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躲避
阮音還沒來得及說話,阮書意便不知從什麽地方招了一輛馬車出來,“我們先離開這裏。”
阮音邊上車邊問:“那鬼宿和角宿呢?”
“他們解決完這裏的事情會跟上來的,我們到安全的地方等他們。”阮書意一鞭甩向馬屁股,馬匹便長嘯一聲,然後飛奔了出去。
車上,阮音看着白疏月髒兮兮的臉頰,也忍不住掏出一個手帕出來,“你擦擦吧。”
白疏月笑着接過,“看你的眼神,怎麽感覺很嫌棄我的樣子。”
“一個皇上能狼狽成這樣也不容易吧。”阮音因為心神都放松了下來,也不由調侃了一句。
白疏月擦着臉頰的手也停頓了一瞬,他無奈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打趣我。”
“不然呢?”阮音挑了挑眉,她還沒跟他算賬呢,“說着出宮游玩,結果卻是為了引敵人上鈎,差點還連命都搭上了,我還想罵你呢。”
說起這個,阮音心中的怒火便陡然而起,連帶着看着白疏月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白疏月也感覺到了,立馬往後縮了縮身子,讪讪地解釋道:“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你放心,我早就部署好了一切,不會有事的。”
阮音嘆了嘆氣,她剛才見他安然無恙,心裏雖然暫時放下心來,但是總有些心有餘悸。
“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你是大齊的皇上啊。”阮音喟嘆一聲。
白疏月收了笑容,臉色認真地問:“僅此而已嗎?”
阮音心裏一跳,正準備張唇說話,外面便傳來阮書意有些急切的聲音:“有情況!”
白疏月的臉色立馬變得冷厲了起來,他起身挑開簾子問道:“什麽情況?”
阮書意盯着這片山腳,雖然安靜,卻總覺得被什麽人盯上了一樣,“好像被人盯上了,我們分開行動。”
阮音聞言,立馬也湊了過來,“我要跟着疏月。”她哥她是不擔心,疏月她可要保護好。
阮書意幽怨地看了阮音一眼,“我可是你親哥哥。”
“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夠逢兇化吉的,等我把疏月安頓好,就立馬過去找你。”阮音甜甜一笑。
白疏月雖然心裏開心,但還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別說的我很廢柴一樣,我也是會武功的。”
“我負責架馬車引人注意,你們從另一個方向走,疏月知道怎麽聯絡其他人。”阮書意跳下馬車,讓二人下來。
“山林之中樹木繁茂,适合隐藏,我會一路留下記號的。”白疏月低聲說道。
阮音收起玩笑話,認真地囑咐着:“哥,小心。”
阮書意點了點頭,這樣的分組才是最合适的,他也知道。讓白疏月一個人或者阮音一個人他都不放心,所以還是二人互相照應比較好。
更何況,他知道阮音也能夠保護好自己。
***
馬車還未遠去,白疏月就牽起阮音紮進茂密的山林之中。
二人在林中壓低身子極速前進,飛奔了幾裏地之後,白疏月倏地停了下來。
阮音也緊跟着停下來,她沒問,但也能感覺周圍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在向他們靠近。
“走!”白疏月當機立斷推開阮音。
阮音整個人往前一沖,黑衣人便已經舉刀而至,瞬間劍拔弩張,打鬥聲也沖破了這片安靜的山林。
阮音看着突然出現的十幾個黑衣人,雖然被推出打鬥圈,可讓她直接離開她也做不到。
她看着周圍茂密的大樹,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阮音來到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旁邊,暗道了一聲大樹對不起,便擡腳直接将大樹踹斷,“疏月,讓開!”
她一個轉身飛踢,大樹便飛向黑衣人,只聽見哀嚎一聲,一個黑衣人便被擊中。可這場攻擊卻還沒停下來,阮音左右腳同時加速,幾棵便如弓箭一般飛向其他黑衣人。
就在白疏月看着這場面怔愣時,阮音一把拉起他的手腕,朝山邊狂奔。
“快走,我只是暫時攔住了他們,他們一會會沖過來的。”阮音左拐右拐急切地看着周圍,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
身後的慘叫聲已經停止,或許黑衣人已經追過來了,她得快點找到出路才行。
突然,就在在阮音左顧右盼的時候,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隐蔽的山洞,這山洞通常是山下打獵的人用來暫時住的地方,她心裏一喜,拉着白疏月就過去了。
“你進去。”阮音将白疏月往洞口裏塞。
白疏月停了一下,問道:“那你呢?”
“你放心,我馬上過來。”阮音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白疏月不放心,便在洞口等着,可随即他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阮音單手舉起一塊大石頭,一路用輕功飛了過來。
“你、你這是幹嘛?”白疏月有些結巴起來。
阮音不以為然地應道:“堵住洞口啊,這裏雖然有點隐秘,但保不準就被找到了,所以把洞口堵住最好了。”
“等一下,我給那些黑衣人設置點障眼法。”白疏月使出輕功,朝他們剛才來的路上飛去,他先是迅速抹掉二人的痕跡,更是朝旁邊的岔路設置了一些痕跡。
不僅如此,還将另外一條岔路弄了一些小小的印記出來,給他們增加了很多難度。
等他飛回來,阮音便雙手抱住大石頭,然後轉身也進了洞口,她将大石頭穩穩地堵在洞口外面,不是完全合上,但也只露了幾個縫隙。
阮音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回頭得意地看着白疏月,“你看這樣,他們就不會那麽容易發現我們了。”
白疏月走到大石頭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推動它,可大石頭卻紋絲未動。
他驚愕地回頭:“你的力氣可真大。”
“謝謝誇獎。”阮音得意一笑。
話音剛落,二人便聽到了外面不遠處有些動靜,他們立馬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屏住了呼吸。
沒過一會,有兩名黑衣人路過了洞口前面,但見他們身上有些狼狽,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阮音猜測這二人估計只是被分到了這條岔路,只見他們左右顧盼,然後便疾馳而過,她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正當她準備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白疏月立馬捂住了她的嘴,讓她不要亂動。
原來後面還有一名黑衣人經過,這名黑衣人便細致多了,左右看的也很仔細。
但是這山中大石頭本來就多,他們也不會想到有人能輕易地搬起那麽一大塊石頭,自然就不會想到阮音二人藏在大石頭後面的洞口之中。
等到外面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白疏月放開了阮音,“應該沒有人會過來了。”
阮音因為精神緊繃了大半天,這會兒也累得癱坐在地上。
“呼,真是吓死我了。”
白疏月也在一旁盤腿坐下,他聲音低沉地道着歉:“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
不僅連累她,還害得她來救他,白疏月心裏也很自責。
阮音擺了擺手,“不用道歉,以前我總羨慕哥哥能去幫助別人,現在自己也能做到了,開心還來不及呢。”
“可……”
阮音打斷他的話,面色認真地說道:“你也知道我的力氣很大,平時還用不了,這會兒總算發揮了用處了。”
白疏月垂了垂眸子,瞬間便恢複了笑臉,“等這次事情結束後,我會帶你走遍大齊每個角落,吃遍大齊的美食,看遍大齊的美景。”
阮音雙眸一亮,伸出手道:“說話算數,我們拉鈎。”
白疏月依言伸出手指與阮音拉鈎,“嗯,說話算數。”
***
山林中的黑衣人将周圍一帶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阮音二人的身影。
帶頭的黑衣人蒙着面巾,只露出兇悍的眼神,此時他的周圍也有些冷寒。
“頭,皇上會不會已經逃走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們在山上留三天,三天之後再回去複命。”
“那王爺那邊……”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只需回去複命即可。”
三天是個漫長的時間,黑衣人們有幹糧吃,可阮音和白疏月沒有。
躲在山洞差不多快一天了,天也完全黑了下來,阮音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白疏月也是。盡管知道外面的黑衣人有可能沒離開,他們卻沒辦法不去覓食。
阮音将石頭推開一個容一人行走的小道,然後細心囑咐道:“路上小心。”
白疏月主動承擔起了覓食的責任,在他看來,自己可不能再這麽靠阮音下去了。
趁着夜色,白疏月在山林中尋找食物,還算幸運的是,他找到了一些野果,作為飽腹也是足夠的了,至少可以撐一段時間。
再者,他已經做好了記號,只要他的人看到,自會過來尋找他。
阮音見他帶了野果回來,也不管好不好吃就啃了起來,她實在餓得有些厲害。
夜晚到來,山林中也變冷了很多,不能生火,在這山洞之中夜風吹過,讓人不由身子發顫。
阮音靠在石壁上,雙手環住雙膝,單薄的衣服并不能使她暖和起來,她想盡力忽略身上的冷意,可身子做不到,渾身便不由發抖起來。
“你是不是很冷?”白疏月是男子,又有內功禦寒,此時并無多大感覺,可他能感覺得到阮音在黑暗中微微顫抖。
阮音抿了抿唇,想了許久才回答:“有一點。”
她的話剛剛說完,後背就有一股熱源靠了過來,雙手也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這種暖意讓她心裏倏地悸動了起來。
“現在不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