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你的好好彌補我,這幾個月,我天天都要以淚洗面。”

靖華仰起頭,咬着上爻的嘴唇,伸出舌頭和他糾纏,上爻眯着眼睛和他吻作一團,下半身又複蘇,直直的戳在靖華的溝縫那裏。

“你怎麽又……唔……”靖華剛要說話,上爻就堵住了他的嘴,只把靖華吻的喘息,才放開他,“你不是笑話我沒斷奶嗎,那你喂飽我。就用你的嘴。”

說罷上爻用堅、硬的欲、望他在股溝那裏摩擦,但就是不進去,忽而他翻過靖華身體,把他們的欲、望握在一起,靖華閉上眼感受着被上爻愛撫的觸感,上爻低頭用舌尖舔他胸口的那兩顆敏、感點。

靖華把手j□j上爻烏黑的頭發裏,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上爻看他已經被自己挑逗的動情,連忙分開他的腿,露出下面的那處,他把欲、望在穴口處研磨了好一會,才慢慢的進、入。

“上爻……”靖華低喘道,他意亂情迷的睜開眼,上爻壞笑道:“好溫暖,我回家了。”

靖華聽他孩子氣的話,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放肆的侵占和宣洩思戀。

只是他放肆,卻讓上爻放縱……

“停下……上爻,太快了。”

“啊……”靖華仰躺在床上,上爻站在床邊,把靖華的腿架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撞擊,這個角度太深,靖華只得求饒,可是上爻只是發狠的蠻幹,靖華祈求道:“你慢點……不行了,爻爻……”

上爻悶哼一聲,繼續肆無忌憚的愛他,最後靖華被他幹的哭泣不止,上爻也沒讓他歇會。

靖華半趴在地上,上爻半跪在柔軟的地毯上,不斷的頂弄,靖華的前面已經射不出更多的東西,上爻把他抱起來,他們摟抱着,上爻把臉埋入他的胸膛,激動不已的抱起他的身體狠狠地占有。

“你個王八蛋,啊……”靖華最後是在極為虛弱的謾罵中昏迷過去了,上爻邊幹着邊拍拍靖華的臉,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上爻看看靖華下面并沒有流血,于是仍舊是抱着他頂弄,他親吻靖華的臉頰,笑道:“算了,今天就這樣吧,其餘的以後再慢慢來。”

靖華醒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癱軟在床上,被子蓋的很整齊,床頭還貼心的放着一個花瓶,靖華動動身體,都覺得後面那處酸軟,他都不記得昨天夜裏上爻什麽時候罷手的,靖華生氣的從床上坐起來,怒火沖天的罵道:“他怕是又發病了吧。”

他一坐就牽動了後邊,靖華倒吸一口氣,慢慢揭開被子,在床邊站起來,他走到窗邊,上爻正穿着軍裝身材挺拔的站在門口和一個軍官在說話,這一帶住的都是高級軍官,算是重慶的上城區了。

靖華對着鏡子把衣服穿好,正當他弄頭發時,門被打開,上爻手裏拿着個紙袋子,他自己吃着包子說道:“你填點肚子,我馬上要出門了,你就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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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裏?”靖華關心道:“我昨天聽人說這裏有瘟疫。”

“不是瘟疫,有人造謠,我已經去香港拿了藥物過來,今天外面亂,你別出去,如果有飛機轟炸,出門跑一千多米就有個防空洞。”上爻把包子遞到靖華懷裏,順便和他親一下,笑道:“等我吃午飯。”

說罷上爻輕笑着大步轉身離開,靖華舔舔自己的嘴唇,上面油膩膩,上爻倒是把他滿嘴的油都親到他嘴上去了,靖華低頭看看袋子裏全是包子,立馬去洗手間洗漱,等着出來吃熱騰騰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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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轟炸(上)

上爻還在車裏看電報時,身邊的軍官就朝他笑道:“宋少将,聽說72、73師都要歸于你下面了。”

上爻收起電報,道:“是帶到河套地區,傅作義才是真正的總指揮。”

“哦,那正好,這兩個師靠近河套,行軍方便。”軍官笑道。

上爻點頭,看看窗外淩亂的街道,說道“委員長特意安排那邊,就是為了方便。”

“那是自然。”軍官笑道:“你能出重慶是好事,外邊至少能痛快的打幾仗。”

“你也可以申請出去,委員長會慎重考慮。”

軍官無奈道:“不能都走啊,重慶還得有人留守。”

上爻聞言點頭:“雖有不同的路,我們也都是為國為民。”

“他們都說你是個親共分子,看來你也真有那麽點意思。”那人笑呵呵的說着,上爻惆悵道:“當初在陸軍學院裏,我們都是同門,校長的教誨言猶在耳,黨派雖不同,但現在國家存亡之際,我們還是要摒棄某些陳舊的東西。”

“身在其中,命不由人。”軍官淡淡一笑,“所以宋少将是性情中人,能看穿許多事情。”

“您錯了,我幹爹以前總說我冥頑不靈……”

他們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突然車子開到一家剪紙鋪前,上爻喊停了車子,他朝身邊的人道:“我去去,馬上回來。”

上爻前腳下車往店裏跑,後腳天空飛機呼嘯而過,一顆炸彈正中他的那輛軍車,轟隆一聲,上爻被炸的整個人撲進了剪紙鋪裏邊的地上,而剪紙鋪的門被炸彈炸掉了半邊,門歪歪斜斜,顫顫巍巍,最終還是倒下地,拍起大片灰塵,而幸好上爻離門頗遠,沒被門砸出個頭破血流。

剛才那轟隆的爆炸巨響讓上爻整個人頭暈目眩,耳邊持續着隆隆聲響,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

接着又是爆破聲,地動山搖一陣,上爻蹲在地上好久才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他東倒西歪的往外走,剛開始還非得扶着牆,人群裏奔出來一衆士兵,架起上爻就死命的往前方的防空洞裏逃。

上爻擡起頭看頭頂,看着飛機飛去的方向,腦袋終于有些清楚,他推開身邊的士兵,下令道:“快給戰地醫院發指令,飛機往那邊去了,讓他們保住醫療物資,不能被日本人炸了。”

有士兵接到命令立刻領命:“是的!長官!”說罷他立刻往就近的電臺去發信號,前方有成群的人從防空洞往外跑,喊道:“前方的防空洞已經滿了,撤回軍所。”

扶着上爻的士兵立刻調轉方向往回跑,又一架飛機自他們頭頂飛過,轟炸繼續,上爻與這群人一起趴下,雖是沒被炸到,但爆炸的灰塵讓他們吃了滿嘴的灰,上爻的軍服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土。

突然,從政府基地那邊飛來兩架飛機,它們與日本飛機在天空中互發炮彈,不過片刻,就有一架中國飛機被擊毀,墜落的飛機砸到地面,迅速爆炸,上爻站起來後退幾步,有人自上爻身後把他一扯,上爻猛的回頭,只見靖華正生氣的看着他。

“你不走,在這裏等死!”靖華生氣的說道,上爻正準備走路,腳卻有些使不上力氣,靖華看他不對勁,連忙掀開他的褲子,裏邊破了好大一條口子,上爻剛才還沒什麽知覺,現在倒是覺得有些疼了。

靖華二話不說背起上爻,上爻比他高大,所以靖華背起來十分吃力,上爻喊道:“你放我下來,你背不動的,自己先走,不是讓你別跟來嗎。”

“你剛出門我就聽到轟炸,這不是怕你在路上出事嗎?”靖華背着上爻邊跑邊說,“還好我來了,受傷了還在哪裏傻愣着等死。”

上爻知道,剛才倘若不是他恰好下車,命就交代在車裏,想想心裏還真是覺得有些驚心。

上爻掙紮着想下來,道:“我自己下來,你背着我能走幾步?”

“還說廢話,天上再落一枚彈,這一片都得成廢墟了,就是再加一個你,我也跑的比你快,瞎操心!。”靖華抖抖上爻,把他背的更緊,加快步子狂跑,恨不得比那些沒背人的士兵還跑的快。

上爻見他健步如飛,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感嘆道:“你真是一雙好腿。”

“打游擊練出來的,等你去了河套,你也得練出來。”靖華打趣的笑道:“還好你聰明選的河套,別的地方,我們就得分兩個山頭了。”

“什麽意思?”上爻問道。

“你打你的前線,我打我的游擊,我們打不到一塊去。”靖華幹笑道:“到時候急死你!”

想不到這麽危急的時候靖華還能和他開玩笑,上爻也不免有些好笑,以前他總想着要保護靖華,不讓人欺負他,現在反倒是靖華在救他的命。

靖華背着上爻一步也沒歇的跑進了軍部裏的防空洞,到了安全地帶,靖華才把上爻給放下,讓他坐着,這裏邊滿是人,非常擁擠,靖華怕有人壓到上爻,整個人半撐在牆壁上,把坐在地上的上爻護着,上爻揚起頭看靖華,罵道:“我又不是瓷器,一碰就碎了不成,坐下來。”

靖華卻是輕笑着,調侃道:“你就是瓷器,別人碰不得。”最後一句靖華故意低下頭在上爻耳邊說道,上爻看他笑的燦爛,恨不得抱着他親幾口。

正在這時,又一陣炮轟,防空洞突然湧入大批的人群,人們相互擠壓,靖華連忙扶起上爻站着,人流如海,本是站在洞口的人都被往裏邊擠,黑壓壓一片都是人頭,靖華顧忌着上爻腿上的傷,把他往自己身上帶,可是洞裏越來越擠,有人謾罵着後來躲進來的人,逃難的人只增不減,待到上爻和靖華退到無路可退的地方,防空洞裏已經黑的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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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轟炸(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靖華擔憂道:“要是丢一顆燃燒彈,這裏的人都得熏死了。”

“噓。”上爻按着他的嘴唇,讓他別出聲,這時人群裏爆發出驚叫,有人在最裏邊被擠的喘不上氣,靖華和上爻也覺得自己呼吸有些費力,靖華牽着上爻的手,扒着人想出去,可是一動不動,相反他們的腳步還在往裏邊挪,這樣下去,越裏邊的人就會變得越煎熬,直至窒息而死。

有人在掙紮吶喊,可是很奇怪,黑壓壓卻沒有光亮,上爻壓低聲音在靖華耳邊道:“這裏的排風扇壞了。”

“那怎麽能待下去!”靖華握緊上爻的手,說道:“要疏散人出去。”

“一旦有人知道,這裏就會亂成一鍋粥,出現踐踏,也會死很多人。”上爻低聲道:“你鎮定。”

靖華發覺上爻說話已經開始有些喘氣,裏面太悶了,悶的人心裏發慌嘴裏發幹,許多人大口的吸氣,氧氣消耗很迅速,靖華在黑暗裏靠在上爻身邊問道:“為什麽這裏排風扇壞了還有人往這裏逃?”

“我也是才看到,你看裏邊,沒光,前門堵死了,後邊沒氣出去,這裏就是個死墳。”上爻摟住靖華的肩膀,嘴唇幾乎貼到他耳朵上,道:“外面的人不敢坐視不理,等他們救援。”

“可是……”靖華口幹舌燥的說,胸口非常悶,額頭也熱的出汗,這裏就像是個蒸籠,要把人蒸熟,漸漸的靖華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眩,上爻抱着靖華道:“堅持下來,別睡,靖華。”而上爻自己的聲音都急促起來。

“門堵死了,出不去。”有人在吶喊着,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呼吸的痛苦,靖華因為背過上爻,在外邊出了大力氣,所以進來時大口吸氣,現在氧氣稀少,他的呼吸頻率比剛才還要急促,上爻扶住快癱倒的靖華,道:“沒事,你挺住,會有人來的。”

上爻在人群裏擠出來縫隙,他和靖華慢慢往牆邊擠過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許多聲音越來越微弱,上爻緊握着靖華的手,道:“……別睡……”

他在黑暗裏摸索着靖華的眼睛,生怕他閉上了眼,靖華良久都沒回應,上爻推推他,他沒動,上爻再推推他,他還是沒動,上爻因為窒息的緣故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慢慢靠在靖華肩上,嘴裏還在說着:“你別睡……”

時間吞噬了黑暗,上爻慢慢轉過身靠近靖華,和他嘴對嘴幫他呼吸,盡管上爻已經覺得沒有絲毫力氣,他還費力的想幫靖華再送一口氣。

上爻昏迷前,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是不是抓着靖華的手,只是想着自己果然是個災星,靖華才和他重逢,就遇到這倒黴的事。

睜開眼,上爻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裏,而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那種胸口憋悶的幾乎要窒息的痛苦盤踞在他腦海,醒來後上爻大口大口的吸氣,等到那種窒息感緩解後,上爻才敢輕輕地呼吸,而刻意放緩的感覺依舊是很難受,等到他平複好情緒,不那麽難受了,才從床上下去。

他推開房門走到樓梯,靖華和洋人醫生正在客廳下面聊天,靖華見到上爻醒來連忙走過去問他還難不難受,上爻好奇的看着靖華,問道:“我們怎麽出防空洞的?”

“軍隊的救援。”靖華回答。

靖華看了看洋人醫生,對方客氣的朝上爻和靖華笑笑,便拿着箱子微笑着離開了。

他們二人坐到沙發上以後,上爻還是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禁拍拍腦袋,他記不清後來發生了什麽事,靖華幫他倒了杯水,道:“還難受嗎?”

“還行。”上爻喝下一口水,問道:“我們一起被救出來的?你怎麽恢複的這麽快。”

“誰叫有個傻子自己都保不住了還給我渡氣的。”靖華無奈的說道:“救援隊來的時候,我還清醒,你卻昏迷了,還好你還有口氣,出來後我給你吹氣,吹的自己差點真要斷氣。腿傷已經讓醫生給你包紮,盡量少出門。”

上爻聽完靖華的話頗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那些平民有沒有傷亡?”上爻心裏覺得有些怪,至于哪裏怪,他也說不清楚。

“這件事,恐怕有待商榷,死亡人數還待統計。”靖華說完拍拍上爻的手,“委員長去了的。”

靖華的話雖說的不重,但能讓他把話說的如此小心翼翼,上爻可以預想,真實的情況一定比這要糟糕。

當晚上爻前往軍政處,卻在臺階處聽到了槍聲,後來上爻才知道這是當時軍所防空洞負責人自殺問責,以慰無辜慘死的市民,上爻走到辦公室時,秘書給他看了一份資料,後來他們軍政處的人集體參加夜裏召開的會議,會議就在這次大轟炸中後勤部的表現做了嚴重的批評,那一串死亡數字引起了在座諸位的沉默。

上爻回到公館時,心情很沉重,他本想喝酒,卻被靖華制止。

“酒不會包治百病。”靖華藏着他的酒,不悅道:“只會越喝越醉。”

上爻盯着靖華看了好一會,才輕聲道:“聽你的,以後戒酒。”

靖華坐在他身邊,勸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該做的事處理好,收拾東西去河套,你就算有憂國憂民的心,也不可能管的了天下事,在這裏,有很多身不由己。”

“倒也不是這些。”上爻靠在沙發上,捏捏自己的鼻梁,疲憊道:“多少次生死線上掙紮,活過來就覺得一切不過如此,死了反正也死了,也不會計較。”

靖華半撐着腦袋看上爻,道:“你真的長大了很多。”

“我大哥也這麽說。”上爻側過臉看他,“可能是經歷了太多,得到的也失去了,到頭來,有錢沒用,樂苒和小段都離我而去。權勢也沒用,我連你都保不住,其實是我最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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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河套(上)

“人活一輩子,絕對不會沒有一點遺憾的。”靖華摸摸上爻的頭發,以哥哥般的語氣說道:“我們都沒有圓滿的家庭,但是我們會有一個家,你不僅僅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親人。”

“靖華,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毀了,也許我會變成和宋幀一樣的人。”突然上爻笑道:“我曾經,殺人不眨眼。”

“你改變了。”靖華撫摸着他的頭發,溫柔的說道:“不必再想過去,你不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相信我,我們都會更好,只要活着,總有一天,我們會遠離戰争。”

“在此之前,我們都是軍人。”靖華輕笑道:“請堅持信念,不要畏懼失敗和挫折,你永遠是最堅強的。”

“明天我去軍政辭別,我們離開重慶,去前線。”上爻輕聲道:“我受不得這股子窩囊氣,到河套,我非得把他們的飛機都從天下炸下來不可。”

“好,我等你。”靖華随後補充一句,道:“到了那邊,一切都會重新開始,天高皇帝遠嘛,管他狗屁的指令。”

上爻聞言輕笑着把下巴擱在靖華的肩膀上,還用力拍拍靖華的後背以示鼓舞。

“國民革命軍72師、73師師長兼總指揮宋上爻,請命支援傅作義部,增援華北戰場,我在此宣誓,不辱委員長的委托和各位将士的期望,誓死捍衛我大中華的疆土!”

“宋少将在抗戰爆發前期,為山西的抗戰作出貢獻,特別是太原保衛戰中,以堅毅的鬥志鼓舞人心。雖被俘虜,但未降日。此前返回重慶,力救衆多群衆于大轟炸之中,乃是铮铮鐵骨。特許支援傅作義部,望不負衆将士所托,堅守河套。其次,作為軍校的學生,望你能為黃埔揚眉吐氣。”

校歌齊唱,一為鼓舞人心,二為悼亡大轟炸中慘死于炮火的民衆,上爻行着軍禮,一同唱起那首他早已熟記于心的黃埔校歌。

怒潮澎湃,黨旗飛舞,

這是革命的黃埔。

主義須貫徹,紀律莫放松,

預備作奮鬥的先鋒。

打條血路,引導被壓迫民衆,

攜着手,向前進,

路不遠,莫要驚,

親愛精誠,繼續永守。

發揚吾校精神!發揚吾校精神!

在授禮結束後,上爻迅速回到公館內拿起行李同靖華一同離開,飛機在出重慶的途中與日本飛機在空中交火,那些飛機從武漢的日空軍基地過來,目标直逼重慶,兩發炮沒射下他們便轉頭而去。

上爻和靖華眼看着一架架飛機奔重慶而去就知道新一輪的轟炸又要在那裏進行,但是就如同靖華所言,他有自己的責任,空軍的劣勢是個無法逃避的嚴峻問題,他只能沉默着繼續向華北地區飛去,他的任務是與傅作義會和,軍規不能違抗,這次他不是長官,不能違抗軍令。

1939年夏末綏遠省

太陽毒辣辣的挂在頭頂當空,放眼一馬平川的草原上有人在青草地裏放着羊,遠處有人趕着馬車颠簸着往包頭去。

馬車上的沈靖鋒拿出一個西瓜殺了幾塊分吃,沈靖鋒邊分着西瓜邊嚷嚷道:“趁着日頭大,現在吃正好解暑。”

靖華和上爻相視而笑,難怪出歸綏時沈靖鋒非得帶上幾個大西瓜,果然是河套這邊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知道路程難熬,拿出來解悶的。靖華吃了好幾口,就笑道:“河套這邊的産物豐富,去了包頭,讓傅主席去撈幾條大魚下酒。”

“這一路過來,看的最多的是牛羊,都說是塞上善騎射,如此遼闊,可以盡興的一騎千裏。”上爻笑道。

“你這是有新鮮感,等你在這邊待久了,你就知道騎不動馬了,一騎千裏那是趕路,跑不死馬也得跑死人。”沈靖鋒吃着西瓜大大咧咧道,靖華在上爻耳邊笑話道:“他剛來這裏,心裏總是難過,就喜歡騎着馬夜裏跑個幾百裏,跑出去就累的要死的回來。”

上爻看看沈靖鋒,三十來歲,頭發就白了好些,孩子和妻子都在南京被日本人殺害,家破人亡落的成了土匪,後來靖華恰好去南京找自己的父母,卻無意間找到了沈靖鋒,得知自己的父母和表弟的妻兒都在南京被屠殺後,靖華就把沈靖鋒帶去了山西抗日。

國難當頭,有幾個人能自保,上爻吃完西瓜就把瓜皮往地上一扔,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擡頭就是火燒餅。”

靖華瞧他悠哉的斜靠着,想着他是颠簸的累了,便道:“你多睡會,到了我叫你。”

上爻枕着自己的手臂,笑道:“難怪你曬黑了,成天這麽曬,吃不消吧。”

“又不止打仗,還得種地,上山砍柴,下河撒網,夥食靠自給自足,你們領響,一個人吞三個人的,當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難處。”靖華把自己的帽子拿下來蓋到上爻眼睛上,怕他曬的睡不着,他這個動作引的沈靖鋒把他倆來回瞪了好幾眼,雖然表哥是被這個“公狐貍”迷了這麽多年,他們現在也算是相互依靠,可光是想想兩個男人在一起親親我我,沈靖鋒就覺得無法接受。

“你別把我說的不食人間煙火,好歹我也是個遺孤,打仗也吃過苦的。”上爻邊說邊伸手勾勾靖華的手指頭,道:“你別總把我當小不點。”

“老實點,睡覺。”靖華把上爻的手指捏緊,警告道:“哪裏學的這些,規矩點。”

上爻低笑一聲,便扭過頭不說話了。

靖華轉頭看沈靖鋒雙目有神的盯着他看,道:“你也眯個眼,快到了。”

沈靖鋒知道靖華最不樂意別人說上爻,于是他老實的“哦”了一句,就翹起腿眯起眼睛。

靖華稍稍靠近上爻,他們的手還在下面緊扣在一起,靖華這幾年從沒覺得這麽心安,也只有他在身邊的時候,一切才會變得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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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河套(下)

傅作義從閻錫山的部隊裏分離出去時,靖華也跟随他來到了河套,這裏的抗日沒有政黨的劃分,所以戰績一直都不錯。

這次靖華和上爻從重慶過來直奔歸綏,下了飛機才知道傅作義去了包頭,還讓人轉告靖華,宋少将來了就一起去包頭會和,反正這一路要看看地形地貌,熟悉熟悉環境,上爻也懶得坐飛機,幹脆就馬車,于是一行四人就坐着馬車前去包頭。

開始時,靖華生怕上爻吃不得苦,可這一路上爻總是笑意盈盈,沒有半分委屈或是嫌棄粗鄙,這裏比不上重慶和廣州的奢華,不再是上爻所熟悉的紙醉金迷,不過他的适應性挺好的,很快就和這裏的人打成了一片,哪怕是明顯對他有些抵觸的沈靖鋒,上爻也沒像過去那樣下狠手。

天剛黑,上爻一行人便到了包頭城外,他們在城外與傅作義會和,包頭被日僞軍占領,嚴防幾重,前來試探敵情的人員潛進包頭打探,但是都是有去無回。

作為河套最為富饒的中心地帶,包頭、歸綏是重中之中,必須要拿下,才能沉重的打擊日軍。

上爻本想自己進城去,卻被傅作義攔下,城中都是日軍,若是暴露,必死無疑,作為将領,不能涉險。靖華看這樣子,便主動請纓,上爻沒做聲,反倒是沈靖鋒不答應了。

“表哥,你和他們的大佐在前線有好幾次碰頭,你太容易暴露。”沈靖鋒拉住他,請命道:“我去吧,我面生,容易混進城。”

靖華看着沈靖鋒,表情複雜的說道:“你報仇心切,我能理解,但你千萬不能沖動行事,外面有人會接應你。”沈靖鋒領了命令二話不說就換了衣服離開。

三更天,靖華和上爻坐在堆起來的稻草屋上,夜空中繁星點點,靖華給上爻講了些打仗的故事,還有地方風俗,直把上爻逗的笑意不絕,靖華幾番看着他的側臉,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上爻側過臉正好看到靖華在看自己,輕笑道:“靖華。”

靖華回過神來,問道:“嗯?”

“我想親你。”上爻慢慢的靠近他,淺笑道:“這可怎麽辦呢,我好喜歡你。”

靖華有些詫異上爻怎麽突然會說這句話,上爻把手臂放到靖華的肩膀上,笑道:“越來越喜歡你了,不過,好像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你也知道。”靖華拿他沒辦法,笑道:“你別像喝醉了一樣。”

上爻看了看四周,趁着沒人偷偷在靖華嘴邊親了一口,末了,他還像做了賊親親靖華的臉頰,靖華縱容他的情不自禁,笑道:“你這樣,還不是小不點。”

“也就是對你才這樣,怎麽都滿足不了,看到你都覺得心口跳的好快,你笑一笑,比吃了糖還甜。”上爻耍賴的說道:“進到你裏邊時,……”

靖華連忙捂住上爻的嘴,佯裝生氣道:“你怎麽這麽厚臉皮,不準說下去。”

上爻眨眨眼睛,特別無辜的看着靖華,靖華知道他這是裝可憐呢,這一招是有些讓人心裏不忍,但靖華也不能總被他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于是靖華道:“你別裝可憐,我不吃你這套。”

“哪次不是你情我願的,你又不是不舒服。”上爻拉下他的手,環上靖華的脖子,笑道:“你越兇,我就越黏你。”

“宋上爻!”靖華看他明目張膽的就和他這麽親密,被人看到那就是拍磚的事了,上爻卻絲毫不慌亂,低笑道:“你怕了?”

“我怕別人罵你‘狐貍’,誰讓你天生就是薄情相,又生的像小白臉。”靖華扯下他的手,捏着手心裏,道。

“別提這事了,惹了一身麻煩。”上爻突然低嘆道:“嚴樹那條瘋狗都敢亂來,我想想都覺得惡心。”

“那也是你作繭自縛,活該。”靖華也知道上爻那身好皮肉能吸引許多人,他老早就知道。

“的确活該。”上爻輕笑道:“以後不會有這些事了吧。”

靖華也不知上爻是怎麽了,突然就提到這些事,無奈道:“該過去的事,還得讓它過去,你就別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快天亮,回屋裏歇會,明天也許要轉移了。”

“不等你表弟出來?”上爻詢問道。

“不等了,我們都是這樣,不能都留在這裏,會暴露。”靖華從草堆上滑下去,說道:“在這裏躲久了,村民會受到牽連。”

“那你們打算去哪個城?”上爻問道,“不會又要退到歸綏吧?”上爻說完也從稻草堆上面滑下去,靖華幫他拍拍身上的草和灰土,道:“不到城裏去,走一步是一步。”

第二日清晨,一行上百餘人轉移,由于地形上的優勢,很快就離開了包頭,穿越山區,與大部隊會和。

行軍途中,電臺收到了重慶的信號,傅作義得知要為冬季的大反攻做準備時,連忙紮營,等候其餘的兵力前來會和,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指揮獨立團不斷的攻擊兵力薄弱的淪陷區,直接給予日軍以打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靖華和上爻主動争取到了最前線,上爻雖然統帥兩個新編師,但為了養精蓄銳以備冬季配合全國反攻,現在只能帶着旅團步兵配合打游擊,給予打擊,但是由于這種作戰方法讓日軍吃過苦頭,在分散了兵力後反而迎來日軍大力的反撲,為了保住已有的勝利,作為指揮官,上爻沒有再向傅作義請命,直接下令采用殲滅戰術。

這種類似于飛蛾撲火的戰術,讓戰火熊熊燃燒在這平原之上,地雷和炸彈、沖鋒槍成了大量的消耗品,靖華眼看着上爻的士兵們都殺紅了眼,連忙勸着上爻不能這樣,會連累許多人。

上爻卻是告訴靖華,這是為了配合後方,不這樣打,他們沒有優勢,那就是被動的位置,等着他來打,還不如主動開炮,雖有慘烈的犧牲,但這是目前處于劣勢裏最直接的自保方式,人最怕犯橫的和不講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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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河谷(上)

靖華勸不動上爻,也就不勸,這天黃昏,他們率領的部隊在茂林被日軍炮轟,大火将整個林子都燒成了海,大部隊和日本的部隊在大平原你來我往的放槍和拼刺刀,天快黑時,靖華眼尖看到了日本人的坦克配合飛機洶湧而來,靖華拖着上爻在輪番的轟炸中往河谷裏跑。

部隊越打越散,最後幹脆就是各跑各的,先保住命再說。靖華和上爻再加上一小部隊的步兵扛着幾尊大炮加槍就躲進了河谷,在這片綠蔭匆匆的河谷裏,飛機看不清下面的人,而坦克開進來沒走多遠就走不動,上下曲折的溝壑就像是江南的梯田。

上爻的帽子有些歪了,他的軍服扣子全解開了,褲腿卷起來,肩膀上扛着槍,腰間挎着好幾個手榴彈,全副武裝的樣子,靖華的身上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褲腿沒卷起來,和上爻倒是一個樣。

拿着槍的士兵在前面開路,還罵罵咧咧道:“操、他祖宗的鬼子,我以後學了開飛機,一定炸的他們狗屁尿流。”

大夥哄堂大笑,有人大膽問上爻:“宋師長,地雷也丟的差不多了,你啥時候弄兩個坦克來,平原上開坦克多拉風。”

“地雷丢的差不多了?倒是把小日本全炸死了,那就叫差不多了,坦克弄來你們也要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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