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的房屋建築裏找不出來一個人,上爻朝防空洞裏吼着,“快出來人!!幫忙搬石頭!!這裏有人被石頭壓住!!”

可是根本沒人出來,上爻滿手的血泡被石板那粗粒的邊角劃破,血水盈滿整個手掌,而他耳邊不斷重複着小姑娘微弱的聲音,“媽媽……媽媽……”

上爻轉身跑回防空洞,喊着消防員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幫忙搬石頭,除了消防員和婷婷她媽媽站出來,其他人都往洞裏邊縮,上爻看時間拖不得也不勸說,就他們三人出去搬石頭,可是那石塊太過巨大,就他們三人根本就無法撼動,上爻使盡全身力氣,也無法移動分毫,露在石板外的小手漸漸的不在掙紮,婷婷她媽媽見狀趴在石板邊,結果一看裏邊孩子已經閉了眼睛,當即就嚎啕大哭出來,“婷婷!!!婷婷!!!你和媽媽說句話,婷婷……”

再無任何回音,上爻站在原地聽着這小姑娘的媽媽一聲聲的痛哭,只覺得滿心的迷惘,消防兵看着這場面,也許是年輕的緣故,他也跟着嗚咽的哭了出來,邊哭邊擦着眼淚,還勸着那女士別太傷心,上爻握緊自己的手,渾身都顫抖着,他眼睜睜看着這個小孩的生命逝去,卻無能為力,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也怨恨着日本人的殘酷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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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戰火(下)

在醫院裏對手進行了消毒包紮後,上爻便随從一衆軍官參加晚上的宴會,這裏有不少是當年在南京任命的同僚,還有廣州的老熟人也來了,可能是因為上爻并無軍、政實權,留守重慶也只能在炮火裏充當後勤兵,沒多少人和他打招呼,上爻悠哉的喝酒,待到大家談着j□j問題時,上爻以透氣為由先出了宴會廳。

他站在門口的石獅前,看着遠處被轟炸過的地方,到處都是點點燈火,在這麽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燭光在閃爍,連煤油燈都難以用上,可想生活有多麽艱難。

上爻的出身與這裏大部分的軍官有差異,他不是出身就住在名門,他出身是個卑微的下人,他吃過許多苦,也受過許多煎熬,他能知道這種沒有家沒有依靠的絕望和無助,連乞讨也遭人白眼和鄙夷,越是落魄越被人看不起,沒人會計較你有多弱勢,他們只會以踩着你來證明自己的高貴,這就是人活着會面臨的殘酷,人性只有在絕境裏,才會越顯得真實。

上爻一點也不為自己如今的地位而感到着急,他心性能夠沉下來,蔣委員長若是下了決心要把他封死,他也會找着機會從這死胡同裏打出一條路來,他不給兵,上爻也不強求,就重慶這麽緊張的局勢,他不會等死的。

正在上爻負手而立時,他身邊走來一個人,上爻回身一看,正是閻錫山,他方才在裏邊沒和上爻搭過話,說起來他們還算是上級下屬的關系,可惜上爻已經不把閻錫山放眼裏,他隸屬于閻錫山,卻在離開太原後直奔了重慶,閻錫山對他有氣。

上爻主動打招呼道:“閻老喝好了。”他會出來,上爻有些意外,畢竟對于共、黨的問題沒人比閻錫山着急,貓不吃老鼠,肯定是問題的,只看看誰是誘他的魚。

“怎麽不多坐會,出來也沒什麽有意思的。”閻錫山漫不經心道,他有氣定乾坤的野心,和上爻較真那就是以大欺小,但上爻是他的下屬,不回山西,蔣委員長還以為他閻錫山在山西把他逼成過什麽樣子,讓他這次妥善安置上爻,畢竟他在中原大戰和抗戰中抱有誓死決心,黨內看好他的人也不在少數,該給的賞賜不能少。

閻錫山覺得自己對上爻再好,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這人和外黨有甚密的來往,閻錫山容不得這種人,送走一個傅作義,回來一個宋上爻,這種吃裏扒外與外人勾結的人,閻錫山是不要也罷。

“剛才喝多了,出來醒醒酒。”上爻扶着額頭故作頭疼的樣子,閻錫山見他裝模作樣也不和他啰嗦,直接說道:“你這次在重慶待着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和我一起回山西,那邊的抗日問題嚴峻,還需要你回去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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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爻微微一笑,帶着歉意道:“我許久沒上過戰場,什麽沖鋒陷陣的本領都忘的一幹二淨,現在蔣委員長派我滅滅火,撬撬地雷也挺好的,我能做苦力,不能做主力。”

閻錫山聞言沉吟一聲,看不出他在琢磨什麽,上爻也不說話,忽而閻錫山提議道:“既然你不願意回山西,那就去河套吧,委員長已經表明,你不需要再留守重慶,他給你兩個師,随你去哪裏。”

上爻一下子明了,為什麽閻錫山明擺着對他有意見卻還要挽留他,原來是委員長開口給兵了,閻錫山貪得無厭,斂了上爻的財不說,現在又在貪他的兵。

上爻客氣的笑道:“閻老這個提議好,我也大有此意,可是重慶如今空襲頻繁,還需要人處理後勤事務。”

“你先在重慶侯着,這事委員長還需要把先通知傅作義,等一切安排妥當,你再去河套,這期間,你就多吃點苦,把重慶保衛妥當。”閻錫山就像過去一樣用着命令的口氣下令,上爻聞言稍稍彎腰恭敬的行禮道:“是的,我會謹記您的安排。”

閻錫山如今與他劃分開關系,這樣的恭敬實屬諷刺,他低哼一聲,大步流星的進屋裏去繼續商讨着兩黨的立場,上爻知道他的歸屬已經算是拍板訂釘了。

“請問,對于如此頻繁的空襲,委員長是否需要給予我們解釋,首都的遷移是造成重慶發生炮轟的開端,南京已被戰火淹沒,那裏的日本人喪盡天良,也許重慶将會變成第二個南京,難道沒有切實的方法可以避免空襲。”記者激動的圍繞在加長車前,上爻客氣的将她們推到安全區域,委員長坐在車裏鎮定依舊,一旁的士兵勸說着記者們讓開,上爻臨坐到車裏時,朝她們行了個軍禮。

汽車行駛的沿途都有人鬧事,亂的不成套,上爻稍稍靠後側過臉問道:“委員長,前面有人在辦喪事,要不然我們掉頭。”

後座的高位之人看了看前面被棺材封死的路,沉聲道:“簡直就是胡鬧,讓人去把棺材弄走。”

上爻眼看着士兵強行将那棺材搬到一邊的牆角,然後那個痛失女兒的婦女跪在地上痛哭,上爻看的有些不忍,可是官民畢竟仍有立場的區別,上爻只得看着車窗外的人漸漸淹沒在人群裏。

離開重慶在即,空襲反而變得不那麽頻繁,只是被炮彈和火焰摧毀的民居一時難以修複,廢墟之上搭建的帳篷條件極為簡陋,又是夏天,蚊蟲蒼蠅肆虐,有些被炸的民衆因為條件或是醫療物資短缺補給不足,導致傷口無法得到良好的處理,而呈現發黑發臭的趨勢,甚至還有人傷口裏長出蛆,在醫療隊的查看下,有人判斷這是壞疽,并且是細菌感染形成,這種病很容易死人,一旦發展起來,到最後不截肢就是丢命,這個結果第一時間就被封鎖消息,而廢墟這一帶被迫化入隔離區,杜絕其他市民進入,因為醫療隊暫時無法判定,這種壞疽是否具有傳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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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壞疽

如果壞疽傳染,無疑它将會成為一場瘟疫,這是比炮火還要恐怖的一件事情,上爻與其他幾位高級軍官迅速被指令處理民衆裏出現的壞疽,并且極盡一切的能力杜絕它發生在廢墟之外。

在讨論壞疽的影響與控制方案時,醫療隊的主管人是美國人,他深刻的闡述了這種疾病的破壞性,并且沉痛的說,如不控制即時,便會像14世紀歐洲土地的黑死病一樣蔓延開來,逐漸增加的炮轟肯定會加快廢墟的形成,惡劣的環境也會持續增加,必須要盡快的使用藥物和手術控制,該到位的消毒劑、青黴素、手術器械,統統需要配備完善,如若不然,就只能把傷者集中“處理”,會議完畢,上爻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會議室。

深夜裏,他站在自己在重慶的公館陽臺內,看着遠處類似于難民營的地方,微弱的燈火,零星散布,所謂的最殘酷的“集中處理”,被他摒棄在計劃之外,所以他只能考慮該如何調配物資,這無疑又是和錢打交道的東西,上爻喝了些酒,近來他的睡眠很差,經常是一整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睡夢裏全都是噩夢侵襲,醒來衣服的前胸後背算是粘膩的汗水,讓他難受不堪。

這麽大的公館裏,除了下人,也就是他一個人了,不過,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下來,回到這裏,也不會覺得那麽難熬,而沉睡在噩夢裏,卻是比孤獨更加侵蝕他的意志。

這段時間,他看到了許多人間慘劇,血肉模糊的場面比當年在饑荒流民裏看到的吃肉的事還要讓人心裏作嘔,這裏比所謂的地獄還要讓人泛冷,而他還将繼續還這裏惡貫滿盈。

上爻本不想再把宋家的工廠和政府牽連到一處,他們對于財富的累積,有着比戰争還堅定的決心。宋家的錢是上爻支配,但那些工廠不僅僅為了養活宋家人,它的運轉給了許多人生存的薪水,一旦工廠嚴重透支,必定是要出大事,在工廠遷入香港後,嚴樹給他看過幾筆財物收入,它依舊是財源滾滾進,支出卻更為龐大,因為上爻不在的日子裏,軍工廠為了生存,花了不少錢行賄,所以它能頑強的生存下去,這是生存法則,整個社會的習性如此,難以更改,可如今上爻覺得他顧不得香港的周轉問題,醫藥太缺錢了,當年他座擁金山銀山卻沒想到終有一天,他也會為錢發愁到夜不能寐。

第二天清晨,上爻主動提出去香港調配醫療物資,立刻被審批通過,當天中午,上爻便帶着一名傘兵坐飛機直接去了香港。

上爻在香港停留兩天,他去軍工廠時梁叔和宋傑他們簡直是要欣喜若狂,能看到他活着,對于宋家是件大喜事。

宋傑特地命人做了好菜慰勞上爻,在重慶成天就是和炮火打交道,能看到親人,上爻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他與宋傑把酒言歡。

回到房裏,上爻才提錢和醫療物資的事,宋傑一聽二話不說,拍磚的說這事全交給他,一定處理妥當。

上爻聞言幾乎是要喜極而泣,宋傑一向是個實在人,他笑道:“你在重慶打仗,我也幫不了你大忙,你缺什麽只管開口,這本來都是你的。”

“大哥,宋家多虧了你們挺住,要是靠我,早垮了。”上爻之于宋家,是在有太多愧疚,他軍政職務在身,難以兼顧商業,若不是宋家有些能幹的人,恐怕要在他被囚禁太原時就土崩瓦解,哪裏還會屹立不倒。

“你這孩子,懂事了好多,這幾年又吃了好多苦吧。”宋傑也是歷經了大喜大悲的人,他比上爻容易放下,所以現在也算是在香港享的了清福。

“沒吃苦。”上爻笑道:“能熬過來,就不苦了。”

宋傑看上爻堅強的微笑,卻是心裏更為這個弟弟心疼,半響後他問道:“你還沒結婚呢?”

上爻聞言有些愣住,宋傑低頭道:“該成家立業了,還等着誰呢,別等了。”

上爻低下頭,宋傑看他不對勁,有些關心的問道:“你不會是真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吧,一個人多孤單吶。”

上爻搖頭,半響後他擡頭,堅定的說道:“我不等了,他結婚了。”

“那你怎麽還不結婚呢,要是沒合意的姑娘,我和你介紹。”宋傑勸道:“你條件多好,幹嘛和自己過不去,你要是早些年聽我的,現在孩子都會跑了。”

“我過不去自己心裏的坎。”上爻忽而傷心的說道,半響後他竟是半跪在宋傑面前,道:“大哥,對不起,我忘不了他。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愛第二個人。所以,我沒想過結婚……”

宋傑眼睜睜看着上爻獨自忍受這些,竟覺得他太過可憐,憂心道:“你……唉,都說男怕癡情女怕纏,你怎麽就是打不動那個人。”

“我們走到這一步,全是天意弄人,老天爺可能是故意懲罰我做過的孽,讓我孤苦一生,不過還好,他沒被我拖累。”

宋傑聽着上爻的話,眼眶微微發紅,他們兄弟處了半天,宋傑只得無奈的說了句你就是個傻子,上爻沉默着沒說話。

臨到上爻抱着宋傑的孩子在花園裏嬉鬧的時候,宋傑才在上爻身上看到了燦爛的笑容,上爻和娃娃在草地上玩着球,任娃娃又抓又啃,玩的不亦樂乎。宋傑心想,他要是有個孩子該多好,可他偏偏就是過不去那一關,而他等的那個人,卻再也等不到了。

上爻離開香港時,宋傑追着飛機送了老遠,上爻在雲層萬裏之上将那副剪畫抛出機艙,任它被風吹的毫無影蹤。

今年春雨吹醒桃花時,他獨自醉卧金陵酒樓,猶自夢到少年時,他與靖華在桃花月下,人如舊,花正紅,可那窗下剪畫未入夢,屋外依舊是春風急雨來,此情,不以世事而變,此景,如他的容顏常留在他心中,世間多少情,抵的過春夏秋冬,雖是痛,卻仍默認了那份承諾。

“靖華,國難當頭,讓我們把兒女私情暫時放到一邊,我願與太原共存亡,而你理應繼續抗戰。”

“現在我活着,也該繼續抗戰,原諒我的懦弱和膽怯,但我願意做一個如你一樣的人,即使在亂刀之下,也要勇往直前,我只願餘生之年,宋上爻此人會是你的驕傲,你我即使分隔兩地也能共同為國抗戰,我相信終有等到勝利的那天,所以我回到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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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個詞:之前上爻在上海提到的“京滬鐵路”是指的南京到上海,民國1927年遷都南京後,京指的就是南京。

☆、如你(上)

重慶機場

當飛機降落在機場時,不少傘兵來幫忙搬運藥物,上爻被人接走,坐到車裏時,有人上報說河套的代表已到了宋家侯着,上爻說讓他先等着,他要先去封鎖區看看,士兵卻說封鎖區嚴令不允許軍官進入,說是裏邊情況不太好。上爻沒想到他才走了兩三天,事情就發展的如此迅速,他立刻改變方向去了醫療隊,他把藥物清單給了他們,并承諾可以不計代價的進行醫療救援,但請務必挽救那些受傷的人。

從醫療隊離開後,上爻又被臨時通知開會,反正等到晚上在軍政處吃了飯回家,已經是很晚很晚。

他剛進門就看到了一個身穿洋裝的人背對着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上爻脫下軍裝外套遞給下人,那猶在沙發上看着時報的人匆匆回頭,上爻看清他的臉時,心口猛的一跳。

那人捏在手裏的報紙也散落了一地,上爻不可思議的問道:“靖華!你怎麽會來重慶。”

靖華死死的看着上爻,卻說不出多的話,上爻看看四周的下人,吩咐道:“你們統統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到這裏來。”

待到摒退所有人,屋裏只剩下靖華和上爻二人,上爻大步走到靖華面前,靖華卻是喜極而笑,猛的張開手臂抱着上爻,道:“爻爻!!你果然沒死,你還活着。”

上爻任由靖華緊緊的把自己抱牢,也跟着他激動的有些無法自抑,他的手本來摟到靖華的腰上,可在要觸碰到他時,又縮了回去。

靖華松開手,伸手去撫摸上爻的臉頰,有些關心道:“爻爻,你怎麽瘦成這樣了。”

上爻怔怔的看着靖華一如當年對自己那般親密,可一想到這幾年的事,他心裏更是痛不堪言,靖華看上爻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開懷,還隐隐有些痛楚,緊張道:“爻爻,你說句話,你怎麽了,爻爻,我這次是代表河套那邊來接你的。”

“你怎麽去河套了,你不是在南京嗎?”上爻開口時,話裏有些苦澀,靖華聽到上爻提到南京時,臉色有些不好,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來,苦笑道:“我從南京離開很久了,我爹娘被日本人殺害後,我就回到了山西。”

上爻扶着靖華讓他坐下來,靖華急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去過南京,你找過我?”

上爻搖頭,道:“沒。”

靖華點點頭,也不說話了,上爻看他的側臉不複喜悅,道:“你爹娘的事,看開些,別太難過。對了,你怎麽來了,家裏怕是缺不了人。”

靖華古怪的看了上爻一眼,問道:“爻爻,你在說什麽?”

上爻看着靖華,這一刻,他多想和他相擁,可他卻只能苦苦壓抑心裏的感情,不敢對他越距,他愛他,所以更不願摧毀他的幸福和家庭。

“我是說,你有家有口的,孩子還那麽小,跑這麽遠,家裏人怕是要擔心了。”上爻平靜的說着,靖華聽着上爻的話,眉頭擰成了一團。

上爻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要是早知道會派你過來,我就不要人接了,河套那麽大的地方,我又走不丢。”

靖華聽着上爻那苦口婆心關懷的話,眉頭皺的更緊,配上他在戰地裏曬出來的黝黑皮膚,上爻更是為他的不容易操心,還關心道:“這麽晚,也不知道你吃了飯沒有,餓的話我讓廚房給你做些吃的。”

靖華終于無法忍受上爻的話,猛的把上爻往沙發上一推,按在他身上,質問道:“什麽成家立業,哪門子的孩子,宋上爻,今天你把話說清楚!”

上爻看他氣勢洶洶的,一股子士兵的兇悍,把臉側到一邊,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他媽清清白白,什麽時候有了娃娃,我怎麽不知道,我說你剛才怎麽怪怪的,我和你開口說了我成家立業了?”靖華氣憤的說道:“聽說你活着的時候,我恨不得騎頭毛驢從河套趕來重慶,你開口就是我不該來,你犯什麽毛病呢。”

上爻聽完靖華的話,半天沒反應過來,而後他眨眨眼睛,詫異的說道:“你沒結婚!?”

“我他媽和你的鬼魂結婚呢,冥婚你要不要!”靖華氣的按着上爻的肩膀,低頭啃住他的嘴唇,他故意用牙齒蹂躏着他的嘴唇,只把上爻的都要咬破,上爻睜着眼睛看靖華熱情的親吻着他,停在半空裏的手臂終于情不自禁落在他的腰上。

靖華用他靈巧的舌頭勾住上爻,兩人緊緊的吸吮着對方,任由那滑膩的舌頭相互追逐,靖華的手不規矩的摸到了上爻的屁股,他那寬大的手掌隔着上爻的軍衣揉搓着,上爻伸手勾住靖華的脖子,弓起身子和他接吻。

“嗯。”不知是誰的呻、吟逸出,靖華微微後退,喘息着看他,上爻白淨的臉因為欲、望的蘇醒而有些醉紅,靖華低下頭,看的出神,“我要懲罰你,你誤會我了。”靖華邊說邊用舌尖從上爻的下巴舔到胸膛。

上爻睜着眼睛,看靖華慢慢褪去他的衣服,忽然上爻拉住了靖華的手,說道:“你別碰,很髒。”

“什麽?”靖華不解的看他,上爻羞愧的閉上眼,再次說道:“我……很髒。”

靖華的眼裏有些變化,他伸手撫摸上爻的下巴,擡起他的臉,親了親他的嘴唇,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

上爻如玉的臉上欲言又止,靖華伸手隔着他的褲子,揉搓他的欲、望,問道:“你和誰?”

上爻的欲、望在靖華的刺激下迅速充血,他忍不住揚起頭,靖華扶住他的後頸,邊吻他的肩膀邊說道:“爻爻,別瞞着我。”

“在太原的時候,我和宋幀、小段都……有過,我沒辦法欺騙你,靖華,對不起。”上爻似是絕望的說道:“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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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你(中)

“宋幀?他怎麽會在太原。”靖華皺眉道:“他折磨你了?”

“他投降了日本人,被俘後,他把我和小段分開囚禁,後來他給小段吃了一些害人的藥逼着小段和他睡,還把他打扮成女人,我沒想過會活着出來,就向宋幀提出要求,願意代替小段幫他洩、欲,沒想到掉進了他的陷阱,我和小段在無意間發生了關系,宋幀逼着小段和他成婚,小段為了救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上爻痛苦的說道:“宋幀說,小段快死了,他臨死還想着要讓我出淪陷區,靖華,對不起……”

靖華聽完上爻的話,連忙把他擁入懷裏,上爻把臉埋在靖華的懷裏,那段壓抑的日子,是他心底深處的傷痛,他可以驗證了宋幀的話,讓它成為一個秘密,這樣靖華永遠不會知道他曾背叛,可他無法欺騙靖華,他知道一旦說出口,他們的感情就會有無法彌補的縫隙,可是他不願騙他,即使靖華會因此恨他怨他。

“傻子。”靖華低頭親吻上爻的額頭,道:“如果我是你,也會作出一個選擇。”

上爻靜靜的聽着靖華說話,靖華溫柔的看着上爻,道:“你還愛我嗎?”

“愛。”上爻堅定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靖華輕笑,深情的說道:“夠了,你能活着回來,已經是我的驕傲,在淪陷區發生那種事,沒讓你丟命,就是好的。”

靖華忽而低頭說道:“我娘,死之前還被日本人糟蹋過,死的很慘,表弟說她一生愛穿漂亮衣服,走的時候卻……一件也穿不上。表弟的孩子還不滿周歲,就被日本人用刺刀給捅死了,弟媳婦在大街上被日本人j□j……”

上爻捂着靖華的眼睛,靖華哽咽的說道:“那時候,你生死未蔔,後來都說看到你被石頭砸死了,還給你在太原城外立了衣冠冢,我從沒覺得活着是這麽煎熬的事,可我茍且偷生,我覺得我應該如你,即使拼死,也要将抗戰進行到底,所以我一直在最前線抗戰。”

士為知己者死,如你所愛之人,愛着如你之人,就算是生死茫茫,兩心仍相系,即使曾被世人唾棄,即使曾歷經分離和苦痛折磨,但此情從不移,此心常相憶。

“發生過的事,我們都沒有回頭路,你一點也不髒,你是我見過最愛幹淨的人,我問過人,別人都說這是有潔癖。”靖華破涕為笑道:“你應該對我有信心,過去了十五個年頭,我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分隔,就算生離死別,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靖華從口袋裏掏出來小蚱蜢,遞給上爻道:“還給你,以後再不能做這種事,偷偷的還,不算數。”

上爻慢慢松開捂着靖華眼睛的手,他的掌心一片濕潤,接過那只蚱蜢,雖然有些破舊,但依然保管妥當,上爻可以想到在那無數的日夜裏,靖華在戰火裏,是如何用着這個小小的蚱蜢思戀着自己,并且,是在極度的絕望裏懷戀着過去種種。

上爻擡頭看着靖華,輕聲道:“你剪的畫,我扔了。”

靖華捏捏上爻的臉,咬牙切齒道:“小氣,你在哪裏聽說我結婚了,當時是不是要氣死了。”

“不是,我一點也不生你的氣,你以為我死了嘛,會結婚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怪你。”上爻倔強的說道:“我今天早上才扔的,我想,堵物傷情,還不如放手還你自由,我愛着你就好。”

靖華從上爻的這番話裏,隐隐約約看到了過去的上爻,他單純的愛情裏,有些自卑也有堅貞不渝,如今他已經三十多歲,就歷經了人世間的許多苦難,他做過乞丐,做過少爺,當過商人,曾是軍閥,他的人生路途一段艱苦一段甜,曲曲折折,到今日也還在馬不停歇的為堅守重慶而汗馬奔波,雖曾有逃避,但從他為太原城不顧生死時,他就是靖華的驕傲。

靖華試探着親吻上爻,可能是太原城裏的事在上爻心裏難以揮散,剛開始他不是那麽放的開,靖華只得賣力的挑逗上爻,主動的幫助上爻主動起來,并且很快上爻就有些無法忍受。

在把靖華的衣服脫去一半後,上爻終于恢複了一些理智,他詢問道:“還是到房裏去,這裏太窄了。”

到了床上,靖華才知道上爻為什麽嫌棄那個沙發太窄,上爻簡直是像失去理智一般的和靖華交、合,狂野的索求着靖華的身體,若是把靖華按在床上,他必定會死死的堵住靖華的嘴,親的他發不出聲音,只有淫靡的水聲不斷傳到耳邊。

“靖華……”上爻溫柔的扣着靖華的手,親吻他的耳朵,下半身的撞擊時急時緩,還不時的研磨揉搓,靖華的手動不動就摸到上爻的屁股,上爻啄了他的嘴唇一下,笑道:“你想上我呢?”

靖華喘息道:“美人在懷,……難免想入非非嘛,上爻,……慢點。”

上爻很少聽到靖華如此大膽熱情的j□j聲,忍不住更加深入,直到毫無縫隙,他咬着靖華的肩膀,問道:“還要嗎?”

“要。”靖華側過臉,勾住上爻的脖子,和他舌吻,一吻完畢,他喘、息道:“你盡管放馬過來。”

“就喜歡你這樣,欲求不滿。”上爻輕笑着親親他的耳垂,啃咬着他的敏感部位,而他的手伸到靖華的前面,挑逗他的欲望,很快靖華便呻、吟着射了出來。

上爻壞笑道:“你退步了。”

“你怎麽不說太饑渴了。”靖華舒服的說道,射、精後的快感太強烈,他的大腦還有些遲鈍,上爻趁機抱起他,狂亂的頂弄,靖華癱軟在他身上,任他把他的腿拉的大開,方便他那粗長的欲、望進出,上爻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欲、望在靖華的身體裏進出,拉着靖華的手,讓他去撫摸他們結、合的地方,靖華半跪着,頭仰起,大口喘息着,上爻在他耳邊笑道:“靖華,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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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你(下)

靖華撫摸着他們結、合的地方,上爻的那處非常的硬,上面的血管他可以清晰的摸到,靖華把下巴擱在上爻的肩膀,柔聲道:“不舒服你就會放過我嗎。”

“當然……不會。”上爻拍拍靖華的屁股,道:“要舒服你自己動,我累了。”

靖華恨恨的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然後把手扶到上爻肩膀上,坐在他的欲、望上自己移動,動作有些慢,但每次都進入的很深,靖華的屁股不斷縮緊,緊緊的夾着上爻,上爻把手撐在身後,半坐着,任由靖華自己掌控。

因為常年行軍的緣故,靖華的胸膛緊實,腹部有好幾塊腹肌,手臂的肌肉也很結實,身材健碩而又性感,他這樣主動的上下沖刺,汗水從他的脖子那裏一句下滑到小腹那裏的三角地帶,然後滑到他們結、合的地方,成為潤滑的動力,上爻伸手挑逗他胸口的那兩個點,把它們揉搓的又硬又腫,靖華忽然倒在了上爻懷裏,道:“你快動,好難受。”

上爻把他放倒在床上,溫柔的頂弄他的身體,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撫弄,靖華抓住上爻的手,親吻他的手背,上爻輕笑着溫柔的看他,低下身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說道:“靖華,久別勝新婚,今晚你就吃點虧。”

靖華扶着上爻的腰,喘息道:“我哪次不吃虧,你能不能快點、射。”

“不!”上爻趴在靖華懷裏撒嬌道:“你親我一下,快點快點。”

靖華主動捧住上爻到的臉,和他纏綿的親吻,上爻的下身趁機瘋狂的j□j,靖華上下兩張嘴都被他填滿,整個身體全都被上爻占有,他抓緊身下的床單任由上爻狂熱的動作,身體越來越熱,快感越來越強烈。

在上爻一陣強烈的頂弄後,他們一起發洩了出來,上爻整個人壓在靖華身上,欲、望也還在他的身體,靖華挪動身體,讓上爻疲軟的欲、望從他身體滑出去,靖華被他壓的喘不上氣,他用手肘捅捅上爻的肚子,道:“你下去,好重。”

“不!”上爻張牙舞爪的趴在靖華背上,還時不時咬咬他的耳朵,或是用舌頭舔着,只把靖華逗的笑了出聲。

“你在哪裏聽說我成婚了?”靖華又問道:“怎麽現在不發病了?”

上爻把臉貼到靖華臉頰上,笑着說道:“南京嘛,我和根據地的人打聽楊靖華,他說你家有娃娃,你和你愛人在南京辦事。我有什麽病?”

靖華任由上爻黏在自己身上,笑話他:“你也不去看看,就自己傷心呢,我老早就離開南京,那個應該是同名同姓的人,果然是瘋子的毛病好了,就成了傻子。現在再加上一項,沒斷奶。”

上爻親着他的臉頰,伸手和他十指相扣,嘀咕道:“也就是為了你才會又瘋又傻,你還笑話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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