同時身後的窗簾也泛着水藍色的漣漪——
每天清晨都能夠沐浴在這樣的陽光之下,那便是活着的幸福。
給自己弄了一份簡單的早餐,然後順手打包起來,夕樹繭換上一身簡單的洋裝,背上了一個星期的口糧,而後輕輕推開了閣樓的那扇看起來非常古老而格格不入的木門,向着另一個世界進發——
各個世界的空間原則上是彼此獨立的,但有時候也可以很巧妙地連在一起,不過關鍵還是由時間軸來決定。如果不在同一個時間坐标上,她就只能通過這一扇門來穿梭各個世界了。
當她在一個世界的任務暫告一段落之後,又或者是門另一端的世界需要NPC人員來維持原有的秩序的時候,這一扇門就能打開,引領她到達另一個世界。否則,哪怕是把它踹爛,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光憑這扇傲嬌的木門來斷定任務的完成和派發情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她在培訓上崗的時候恰好睡着了,最後連操作手冊和員工守則也不小心直接丢了就走馬上任?
甚至那些個坑死人不償命的随機限制設定也是她苦思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那也是規則之一——擺在臺面上是說為了維持各個世界力量的平衡而作出的對NPC人員的限制,但她一直認為那是上級閑來無事用以整人的手段。
但願下一個世界的随機限制設定不至于像上次那般惡趣味,不然她真的消受不起。
緩緩推開錯開空間的那扇門,入目的簡潔現代的擺設讓她稍稍松了一口氣,起碼看起來很正常,希望這是一個很日常的次元世界……阿門。
但是幾分鐘之後,夕樹繭卻有一種想向上天豎起中指的想法——為什麽又是家教世界?!當初她明明向上申請了不再執行這個世界的任務的!
整理了一下這個世界的任務進度,她發現此刻所在的時間軸距離家教正式劇情的開始就只剩下十年了。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嗎?所謂的滄海桑田,也不過是如此——
這裏是日本的并盛町,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而那些曾經并肩作戰并在最後被她背叛的人……早就化作風中的塵埃了。
用了兩天的時間收拾心情與前期的準備,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夕樹繭拜訪了剛剛回到日本本家的雲雀夫婦,一番詳談之後,她得到了某只年僅五歲的小雲雀的代理監護權。
第四天,她在沢田家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并買了一只剛剛斷奶不久卻十分活潑的吉娃娃。
第五天,雲雀夫婦離開日本,将雲雀恭彌正式托付了給她。
第六天,她不小心目睹了自家吉娃娃欺負某沢田姓奶娃娃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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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她忽然想起了被她遺忘了一天的某小型兇獸,于是前往雲雀宅探望被餓了一天一夜的某孩子,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最後以夕樹繭的頭上被砸了一個大包,而某娃的屁屁被打得通紅……順利和平告終。
時光就這樣在指尖之間緩緩流走,十年轉瞬即逝——
某日的午後。
柔和的日光慵懶而誘人昏昏欲睡,并盛蛋糕店內零零星星的客人不時在低聲交談,夕樹繭單手托腮撐在櫃臺上,舒服地眯起眼睛——
真是難得的悠閑時光啊。
“鈴、鈴鈴……”挂在門上的風鈴因為來人的進入而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悠然地回蕩于一室之中,夕樹繭慢悠悠地睜開惺忪的眼睛,逆光的角度讓她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只能勉強地辨認出那熟悉的輪廓——差點便要與記憶中那道身影重疊。
無聲地在心裏輕輕嘆息,看來她又要開始工作了。
“日安,雲雀君,請稍等一下,”從這只大型兇獸踏進門的那一刻,室內那悠閑的氣氛便在一瞬間被一掃而空,夕樹繭擡手打了個呵欠,而後慢慢地從櫃臺下抽出一張紙條,“嗯,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并盛町安全情報,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并盛哪裏有架可打。
雲雀恭彌鳳眼微擡,并沒有立即收下對方的紙條,而是用冰冷的視線一直鎖住眼前這名似乎還處于半睡半醒狀态的女子。
如果一拐子能抽醒她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這是雲雀恭彌此刻的心理活動。
看着這張臉還是會覺得莫名的暴躁。——這是夕樹繭對這少年由始至終唯一的感覺,至于原因是不需要解釋的。
“我不會交保護費的。”就算來的人是你也一樣。
“哇哦?”似乎變得越來越嚣張了這家夥。雲雀恭彌眯起鳳眼,眼前的人明明看起來就不過是一個弱小的草食性動物,但是身上卻隐藏着無數的秘密。從他5歲開始認識她到現在整整10年的時間,時間竟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5歲那年父母帶着他回到日本,把他留在了祖宅,更是不負責任地丢給了他這麽一個名義上的代理監護人。即使是這樣,她亦很少真正介入到他的生活中去,直到現在她依然認不出去他家的路,一個月裏超過大半的時間無故失蹤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而自從知道他打架挂了彩之後,她特意請專人教導他格鬥技巧——與之前用于防身的武術不一樣,她讓人教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殺人的技巧,不過這正合他意。
她甚至在他十歲生日打飛所有教練之後贈給了他一對浮萍拐。自此之後,她對他便更加不聞不問,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
“恭喜你從此可以随心所欲地咬殺所有你想咬殺的草食性動物了。”起碼已經進化到就算她不記得喂食也不會餓死的程度了。
她沒有任何戰鬥力,甚至也沒有辦法讓他産生咬殺的**,只是每次看到她雲雀恭彌還是會感到非常不爽。大概是因為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有着同樣的感受——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永遠都是那樣的漫不經心,但實際上她不曾掩飾過她在面對他的時候那種略顯尖銳的情緒。
“鈴、鈴鈴……”就在兩人沉默對峙的時候,門上的風鈴再度響起,夕樹繭很自然地側頭看去,才發現竟是這個世界隐藏的終極boss——主角沢田綱吉的母親沢田奈奈。
“沢田太太,日安!”将擋在自己面前的雲雀恭彌一把撥開,夕樹繭的臉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向着這名年輕的婦人走去。
對于這樣明顯的差別待遇,雲雀恭彌眸光一沉,最後也只是一言不發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擡腿準備離開。
“對了雲雀君,我忘記了告訴你,你最近的便當我都拜托草壁君過來拿了,老是吃漢堡的話對身體不好……”對着某道孤傲的背影喊了一句,夕樹繭回頭對着沢田奈奈歉然一笑,快步走到某兇獸的面前,扯着他的領帶使之不得不垂首——雖然在旁人看來更像是在幫他整理領帶,然後輕輕踮腳擡手摸了摸對方的發頂,“別總是弄髒衣服,好嗎?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哪怕這孩子的衣服輪不到她來洗,但是她還是很讨厭血腥的味道。“今晚過來吃飯吧。”打完架将自己洗幹淨之後……
“抱歉讓您見笑了。”待到雲雀恭彌不耐煩地揮開了她,夕樹繭才緩緩回首,那神态和表情在旁人眼中看起來就頗有幾分無奈與寵溺的味道,于是沢田奈奈擺了擺手,“夕樹小姐是一個很好的姐姐吶,我相信那孩子以後能理解的。說起來,我家阿綱偶爾也會鬧別扭呢……”
于是本來已經走到門外的雲雀恭彌握住門把的手猛然收緊了幾分——
那只該死的草食性動物!
“沢田君的話,現在應該也是國中生了吧?”夕樹繭順着話題不經意地接話。那麽這個世界的劇情也很快就要正式開始了。
“是啊,我有點擔心那孩子,最近他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沢田奈奈扶着臉,“我記得剛剛上國中的時候他還挺高興的。”
“沢田太太也別太擔心,會好起來的。”起碼對您來說是這樣,不過那大概是您家兒子噩夢的開始,“我想,或許你可以給沢田君請個家庭教師……”
夕樹繭開始為接下來的劇情鋪路,“我想如果是一個很好的家庭教師,大概會非常有幫助的,唔,如果沢田太太有這方面的意思的話,我也可以代為引薦一個……”
“真的嗎?那實在太感謝夕樹小姐了!”沢田奈奈一直都覺得這家蛋糕店的夕樹小姐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孩子,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是這幾年來每次自己有煩惱的時候都會來這裏找她,而每一次夕樹小姐都能給自己很好的意見。
所以她一直非常信賴她,只是夕樹小姐似乎身體并不是很好,因為一年裏這裏總是有大半的時間都處于休息閉店狀态。
“您太客氣了,只要可以幫到沢田太太就好。”夕樹繭微笑,這位偉大的母親果然帶着一股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魔力。不過她卻很明白自己不能與之相交太深,這一次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當初選擇成為雲雀恭彌的名義監護人已經是相當冒失的做法了,除此之外,她沒有和這些未來的主角有過太多的牽扯,除了擔任那只追着沢田綱吉咬了十年的那只吉娃娃……
——的主人。
好吧,雖然沢田家那孩子可憐兮兮的表情的确讓人很有蹂、躏一番的沖動。至于雲雀恭彌那家夥——只能說,孤傲的中二浮雲不是一朵普通的奇葩,普通的飼養方式是不可能培育得出如此神奇的品種的,所以她的喂養方法一直稍微有些許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