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家教

雖然相處了足足十年的時間,但實際上她和雲雀恭彌的關系實在算不上好,早五年以前甚至可以稱得上為惡劣。

一方面她常年到處執行任務,經常要在其他世界逗留相當的一段時間,自然很少機會和雲雀朝夕相處,再加上對方亦是一個性子淡漠到極點的人,兩人更加不可能會無緣無故而變得親厚。另一方面,他們彼此看對方不順眼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兩看相厭自然話不投機半句多。

說起來,也難為那家夥用了五年的時間才記住了她這個人,想起從他5歲到10歲的那五年間,幾乎每次她去雲雀宅都會被那家夥如同看到陌生的入侵者般毫不留情地驅逐出境,而每次她都會忍不住動手揍了他一頓,代價自然是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後來,在武術老師的指導之下,兩人的武力值日漸懸殊,他便連和她打架的興致都沒有了,簡直就把她當空氣一般随她自出自入了。只是她也已經懶得再去了——反正那娃不僅打不死,而且還餓不死……所以兩人的交集一直都不算多,直到某日還不足10歲的他光榮地毆打了幾個企圖勒索他的成年混混——

那是他第一次挂彩,而那冷冽的眼神與萦繞于其身上的殺氣卻如她記憶中的那人如出一轍。果然血緣這種東西無論被時間稀釋得多淺淡也是不可能割得斷的存在麽?

她讓人教他殺手的技巧,他亦欣然接受。兩人的關系算是有所緩和,但是她還是很少再去雲雀家,所以折騰到最後,反倒成了他來她家的次數似乎更多——

就像今天晚上這樣。原因也不複雜,他似乎不太喜歡那個比她還神出鬼沒的鐘點工阿姨做的飯,反正聽草壁少年說這孩子似乎經常在外面吃飯。當然,這話中的其他含義她是自動忽略了。至于最近那些不小心做出來的便當——不過是她剛好有空而已。

抱着骨頭抱枕埋首在茶幾前的夕樹繭不經意地擡頭,默默地看了一眼在廚房裏洗碗的那道瘦削的背影,其實未來的彭格列十代雲守在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個新好男……孩,咳咳,如果忽略他那孤傲如浮雲讓人忍不住想把他往死裏揍的性子的話。

他從不指望她會洗他的碗,哎——這孩子實在太了解她了。可惜她也知道那家夥也是不可能洗她的碗的,那樣的幻想不實際,真的。

“對了,小吉你最近都不用帶走了,我近期會一直留在并盛。”小吉就是那只追了沢田少年整整10年的吉娃娃,明明已經算是進入“老年期”的那小家夥看起來還是那般的活力充沛,尤其在看到沢田少年或者是雲雀恭彌的時候——

前者是它愛不釋手的玩具,後者是卻是它最喜愛的飼主。是的,雖然她是小吉名義上的主人,但是喂養工作基本上都是由雲雀恭彌負責——咳咳,這是為了從小培養這孩子對小動物的愛心。

不一會兒,從廚房出來的某兇獸一言不發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一旁等待了很久的小吉随即興奮地撲上去争寵。放在茶幾上特意給某人準備的和果子不意外地很快就被雲雀恭彌一掃而空,那狹長的鳳眼輕輕掃了夕樹繭一眼,并沒有說話。

“真拿你沒辦法,不是剛剛才吃過晚飯麽?”她低聲地抱怨了一句,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筆,從冰箱裏拿出了更多的份量——那是這孩子唯一喜歡吃的甜食,當然她也不敢做得太甜,免得這挑剔的家夥不買賬。

雲雀恭彌自然懶得理她,繼續一言不發地吃着他的和果子,視線落在了趴在他腳邊雀躍地搖着尾巴的小吉,那本來冷凝的目光不由得漸漸柔和下來——

“哇哦,這個不給你吃。”這孤傲的家夥居然會真的耐着性子跟一只語言不通的小動物解釋,不管看到多少次夕樹繭還是會覺得很神奇,而且——

就算你給了它也不見得會吃。她在心裏吐糟着,這家夥對待小動物的時候和平時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人格分裂。當然,這肯定不會是她的錯……好吧,咳咳,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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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雲雀恭彌拿起茶幾上的那張夕樹繭折騰了好一會兒的紙,看起來似乎是還沒有寫完的推薦信之類的東西,而沢田這個姓氏……有點耳熟。

“嗯,雲雀君以後如果在學校遇到叫沢田的學弟記得要好好相處,盡量別揍那可憐的孩子吧。”在打包另一份和果子好讓某人等下帶走的夕樹繭漫不經心地應了句,反正這家夥會記住才怪,“對了,我最近可能會去并盛中學……”

果然還是近水樓臺比較保障吧。

雲雀恭彌沒有應她,仿佛什麽也沒有聽進耳內,只是鳳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沢田麽?

而另一邊,正在房間裏打游戲的某沢田少年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怎麽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是錯覺嗎?

“雲雀恭彌你這混蛋,不準用我的肉包子來喂小吉!我要滅了你!”夕樹繭不經意地回頭,卻發現某死小孩竟然又偷偷拿了她心愛的肉包子用來喂小動物——他絕對是故意的!

……

其實夕樹繭也知道,随着正式劇情的開始,估計她以後在并盛町的日子會過得越來越雞飛狗跳。只是她沒想到一切會來得這麽快——

幾天之後,這本該又是一個難得的悠閑午後……如果此刻沒有一把手槍指在她的太陽穴上的話——

她不過是早上遠遠圍觀完了那場變态少年(?!)裸奔告白的鬧劇而已,麻煩竟然馬上就找上門了。

“聽沢田媽媽說,在我來之前你已經将家庭教師的推薦信送到了沢田家?”Reborn壓低帽檐,“我在意大利見過你。”後面這句是肯定句。

“你最好告訴我你是誰,否則……”未完的話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Reborn先生不是已經在彭格列見過我了嗎?夕樹繭是我名字,至于其他的……還真是不怎麽方便透露呢。”她還真不知道這位鬼畜先生在什麽時候見過她了,畢竟她在意大利的彭格列總部也有好幾個不同的身份,大概對方也是在套她的話吧。

只要不是發現她巴裏安兼職廚娘的身份,一切好辦。不過應該也不至于,雖然每次将她做的牛排送到某位大人的餐桌上都會造就一場巴裏安的戰争——

那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她做的牛排太過好吃,而是恰恰相反,所以巴裏安的其他成員只是不小心被自家boss暴躁的流彈所傷而已。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沒有任何實際戰鬥力可言的她卻必須為了劇情而接近巴裏安,所以必要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這只能怪巴裏安的boss對牛排的要求太高了,而她剛好在這方面無能而已。

至于為什麽她還能不時如此肆無忌憚地禍害着巴裏安的一衆恐怖分子?抱歉,那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商業機密。

“地下情報人員?”Reborn蹙眉,這個看起來很輕易讓人産生過目即忘感覺的女孩的确很适合這樣的身份,而由于出于對暗線情報人員的保護,關于其身份的保密工作彭格列是做得非常到位的。如果要調查她的身份,就要調出一些機密文檔,如果是平時倒是沒什麽,畢竟他完全有這個權限,只是如果在這種時候引起了那一邊的注意的話……

如果眼前這女子的确是彭格列的情報人員的話,那麽對于她無法調查出的詳細身份背景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便有了合理的解釋,只是那封介紹信和雲雀恭彌名義監護人的身份……這個存在感十分低下的女子并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

“很抱歉這裏并沒有Espresso(意大利濃咖啡),所以普通的黑咖啡可以嗎,Reborn先生?”夕樹繭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從咖啡機裏倒出一杯熱咖啡,醇香的味道随即溢滿一室,将它推到這名小嬰兒的面前,“說起來,沢田家的那位公子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吶。”

就算知道她是那只吉娃娃的主人,他也不曾對她心懷怨恨。那孩子會記得她卻竟是因為數年前的某日她收留了沒有帶鑰匙和錢包并餓了大半天的他們母子,出于那份不曾說出口的感激,那孩子和他的母親一樣,很用力地記住了她——那明明不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如果她不是知道劇情,她恐怕也無法相信那樣一個幹淨而膽怯的孩子會成為意大利最強黑手黨的首領。

“黑手黨不需要好孩子,我會将他栽培成了不起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領,”Reborn輕笑,“所以,我希望夕樹小姐你最好不要選擇與我們為敵。”

他亦不會允許任何變數的産生。

“我不會的。”輕輕舉杯,夕樹繭同樣還以一笑,眼神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思緒仿佛飄到了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她不會與任何人為敵,而同樣的,她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同伴。

這次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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