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乖,跟着我,不準亂跑。”

馮硯狐疑的盯着上爻粘着靖華的樣子,驚嘆道:“不得了啊,碰都不讓人碰一下的九少竟然也這麽會說情話哄人,靖華有福氣,有福氣。”說罷,馮硯朝小段示意離開,轉而朝上爻發善心好言:“上爻你聰明歸聰明,可別被他迷的忘了身份,你幹爹來看到你愛他愛到這個地步,保準得弄死他。”

上爻聞言輕笑,不屑于他的警告似的笑道:“在幹爹面前我知道分寸。”

“年輕人就是膽大,不過這天下的情啊愛啊,就是這麽一回事,你追我跑的是你和你幹爹,你死我活的是我和樂苒,你和靖華,算是哪種?”馮硯粗漢一個,好話說不出,這種比方倒是形象。

上爻低頭看靖華心不在焉的樣子,道:“生死相随。”

“夫妻還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帶這個傻子還想在這裏求生死相随,提前準備兩幅棺材,哪天他死了,我幫你和他下葬。”

要是別人聽到馮硯這樣冷嘲熱諷是要火冒三丈,上爻卻是跟着諷刺,“那你也得把棺材準備好,既然你和哥哥要你死我活,那就看看誰死誰活,興許就是你。”

“哈哈哈哈,好,聽你的,我就去訂一副棺材,給宋樂苒備着。”馮硯把桃子擰了幾個走人,靖華看他剛剛吃了現在還帶走,不由得嘀咕道:“吃了還拿都不知道說句謝謝,真不講理。”

上爻聽到靖華說話,剛才皺起的眉才舒展開,正好這裏就是從前上爻住的院子,他走到靖華面前,環視着屋子,道:“你還記得這個屋子嗎,你以前來過很多次。”

“這是爻爻的屋嘛,我當然知道。”靖華說完就不理會上爻去開門,自從搬到這裏來,房間就好好的打掃了一下,看着整潔又清淨,他們一起走到床邊。

靖華坐到床上撫摸着那錦被,模樣很溫柔,上爻站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他就去推開窗戶,“靖華,如果我不止是變兇了,你還會不會留在我身邊。”

“……”靖華摸着那錦被,低垂着眼,突然他站起來,問道:“你變成了什麽樣子。”

“你很陌生很厭惡的那種,絕情的人。”上爻風淡雲輕的說道:“一個只為仇恨不甘和怨恨而活的人。”

“爻爻,發生了什麽事。”靖華不解道。

“發生了什麽事?我也很想弄明白,不過後來覺得還是糊塗好,人不能活的太清楚,太清楚就活的沒意思。”上爻回過頭來問道:“還會吹笛子嗎?”

“不會。”靖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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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爻聞言淡淡一笑,他再看那桃樹,笑道:“等會,我吹給你聽。”說罷上爻轉身走出了屋子,而靖華獨自坐在床邊,神情落寞。

過了一刻,上爻回來,帶着笛子,他靠在窗邊,臨窗而立,吹奏起橫笛,這曲子靖華聽過,這不就是當年他在紛飛的桃花裏吹奏給上爻的嗎,沒想到上爻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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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争執(上)

靖華走到他身邊和他并肩而立,他的目光定格在上爻的臉上。

“靖華,大哥的死,讓你非常痛苦自責,以致于你失了神志?”上爻側過臉看靖華,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後悔和我在一起過,你覺得是我誘惑了你,是我勾引你的,讓你沉淪在愛欲裏,讓你痛失了予墨?”

“曾經我是大街小巷上人人讨罵的小人,也是班主口中的畜牲,為什麽?因為大哥死了。他為什麽要自盡,他是說我們騙他,你風流多情,他一直都明白,他恨得人不是你,是我。他恨我和你做了那些事,他是因為我死的,可我也恨極了他。你苦苦地追求他那麽久,他不為所動,他不要你,卻也不準我和你在一起,難道他以為自己不愛就可以讓別人天荒地老的等待?你們沒在一起過,談何是我勾引了他的人,世人只會護着委屈的那個,哪個可憐就心疼哪個,不過我就算活的千般算計,也不會糊裏糊塗輕生,我從前總覺得自己滿身是罪孽,後來我才知道那算什麽,只不過是我那時還有點良心,現在可算是一絲也無。”

靖華欲開口,上爻卻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壓到窗戶上,戾氣深重的問道:“靖華,你怨我,怪我,也別想着你能逃脫,當初我要你去大哥那裏,你卻偏偏要往我的這裏鑽,我活該為你飽受相思,你也活該被我拖累,我們這就算是自己選的路,別人的話就讓他們說去,是非黑白,你心中明明白白。”

說罷,上爻松開手,按着靖華激烈的吻住他,壓在上爻心中的那些話,問不得別人,他只能問靖華,如果不是靖華與他分開的那般痛苦,他聽聞靖華瘋癫時已是末路,他會否還如此的愛他,是否還會回到阜城記得有靖華這個人。

去廣州城的半年,他就從個傻子變成了癡狂的殺人工具,他上得刀山火海,以戲曲為刀刃,以橫笛為媚聲,暗殺了多少達官貴人,他平步青雲,四海奔波,多少紅顏佳麗投懷送抱,可他統統推掉。

人很容易被外表所迷惑,以為這些皮肉可以換來什麽,其實越是漂亮的人越是危險。而總有人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可以改變別人,卻不知,能夠改變人的是成長和環境。

上爻和靖華一番熱烈的深情擁吻後,上爻慢慢推開靖華,道:“靖華,你難道沒有話告訴我嗎?”

靖華看着他不說話,上爻大笑着用手撐着牆邊,他點點頭道:“你今天早點歇息,夜裏風大關門。”說罷他轉身要離開。

“上爻,別走。”靖華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怪你,沒怪過你,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們兩個都傷透了。錯在我不敢承認對你的情,才會彷徨着周旋在你和予墨身邊,雖然予墨不肯承認,可我知道他待我有情義,上爻,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要是無情無義,你何必再來找我。”

上爻靜靜的聽着靖華的話,背着他閉上眼,他輕笑道:“我對你太不甘心了,你口口聲聲說着愛我,卻遲遲不肯了斷對予墨的癡纏,你讓我嘗夠了有苦難言。”

“上爻,我心中一直是愛你,卻總不肯承認,後來我明白自己早已對你情根深種,卻釀成予墨的悲劇。”靖華緊緊的抓住上爻的手,生怕他轉身就走了似的,他解釋道:“我是錯了,可我們并沒有錯,你對我的情更不是錯。”

“靖華,你終于裝不下去了!”上爻猛的轉身把靖華推到窗邊,他咬牙切齒道:“你恢複了,卻還能裝傻把我哄的團團轉,你是從前說慣了風流的話,現在也能把這戲演的鮮活,我險些就要被你糊弄成一個白癡!”

靖華聽到上爻的話,連忙要去拉上爻,上爻甩開他的手吼道:“你怎麽想起來的?你別告訴我從我回到阜城開始,你就是裝的!”

靖華搖頭,眼裏有些悲傷,上爻發覺自己的吼聲有些太過吓人,他平靜下來,和靖華保持距離,他的情緒在此刻有些難以控制,他不想傷害靖華,所以他只能離靖華遠點,“我以前總說你愛說假話騙我,什麽上天入地的話有幾句是能兌現的,我不要你的甜言蜜語,不要你的一擲千金,我甚至可以被萬人唾棄,我只要你心裏有我一個人,可我只能和別人分享你,我從前懦弱,太沒用了,就算你風流成性我也認命,只要你在予墨那裏回頭還能再看我一眼,難道我很貪心?可老天爺偏偏要讓這點妥協也成了笑話。”

“你覺得裝傻有意思?你在這個鬼屋子裏盼着什麽?盼着有鬼能回來和你再續情緣?”上爻冷笑道:“還是你覺得看我被你那傻傻的樣子折磨的痛不欲生,很好玩?靖華,我從前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麽恨你。”

“你覺得我是以讓你痛苦為樂的?”靖華終于無法忍受上爻的指責而質問道:“上爻,我在這裏等了你五年,這五年來沒有一天我不是做夢都夢見你回來,即使是一縷亡魂,我只盼着能再見你,我此生別無所求,可我等不到你,你知道做一個只知道等待的傻子有多可笑?”

靖華低下頭,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甘心留在阜城,你會走的,可我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分開,你以為我真的是因為外面傳的那樣,是因為予墨投湖自盡而瘋的嗎?我知道你殺人潛逃,生死未蔔的時候,和家裏人鬧得不可開交才會傻了,你回來的時候我根本沒認出你,我也恨我自己,我怎麽就會成了這樣,到現在難道我還有什麽?我沒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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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争執(下)

靖華這一陣爆發似的質問後,倉皇着離開窗邊,上爻和他冷冷的對峙着,步步逼近靖華,上爻古怪的笑道:“難道我沒有回來?靖華,如果不是你,阜城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你現在在害怕什麽?”

靖華苦笑,“你和以前确實不同了,甚至根本不算是一個人。”

“靖華,你要是真傻了該多好。”上爻突然不可抑制的靠近靖華,他牢牢的抓住的肩膀,低吼道:“我寧可你像個傻子一樣,也不要你再風流薄情,你說我變了,我告訴你,我從前就想你是我一個人的!”

“何來風流?”靖華眼裏閃着微微的淚光,卻沒能打動上爻的心,上爻閉上眼捧住他的臉,親吻了片刻靖華的唇,他強勢的說道:“我不論你從前吻過多少人,抱過多少人,靖華,從今以後再不會有別人敢碰你這裏,誰敢我就要誰的命。”

“你根本從來都沒有信過我,你從來沒用心記着我的話。”靖華邊說邊倔強的要推開上爻,上爻卻把靖華往床上推,靖華激烈的反抗,甚至是動了拳腳,上爻和他兩人在這種濃郁的悲傷氣氛下彼此都覺得心裏就像是梗着刺,紮在心口。

“我信你?我親眼看見你吻予墨,難道是假的?你夜夜流連青樓難道是子虛烏有?你從前為了美人一擲千金,縱橫歡場阜城皆知,我不信你,你也想相信你,可是換作你是我,你說我拿什麽相信。”上爻撕扯着靖華的衣服,憤怒道:“只有在床上,你才是最真的,你對我,難道不是因為這張臉。”

“上爻,你可悲的去選擇相信我風流薄情,也不願意相信我從來只有你一個人。”靖華慢慢的放開了與上爻撕扯的手,“你随意吧,反正我就當是自己愛錯了人,我自己活該的。”

上爻聽着他的話,停下了自己的暴虐,他和靖華彼此望着對方,忽然上爻一拳砸到了靖華耳畔的床板上,他從靖華的身上起來,後退幾步,笑道:“你本來就是活該,你錯在當年不該戲耍我,不過靖華,就算是我死,也會帶着你一塊上路,你生是宋上爻的人,死是宋上爻的鬼。”

“上爻,你瘋了嗎?”靖華皺眉道。

“哈哈哈哈,瘋?我早就瘋了。你以為我憑什麽能活到現在,不就是瘋的夠徹底。”

“上爻,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靖華道。

“沒什麽好說的。”上爻淡淡的看着靖華,“有些話我說了你不能接受,你說了我也不信,就這樣,我不想再為你傷心難過,也受夠了這樣的嫉妒和怨恨。”

“爻爻,你現在會說我屬于你,那你呢?”靖華殷切的看着上爻,問道:“你這幾年如何。”

“很好,有權有勢美人在懷。”上爻說完轉身,他往外走,說道:“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你恢複了過來,你也該清楚自己的處境。”說罷,上爻已經出了門,而靖華坐在床上看他頭也不回,也沒再追上去。

一出門上爻就氣的把腳邊的水缸踢翻,他背靠在牆邊,聽着窗子裏靖華在屋裏沒動靜,他眼裏又是心疼又是憎恨,過了好久,上爻才離開後院去了前廳。

嚴樹正候在廳裏,見到上爻出來上前說道:“剛才馮将軍過來恐怕其意不善。”

上爻坐在椅上,心不在焉的點頭,嚴樹再說道:“有電報,宋司令在來阜城的路上。”

上爻仍舊是平靜的點頭,嚴樹清咳一聲,喊道:“九少爺。”上爻這才回過神來看他,道:“有什麽繼續說,我聽着。”

“後院裏出了什麽事?靖華又惹你生氣了?”嚴樹關心道。

上爻輕笑道:“難道我還能和個傻子置氣,嚴樹,問你一個問題。”

“九少爺問。”嚴樹恭敬道。

“我要是帶着靖華回廣州,幹爹不準,要怎麽辦?”

嚴樹聽着連忙低下頭,道:“九少爺恐怕心裏早有主意,屬下不敢多言。”

“哪裏有主意,這事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論去哪裏,你貼身保護靖華,他傻的連路都分不清,幹爹可不會輕易放過他。”上爻繼續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麽事?”

嚴樹心裏頓時一嘆,想着果然剛才走神了,于是他再說了一遍宋應山北上的消息,上爻聽完算了算時間,想來也就是這兩天了,他起身渡步,問道:“李震生的人都給馮硯吞了?”

“在城裏的都降了,李震生在山西的兵都是閻錫山給的,收回去了。”嚴樹道。

“馮硯這趟來,惹了麻煩也不驚慌,看來和山西沾了關系。”上爻笑道:“這件事也只有等幹爹來了才能商量。”

“馮将軍和司令現在是踩在一條船上,不怕鬧翻。”嚴樹附和道,上爻擺手,“幹爹沒事不往上海去,這次找大哥就不會有好事。馮硯急着把幹爹弄過來,必定是包藏禍心。”

話到這裏,嚴樹不敢再接下盤,上爻笑道:“咋們就等,看看馮硯能玩出什麽花招。”

下午,上爻在屋裏和嚴樹下棋,小段過來竄門,請上爻去戲院裏聽戲,嚴樹看着小段笑的無害又陽光燦爛,自覺的收起了棋,準備出門。

上爻本來是不想見馮硯,可想想既然都演了這麽久的良友也不差這幾天,忍過去也就算是好了,上爻說要去屋裏換件衣服,小段便候在廳裏。

上爻回到房裏,靖華背對着上爻在桌邊看書,這書還是嚴樹前幾日找小段要的,給上爻解悶,可他從沒看過,方才上午的争吵現在也過去了,上爻心裏平靜下來後,左思右想也覺得自己對靖華太過計較,其實靖華真的犯不着裝傻,他那樣孤苦無依的在這屋裏等着,也着實受了罪。

上爻站在靖華身邊反省了片刻,想着只怪自己,他面對靖華,就是那麽容易失控。

“靖華。”上爻輕輕喊了聲,靖華沒理他,自顧自的看書,上爻心想他的脾氣真上來了,從前他幾乎沒見過靖華這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句,在這沉默裏,上爻打量着靖華,靖華的側臉很柔和,像是個滿腹詩書的教書先生,他确實不傻了。

上爻拿出一套衣服毫無顧忌的在靖華旁邊換上,收拾了自己一番,上爻走到靖華身邊彎下腰擡起靖華的下巴,親了他一下,道:“晚上早點休息,我回來的晚就別給我留門。”說罷上爻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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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陷阱(上)

小段見上爻穿着一身時髦的短裝英俊潇灑的出來,連忙笑意盈盈的走到上爻面前,笑道:“九少得趕點時間,馬上戲就要開場了。”

上爻點點頭,同小段一起離開,嚴樹欲跟上,小段卻回頭朝他說道:“嚴大哥不用去了,有我陪着九少,不會有問題的。将軍聽完戲還要和九少多敘會。”

“這是馮将軍教你說的?”上爻側過臉問小段,小段正直的笑道:“自然不是,九少難不成怕将軍會吃了你不成。”

“那就聽你的,嚴樹就不用跟着了。”上爻邊說人就和小段一起出門了。

在車裏時,小段一直看着上爻,上爻笑問他,“我現在不怕馮将軍會吃人,倒怕小段你會吃人。”

小段聽着上爻調戲自己的話,連忙側過臉看別的地方,臉上卻有些淡淡的笑意,他輕聲問道:“聽人說九少會唱戲,扮相好看。”

上爻聽到這話,微笑道:“會唱,不過是找點樂子,上不得大雅之堂。”

“要是有幸能聽九少唱一段,該是有了耳福。”小段溫柔的說道:“九少醉酒時倒是哼過曲子,聽着像是《釵頭鳳》。”

“一曲《釵頭鳳》,多少離人淚。”上爻沉聲道:“人世有太多無可奈何,從前有人告訴我,人要是沒有了顧忌,便神佛無阻,這話其實說來容易,能做到太難,要是沒有母命難為,也沒有了這令人唏噓的釵頭鳳。”

“九少,你能得靖華一人心,便不是歡情薄。”小段笑道:“我也聽說了一些你們的事,過去的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上爻聽着小段勸慰自己,朝他笑道:“你這張嘴,就是甜,要是靖華知道我心裏所想,該有多好。”

小段聞言勉強的笑了笑,上爻沒再繼續說話,他看着窗外有個書店,反倒是想起了靖華看書的模樣,心裏頓時覺得有些落寞。

到戲院時,門口站立着士兵,上爻下車後小段尾随而來,兩人一起進了戲院裏,裏邊聽戲的人不多,放眼看去有許多空位子,而馮硯根本不在其中,小段和上爻一起坐下後,戲就開場了,小段左右沒看到馮硯,便覺得有幾分尴尬,他低聲道:“将軍也許等會就來了。”

上爻輕笑道:“他來不來,咋們都得聽完。”馮硯那花花腸子,上爻可算是看爛了,他這非得把他和小段推到床上去的決心可真是感天動地,他既然如此用心良苦的讓他們獨處,上爻怎麽能辜負他的好心。

可小段卻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準備起身找馮硯,上爻喊住他,“小段,坐好,聽戲離場對人不敬。”

小段聽了他的話,立刻坐的好好的,上爻繼續認真的聽戲。

全程上爻都是聽得帶勁,小段到了最後有些昏昏欲睡,差點栽倒在上爻肩上,上爻看他打瞌睡太辛苦,連忙将他喊醒,笑道:“小段,戲聽完了,我們要走了。”

小段聞言立刻筆直的站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表情很是可愛,看着他這樣,上爻笑出了聲,他打趣道:“越看你我就越覺得你像我弟弟,和以前的我真像。”

小段聽這話也來了精神,沙啞着聲音問道:“哪裏像?”

“笨。”上爻笑着說道,說完他提步先走,小段追着上來,不依不饒道:“九少,哪裏有你這樣變相的損人的。”

“哦?說你像我是損人?難不成小段覺得我……”上爻淺笑着看他,小段連忙搖頭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九少,我對你沒有半點不敬的意思。”

“好了,我知道,你看看你呀,開不得一句玩笑,你的将軍平時倒是在你面前正經。”上爻負手而立,小段聞言眨着眼睛,有些說不過上爻似的老實的站在一邊,上爻眼看欺負過頭了,笑道:“你這樣倒是受苦,我說靖華傻,他還得撓我幾下,你就是吞下釘子,也是自己受委屈。”

小段悶聲道:“九少,我和靖華在你心中本就是不同的,靖華受委屈,你連抱帶哄,可我你總不會也這樣,我又不是九少的情人。”

上爻可沒想到小段竟然說出了這句話,兩人站在門口,一股莫名的尴尬升起,小段頓時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解釋:“我只是比喻,沒有別的意思。”

“小段,這種事情不是好事,你是個不錯的人,別自己耽誤自己,馮将軍的話不能全信。”上爻越看越覺得小段像自己,勸道:“情人千萬做不得。”

“九少,我真沒那個意思,我有自知之明。”小段倔強的看着上爻,破罐子破摔道:“我喜歡九少,不騙你,可我就是喜歡和你說說話,沒想過別的。”

“我也不是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你還是得擦亮眼睛看人。”上爻邊說就有人往他們這邊奔過來,道:“九少,段副官,馮将軍請。”

上爻和小段互看一眼,小段晦暗的低下了頭。

去到阜城公館時,天已經黑了,公館裏外燈火輝煌,走進去就能聽到留聲機在放着歌,小段飛快的跑到馮硯身邊,馮硯笑道:“今天的戲聽得怎麽樣。”

上爻笑着回道:“馮将軍請的戲班,不同凡響。”

“上爻,今天小段陪了你一下午,晚上得好好犒勞一下。”馮硯暗示着上爻,上爻看馮硯當着小段的面問自己,輕笑道:“馮将軍說的好,今夜得叨擾了。”

小段看了上爻一眼,沒多說話,馮硯興高采烈的吩咐下人上菜,飯桌上馮硯連誇小段懂事,吃完飯,馮硯便撮合着上爻和小段到了房裏,上爻趁着醉意,由着他胡鬧。

馮硯把上爻丢到床上就給小段使了眼色,小段艱難的點點頭,馮硯便笑着離開,等到屋裏只剩下上爻和小段時,上爻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小段坐在床上,半響後他慢慢的挪動上爻,喊道:“九少,這樣會生病,蓋點被子。”

上爻沒反應,小段的手放到上爻的領口,半響都下不去手,此時,上爻胡亂的在床上打個轉,背對着小段睜開了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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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陷阱(下)

上爻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小段脫完了自己的衣服也沒再做什麽,上爻靜靜的躺着,小段輕手輕腳的睡到床沿。

小段又喊了聲:“九少。”可是上爻沒回答他。小段沉默了一會,慢慢的伸手到上爻的背上,推推他,“上爻。”

上爻聽到小段喊自己的名字,覺得自己這樣裝睡下去,小段指不定要幹出什麽事,不由得想起來,可此時小段又開口了,“不管你聽不聽的到,我都想告訴你,要馮将軍不再這樣,只能順了他的意。”

說罷,小段伸手去解上爻的衣服,上爻立刻拉開他的手,從床上坐起來,而他面前的小段已經j□j。

上爻皺眉,拉起被子披到小段身上,道:“你不用獻身,我不會碰你。”

小段聞言羞愧的把臉埋下,上爻看他被自己和馮硯推來推去,也有些于心不忍,小段畢竟還這麽年輕。

突然外面傳來樓下敲門的聲音,上爻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窗邊,往下面一看居然是有大批的軍隊進到了公館。

思前想後,上爻直覺有問題,馮硯這是殺人不見血的招,上爻轉身朝小段道:“你趕緊躲起來,被人看到你這樣,有口也說不清。”

小段咬緊牙關,倔強的看着上爻,上爻與他對視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你不打算躲起來?”

“九少,我等的就是這一刻。”小段有些絕望的說道,說完小段不給上爻多的時間,掀開被子就把上爻抱了個滿懷,上爻想要掙開,反而像是成了調情,小段反手困住他,把他壓到床上,上爻推開了他,小段又纏了上來,他們在床上翻來覆去,看上去整個就是活色生香的豔情求歡。

“九少,你別這樣,你喝多了。”小段還添油加醋的j□j着。

小段制住上爻,兩人糾纏在床上,沒一會,門外就響起來急促的腳步聲,門被人一腳踢開,宋應山快速的從外面進來,看到上爻和個裸着身子的人床上滾的氣喘籲籲,眼裏都是戾氣,而後他不經意的看了看小段,朝上爻冷笑道:“讓你來阜城辦事,你倒是辦到床上下不來。”

小段這時倒是膽怯的放開了上爻,上爻從容不迫的從他身上起來,臉上沒有絲毫被“抓奸在床”的尴尬,但是門外的那群人看到小段的裸體,紛紛将眼睛移到其他地方。

“他就是那個傻子。”宋應山指着小段問上爻,上爻平靜道:“不是。”

宋應山聞言氣的火冒三丈,他反手就把門關上,外面的人紛紛心知肚明裏邊要發生什麽事一樣相互看着彼此,而在人群中的宋六少宋幀只是陰沉着臉,高傲的如同孔雀。

“你倒是潇灑,來到阜城就開竅了,管不住下半身了,我還以為你真和個傻子談情說愛,原來是愛上了風花雪月樂不思蜀。”宋應山步步逼近上爻,咬牙切齒道:“你裝着清高這些年,不是不讓人碰?到頭來出了我的視線就和人幹的風生水起,你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放縱你就是讓你往我頭上爬?”

“幹爹,你說過你不會逼我。”上爻不被宋應山的憤怒所影響,說道:“我殺了李震生,和靖華在一起就是我要的獎勵。”

宋應山怒急攻心,把上爻往床上一推就要辦事,他不斷撕扯着上爻的衣服,罵道:“你以為疼着你我就能讓你和個傻子在一起?上爻,你真以為我把你當兒子,養着你不暖床那是放着長線等你自己投懷送抱。”

上爻的身體在與小段接觸時就覺得直犯惡心,現在宋應山竟然還對他動手動腳,上爻更是胃裏倒騰。

他一時沖動,也不管宋應山年紀大了,猛的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把宋應山推的險些跌下床。

上爻無暇顧忌宋應山,撲到床邊就吐了起來,宋應山早知道上爻有這毛病,穩住了身體便冷笑道:“誰碰你,你就這樣,就你這樣還想和誰上床,你也不怕別人說你那裏不行。”

上爻吐着吐着就好了一些,他冷冷的看向宋應山,臉色卻蒼白的吓人,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方才宋應山的暴行而被撕扯的淩亂,宋應山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方才見到他和別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氣憤也冷了一些,他摸上上爻的背,想要說幾句好聽的話讓他心裏舒坦些,結果他還剛摸到上爻,上爻就揮開他,厲聲道:“滾開!”

宋應山皺眉的看他,他也不是頭一次在上爻這裏吃虧,不過這裏有外人,上爻竟敢這樣讓他下不了臺,他想要說批評上爻的話,可話還沒說出來,上爻直接下床往門口去,小段自覺的閃到一邊,上爻厭惡的暼了他一眼。

宋應山對着欲離開的上爻喝道:“你要去哪裏!!敢走出去,你就滾遠點,別再回廣州。”

上爻停在門口,不快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有你這樣的幹爹,我只覺得惡心,你滿腦子就是幹我,根本不配我喊你幹爹,為老不尊,你和外面那些龌龊的人有什麽區別!”

說罷,上爻打開門,氣憤的摔門出去,門外的人看着上爻衣裳不整的出來,紛紛讓開路,唯有宋六少堵在路上不讓走。

“辦完事了?”宋幀笑道。

上爻諷刺道:“你以為我是你上趕着讓他幹。”說完上爻不顧衆人尴尬的樣子,憤怒離開,而馮硯坐在一樓喊上爻,上爻卻是直接忽視他離開。

馮硯站起來略有新奇的自語道:“居然連宋司令都鎮不住他,不得了。”

宋幀看着上爻離開,大步往裏走想要推開房門,卻發覺門扭不開,他使勁弄了弄,才明白門被反鎖了,他詫異的看身旁的副官,副官為難的說道:“裏面還有人。”

宋幀面色灰暗的站在門口,手幾乎要握成拳頭,而裏邊漸漸傳來男人哭泣和求饒的聲音,還有床使勁搖晃富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公館裏顯得格外的刺耳,宋幀先是驚訝後是沉默,可是他冰冷的眼神十分滲人,只差拿起槍沖到裏邊去斃了那個老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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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宋幀(上)

上爻回到戲院後,嚴樹看他衣裳不整,神情狼狽,連忙關心的問發生了什麽事,上爻擺擺手讓他下去,說不想提,還吩咐讓他把大門關緊,別讓人進來了。

上爻走到房前發覺裏邊還亮着燈,覺得心口那口惡氣的沖動瞬間消彌,他輕手推開門,靖華還在看書,只是不經意擡頭看看上爻,才發覺上爻的衣服有些被撕破了,模樣很狼狽。

靖華立即站起來跑到他身邊,靖華扶着上爻的肩,關心道:“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弄成這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上爻看他關心的有些亂了方寸,搖搖頭,笑道:“沒事,你瞎操心。”

靖華聽他這樣說就皺起了眉,上爻歪着腦袋道:“不是在生氣嗎,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靖華盯着上爻的臉,不悅道:“你肯定出事了,是有人要對你做什麽。”

“你別把我說的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一樣,我又不是沒有手腳,能出什麽事。”上爻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不瘦弱的上身,他拿起另外的單衣穿上,似乎并不想靖華為這件事而擔憂。

“你最近晚上都是去見那個人?”靖華在他身後問道。

“只是喝酒。”上爻道。

“喝酒喝到穿不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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