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聽說人的一生會遇見四個人,四個特別具有代表性的人。第一個人教會你什麽是喜歡,第二個人教會你什麽是愛,第三個是你愛的人,第四個是愛你的人。

——卓言《論他事》

人一旦忙碌起來會忘記很多煩心的事,所以很多人不知不覺的就成了工作狂,那是因為不工作的時候會想太多無益的事,會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工作起來就會不自覺的忘了很多煩惱。

卓言後來也在想,還要多謝系主任那段時間交給了自己一個那樣可有可無的職位來打理,很多雜事占據了自己的生活,倒是讓卓言很少有時間自怨自艾了,也少了很多胡思亂想的時間。

……

那天,卓言終于見到了這個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挾特務’了。跟卓言想象的差不多,一副鄰家妹妹的樣子,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半長風衣樣式的外套,下身是藍色的牛仔褲和運動鞋,頭發只是随意的紮了個馬尾,臉上并沒有像蔣欣欣那樣時常化個淡妝,而是完全的素面朝天,但是長得很甜、很乖巧,特別是,當她揉着發紅的眼睛對卓言回答說:“我……想家了。”的時候,讓卓言的心也跟着不舒服了一下。

“想……家了啊……”卓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足夠自然的微微笑了下對她道:“我還在想你都來了,怎麽不進裏面坐一會兒,原來是又想家了啊。”

是的,卓言是知道的,這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不光是長得像鄰家妹妹,性格也像,遇見什麽麻煩了,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解決,而是找人幫忙,找不到人的時候就不分場合的哭起來,是典型的不成熟大小姐型的性格。

“嗯……”她帶着哭腔應聲,下一秒悲從心來就又要哭起來。

卓言一見她又要哭,就慌了,手足無措的趕忙安慰她:“哎?別……你別哭啊,想家了……就給家裏打個電話嘛,哭又不能解決問題,乖,別哭了。”卓言一慌神間,也顧不上合不合适了,上前兩步就把手放在了這女孩兒的頭頂,輕柔的摸了摸女孩兒的頭頂試探着安慰道。

“嗚……”沒想到女孩兒趁着卓言上前摸頭安慰她的空當,情緒突然失控一下子撲了過來抱住了卓言,将臉也埋進了卓言的懷裏小聲哭了起來。

卓言立時懵了,身子像根木樁一樣僵在了原地動都沒敢動一下。

想着自己是個很正經的學姐,卓言定了定神,故意扯開話題問:“對了,認識你這麽久了,你還沒告訴過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苗……初夏。”這招果然比卓言無力的安慰管用,女孩兒的哭聲終于漸小,而後慢慢起身松開了抓着卓言外套的手,退了一步臉有些紅的小聲回答卓言道。

“初夏??真好聽的名字……像是小說主人公一樣。”卓言說着話戒備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确定了剛剛那一幕并沒有被別人看見後,終于松了口氣。“那你……要不要進去坐坐,我在給他們講課,大概再有二十多分鐘就結束了。”

苗初夏搖了搖頭:“不了,我現在跟你進去,還不成了大家重點照顧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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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卓言想問那你要幹嘛去,後來想自己好像管得有點兒多了,便沒再問。

“我回宿舍了,沒什麽事,回去睡一覺,眼睛有點兒疼。”苗初夏因為剛剛自己的失控後知後覺的有些害羞道。

“哦,那我進去給他們上課了,不然大家都要等急了。”卓言這才想起身後的屋子裏還有一群學弟學妹等着聽她的課呢,趕忙跟苗初夏道了別,轉身欲走。

“哎!……”沒想到身後的苗初夏忽然又出聲叫住了卓言。

“嗯?”卓言不解的回頭,不知道對方又有什麽事。

“那個……迎新的那天,你的歌唱得很好聽。”臉紅紅的說完這句,苗初夏就轉身跑掉了,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處。

卓言愣住,不太理解為什麽苗初夏說完這句就要跑掉,因為很多個人都跟她說過這話了。不過還好,這孩子沒叫她那聲驚悚的‘學姐’。

……

新生一上來,不光卓言能接觸到這些新鮮的面孔了,蔣欣欣也一樣被很多新生關注上了,特別是有些不知死活的想要追蔣欣欣的大一男生,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的見了蔣欣欣都恨不得流着口水跟出三裏地去。

蔣欣欣只要是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情況下就會被一聲高過一聲的‘學姐’包圍,這些初出茅廬的家夥的居心簡直到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度了。

好在現在的卓言因為一些自己的事經常被拖住導致基本沒什麽時間去關心這些,也少了很多受虐的次數,不然如果讓她知道或者直接碰上這種情況,不定又怎麽折磨自己去了。由此可知,愛情裏兩人如果想要有等同的地位就不能出現一方過度依賴另一方的情況,否則就只會打破兩人間感情的平衡造成一方成了另一方負擔的情況出現,而一旦,這段原本平衡的感情被‘負擔’兩字打破了平衡,那麽這段感情離結束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雖然這段日子逐漸變得越來越忙,但是終于少了很多給卓言胡思亂想的時間了,她過得也還算舒服了一些。可是,逐漸的,她發現了另一件事。随着她和蔣欣欣兩個人的各自忙碌的時間增多了起來,兩人除了晚上還能睡在一張床上外,基本能見面的時候都少了。這學期開始,學校就組織了很多場活動,迎新都只能算是其中的一個小活動了,越來越多的時間需要蔣欣欣出現在活動地點,甚至為此她還把上課的時間都拿去用了。為此還受過任課老師的責備,但是蔣欣欣卻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因為在組織活動和參加各項活動的同時,她的課程也沒有放下,實驗課上,她依然是最積極的那一個,回答問題時也是最先開口的那個。

卓言想自己大概能猜出蔣欣欣的打算。活動出現的次數多了,被校級領導見到的機會也就多了,而這學期,卓言聽說她要辦理入黨的相關手續,在填寫入黨申請之前必須有本校資歷較老的老師或者領導的推薦才有資格入黨。這也就是說,參加活動的同時還能更多的在校領導的面前表現自己,不用多,只要有那麽一位資歷深的領導或者老師喜歡她,記住她就行,入黨這種事也就分分鐘解決了。蔣欣欣就是這樣——卓言在跟她相識不久後就看清了她的性格,所有蔣欣欣做的事基本都是帶着目的性的,不一定都是功利性質的,但是基本都搭邊兒。俗話說的‘無利不起早’說的大概就是蔣欣欣這類人。以至于後來兩人分開後,卓言也曾猜測過,當初她之所以那麽堅持的不跟卓勇分開,大概也是因為卓勇還有些利用價值吧,畢竟卓言也曾聽她說過,她對卓勇的感情還達不到什麽‘海枯石爛,此心不渝’的程度。

雖然卓言和蔣欣欣之間見面的次數少了,但奇怪的是,兩人吵架的次數卻增多了,剛開始的時候卓言還會努力争辯,以至于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越來越濃,到了後來卓言幹脆懶得再和蔣欣欣争吵什麽了,只要蔣欣欣有要發飙的跡象,卓言就會借口躲開。她不想跟她吵,因為她知道吵架解決不了問題,只能讓兩人的關系越加破碎。所以她一直認為如果自己躲開了,蔣欣欣見不到她了就會慢慢消了氣,兩人也就能和好了,她一直是這麽認定的。但是,沒想到蔣欣欣卻不這麽想,蔣欣欣覺得卓言之所以會躲開她,是已經厭煩了她的表現,在她的心裏已經把卓言跟那些薄涼寡情的男生劃上了等號了。她一直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看問題的,喜歡主觀臆斷,并且已經習慣了質疑別人的用心了。

這個晚上,兩人又因為一點兒小事吵了起來,卓言又一次心煩的躲了出去,不知怎麽就走到了坐落于學校中間的明月湖的湖邊。天氣冷了起來,湖邊的人也少了,卓言呼吸着湖邊清新卻冷冽的空氣,蹲在湖邊看着在夜色裏映照着路燈燈光的湖面,氣已經消了大半了,眼睛盯着湖面發起了呆,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苗初夏的電話的。

“喂。”卓言看了屏幕顯示,有些意外,想不到為什麽這個時候苗初夏會給自己打來電話。

“不冷麽?”電話那頭,苗初夏一開口就問了這麽句莫名其妙的話。

“嗯?什麽?”

“我說你,這麽晚跑出來吹風,不冷麽?”苗初夏似乎已經習慣了跟卓言說話的時候不用敬稱了,她跟卓言對話的時候都是直接用‘你’來叫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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