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就是親吻,上爻剛開始躲着他,靖華嫌他不認真,掰過他的臉,道:“認真點,吻你你還分心,非得扒光了你就爽了。”

上爻近來發覺靖華越來越粗魯,還兼帶着越來越會耍流氓,當初風度翩翩的靖華當真是稀罕物,也不對,上爻知道靖華在哪裏會有風度,他去戲堂看戲時,獨坐高臺倒是雍容華貴,風流倜傥的模樣很有風度,不過那離他太遠。

上爻承受着靖華對自己的疼愛,撞擊的他思緒混亂,不停的喘息,可上爻還是覺得這個流氓好,比起那高高在上的少爺做派,不知好多少倍,至少靖華使壞只對自己,他願意把那優雅留給大哥,那便讓他去,至少他的身體随時會為自己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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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華展開宣紙,把墨研好,提筆寫字,予墨在一旁看他氣定神游的模樣,冷哼道:“這戲院和勾欄院倒成了你半個家了,成天在這裏厮混,也不怕惹了不幹淨的。”

這些日子,靖華就像是瘋魔了,每天來戲院聽戲,聽完就出門往勾欄院那邊去,讓人看了都說靖華簡直是敗壞門風,偏偏他家裏的人都制不住他,他娘又把他寵的無法無天,只說愛聽戲也不算壞事。

那是他娘以為他改邪歸正對女人有意思了,每天逛妓院好美色又如何,總歸是個母的能下蛋,他要是真和予墨好上,那才叫做是糟糕透頂的壞事,她卻不知勾欄院那條街往深處走的偏巷是戲院後門開口,他兒子每天從這裏進去和個男人好的情意綿綿,把家裏人給丢到腦後三千裏遠去了。

靖華聽予墨數落自己不務正業,也不生氣,還噓靜讓他暫時不出聲,他寫意風流的寫完一首詩,便自顧自的欣賞,予墨翹起腿看他這般溫雅。

此時天氣已經轉熱,夏初微風,這安靜的午後,靖華與他二人相對而坐,倒也是不錯。

予墨趁靖華沉溺于寫字時偷偷看了他好幾眼,待靖華又寫完一首,予墨便高傲的站起來,與他保持距離,也佯裝做根本沒看他。

靖華寫完兩首詩便不寫了,坐到予墨身側,笑道:“今日你怎麽閑了。”

“班主帶着戲班的人去長平鎮搭臺唱戲了,我不樂意去,就一個人呆着呗。”予墨輕描淡寫的說道,靖華一聽便興趣越濃的問道:“怎麽就是你一個人,你的貼身仆人呢,好久沒見到上爻弟弟,真是讓人想念的緊。”

予墨聽他說的輕薄,輕瞥他,嗤笑道:“既然想念的緊,就繼續想着呗,他跟着班主去了長平鎮,早上喊他出門,他躺在床上死活動不得,還是班主拖着他去的。”

靖華心頭猛的一跳,想起昨夜裏他把上爻狠狠地折騰了一通,只把他疼愛的最後哭的慘兮兮的,才不舍的放過了他,沒想到他今日還被拖着去了鎮裏。

可靖華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們班主不是不準他唱戲嗎,怎麽還把他帶過去。”

“去打雜搭臺撿場子,你以為是好事?怎麽,還真敢對我弟弟上心了,亂打聽什麽呢!告訴你,靖華,我弟弟是個寶,你敢對他亂來試試看,他就是長的再好看也不準你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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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墨看他對上爻的事倒是知道不少,低聲威脅道:“班主明裏賤待上爻,可戲班子裏誰敢真的窺視他,你看上爻那模樣,要是真的低賤,班主要把他賣了不少銀子,可上爻活到現在還清清白白,所以我警告你,你愛調戲誰和誰亂來都随你,我弟弟你一根頭發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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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沖動

靖華看他神色不像是在說笑,可為他的話感到無比之可笑,這世道,是個好皮囊到了戲院都成了婊、子,這是外面的人津津樂道的事,這也是靖華怕上爻上臺的原因,可那班主把上爻壓榨的一滴油水都沒有,不讓他上臺勢必是另有隐情,但說什麽是護着上爻的話,靖華打死也不信。

真的疼愛他,能讓他病的卧床不起還不給他請大夫?

那晚要不是靖華耐不住對上爻的關心,跑去他屋裏看,上爻怕是兇多吉少,想起這件事靖華對這戲班裏的人就心生怨恨,人心冷漠,有時候人命還抵不上路邊的貓狗。

上爻解釋過予墨要給他請大夫但被自己拒絕了,靖華卻明白予墨對上爻再疼,他也不會真把上爻當自己的親弟弟,那些錢他還是舍不得花在上爻身上的,不過這也怪不得予墨,上爻的命就是不好,名字倒是上等的,命卻是賤兮兮的,生來就克死爹媽。

不過,好在還是給他遇上了,靖華每次想到上爻就忍不住滿腦子裏都是他,這魂牽夢萦四個字用在此刻的靖華身上真是恰當,他現在幾乎是想要馬上飛奔到上爻面前,吻吻他,看看他。

“你啊,就是操的老媽子心,就算是你們把上爻護的好好的,他有手有腳,難道不會自己談戀愛,現在不是追求自由戀愛嗎,你們又不是他的爹娘還能替他包辦婚姻不成,再怎麽不濟他也是個男人,總不會漂亮的人就一定會被人娈吧,他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那你們還能哭天搶地?”靖華把予墨的話給頂回去說道,予墨沉着臉回道:“這不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我怎麽看不出來。”靖華挑剔道。

“這哪裏一樣了?他皮相再好,要是以後長大了,破相了,那還不是被人抛棄。多少戲子都是這樣,他要是談戀愛,就那就是追求真愛。”予墨不忿道:“你喝的洋墨水比我多,我也說不清那些深奧的思想。”

“予墨說的已經很潮流,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懂了。予墨不接受我的求愛,是否怕我愛的只是你的美色,貪得一響之歡便棄如敝履。”靖華靜靜得看着予墨問道:“予墨,我……”

“你別說了,都這麽久,話也說的夠明白,多餘的話不用再開口,你等會自己把這些都收拾收拾,我已經陪了你一個時辰,班主的任務完成,你要談明天再來。”說罷予墨決絕的轉身跑進了後院,靖華見他如此,不住搖頭,他慢悠悠的收撿那筆墨紙硯,再看看外面天色還早,心裏有了一個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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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鎮距離阜城也不過是十裏路的樣子,走水路更近些,靖華租下一艘船便自己去了長平鎮,幽會情人,當然是不能明目張膽,靖華租的還是上等的畫舫,他從前愛看戲,在阜城還沒這個戲班時,追随着爹娘到鄉下看過不少戲,可惜後來大家都覺得下鄉麻煩,還不如就在城裏熱茶暖屋裏聽戲舒坦,所以便沒再到鄉裏來過。

畫舫從河岸直下,到荒野裏就能看到兩岸蘆葦飄蕩,初夏的夜星空遼闊,一望無垠的星辰,靖華撐着船一路到了太平鎮,不遠就能看到熱鬧的戲臺搭在河岸邊,大紅燈籠幾串高高挂,歡聲笑語夾雜着敲鑼打鼓和喝彩,然而唱戲的聲音已被人聲淹沒,靖華将船藏匿在高大的蘆葦叢裏便上岸。

上爻聽着班主的話在戲臺後邊坐好,準備着随傳随到的打雜,其實除了剛開始搭戲臺累些,往後基本沒他的事,他坐在長板凳上仰看着天上的星星,兩條腿前後擺來擺去,時不時看看遮布上戲臺的投影,顯得無所事事。

突然,有個人往他的板凳上一坐,上爻也沒放在心上,他随意的側過臉去,靖華滿是笑意的坐在他身側看他,上爻驚的從板凳上躍起,不解道:“你怎麽來了?”

靖華伸手拉着他的手,仰看着他,笑道:“我怎麽就不能來,你今夜這仗勢是回不去了,我不來,豈不是兩天都見不到你,別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不見,那就是六載了。”

上爻聽他說着好聽的話哄人,臉上微怒,反手捏着他的手,問道:“你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麽,我和戲班的人睡通鋪,要是你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咦,我還見不得光了。”靖華假裝生氣道,上爻見他像是不高興,連忙讨好似的和他貼近些。

靖華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笑的寵溺,拉下上爻,看看這沒人的空地,“我在河岸邊藏了畫舫,你等會過來,就和戲班的人說自己想出去轉轉,明天我送你回阜城。”

“班主要是以為我跑了怎麽辦。”上爻睜大眼睛看他,靖華和上爻十指相扣,笑道:“笨上爻,你就說你迷路了,稀裏糊塗走回阜城了不就行了,我可不管,今晚你得補償我。”

上爻側過臉,看看戲臺那邊,怕有人現在過來,連忙拉起靖華跑了老遠躲着,靖華一到沒人的地方便緊緊的擁抱着上爻同他親熱,吻的上爻氣喘籲籲,放開他的唇舌後滿是喜悅的看着上爻,道:“好上爻,這可怎麽辦,見不到你我都要茶飯不思了。”

上爻聞言咬着嘴唇低下頭,雙手攀在靖華的肩上,草叢裏傳來陣陣的蟲鳴,上爻的手順着靖華的後頸撫摸到他背上,他細聲道:“其實我也很想你,不過班主非要我過來,我沒辦法。”

“這我都知道。”靖華為此還唏噓道:“這可愁死人了,看來以後我出不了遠門了,你不在身邊就容易做錯事。”

“你做錯什麽了。”上爻聽他說的認真,連忙關心道。靖華看他認真的模樣,低笑道:“這……說來話長。”

上爻正要再說話,戲臺那邊卻傳來了班主的吆喝聲,上爻聽他喊自己,連忙傾身親了靖華一下,安撫道:“你去畫舫等我,我過去做些事,等戲唱完了我就找你。”

靖華輕笑着點頭應着,說罷上爻便轉身離開,靖華看着他的背影走入人群裏,人被綠海似的蘆葦包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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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蚱蜢

上爻找到畫舫時已經是深夜,因為河岸遠,他沿着往下走了一些時間才找到畫舫,它靜靜的藏在蜿蜒得河彎裏,而裏邊此時正點着一盞燈,上爻站在河岸邊,望着燈影跳上了船。

他走到船艙裏時,靖華趴在桌邊睡的有些熟,上爻左右張望了一會輕手輕腳進去,雖然已經是初夏,這夜裏在河邊也還是有些涼,上爻怕靖華這樣睡着着涼了,起初找了個披風給他蓋上。

上爻靜坐在燈邊,把下巴擱在桌上看着靖華,他其實心裏挺高興靖華能來找他,可想着靖華這麽大老遠的過來,他也沒能好好的陪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河邊再靜,也能聽到許多動靜,上爻豎着耳朵,怕有人過來,或是有什麽貓狗蛇蟲之類的,畢竟是郊野,深更半夜的在這裏,上爻還是有些不放心,靖華膽子倒是大,就這樣趴着也睡的着。

上爻從前總覺得像靖華這樣的少爺是吃不得一點苦的,可現在想想靖華撐着船來這裏,卻是風餐露宿,上爻心裏五味雜陳。

半響後,上爻側過頭看外面的星闊蒼野,起身離開船艙下了船。

他在蘆葦蕩裏四處悠轉了一圈,弄了些嫩綠的莖葉,回到船裏他開始編蚱蜢,上爻總嫌棄自己的手不夠靈巧,所以剪紙這些他學不好,編蚱蜢他倒是挺喜歡的,這還是班主手把手教他的,不過這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上爻編了兩只蚱蜢就把它們對放在自己和靖華之間,上爻複又趴在桌子上看着靖華,所以靖華迷迷糊糊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擺在他眼前的蚱蜢,靖華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背,披風順勢滑到地上,靖華一看便知道這是上爻為他披上的。

上爻見他如此立刻笑出了聲,靖華睡醒來還有些朦胧,他揉揉眼睛,再看看笑的燦爛的上爻,撿起披風沙啞着嗓子低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上爻雙手撐在桌上笑道:“不知道,你手臂酸不酸?我給你揉揉。”

靖華輕笑着搖頭,自己活動了一下經骨,起身坐到上爻那邊的椅上,将他半抱進懷裏,上爻靠在他身上,靖華摸摸他的臉頰,道: “沒想到還有些涼氣,你該叫醒我的。”

上爻閉着眼,環抱着他的腰,笑道:“你都快要睡死了,我喊你沒醒。”

“真的?”靖華詫異的問道,上爻連連點頭,乖乖的說道:“對呀,怎麽喊你你都醒不過來。”

靖華捏捏他的臉,笑道:“小騙子,竟然敢耍我呢。”上爻被他看穿了,連忙傾身吻住靖華,堵住他的嘴,靖華将他緊抱住,同他纏綿不休。

“靖華,靖華……”上爻任由靖華親吻着自己不着寸屢的身體,他背靠在窗邊,手指在靖華的頭發間摩挲,靖華吻到他的小腹時,舌尖往下去逗弄上爻的小弟弟,上爻立刻低喘一聲,複而咬着嘴唇,他越是咬着,越是喘息低沉。

靖華将他的事物含進嘴裏,上爻的臉顯的年紀小,下邊這事物倒是不小,顏色是好的,一看就是鮮少自己弄,靖華按住他的腰,不讓他有機會掙脫。

上爻的手用力的捏着靖華的肩膀,頭向後仰着,靖華見他的事物堅如鐵柱,一邊用手一邊用嘴,撩撥了好久,上爻才無法忍受的将小弟弟插、進靖華嘴裏,反将他的肩按住,狂熱的在他嘴裏頂弄。

他初次嘗試在這種溫熱的地帶裏攀上高峰,一直頂弄的靖華嘴都要發麻才洩出來,靖華含着他的東西起身和上爻親嘴,兩人的身體又重疊到一起,靖華趁着上爻剛發洩出來的敏感身體,緩緩的插、進了他的後邊。

“啊……”上爻下意識的叫出了聲,靖華咬着他的耳朵,使勁的弄着,忍耐着那舒服的讓人發瘋的緊迫感,笑道:“上爻,你那事物倒是寶貝的很。”

上爻張開嘴,眼裏水光一片,他緊抱着靖華主動的搖擺起自己的腰,還不時的呻、吟的呼喊着靖華,靖華哪裏受的了他這樣春情蕩漾的模樣,更加用力的進出,只把上爻弄的求饒他還不放過,各種姿勢都給他來了一遍,上爻最後幹脆是自暴自棄的躺着,任由靖華胡鬧。

j□j過後,上爻幾乎是動彈不得,渾身無力的躺在椅上,靖華把他撈起來為他把衣服都穿好。

“爻爻,你讀過《長恨歌》,可還記得多少?”靖華讓上爻躺在自己腿上,低着頭看他慵懶的樣子。

上爻微微睜開眼,笑道:“讀過,還背過。”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似語時。”靖華念着這句,上爻聞言答道:“原來我不懂,現在好像有點懂了。”

“懂什麽?”靖華的手溫柔的撫摸着上爻,觸碰時靖華明顯察覺到上爻的身體一顫,上爻深情的凝望着靖華,伸手去摸着他的臉,他指尖能觸碰靖華,心裏卻問不出有些話,他知道自己該知道,不該問的就別開口。

“身不由己。”上爻微微嘆息道:“心若是叛了自己,就是一朝為情死,也心甘情願。”

靖華聽他此言,心中一陣難受,他不知上爻這句話是懷古還是論今,可這話落到上爻身上,靖華便是舍不得,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上爻如此,靖華也弄不明白,自己該拿上爻怎麽辦。

上爻看靖華不接他的話了,笑道:“靖華,時間不早了,再不回阜城,班主恐怕得打斷我的腿了。”

靖華輕笑着應下,便起身出了船艙,他站在船頭搖着槳,上爻站在他身側,靖華卻道:“你進去睡一會,昨夜你累了一整夜。”

上爻面色複雜的看他,可靖華很固執的讓他進去,上爻知道自己這樣也沒意思,所幸就會船艙去假寐。

回到阜城時,已是午後,靖華将船歸還便和上爻分別,走時靖華強行帶走了兩只蚱蜢,上爻看他當寶,笑道:“這個不值錢。”

靖華拿在手裏,調笑道:“定情信物是無價之寶。”上爻聽他說的半真半假,就由着他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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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名角

城外的戰亂蔓延到了這裏,一夜間城裏到處是軍閥在鎮壓平民,戲班子也被迫關門。

匆匆逃亡的人,臉上都是被戰争磨出的痕跡,滄桑,絕望,偶爾聽到的槍聲,讓予墨的剪紙連連剪亂。

忽然,有前面的夥計沖到他屋裏喊道趕緊去前面集合,說有軍閥來找人了。

予墨放下剪子,無奈的起身。

等到戲班的都齊了,只見一挺拔的人身穿剪裁合體的軍裝從一衆人裏走了出來,他目光陰沉,身上滿是煞氣,他站在士兵前面,雙手負立,道:“你們這裏誰是名角。”

班主朝予墨點點頭示意他出來,予墨淡然的走了出來,将軍上下打量他,道:“你會唱傾國伶音?”

予墨點頭,道:“會唱。”

将軍點點頭,道:“唱一句。”

予墨放開嗓子,清唱着:“道是人間百年不出我,宮牆裏可還是莺啼鵑鳴。”聲音婉轉,絕美凄厲。

将軍輕笑道:“确實是名角。”

班主和衆人正是喜上眉梢,那将軍接着嘆道:“卻不是我要找的人。”

班主臉色一變,有些慌張。

将軍道:“幾月前,我途經此地,夜裏人少,剛巧過這戲院就聽見了這裏邊有人在臺上唱着傾國伶音,那聲音在我心中久久揮散不去,我想這樣的人,若是埋沒在這裏太可惜了,不如跟着我去北平,一定聲震天下。”

戲班的人都是知根知底,大家議論紛紛,若說不是予墨,這人又會是誰,予墨面上一動,他上前一步道:“将軍,你說的可是立春那天。”

将軍一聽心中一禀,道:“你怎麽知道。”

予墨嘆道:“那日我夜裏思念父母,不禁趁着沒人獨自跑到戲臺來,唱了一曲伶音,以寄對他們的思戀。”

将軍皺眉,道:“可剛才你的聲音同那日并不同。”

予墨輕笑,“那日我是哭過的,原是如此聲音有些變了,如若不是我,我怎會知道那日是立春。”

将軍沉吟了片刻,嘆道:“即是你,你可願與我一同去北平。”

予墨笑道:“多謝将軍擡愛,只可惜這戲班裏,就我一個角,我若是走了,大家便是難讨生計。”

将軍聞言略有遺憾的看予墨,“若不是戰亂不便,我本可以同你的戲班一起帶去,可如今我不便帶他們走,既然你舍不得,我也不強求,近日我會在府上宴請賓客,你們戲班到時候可一定要光臨寒舍。”

予墨笑意盈盈的點頭,将軍領着一對人馬轉身走了。

班主連忙責罵道:“這麽好的機會你不去北平,你真是蠢!”

予墨卻是嘲諷的看他,“有本事你自己去北平,別光想着沾別人的光。”說罷,予墨轉身離開。 門打開,上爻從予墨身後把他推到屋裏,予墨料到上爻會來找他,轉身輕蔑的看他,“我真是小看你了,居然可以驚動這樣的人,把你放在我這後院是埋沒你了!”

上爻氣憤的看着他,質問道:“你是故意的,你知道那天在臺上的是我,卻還當着所有人承認是你自己。”

予墨見他真的生氣了,冷笑道:“要不然我讓你踏過我的頭頂?傳出去,別人還說我輸給了我的洗腳下人,這人我丢不起。”

上爻傷心的看着他,道:“你果然是手段了得。”

予墨輕笑,“我說過做事要膽大,不能随意相信別人,上爻,是你太傻,剛才你要是膽大,站出來唱一曲,你不就走了嗎,怪只怪你沒膽量!”

上爻痛苦的看着他,咬牙切齒道:“大哥我不是沒膽量站出來,我是怕讓你無立足之地,可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着想,下次我絕不會為你放棄機會。”說罷上爻摔門而去。

予墨氣的一腳踹到門上,罵道:“狼心狗肺的,你以為去了北平就有好日子嗎,北平的戲子多少是死在別人床上的,你這樣的去一天就被人給玩死了!”

予墨邊罵邊扶着牆,喃喃道:“我拿命來保住,你就是個白眼狼,早知道讓你沖上去早點死了得了。”

予墨正難過着,忽然,他的窗戶被人推開,上爻正站在外面,滿臉內疚的看他。

予墨罵道:“你還不滾。”

上爻推門進來道歉,予墨坐在床邊,諷刺道:“你這樣的角跟我說這話我受不起。”

上爻連忙道:“大哥你知道我打心裏敬重你,剛才我是想着這麽多年了,我連一次登臺的機會也沒有,好不容易有人賞識,還不能把握機會,一時氣上心頭才會胡言亂語。”

予墨是不想聽他說話的樣子,冷冷的看着窗外。

他們這樣對峙了良久,忽然上爻道:“我們兩人相依為命這幾年,你對我時刻照顧,我用這一生報答你都是心甘情願,你永遠是我大哥。”

說罷上爻離開,予墨透過窗看上爻的背影漸行漸遠,予墨輕嘆一聲,重新拾起那未剪完的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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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瀝瀝的下着,昏黃的天暗淡了一切的光華,靖華撐着傘走進戲院,予墨在二樓他常坐的位子上坐着,靖華走上樓,朝他笑道:“你今天怎麽變了性子。”

予墨無奈道:“今夜我要去将軍府上唱戲。”

靖華面色微變,問道:“家宴?”

予墨點點頭,靖華忽而目光悲戚起來,他低聲道:“若你現在同我走,還來的及。”

予墨嗤笑,“我若是想逃早就逃走了,可我走了,戲班子怎麽辦。”

靖華伸手握住他的手,“予墨,你舍不得我?”

予墨眼幕低垂,靖華情意深切的握緊他的手,質問道:“予墨你怕我難過,才先和我說着,你一直不願答應我,為何今日等我,你怕自己有去無回?”

予墨苦笑,手指慢慢的反握到靖華掌心,“我若真的走了,你就別等我。”

靖華眼裏帶着笑意,“你說什麽?”

予墨收回手,清冷的說道:“我早該把話說絕,靖華,你待我很好,可你明白,我們不可能。”

靖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予墨邊說邊起身,“我心中戲班裏的這一大家子人才是歸宿,我與你身份有別,你只求一夕一朝,這情太短,而我所求的是天長地久。”說罷,予墨轉身決絕的離開,只留給靖華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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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謂錯

這次靖華沒再挽留,任由予墨離開,他看着戲臺上的表演,嘆息着起身,他穿過戲臺,走過長廊,繞過後院,最後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屋門前。

推開門,上爻正在梳妝臺前化着臉譜,似乎沒想到這時會有人來找他,倉皇無措的連忙收起筆來,擡頭一看是靖華,他愣住。

靖華笑道:“你何時添的這梳妝臺。”

上爻看着他走近自己,嘆道:“是別人不要的舊物,我看着挺好的,就給拿了過來。”

靖華從上爻手中接過筆,道:“我為你畫眉可好?”

上爻眨眨眼,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似的,只知道看着靖華。

靖華擡起他的下巴,道:“你天生就是張美人臉,就算是在深院裏也藏不住,你一心想着高飛,我真怕你走了就再不會回來。”

上爻輕笑:“你總說怕我會走,我卻覺得你的心從不在我身上。”

靖華溫柔道:“你閉上眼,我先為你畫眉,再和你說清楚。”

上爻立刻閉上眼,靖華邊畫邊說:“上爻,我愛你這絕色容顏,一見便是暗自傾心。你的眉目在我心裏,怕是銘上了印記,此生不忘。”

上爻的眼睫在微微發顫,靖華眼中笑意更濃,“我愛你袒露的在我懷裏,只屬于我一個人,若說你常在我夢裏,不知你信不信,上爻,上有九天神明,下有阿鼻地獄,你是我的神明也是我的判官,這答案你喜歡嗎?”

上爻眉頭一皺,暗自嘆息,道:“若我常在你夢裏,為何你卻總是撲向他身邊,你說什麽我都是不信的。”

靖華笑道:“我曾為一個人畫眉,卻畫出了你的豔色,自此我便知道你是我心口的烙印,我愛你如此,你卻不信,你真傻。”

上爻咬着唇,凄聲道:“那日你在窗前吻大哥,我便知道你是故意給我看的。”

靖華筆尖微微帶過,他的雙眼裏盡是對上爻的話語,他低笑道:“我此刻說再多也惘然,你睜開眼看看。”

上爻睜開眼,看着鏡子裏,這張幾乎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臉譜,他道:“那日大哥化着那豔麗面譜在臺前唱着虞美人,我羨慕他的妝容,原來是你畫的。”

靖華點頭,“是我畫的。”

上爻諷刺的低笑着,“你給我的也給過他,沒有什麽你是只留給我的,你還要我信你,你拿什麽讓我信你,我不信。”

靖華從他身後抱住他,親吻他肩膀的每一寸肌膚,他的手指靈活的褪去他的衣服。

忽然上爻拉住他的手,道:“讓我把這張臉卸掉。”

靖華停止動作,應道,好。

上爻卸完妝容,素淨的臉晶瑩剔透,白皙,卻不帶病色,這是張極為精致的臉,眉目如同勾勒的畫,那眼裏,是動人的濕意。

靖華從他身後慢慢褪去他的衣衫,他笑:“上爻你若是要同別人在一起,我一定會嫉妒的發瘋的,你若是抱了女人我便想殺了那女人,你若是獻給了男人,我便是想閹了那男人。”

上爻閉上眼笑道:“那你要是抱了別人,我便殺了你。”

靖華扣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自己,他啄吻上爻的唇,親昵而不失威嚴的說道:“我不會辜負你的,上爻,你看看,到現在為止,我不是只有你嗎?”

上爻低笑着,“我哪裏知道你有幾個人。”

靖華咬着他的耳垂,喘息道:“只有你的。”

上爻難耐的抓緊他的手,他低聲道:“到床上去,我受不了了。”

兩人一邊深吻着,一邊往床那邊挪去,又是一番翻雲覆雨,兩人十指緊扣,難舍難分,盡情的糾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瘋狂,幾乎是要燃盡彼此一般。

靖華親吻着上爻的後背,j□j越濃,糾纏的越發緊密,上爻睜開眼看靖華,伸手溫柔的去觸碰靖華的臉頰,他笑道:“靖華,這一刻,你只屬于我。”

靖華低頭吻他的眉間,動情的說道:“嗯,我只屬于你,不是這一刻,而是這一生,就算你不信,可我還是要告訴你,上爻,我愛你。”

忽然門被人猛的推開,上爻在迷亂的視線裏漸漸清醒過來,只見予墨不可思議的站在門口,看他們還在激烈糾纏的身體,予墨捂着嘴,嘶啞的聲音帶着一絲痛苦驚醒的尖叫,他呢喃着說道:“不……不……不是的。”

上爻猛的推開身上的靖華,予墨的眼裏是濃濃的絕望,他凄聲道:“你們為什麽要騙我!!”

上爻不停的搖頭,喊道:“不是的大哥,你聽我說!”

上爻立刻下床撿起衣服,靖華也急忙撿起來衣服往身上套,他說道:“予墨你冷靜點,這件事我可以和你解釋。”

予墨大笑着說道:“你多情,我無情,靖華你哪裏錯了!”

說罷予墨步伐不穩的跑進了風雨裏,靖華立刻追了出去,他大喊着:“予墨你聽我說!予墨!!”

可出去時予墨已經沒了蹤跡,靖華打開那後門往大街上追去,上爻身穿單衣就追了出門,他大喊着大哥你聽說你別這樣,靖華在雨裏,隐約還能聽到釵頭鳳,他跟随着這聲音,往湖邊奔去。

臨到湖邊,只餘點點雨滴砸在湖底,靖華大喊着:“予墨你別吓我,予墨。”

可是湖面除了雨水在肆意揮灑,沒有絲毫回音,靖華看着湖面,四處打轉着,他大聲的喊着:“對不起,……對不起。”

上爻赤着腳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找尋,他越找越絕望,直到他被什麽東西給絆住了腳摔到地上,他整個已經精疲力竭,他睡躺在雨水滂泊的街頭,任雨水沖刷他。

靖華不斷的祈求着呼喊着,“予墨,我求求你回來,我沒早些告訴你,是我不對,予墨。”

忽然,湖面上,慢慢的飄起來一個人,靖華看着,仿佛覺得這一刻萬籁俱靜,毫無聲息,靖華跳下湖,快速他游向那具浮屍,掰過他的臉,予墨蒼白的臉顯露出來,靖華急忙将他拖到了湖邊,他把手伸向予墨的鼻尖,片刻間,他悲戚的哭出了聲,喊着:“予墨……予墨……你醒醒,是我的錯,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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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身世

而這時湖邊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上爻推開人群沖到裏邊,他跪到予墨的屍體面前,使勁的按他的肚子,不管怎麽按都按不出水來,上爻痛哭着趴在予墨得身上,喊着:“大哥!!你別丢下我,大哥!!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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