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己的兵居然猶豫不決,氣的大手一揮,士兵們蜂擁而至要去動靖華,上爻一腳踢上當頭人的心口,随後幾乎是一拳頭打趴一個人,沒一會兒,宋應山面前就倒下四個人,馮硯躲的老遠,生怕上爻的拳腳不長眼傷到他身上。
宋應山看着上爻利索的拳腳,心裏不知道該是欣慰自己教子有方還是該怨着自己的士兵太沒用,而上爻身後那窩囊包一樣的傻子他是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思量着不能和兒子硬碰硬,于是他打算折中處理。
宋應山來回渡步幾圈,喝道:“行了,都停下來。”轉而他朝上爻幽幽道:“讓你練武術不是讓你打我的人。”他的語氣倒是有幾分示弱的意思。
上爻又放下一個兵,他把靖華護在身後,冷冷道:“是幹爹先動手的。”
“你說說看,你這樣子像什麽話,莽夫!”宋應山責罵道:“只知道動武,有什麽事不能商量,動手就太莽撞了。”
馮硯聽着宋應山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心裏更加樂了,只差仰天大笑幾聲!
上爻看宋應山軟下的态度,心中更為警備,他幹爹那層皮下面的貨他還不清楚,這一趟他要是真能咽下氣,他就不叫宋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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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較量(上)
上爻道:“幹爹要再認個兒子,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不會說什麽,但是姻緣二字無法強求,我盼着幹爹能明白我和靖華來之不易,若是為了他人辜負靖華,我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
“你口口聲聲說着你有多喜歡他,但他已經傻了。”宋應山不悅道:“幹爹不願意你被他拖累,這樣的人以後跟在你身邊,你要被多少人笑話。”
“我不怕,別人笑話就讓他們笑去,我喜歡就行了,從前我不也是個低賤的仆人,靖華也沒有輕賤我,幹爹,不怕你笑話,當年是我先對靖華示愛的,這些年我都盼着能再和他重逢,我不在乎他傻,只要他還願意對我好就行。”上爻以情動人,忽而他低下頭,慚愧道:“人世間的事有多少能預知身前身後,靖華也猜不到我與他會發生那些事,其實一直一直都是我害了他,不是我唱了一曲伶音,又怎麽會招惹到李震生,他也不會家破人亡淪為乞丐,就算是讓我補償他這些年的苦難,請幹爹能答應下來,別再幹涉我和靖華。”
“爻爻。”靖華躲在上爻身後輕聲嘀咕一聲。
宋應山如狼似虎般的盯着靖華皺起眉頭,靖華往後縮着,上爻拍拍他的手哄道:“靖華,喊幹爹。”
宋應山冷冷的回道:“這事先擱着,你先說說看,小段和你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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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上爻道:“一切只是幹爹誤會。”
“那你們之前脫的那麽幹淨抱在一個滾什麽。”
上爻正色道:“确實是個大誤會,若要說清,恐怕要費些時,不信幹爹可以問問馮将軍。”
上爻側臉笑道:“馮将軍可以作證,小段與我,是不是逢場作戲。”
馮硯這下是看不得戲了,幹笑着,宋應山這趟來能将上爻捉奸在床還不是馮硯的功勞,他要是給上爻作證,那就是自個扇自己巴掌,可他這時要是否認,上爻就得拿他開刀了,估量再三, 馮硯決定一笑帶過,宋應山看他這熊樣,也沒多大的反應,問道:“小段能下床了沒有。”
馮硯笑道:“傷着呢。”
“那明早就讓他起來敬個早茶,喊聲幹爹。”宋應山趁着馮硯剛才只笑不說的勢頭說道,馮硯之前本可以理直氣壯的推掉,如今他的話都圓不過來,為了一個副官和宋應山翻臉不劃算,這樣思前想後馮硯覺得自己必須服軟了,他心裏罵着宋應山你個老狐貍,面上卻是笑道:“宋司令既然如此鐘愛小段,明早我定會安排好。”
“那就這樣。”說罷宋應山轉身去了宋幀那屋裏。
上爻眼看着宋應山不提對靖華的安排,自己也不再多說,逼急了宋應山,他什麽都做的出來,況且宋幀的腿還傷着,宋應山和他算賬的日子還在後頭。
馮硯本以為今夜他們父子要上一場大戲,居然如此草率就結束,心裏十分的失落,他朝上爻幹巴巴的一笑,想着他們父子吵架,奈何最後是他賣了自己的副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失策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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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嚴樹上來給上爻傳話,說是宋應山讓他下去照顧宋幀,上爻想着宋應山是累了,要他去換班,于是應下讓嚴樹先下去回複。
上爻起身穿衣服,靖華側身看他,上爻見靖華正好醒了,立馬塞給靖華一把槍,說道:“我幹爹性子壞,除了我誰敲門也別應,你會不會用槍?不會用指着他也行,他怕死。”
靖華拉住上爻,關心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上爻溫柔的看着靖華,親了他的嘴唇一下,安慰道:“白天裏弄斷了我六哥的腿,怕他夜裏難受,我去陪他,你早點睡,明天早上有事,今天你做的很好。”
靖華手裏握着上爻給他的槍,他突然覺得這把槍太過沉重,猶如千斤,之前他對于上爻的處境太過樂觀,剛才上爻和人動手時,他真怕上爻一個不小心被人打傷,還有那宋應山的話,讓靖華為上爻擔憂不已。
“爻爻,對不起。”靖華苦笑道:“我把一切想的太簡單。”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願意把你推出來,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上爻抱了抱靖華便轉身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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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爻來換宋應山走的時候,宋應山就是叮囑了一句別吵到宋幀休息就走了,結果宋應山人剛走,上爻就發現宋幀醒了,至于他睡沒睡過,上爻就不得而知。
“一條腿換他為你失魂落魄一天,值了。”上爻點着燈坐到宋幀身側笑道。
宋幀的臉色還是很糟糕,看到上爻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時更是青的發黑。
“六哥最近是運氣背,諸事不順。”上爻故意挑釁道,“也許是平時陰損的事做太多了,現世報。”
“滾出去!”宋幀低聲罵道:“你個賤人。”
上爻看他罵的毫無氣勢,幹脆站起來,居高而立的看他,“動不動就是罵這些不入流的話,六哥那滿腹的詩書到了山窮說盡的也幫不了什麽忙,到了現在,你也就是這點本錢。”
“上爻,山不轉水轉,總有天我會跟你全部讨回來。”宋幀陰沉的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事到如今,你連往日的權勢都被我架空,要不是幹爹愛着你,連你這身皮,我全給你刮下來。”上爻抓起宋幀的手,用力一扭,宋幀疼的冷汗直下,上爻笑道:“今日你倒是耍了一趟風流的戲,只可惜功力太淺,早就是我玩爛的。”
宋幀氣的呼吸不暢的瞪着上爻,上爻看他忍着痛也不服軟,将他的手重重的摔下,罵道:“要不是你,樂冉何以至要逃走,你險些害死了他。”
宋幀“呸”的朝上爻吐口水,罵道:“我只恨你怎麽不死。”
上爻抹幹淨臉,冷冷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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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較量(下)
“放心,你活着,我就舍不得死,誰讓你讓我魂牽夢萦,夜不能寐。”上爻低笑道:“沒什麽比看你受氣更大快人心,六哥,人前你裝的再好,人後你也是個玩物,自甘堕落,還怨天尤人,我要是你,我一定殺了幹爹,而不是專心的去對付那些爬上他床的人。”
“哈哈哈哈哈,說的好像你很有骨氣,誰不知道,你從前有多賤,那傻子是你搶的你主子的人,你要是真狠,就殺了那傻子,你不就清清白白,誰還能和你計較過去的事,只可惜你就是個孬種。”
上爻冷冷的看他,他倒是低估了宋幀,這些事少不了是宋應山在床上告訴他的,這愛情的魔力早讓宋應山成了糊塗鬼,遲早有天宋幀得把其他的兄弟都給害死不可,他一年整死一個,手段之毒辣,連上爻也要自嘆不如。
“宋幀,你別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了。”上爻笑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閉嘴。”宋幀罵道:“你說的消息,我一個也不想聽。”
上爻靠近宋幀,親熱的笑道:“天大的好消息,你怎麽能錯過,咱們馬上就要多一個弟弟了。”
宋幀聞言眉頭皺起,上爻得意道:“天下間的漂亮人數不勝數,你這輩子都得算計着他,幹爹這頭野獸,你還妄想馴服,可笑之極。”
宋幀似是有些悲戚,他閉上眼獨自悲傷着不願再理睬上爻,上爻乘機煽風點火,“他能把我捧在手心,也能照樣把別人捧在手心,他能在床上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照樣能和別人你侬我侬,早前我就說過,你靠着那點感情到最後只會是一無所有,你把哥哥們一個個逼死了,到最後卻被我架空,真是活的可憐。現如今,他又喜歡了一個,你算個什麽東西。”
宋幀睜開眼看着上爻,上爻伸手為宋幀蓋好被子,溫柔的笑道:“哥哥,我也不怕你再去鬧,小段就是我故意借來對付幹爹的,要不是有他在,幹爹怎麽會放松靖華,他只怕一來阜城就要殺了靖華。只是我萬萬想不到,幹爹竟然如此好色,滾一次床就迫不及待的要認兒子了,你也是眼光不好,怎麽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一定會有報應!”宋幀低聲罵道:“你根本就是個吃人的魔。”
“那也是你一手教導出來的,哥哥。”上爻越發溫柔的看他,“從你要殺我的那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我決不讓自己死的窩囊,你設計害了大哥,讓他流亡去了上海,大哥念在兄弟之情沒有在幹爹面前揭穿你,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必定将你挫骨揚灰。”
宋幀苦笑道:“什麽大哥,他就是你的大哥,不是我的。”
“你根本沒有良心,你忘了當初你差點死在幹爹床上,是大哥替你找的醫生!”上爻被宋幀的話激怒罵道:“樂冉是個傻瓜,可他不壞,他和幹爹是讨樂子,他争了什麽?他不要權不要利,你卻還是要害他,我告訴你,宋幀,我對付仇人,最喜歡的就是慢慢的折磨死,我犯不着和你魚死網破,人前我照樣能做你的好弟弟,人後你就是咬碎了牙也得給我吞下去,你就慢慢的看着幹爹怎麽和別人睡,你那點感情看夠不夠他糟蹋的!”
突然二樓傳來連串的槍聲,上爻聽到聲音,立馬站起來大步跑出去,屋裏的燈亮起,馮硯也出了房間,他們齊齊的往二樓跑,到了上爻的房前,上爻推不開門,馮硯道:“你閃開。”說罷馮硯拿着槍對着門開了幾槍,門打開後,上爻看見宋應山壓着靖華在床上,靖華手裏的槍掉落到了地上,宋應山的手死死的掐着靖華的脖子。
“靖華!”上爻大喊一聲沖上前去,馮硯看宋應山殺紅了眼,上去把他往外扯,困住他的手臂,拉扯着勸道:“宋司令,殺人可使不得。”
上爻從宋應山手下搶過靖華,靖華幾乎是要斷氣一般,臉色發青,上爻順勢把靖華床上放,喊道:“靖華,吸氣,別緊張,有我在。”
靖華痛苦的張開口,上爻撫着他的胸口,喊道:“靖華,睜開眼看我。”
“放開,這個傻子,居然敢罵老子,我今天非要一槍崩死他。”宋應山說完就奪下馮硯手上的槍對着靖華開了一槍,可這一槍下去,卻被上爻擋了個正着。
宋應山看着上爻後背迅速彌漫開的血,方才那攻心的怒火瞬間冷卻,他大喊道:“上爻!!!”
靖華睜開眼看見上爻擋在他面前,那一聲槍響就像是悶雷集中了靖華的心口,上爻撐着身體沒壓倒在靖華身上,他蒼白的臉色很是吓人,宋應山扶着上爻,大喊道:“來人,喊醫生過來。”
靖華整個人愣住,他看着上爻扯扯嘴角,笑着對他說道:“還好,你沒事。”
上爻推開宋應山的手,順勢倒進靖華懷裏。
“爻爻。”靖華伸手把上爻攬住,手往他後背一摸,全是粘膩的鮮血,簡直是觸目驚心,靖華着急的喊道:“爻爻,你別吓我,爻爻!!你為什麽要擋上來。”
上爻虛弱的靠在靖華身上,他痛苦的皺起眉頭,“不要緊,死不了。”
“你流了這麽多血,怎麽會沒事!”宋應山聽他那樣說,立刻打開門往外沖,他站在走廊上喊人去找醫生,靖華抱牢上爻,可又怕自己太用勁把他的傷口弄痛,他低聲喊道:“爻爻,是我拖累你,你千萬不要出事,你別丢下我,爻爻。”
靖華說着說着幾乎要哽咽,曾經他親眼目睹了予墨死在他面前,如今他再不能接受上爻也離他而去,這個世間,他只餘上爻一個牽挂,若上爻也要離他而去,他必定不會再茍且偷生。
“傻子,別哭。”上爻到了這個地步也還不忘提醒靖華要裝傻,他輕笑着說完這句話便昏死了過去,可靖華看他昏迷,被吓的六神無主,他拍拍上爻的臉,喊着:“爻爻,你醒醒,我再也不和你鬧了,我以後乖乖聽你的話,你醒醒,爻爻,你別丢下我一個人,我什麽都聽你的。”
馮硯手裏的槍捏緊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捏緊,他知道自己這要是在上爻身上補上一槍,他就算是要把命交待在這裏了,可轉念想想上爻這人死了不打緊,自己要是和宋應山開火了,他就算是要得罪山西的人了,不劃算吶,橫豎上爻生死難測,他又何必給自己添麻煩,最後他還是把槍把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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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錯夢
“你答應過我,要賠我的蚱蜢,你還沒賠給我,爻爻,我不準你失信。”靖華邊說着邊崩潰似地哭出了聲,他挪着想下床,可一動,那鮮血只是更洶湧的往外冒,宋應山回到房裏看靖華已經被吓壞了,喝道:“你瞎動什麽,別動!”靖華一動也不敢動的抱着上爻,喊道:“求求你救救爻爻,我求求你們了。”
“這還用你個傻子多話,說你傻,倒還不算傻的沒救。”宋應山看着靖華小心翼翼的抱着上爻,還像是哭喪的,低聲咒罵道:“這麽大的公館,請個醫生還這麽難,馮硯你就是個窮死鬼。”
馮硯看宋應山無故朝自己噴火,讪笑道:“這不是打了敗仗,虧空了嘛。”
宋應山倒是鎮定了起來,他撕扯床單用布條綁到上爻的身上,道:“先止血,醫生來了打麻藥,取子彈,這裏不傷性命,就怕血流幹了。”
馮硯一聽麻藥,心裏咯噔了,他皺眉道:“這怕要出問題了。”
“你們麻藥沒有貯備?”宋應山瞪着馮硯,馮硯解釋道:“打了敗仗,都用到傷員身上了。”
宋應山咬緊牙關,道:“那也得取子彈,大不了,就是讓上爻用鴉片煙嗎啡。”
靖華心裏清明,聽着宋應山出了這麽個主意,頓時擔憂起來,若是上爻真用上鴉片,那還得了,他就是寧可上爻痛死,也決不讓他沾這種髒東西。
靖華下意識的将上爻抱的更緊,恨不得找個地方把上爻藏起來,才能不讓他這個幹爹亂來。
這一遭重逢,他沒看到上爻活的快樂,除了累就是苦,還有自己給他置氣,他真不想看上爻再和這些人打交道。可看着上爻身邊圍繞着的人和權力糾葛,靖華也明白上爻已經回不到當初的單純,這繁世三千功名,和天下無盡的弱水聽取,一個人要獨善其身,太難。
上爻已經變了,他或許已經變的很壞,可靖華明白了,他再壞,也還是愛着他,上爻從前總說他可以為他不顧生死,這就是認命,命裏注定了他們今生糾纏不休,只是何年何日,他們能再見當年如雨而下的桃花紛飛在蹁跹盈舞中,而那停靠在蜿蜒河道裏的畫舫,是否還能再如當年,點燃深夜裏的一盞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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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燈昏黃,上爻站在屋前,看着那燈影下有個人影投在窗下,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予墨在桌前剪着畫,見到有人來擡頭,上爻怔怔的望着他。
“上爻。”予墨笑着喊他,“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上爻不答他的話,予墨朝他笑道:“進來坐坐,陪我剪畫。”
上爻走到他身邊,予墨快速的剪出一個人來遞給上爻,上爻打量着手裏的畫,予墨撐着額頭,道:“這些日子總在到處趕場子,答應了別人的工活趕不出來了。”
“大哥。”上爻終于按耐不住喊出了聲,予墨淡淡一笑,“怎的今天這麽安靜,是不是做了錯事。”
上爻聞言苦笑,他伸手扶住予墨的肩,讓他轉過身看自己,“大哥,你來托夢給我。”
“托夢?”予墨不解的看他。
“你不知道。”上爻蹲下身仰看着他,“讓我好好看看你。”
予墨側着頭,伸手捏捏上爻的臉,笑道:“弟弟你今天怎麽了,莫不是又被班主教訓了。”
上爻抓着予墨的手,緊緊的攥在手心,上爻抱緊予墨的腰,委屈的說道:“大哥,我錯了。我求你回來,你回來,我很想你。”
予墨撫摸着上爻的背,笑道:“你個小鬼,到底怎麽了?”
“大哥。”上爻把臉埋在予墨的懷裏,像是個孩子一般放聲大哭出來,予墨連忙哄着,“上爻,哭什麽呢,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哭,我以後可要笑話你了。”
上爻搖着頭,哭的更加傷心,予墨撫摸着上爻的頭發,溫柔的笑道:“你啊,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過你見的東西少,性情倒是藏不住。”
“大哥,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上爻。”上爻傷心的說道:“可我寧願你活着,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只有我們兩個人。”
予墨低頭把上爻的臉擡起來,打量着笑道:“看看你,眼睛哭腫了。”
予墨輕輕的為上爻擦着眼淚,道:“無論你做錯了什麽事,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大哥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上爻剛想再說什麽,一陣劇痛把他從夢裏撕扯出來。
上爻渾身都是冷汗的醒過來,靖華握緊他的手站在床沿,不斷的為他擦汗,醫生正要為他取子彈,一旁的宋應山見上爻醒來,連忙要人将鴉片煙點起來,靖華護着上爻,不讓他們接近上爻。
“滾開。”宋應山看不得上爻受苦,大力要将靖華推開,靖華和他較起真來,誓死不退讓,宋應山看靖華倔的像牛,怒道:“你想害死他不成。”
“不!那是毒藥,會害死爻爻!”靖華擋在前面傻傻的說着,上爻聽清了靖華的話,靖華如此激烈的反對,上爻知道這勢必是個陰損的藥,他虛弱着開口,“不用。”
宋應山聽清了上爻的話,連忙勸道:“這是給你止痛,要不然等會取子彈你得痛死。”
“盡管取。”上爻咬緊牙關道:“我挺的住。”
靖華蹲着身子,為上爻的額頭擦汗,他細聲在上爻耳邊道:“爻爻,你一定要堅持住,那毒藥不能用。”
靖華心裏雖是千不忍萬不忍上爻受這種痛楚,可他更不能看上爻吸鴉片煙,早前他身邊用福祿膏的人,到最後沒一個落的好下場,戒煙那是要命的活,他不願上爻變成一個瘾君子,落得自尊盡失。
“我聽你的。”上爻伸出手抓牢靖華的手,“你陪着我,就不那麽痛了。”
宋應山看這個時候上爻還要說幾句情話逗傻子,心裏就五味陳雜,從前他怎麽就認為上爻不懂情愛,這個兒子他還真是看不透。不過宋應山還不知道,他的兒子他沒一個能看懂,能看懂的就不是他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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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受傷(上)
取子彈的過程對于上爻來說就是剔骨削肉的痛苦,但他全程只是抓牢靖華的手,咬緊牙關,醫生連連的贊嘆上爻的意志力頑強,是他見過最堅強的人。
取完子彈上爻整個人都虛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宋應山吩咐着給他用藥,跑前跑後,靖華守在跟前,不斷和他說話,生怕他睡過去就醒不過來。
一切處理完,已經是夜晚,靖華下樓去給上爻準備吃的,屋子裏靜悄悄的,門被打開,上爻趴在床上,看着小段走進來。
小段走到上爻床前,臉色很差,但他眼裏滿是關心和擔憂,上爻沒理會他,小段坐到床沿,道:“九哥。”
“呵,你倒是改口的快。”上爻輕笑着,有些諷刺。
“三叩首,一杯茶。”小段苦笑着,“我們就是兄弟了。”
“你知道就好。”上爻冷冷的說道:“幹爹說的話,你自己掂量。”
小段聞言質問着:“你知道我是用的什麽心情喊你一聲九哥的,上爻,你偏偏就是要對我無情?”
“你不是罵我j□j無義,還打算來自取其辱?你知道人都不會喜歡像自己的,自己都惡心自己,怎麽會喜歡像自己的人。”上爻直截了當的說:“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我聽靖華總愛喊你爻爻。”小段苦笑道:“或許這是你們過去的稱呼,他在你心裏,誰也取代不了。”
上爻側過臉不理他,小段閉上眼,狠狠地說道:“我喊你一聲九哥,也是誰也取代不了,其實我不像你,你根本就沒看清過我。”小段睜開眼,伸出手想要觸碰上爻的臉,上爻伸手揮開他,罵道:“我不希望你再犯賤,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惡心。”
小段笑道:“不,九哥,我以兄弟之名,何錯之有。”
“那你做好你的本分。”上爻厭惡似的說道:“滾。”
“你有必要對我避之不及?九哥,你做哥哥的難道要整天給我臉色看。”
上爻嘲弄道:“我向來只會做別人的弟弟,做哥哥是頭一回,沒經驗照顧你。”
“這怕什麽,我們兄弟理應相親相愛,誰愛誰不都是一樣,你不會,我照顧你也一樣。”小段站起來,輕笑道:“九哥,從今往後,我理所當然的和你共處一室。”
上爻冷淡的面對他,小段自顧自的說道:“或許你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可偏偏老天爺讓我們成了一家人,你逃不過我,九哥,來日方長,我們廣州再見。”
小段離開時,靖華正好進門,兩人擦身而過,小段暧昧的朝靖華一笑,便潇灑的離開。
靖華側過身看小段的背影,皺起了眉,之前上爻和小段那暧昧不清的關系裏,靖華就覺得小段喜歡上爻,通常敵意的預示都非常準确,現在靖華只從小段那個挑釁的眼神裏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對上爻有着非一般的感情。
小段走後,上爻心口積着怒氣,靖華來到他身邊坐下,把飯菜放到桌邊,上爻側着臉俯趴在床上,他j□j的上身綁着繃帶,靖華問道:“吃點粥,熬的不錯。”
“你喂我。”上爻趁着虛弱,氣若游絲道:“我沒力氣。”方才同小段争吵時那不耐的冷傲統統散去,他便是要趁機讨點靖華的好處。
“好,喂你,最少吃一碗。”靖華端起粥喂給上爻,上爻看他喂自己,立刻張嘴大口吞下,吃的津津有味。
靖華看他這模樣,心裏的不安好了大半,于是更加溫柔的說道:“以後別沖動,這苦頭讓我吃都行。”
“傻子,這事還真得我咽下去,要不然幹爹哪裏能熄火。”上爻安慰道:“我總得給幹爹一個交代,讓他有個臺階下,方才我本可以拔槍反抗,可他是我幹爹,殺他不該。”
“你……”靖華聽他如此說,竟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上爻這一步走的太險,宋應山那槍還好沒中心口,要不然這得多冤。
上爻看他滿臉的憂愁,爽朗的笑道:“靖華,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嘛。”
“可你這樣是拿自己的命在拼,不值得。”靖華搖頭道:“以後別這樣,你不能只要我保重,要是沒了你,我還圖的什麽。”
“你啊,真是傻,我怎麽可能做沒有把握的事。”上爻輕笑道:“別擔心了,不礙事。”
靖華雖然沒受過槍傷,但是這傷及皮肉的傷怎麽會沒事,要是五年前,上爻可要哭的稀裏嘩啦,可今天他是一滴眼淚也沒流過,靖華越想越是覺得上爻是吃了太多苦,才能變的這般堅強。
靖華眼看上爻不願意自己擔心,也不願自己啰嗦,便靜下來慢慢的喂他喝粥。
上爻吃着粥,沉思了片刻,道:“幹爹之前要給我用的是什麽藥?”
靖華搖頭,道:“你沒吃就沒事。”
上爻苦笑道:“要是你不在我身邊,他就真要用上了。”
“是鴉片。”靖華放下粥,握着他的手,勸道:“這玩意是害人的,你不許沾。”
上爻沒直接答複靖華,而是擡起手臂扶到靖華臉上,側着腦袋孩子氣的笑道:“這鴉片煙,我早已食髓知味。”
靖華聞言臉色蒼白,上爻伸手摸摸靖華的嘴唇,眉宇間都是笑意,“這不就是世間最害人的鴉片。”
靖華萬萬想不到上爻到此時還要輕薄自己,伸手抓住上爻的手,他蹲下身半跪在床邊,把上爻的手放到自己臉上,看着上爻英挺的容顏,靖華輕笑道:“你這個小鬼,學的都是哄人的話。”
上爻聽着靖華喊自己小鬼,頓時笑着想要勾着靖華親嘴,結果他的身子剛一動,背上就傳來一陣痛楚,靖華連忙把上爻往床上挪,數落道:“老實的睡着,不準亂動。”
“色字頭上一把刀。”上爻委屈道:“這可是最苦的事了,看的到親不到。”
“你就是不學好的。”靖華掰過上爻的腦袋,在他嘴上親了一下,哄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還要。”上爻伸手把靖華的腦袋往自己跟前一壓,很快就親到了靖華,靖華睜着眼睛任由上爻耍賴,兩人靜靜的吸吮着對方的唇舌,就像是把彼此作為救命的稻草一樣勒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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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喝高了,一個開心就把存的章節全用完了,明天再寫,胃裏在燒,不過挺暖和的,晚安全世界。
☆、受傷(下)
靖華親着親着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到上爻的屁、股,還大力的揉搓着那裏,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上爻任由靖華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靖華一度親到了上爻的胸口,上爻被他親的胸口癢,忍不住笑出了聲,靖華頓時驚醒,他從j□j裏恢複過來,喘息道:“讓你适可而止,差點就過火了。”
“傻子。”上爻輕笑着,靖華也不怪上爻嫌棄,笑道:“可不就是傻。”
上爻朝他張開手臂,道:“好像又疼了,你抱我一下。”
靖華立刻上到床上,讓上爻趴在身上,他便為上爻蓋被子邊拆穿上爻這點讨好處的伎倆,“再疼就喊醫生,光是親親抱抱的抵什麽用。”
上爻不依不饒的把臉埋到靖華胸口,沉聲道:“就這樣就這樣,我睡着就不痛了。”
靖華笑着伸手順順上爻的頭發,才摸到他的耳朵就發現那裏全都是汗,靖華頓時心口一緊,他往上爻的頭發裏一抓,裏邊也全部都是汗,濕漉漉的,他低下頭認真打量上爻,才發現他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層汗水。
“爻爻,你出大汗了,是發燒還是疼?”靖華拍拍上爻的臉喊他,上爻抓着靖華的肩膀,笑道:“別叫,是困,你讓我睡會,休息好就病除了。”
靖華為他擦擦額頭的汗,道:“你要是撐不住就說,別死撐着。你想睡就安心休息,我守着你。”
“嗯。”上爻仍然抓着靖華的一只手臂,靖華卻發覺他的身體在發抖,靖華看他是痛了,立刻說道:“不行,我去喊醫生。”
“不許去!”上爻低聲道,他抱着靖華,安慰道:“我沒事。”
“爻爻,你在發抖。”靖華擔憂道:“剛才你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
上爻猛的抓緊靖華的手臂,拼命的想要跟靖華靠的更近些,他喘息道:“剛才是痛過了。”
“我去找人來,你這樣下去會出事。”靖華邊說邊抓着上爻的手讓他松開,可上爻就是不放手,他揚起頭,靖華低下頭看他,兩人對視着,上爻大口喘息着,忍痛道:“你去了,幹爹只有一個法子,就是用鴉片。”
上爻的話一出,靖華就亂了方寸,他知道唯今之計只有鴉片,這是條歪路。可上爻痛的全身發汗,身體也抖的厲害,靖華掙紮着說道:“就一次,也許不會成瘾。”
上爻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