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揍你
自從白疏月摔門而出,兩人之間的關系就微妙了起來。阮書意看在眼裏,也很着急地想知道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還特地找了隐藏在暗處的角宿問,可角宿卻說自己不知道,當時白疏月不讓他靠近。
明明是同桌吃飯,一起游玩,可阮書意卻看出二人之間那種淡淡的疏離感。
不敢問白疏月,他便拉着阮音到一邊去問:“你和皇上到底是怎麽了?”
阮音抿了抿唇,她自己心裏都亂如麻,阮書意一來問,她就更加煩躁了。
“沒什麽,哥,你不要再問了。”
而酒節也在這一天到來,湛州城從寅時就開始熱鬧了起來,街上人頭攢動,到處是濃郁的酒香味。
大鐘樓前已經擺起了擂臺,這是酒節的重頭戲,那便是選出今年的酒魁。
不管是湛州人還是來自他方的遠客都可以參加,參加的人帶上自己所釀的酒,由評委評出最佳的前三,然後再角逐出魁首。
得了第一的人,不僅可以得到一千兩銀子,他所釀的酒還會被記錄下來,為世人所知。
阮音一行人來時,已經有不少人互相交換着自己的美酒了,每個攤子前都圍着一些人在那互相評點。
阮書意心裏忐忑地看着阮音和白疏月二人,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分開逛吧。”白疏月目光冷淡地開了口。
阮音微愣,随後便附和道:“好。”
聽聞這話,白疏月心底更氣了,但他面上不顯地說道:“鬼宿跟着我好了。”
阮書意尴尬一笑:“那我和妹妹一組吧。”
四人在街口分開,一個往左,一個往右,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阮音垂着眸子,快速朝右邊的街道走去,想要借機緩沖心裏淡淡的失落感。
阮書意追了上去,他也更确定了一些事,“你跟疏月真的發生了一些事吧,是不是因為那天喝醉的原因。”見阮音閉口不答,他便胡亂猜着,“不會是你動手打他了吧,他可是……”
阮書意心中更加懊惱起來,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那他當初就不該把人交給白疏月。
“沒有的事……”阮音瞪他一眼,只是發生了比這還要嚴重的事。
“那到底是什麽事啊!”阮書意撓了撓頭,他現在真的特別好奇。
阮音停下了腳步,她看着阮書意說道:“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去別處玩吧。”
“好吧。”阮書意當下點了點頭,他倒是不覺得阮音會有危險,但他擔心以她現在的狀況,遇上她的人會很危險。
臨走時,阮書意不放心地又說了一句:“力氣要謹慎使用,別傷人性命。”
“知道了。”阮音擺了擺手。
***
阮書意走後,阮音也略微松了一口氣,她繞過人群,去了安靜的小湖旁邊,準備放空自己的思緒。
才停下來不久,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姑娘,可是一個人無聊?”
阮音皺着眉回頭,被人打擾顯然不算一件幸福的事,而最不幸的是打擾者卻不覺得這是打擾。
一把折扇輕搖,阮音記得這個人,是那日要請她喝酒的人,不過後來就不知道他怎麽離去的了。
“姑娘為何盯着在下看?”葉景禾嘴角一勾問道。
阮音擰着眉,脆生生地回答:“看你的臉皮為什麽那麽厚。”
葉景禾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但他很快便恢複了情緒,“姑娘說笑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阮音眸色認真地看着他,“我一個人在這自然有我要煩惱的事,也并不希望自己被人打擾,而你現在卻一直在打擾我。”
“姑娘若是有煩惱之事,不妨和在下說說,或許在下能夠解答一二。”葉景禾盯着阮音的臉,眼底的興味很濃。
湛州雖然不小,但如阮音這般稱得上絕色的女子卻沒有一個,葉景禾自然也來了興趣。
阮音的拳頭藏在衣袖之中,若不是阮書意臨走前的囑咐,她此時已經一拳上去了。
“你我不熟,還請離開。”阮音擰着眉,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十分不耐煩了。
葉景禾笑了笑道:“既然不熟,不如先認識認識,不知姑娘芳名?”
阮音見這人實在是厚臉皮,她轉身準備離開這裏。可沒想到葉景禾竟然跟了上來,還喋喋不休。
“姑娘,不如交個朋友吧。”
阮音被煩的頭疼,她停下腳步,擡起拳頭就想朝葉景禾打過去,可誰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只聽見噗通一聲,葉景禾已經掉到了河裏,急急地喊着救命。
“疏月……”阮音沒管河裏的葉景禾,而是愣愣地看着白疏月。
明明方向不一樣,他怎麽會到這裏來。這是阮音很想問的一件事。
無視湖中掙紮的葉景禾,白疏月拉起阮音的手腕就準備離開,“跟我走!”
“你等一下,你為什麽把他踢到湖裏?”阮音看了眼在湖中的葉景禾。
“怎麽?你還要心疼他了?剛才我可是看見了,他一直在煩你!”白疏月氣得咬牙。
阮音撇了撇嘴:“不是,你把他踢到我湖裏我怎麽揍他,我可是忍了好久。”
這下好了,她連人都揍不了了,鬼知道她剛才忍的有多辛苦。
白疏月一愣,他倒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理由。
“那我讓鬼宿把他撈起來,你再揍他?”白疏月遲疑地問道。
阮音摸了摸下巴,沉思着:“這個聽起來不錯。”
湖裏的葉景禾聽到這話快吐血了,他在湖裏掙紮,這兩人跟沒看見一樣就算了,竟然還想把他撈起來再揍他?
白疏月拍了拍手,鬼宿便從遠處飛到湖裏将葉景禾拎了上來。到了岸上,便是随意一丢,那神情好像也很嫌棄。
葉景禾大聲咳嗽着,剛吐出幾口水,便喝道:“你們可知我是什麽人!”
“不想知道。”阮音一拳過去,葉景禾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就暈了過去。
她拍了拍衣服,蹙着眉道:“終于安靜下來了。”
***
二人齊肩朝着熱鬧的街市走去,彼此都沒有說起那日的事情,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将那件事壓在心底。
又恢複了以往的那種氛圍,阮音拉着白疏月去一些小攤子前面逛着,不時給他展示着一些小玩意,而白疏月則是微笑地看着她。
就在這時,阮書意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臉求救地朝阮音說道:“妹妹,救我!”
阮音還在怔愣中,一個妙齡少女便帶着一名丫環跑了過來,那眼神正看着她身後的阮書意。
她挑了挑眉,大約知道了發生了什麽。
少女見到阮音攔在前面,秀眉一蹙便張口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攔着我?你跟這位公子是什麽關系?”
問題很多,語氣也不算好。
阮書意伸了伸脖子,無奈道:“娘子,我也不知道這位小姐為什麽要纏着我,我已經跟她說過有家室,奈何她就是不聽。”
這種話,阮音早年也聽過好多次了,大多是一些姑娘纏着阮書意,于是她便成了擋箭牌。這種事她已經很熟練了,可今天……
她眉心一跳,目光稍稍朝白疏月那邊看過去,見白疏月果然冷着臉,心裏也暗呼不好。
可阮書意是她哥哥,此時正被人糾纏,她有責任救他于水火之中。
“相公,我們才分開一會,你怎麽就給我惹了一朵桃花回來。”阮音捏着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嬌滴滴的。
阮書意在她身後不由一抖,也是被這聲音給惡心到了。阮音有所察覺,氣得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腰,疼的他直吸氣,卻不敢顯露出來。
聞言,少女頓時面色難看起來,“原來你真的有娘子……”
“當然是真的,這次就是我娘子要出來游玩,所以我才陪着她的。”阮書意說得情真意切,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
阮音一把挽住阮書意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看着少女:“不知這位小姐還有事嗎?”
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然後便挫敗地垂下了頭,“沒有。”人家情意相投,她怎麽能摻在其中。
見少女不再糾纏,阮音心底也松了一口氣,“我還要和相公一起逛街,小姐可否不要再糾纏于他。”
“自然。”少女點了點頭,“雲中酒樓是我爹爹開的,若是有空,可以來雲中酒樓找我,我自會款待各位。”
“一定。”阮音面上淡定,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沒想到阮書意随便逛一逛竟然把聞名天下的雲中酒樓的千金給迷住了。
少女一走,阮音便嫌棄地放開阮書意,“以後別再外面招蜂引蝶了,結果還要我幫忙收拾爛攤子。”
阮書意的臉也垮了下來,“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還不是這張臉的問題。”
“出門帶面紗吧。”阮音說這話時,完全沒想到自己剛才才招惹了一個狂蜂浪蝶,甚至還給了那人一拳。
阮書意見事情解決,也沒再繼續糾結,他興致勃勃地說道:“聽說擂臺賽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而白疏月自從剛才就一直沒說話,阮音剛踏出一步便回頭看向他:“怎麽不走?”
“音音,我剛才都有些羨慕阮大哥了。”白疏月心底泛着一絲絲苦澀。
阮音臉色一變,心裏立馬就慌張了起來,“你不要誤會,我以前也經常幫我哥的,你也知道他那張臉也是個問題。那不然下次你遇到這樣的事,我也幫你好了。”
白疏月心底陰霾一散,唇角也翹了起來,“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可不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