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怕是也管不住你們了,就看看傅主席怎麽處罰。”

傅作義這時無心計較他們二人,而是驚訝的瞪着上爻,道:“你怎麽穿着戲服上臺了,成何體統!”

“這不是情勢所逼嗎。”上爻解釋道:“誰叫楊慶達非要強人所難,我代替上青上臺,就是想看看他們要怎麽鬧。”

“胡鬧,趕緊脫衣服。”傅作義喝道,末了,他推着上爻,嫌棄道:“快把臉上洗幹淨,讓下面的士兵看到,你以後還拿什麽樹立威信。”

“哦。”上爻把臉用手一糊,整個弄的像大花貓,傅作義更是看不得,更加嫌棄的說道:“你就別鬧了,快洗幹淨!”

上爻把滿手的白粉往楊慶達和馮硯臉上一拍,笑道:“看戲,這下都看足了,一塊領賞吧。”

靖華站在臺上撕扯這上爻胡鬧時蓋在他頭上的紗巾,等他撕完,整個都是花貓臉的上爻站在他面前笑道:“靖華哥,給我洗臉吧。”

靖華真是想弄一團泥糊到上爻臉上,但開口卻是軟綿綿的一句,“活該。”

靖華用手帕使勁的在上爻臉上擦着,上爻呼痛,靖華連忙把力氣放溫柔,仔細的幫他洗臉,他們二人在這邊洗,楊慶達和馮硯在那邊邊洗邊潑水,只差拿起盆子砸到對方頭頂,上爻嗖嗖鼻子,笑道:“果真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還說,把傅主席的興致都給攪沒了。”靖華把水往上爻臉上拍,還不忿道:“早知道你這麽鬧,就不該讓你拆布。”

“好吧,靖華哥,我再也不敢了,以後保證都聽你的。”說罷,上爻閉上眼仰起頭淺笑着任由靖華幫他洗臉卸妝,靖華心裏對他這樣子又愛又恨,只得笑罵一句:“成天說這句話,沒一句兌現的。”

上爻睜開一只眼,道:“我已經很乖了,不能再乖了。”

靖華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馮硯洗完臉,就慢悠悠走到正在調情的二人身邊,馮硯眼神像刀子一樣割在上爻身上,他低聲威脅道:“上青去哪裏了?”

“不知道啊,也許這次是真的跑了?”上爻幹笑道:“馮師長不是正好想趕人家走嘛,走了就走了呗,正好。”

馮硯聞言真是想和上爻拼命,他氣在臉上,卻又不能罵出來,他不能讓楊慶達看笑話,最後他沒辦法,只得端起水全潑到上爻臉上,恨恨道:“洗幹淨點,還不改掉你那唱戲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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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馮硯提腳走了,上爻被淋成了落湯雞,他把臉上的水一抹,道:“涼快。”靖華扯起他,想奶媽一樣吆喝道:“衣服都濕了,還不回去換衣服,看你還敢不敢亂來,明天傅主席肯定要處罰你們三個人。”

“知道了,罰呗,誰怕誰。”上爻鼻子一抹,得瑟的說道。

馮硯回到自個家裏時,冷冷清清的院子裏,沒一個人,他坐在院子裏的臺階上,閉上眼都是當年北平的事,那時樂苒、小段都還在他身邊,雖然權勢不至于滔天,也算是快活自在,可轉眼他便是一個人,再一眨眼,又弄丟了一個人。

馮硯也說不上自己有多喜歡上青,但肯定是喜歡的吧,要不然又怎麽會趁着喝醉了就和他睡了,然後上青也沒問原因,理所當然的就和他做了伴,只是楊慶達的事,馮硯實在是心裏受不了,他親眼看到上青摟着楊慶達和他在草堆裏吻成了一團,說他不是自願的,馮硯自己都不信,或許是被逼的吧,他們那種人生性膽小,受不得一點逼迫,馮硯也看的穿。

只是到那時,馮硯才覺得自己該放他走,上青終究不适合軍營這種地方,待久了遲早會暴露,到時被當作軍妓,就更見不得人了。

可人走了,馮硯的心裏也跟着空缺了一塊,好不容易身邊有了個伴,還是留不住,或許上爻的混賬話沒說錯,他天生就是克伴的,誰和他都沒有天長地久。

如此凄涼的半生,也夠了,還有幾年的活路呢,也許明天就戰死沙場了,上青離開他,也算是解脫,指不定就遇到了漂亮的姑娘,娶了做老婆,趕明就生個胖娃娃,百子千孫福樂滿堂,何苦跟着他到處漂泊。

馮硯坐了一會也累了,他起身推開門,屋裏沒點燈,但他眼尖,立馬看到了桌前睡着的人,馮硯小心翼翼走到那邊點燃燈,上青安靜的枕着手臂趴着睡在桌上,馮硯心口一跳,竟覺得眼睛裏有些酸。

或許是動靜大了,上青緩緩睜開眼,待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馮硯時,他立刻站了起來。

馮硯道:“回來了。”

上青緊緊的盯着馮硯鬓角的白發,半響後才顫聲道:“我沒走。”

“怎麽不走了。”馮硯嘆息道:“是被他抓回來了?”

“我待在軍營外才會被他抓住,我舍不得你。”上青仿佛是鼓足了勇氣,低聲道:“馮硯,我想待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許多年,或許是從來都沒人對馮硯說過這句話,樂苒也好他的妻子也好,都是揮揮手毫不留戀的離他而去,舍不得他的人,這個世間竟然還有,真是希如珍寶。

上青等了半響,也不見馮硯有反應,他也沒傷心難過,輕輕一笑,漂亮的眼睛被火光忖的很有神,馮硯深陷其中,上青溫柔的笑道:“我知道你深愛着樂苒,我們這一段也就是糊裏糊塗的事,謝謝你照顧我這麽久,我走了,你也別混着過日子,日子還長着呢,混不過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鬥氣(下)

上青說完傾身在馮硯唇角留下一個吻,他低聲道:“我真的要走了,你……唔。”

還不等他說出多餘的話,馮硯就摟着他,親上了他的嘴,他們灼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馮硯摟着他往床上去,燈影綽綽,他們二人的衣物迅速褪去,馮硯溫柔的進入到上青的裏邊,上青揚起有j□j着,“馮硯,啊……”

馮硯慢慢的撞擊着,上青把嘴巴貼到馮硯嘴上,j□j立刻埋入溫柔的親吻中,馮硯側過臉輕咬着上青的耳廓,道:“別走了,留在我身邊吧。”

上青睜開眼,看着馮硯,馮硯親吻他的脖子,上青j□j道:“只要你開口,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出。”

馮硯漸漸的加快動作,上青的手攀上馮硯的背,j□j聲更加高亢,仿佛沉淪在極樂裏,馮硯在j□j時,深深的凝望着上青,在他們洩身後,馮硯把上青摟進懷裏,安慰道:“那就哪裏都別去了。”

“嗯。”上青緊緊的靠在馮硯懷裏,悶聲道。

屋外上爻和靖華蹲在牆角,上爻笑道:“我說吧,這屋子漏風。”

靖華和古怪的看着上爻道:“那我們得屋子豈不是也漏風。”

“那你以後就聲音叫小點,沒事。”上爻對着靖華的嘴巴親道。

靖華冷哼道:“你怎麽不說不做呢。”

“那會破壞我們的感情,不行。”上爻耍賴道,還不等靖華反駁,上爻封住了他的嘴,上爻高超的吻技立刻折服了靖華,靖華只得伸手摟住上爻的脖子,和他沉淪在愛欲裏。

第二天,馮硯和上青二人像是新婚燕爾一起出現在院子裏,兩人光是相互看一眼都笑的樂呵,上爻越看越覺得兩個人很傻,靖華潑他冷水,“你成天都這樣傻呵呵的。”

上爻整個人挂到靖華背上要他背,黏的像個牛皮糖,甩也甩不掉,靖華實在是拿他沒辦法,只得背着上爻出門。

馮硯在院子裏看到,笑道:“這是豬八戒背媳婦呢,大清早的你們還鬧。”

“你媳婦還不讓你背呢,別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了。”上爻兩條腿閃着笑道,馮硯就地撿起一塊瓦片砸上爻,上爻立刻從靖華背上跳下來,大步跑到馮硯面前和他扭着打起來,兩人打的不亦樂乎,上青在一旁着急的勸着,靖華卻是摳着鼻子,道:“打吧打吧,正好一起去領賞。”

待到上爻和馮硯鬧夠了,外邊就有士兵過來請他們二人去校場,他們也知道今天難免受罰,只得一起去了。

包括楊慶達在內,他們三人在昨天夜裏實在是把軍官的顏面丢盡,傅作義後來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因果,上青的去留他不做主,但他們三個,他是要罰的。

大戰在即,也不能傷了他們,但也要讓他們吃吃苦頭,傅作義出主意就說:“附近的村裏有人在犁田,幹脆你們就去地裏趕牛做做活。”

上爻和馮硯聽到這句話當即就是把臉拉下了,楊慶達軍禮一行,立刻就領命去了。

靖華聽說傅作義讓他們去趕牛時,笑的前翻後仰,上青為難的說:“這是不是很丢面子,馮硯怕吃不得這個苦。”

“怎麽吃不得苦,我怕上爻得出洋相了。”靖華對上爻的底細那是一清二楚,自小就連鋤産都沒拿過,還耕田,簡直就是見鬼。

果不其然,靖華和上青去地裏看的時候,楊慶達的地犁的最漂亮,一塊塊的土堆起來,挖的都很深,牛也聽話,讓它往哪裏走就往哪裏走。

馮硯就是半瓢水,地犁的不錯,可偏偏牛不怎麽聽說,沒一會他就揚鞭子抽,看的人着急。

當然最令人着急的是上爻,手忙腳亂的扶着犁,還兼顧不了牛,他慢悠悠的弄,也不慌,倒是把看的人急死,靖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盯着他,上爻卻極為無恥的哼起曲子,跟着牛跑。

他的牛闖進馮硯和楊慶達的地裏,把他們的勞動成果統統毀掉,繞是一直悶不做聲的楊慶達,此時也飙出來一句:“我操個祖宗十八代!”

上爻惹起了群怒,靖華只得跳下地裏,幫着上爻把牛趕回去,上爻看靖華的手藝如此好,不禁誇道:“看不出來,靖華你都會種地了。”

“你以為都是你,成天吃着商糧。”靖華冷哼道,上爻“哦”了一句,就十分乖巧的配合靖華耕地,馮硯在一邊看着,呸了一聲,上爻哼着曲子道:“這叫男男搭配,幹活不累。”

楊慶達聞言氣的把地裏的土抓起一把砸上爻,馮硯也跟着抓土砸上爻,這倒好,本是仇人一樣的兩人這次都把針尖對準了上爻,都想把他砸出個血窟窿。

巡視而過的傅作義看見此景,把他們三人又給訓了一通,等到傅作義走了,上青拿着食盒過來給他們送飯,楊慶達在一邊看着上青和馮硯眉來眼去,上青還溫柔的給馮硯擦汗,便是氣的鏟子一扔,憤恨道:“老子不幹了!”

上爻扒着飯,笑呵呵的說道:“上青真是賢惠,讓人好生羨慕。”

上青卻是淺淺一笑,給靖華倒水:“靖華才是真的吃了苦,趕着牛沾了一鞋子泥。”

靖華接過水咕嚕咕嚕喝完,上爻偷偷的把自己碗裏的菜夾給靖華,嘴上笑道:“那是自然,我們是同甘苦共患難嘛。”

靖華白他一眼,道:“吃吧你。”

吃完飯,靖華和馮硯繼續下地,上青本來要幫馮硯的忙,馮硯連忙把他推出去,說自己忙的過來,上青看他們正在忙,也不敢打攪了,拿起食盒就回去了。

楊慶達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溜達了一圈,正在上青走在巷子裏時,楊慶達與他撞了個面,上青閃躲着離他遠遠的,楊慶達卻一把按住上青到牆上,上青掙紮着說道:“你放開,楊慶達,你別這麽卑鄙。”

作者有話要說:

☆、堕落(上)

“我卑鄙?你和我睡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句話。”楊慶達說完就親住上青,還把上青摟住,手伸進可上青的褲子裏揉搓着他的欲、望,上青羞愧的看着四周,推搡着楊慶達,道:“你瘋了,會被人看到的。”

“你只怕被人看到,那是不是沒人看到的你就成了。”楊慶達粗魯的撸動上青的下身,喘、息道:“你看看你,還不是硬了,上青,其實這本來就是天性,你怕什麽。”

“你放開我,我不是怕你,我是厭惡你。”上青扭動着身體,逃避着楊慶達的索吻,楊慶達冷哼一聲,扛起上青就把他往就近的偏僻地方弄,上青想大喊,楊慶達卻拍拍他的屁、股,吼道:“你再鬧,我扒光你的衣服讓人都來看看,你還真是脾氣大了。”

“不要!”上青掙紮着說道:“你放開我。”

楊慶達推開一個破屋子就把門帶上,裏邊堆着草,看着很糟糕,楊慶達把上青往草地上一壓,扒下他的衣服,還強硬的分開他的腿,上青求饒着,讓他別這樣,楊慶達用舌頭舔舔上青的嘴巴,笑道:“好香,幾天沒疼你,下面是不是癢了。”

上青搖頭,哭泣道:“你放過我,楊慶達,啊……”

楊慶達把堅硬的欲、望捅進上青的身體裏,把他的腿擡起來扛住,壓着他的身體像打樁一般,上青痛的牙齒打哆嗦,楊慶達邊幹着邊罵道:“和我睡就像是上死刑,和馮硯睡你也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成,你以為我和馮硯不是一種人?”

“啊……好痛。”上青的手指深陷在楊慶達的後背,楊慶達兇猛的幹着,j□j間上青的後面就像是會自己冒水,滑膩膩的,而且夾的特別緊,讓人舒服的遍體舒暢。

楊慶達摟着上青讓他坐到自己身上,邊聳動着便揉搓着上青的欲、望,上青的喘息越來越重,男人的本能讓他開始追逐起快感,他扭動着腰,希望能夠釋放出來,楊慶達捏住他的欲、望,粗厚的舌頭j□j上青的嘴,上青祈求他松手,楊慶達誘哄道:“自己動,摟着我,快些,聽話上青,你乖乖的我就讓你射出來。”

上青抽泣着搖頭,楊慶達幹脆把欲望抽出來,上青的身體瞬間空虛,他瘋狂的搖頭,楊慶達擡起他的下巴,含着他的唇和他激烈的糾纏,上青越來越難以控制,他開始摸索着楊慶達的欲、望,主動張開腿,跨坐到上面,他扶着他堅硬的欲、望,慢慢吃下去,嘴裏還淫、亂的哼着,“好舒服……啊……你快點……”

楊慶達緊緊的盯着上青被欲望折磨的泛紅的臉,把他放倒在地上,架起腿,狠狠地操着,上青的身體在一陣陣抽搐裏釋放出來,楊慶達趁機靠近上青,誘惑道:“上青,腿再張開點。”

上青慢慢的把腿張的更開,楊慶達操的j□j沾滿了彼此的j□j,他看着上青的身體發生奇妙的變化,他的身體呻、吟越來越高亢,直到上青大聲放肆的呻、吟:“啊……嗯,幹我……再深點,哦,再深些,啊……”

楊慶達早就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他們幹過那麽多次,哪一次上青不是欲求不滿,他的身體早已變得j□j不堪,還妄求什麽貞潔,楊慶達越是沖刺的激昂,上青越是把他抱的更緊,直到最後上青幾乎是整個人都緊緊的纏着楊慶達,任由他蠻幹玩弄,他的雙眼空洞,嘴裏卻不停的放浪呻、吟,世界已與他隔離,他的身體只知道需要快樂,其他的統統都忘的幹淨。

楊慶達為這種快樂興奮不已,他把動作放慢下來,溫柔的對上青說道:“你看看你,聽話起來多好,咋們就這樣又不是不好,你怎麽就是喜歡和我對着來。”

上青眼神迷離的看着楊慶達,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們的j□j緊緊相連,楊慶達漸漸的放松下來,忽然上青揚起另外一只手,拿起磚頭狠狠地砸到楊慶達身上,他拼死一般的對着楊慶達的腦袋砸,砸的楊慶達毫無防備,腦袋立刻就變得血肉模糊,上青憎恨的罵道:“畜牲!!都是你們這種人!!毀了樂苒也毀了我,都是你們,樂苒才會離開我都是你們!!”

上青心中的恨意噴發出來,他膽怯的心裏已是千創百孔,可偏偏這個人還要強迫他做這種淫、亂的事,無數次樂苒摟着他說不想看他在別人懷裏靠賣笑賺錢,要不是他們那時過的凄慘,樂苒又怎麽會那麽年輕就走了,餘生裏他又遇到了馮硯,這些人卻還要逼着他做那些下賤的事,他懦弱了半輩子,卻不敢再讓馮硯看不起,他已經失去了樂苒,又怎麽能讓馮硯也對他失望。

上青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把楊慶達的頭砸的稀巴爛,血水流了一地,上青丢開磚頭才發覺自己已是滿手血腥,他倉皇的站起來,上青慌亂的穿起褲子,血也沾到了他的身上,上青聞着那股子腥味都覺得心裏惡心極了。

他在屋裏躊躇着,這次他是真的殺人,他該怎麽辦,他殺的還不是普通人,是部隊裏的軍官,上青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他知道楊慶達死有餘辜,他不配他覺得內疚,上青看着屋裏的草,心裏有了盤算,他用草把自己的手擦幹淨,連忙跑出去找火柴。

上青一直守在屋裏看火苗燒的沖天才走,臨走前上青把自己沾了血的衣服也扔到了火海裏,他的臉上平靜而無波瀾,好似一切都是那麽順手,而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上爻和馮硯在地裏聽說鎮上發了火時,連忙丢下鋤産回到鎮裏,還好發火的屋子偏僻,沒有燒到其他人,就是附近的幾家民房都受了牽連。

作者有話要說:

☆、堕落(中)

馮硯和上爻在四周盤查起火的原因,他們分開看了看,有人在已經燒成廢墟的屋裏翻出來一具燒焦的死屍,馮硯捂着鼻子皺眉道:“恐怕是殺人毀屍,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都有些這種人,派人到處搜搜,看看有沒有人看到。”

上爻在屋裏周圍打轉,他走到就近的一條巷子時,在地上看到了一個食盒,上爻蹲下身,自言自語道:“這不是上青的盒子嗎。”上爻心裏有了警覺,連忙把食盒收了起來。

馮硯他們在屋裏也沒找出什麽名堂,最後沒辦法只能把事情報告給傅作義,傅作義就說貼出告示,看看軍營裏缺了什麽人若是鎮上什麽人失蹤了,末了傅作義問道楊慶達怎麽沒和他們在一起,上爻笑道:“楊師長受累了,也許是回屋裏去歇息了。”

傅作義點點頭,道:“那就讓他休息吧,先別打攪他,你們就辛苦一下,負責這件事。”

“行,就交給我們吧。”上爻笑道,他應承下這件事後,就和馮硯一起回到了家裏,靖華在他們排查的時候就已經回來了,所以上爻前腳進屋,後腳靖華就喊他們吃飯,上爻連忙跳到餐桌邊嚷嚷着肚子餓了,靖華為他盛好飯,上爻大口的扒着,靖華拿筷子敲他的碗,道:“你怎麽一點也不客氣,馮師長都沒有動筷子呢。”

馮硯淡淡一笑,道:“沒事,吃吧,我也餓了。”

這時上青從外面進來,馮硯連忙站起來讓上青坐到他身邊,上青淺笑着坐着,笑的溫柔又腼腆,還不時給馮硯夾菜,小兩口子你一眼我一眼的,上爻連忙把碗伸到靖華面前,求道:“我要吃蘿蔔,靖華哥,給我也夾一塊呗。”

靖華斜着眼看他,笑道:“要吃自己夾,手白長的。”

上爻連忙給靖華夾菜,道:“你多吃點,今天辛苦了。”靖華順勢夾起上爻給他弄的菜喂到自己嘴裏,邊吃邊說道:“香。”

上爻頓時相吃了蜜一樣,使勁往靖華碗裏弄菜。吃完飯馮硯出去了,靖華去了軍營,屋子裏只剩下上爻和上青,上青收拾好桌子就說家裏有棋,能下着玩,上爻笑道:“那就下棋玩玩。”

上爻和上青邊下棋邊笑道:“上青你今天辛苦了,兩邊跑着送飯。”

“哪裏話,你們在地裏那麽累,我這不算什麽。”上青客氣的笑道,上爻點點頭,唏噓道:“話不能這麽說,你今天該是累的厲害了,才會把東西也落下了。”

上青不明所以的看上爻,上爻笑道:“你的食盒,落在哪裏了?”

上青一聽,連拍着腦袋,笑道:“那東西我給忘在巷子裏了,莫非九少見到了。”

“可不是,這食盒我看着精巧,以後別再弄丢了。”上爻叮囑一聲就沒再多說,上青連連點頭,算是把他的話放到了心上。

深夜,靖華才急匆匆的從外邊趕回來,上爻睡的迷糊,被靖華搖醒後半天反應不過來,靖華對着上爻道:“死屍的身份确認了。”

“誰?”上爻漫不經心道。

“楊慶達。”靖華坐到他身邊:“馮硯被傅主席扣在軍營裏了。”

“什麽?”上爻連忙起床穿衣服,靖華面色陰沉道:“好多人都作證馮硯和楊慶達有私仇,傅主席問馮硯是不是他幹的,他認了。”

“怎麽可能!”上爻生氣的打開門出去,他氣憤的和靖華一起往軍營趕,上爻到的時候,馮硯已經被押禁了,上爻對着門衛要求進去,門衛說傅主席說了不讓人進去,上爻氣的長腿一踢,就把門給踢開了,士兵們趴在上爻身上,死活不讓他進去,靖華在一旁看他們攪成了一鍋粥,連忙讓上爻注意一點,果不其然上爻還在和士兵們鬧,傅作義就陰沉着臉過來了,上爻對着傅作義道:“傅将軍,馮硯一天都和我在地裏,怎麽可能殺楊慶達,這事肯定不是馮硯幹的。”

“不是他幹的,他怎麽承認了!”傅作義生氣的說道:“你們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連同僚也敢殺人毀屍,這事上報到重慶,你們不降級也得受處分。”

“傅将軍,馮硯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他跟着你打仗好幾年了,他分的清楚自己肩上的擔子,要殺楊慶達他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上爻解釋道:“我不信馮硯會殺楊慶達,我敢擔保他,這件事絕不是他幹的。”

“你擔保?那兇手你怎麽交出來,自己的眼皮底下死了一個師長,你拿什麽給将士交代。”傅作義氣憤的說道:“平時你們小打小鬧,我哪次不是縱容,誰知道大戰在即,你們搞窩裏反,這是敗潰軍心!就憑這一點他馮硯就不配領兵打仗。”

說罷,傅作義讓人放行,還給上爻一句忠告:“在這裏,不應該有太多的個人恩怨,上爻,萬事以國為先,你吃過多少苦頭,別再這裏斷了自己的路。”

上爻聞言沉下心來,坦率道:“我不會劫獄,您可以放心。”

說罷上爻拉着靖華就進到了裏邊,馮硯被關在最裏邊的小屋子裏,看到上爻進來,馮硯還鎮定的坐在床上,上爻見他如此不由得諷刺道:“半世功名,卻一朝盡毀,值得嗎?”

“值不值得,誰又能知道。”馮硯輕笑道:“上爻,這事就這樣吧,大不了我鋪蓋一卷,回老家種地去。”

“你還有哪門子的老家,不打贏這場仗,根本就沒有家。”上爻激動的說道:“你這是毀了自己,明明不是你殺的人,你認罪就是頂罪!”

靖華拉住上爻,怕上爻對馮硯動手,上爻握住靖華的手,緊緊的壓抑着心裏的火氣。

“我要是認罪,大不了也就是個革職查辦從輕發落,要是他被抓了,一定是死路一條。”馮硯堅決的說道:“我不能讓他死,上爻,我已經失去過了,再也丢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堕落(下)

靖華聞言心裏竟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馮硯真是為了別人頂罪,那個人……幾乎是呼之欲出。

靖華不忍的勸道:“馮師長,你這樣就等于是完了。”

“那就完了吧,反正我也打夠了,半輩子戎馬疆場,換來的是什麽?若是連自己所愛之人都無法保全,我就是打再多仗又有什麽用。”馮硯似是疲憊的揉揉眼睛,道:“這事一過,我就和上青一起找個地方,安安心心過下半輩子,不再讓他到處漂泊。”

“你曾說過,兒女情長都是累贅,馮硯,軍營你一出去就是個村夫,你甘心嗎?”上爻壓抑着問道:“我們一起宣誓要抗戰到底,你怎麽能半途而廢?”

“上爻,你是個真男兒,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為國為民。可我已經老了,人越老就越怕死,怕孤苦零丁,我若是再年輕個十歲,也不怕了,可是再找個貼心人太難了。”馮硯站起身走到上爻面前,笑道:“狼崽子,你該繼續走下去,別像我這樣。”

馮硯這句話卻是讓上爻心中心酸不已,他不斷的搖頭,道:“不行,我不讓你脫下這身軍衣,說好的一起,我打前你收後,我們一起縱橫河套,我不準你胡來。”

說罷上爻氣沖沖的要出去,馮硯立刻拉住上爻,道:“你要做什麽!”

“冤有頭債有主,上青是可憐,但是敢做就敢當,他認罪了,我保他,絕不讓他受罪。”上爻說着就要走,馮硯低聲道:“上爻!你要我下跪求你才行嗎!他不能認罪!”

上爻不可思議的回頭,馮硯的雙膝猛的跪下地,靖華連忙去拽他起來,馮硯卻是堅決的跪着,說道:“他答應我了,會一直留在我身邊,你別再把他逼走了,上爻,就當是可憐我孤苦了半生,這次聽我的。”

上爻倉皇的後退幾步,靖華拉不起馮硯,只能任由他跪着,上爻愣愣的站了半響,而後他諷刺的笑道:“馮硯,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再帶兵了,你就抱着上青,退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輩子也別再出現了,孬種!”

說罷,上爻憤怒的轉身離開,靖華看馮硯勸不動了,上爻又氣走了,連忙追着上爻跑,上爻發足狂奔,直到跑出軍營,到了老遠的小山坡才停下來。

靖華一路追着,看到上爻坐在坡上吹冷風,靖華半蹲在他身邊,上爻眼裏滿是倔強,仿佛是對馮硯無聲的指責。

“爻爻。”靖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冷靜一下,馮将軍也許是護着上青心切才會這樣。”

“什麽理想,太容易就放棄了。”上爻忽而自嘲道:“我不該怪他,靖華,我也是個孬種,出太原的時候,我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什麽也不想再追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靖華聞言把上爻摟住,安慰道:“我知道,你放松,爻爻,人生不會一帆風順,難免遇到挫折,會害怕會退縮,但是你還是勇敢的站出來了,別讓這事打消你的積極性,我相信你,會堅持到最後。”

“靖華,說實話,要不是你,我早就放棄了。”上爻氣餒的說道:“我的堅持全都是你給的,你才是最有毅力的人,我從沒看到你放棄過,謝謝你,一直寬容我,還要容忍我的壞脾氣。”

“聽你這麽說,頓時覺得自己太好了。”靖華摸摸上爻的頭發,淺笑道:“人生嘛,本來就是相互救贖,爻爻,振作起來,我們還要馳騁在草原,野渡黃河,天下之大,我們只是渺渺衆生,活着一定是為了自己,既然你那麽痛恨日本人,我們就一起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揚眉吐氣。”

上爻把眼睛一擦,握起拳頭和靖華一撞,鼓舞道:“炸死他個小日本的。”

上爻和靖華回到軍營時,裏外的燈都點燃了,上爻和靖華馬上察覺到出了問題,上爻詢問守門的發生了什麽,守門的回道:“殺害楊師長的兇手投案了,傅主席在審案。”

上爻和靖華進不去裏邊,心急如焚,待到上青被士兵押着從裏面出來時,馮硯也跟着跑了出來,上青絲毫沒有怯意,他匆匆的看了馮硯便被押到了牢裏。

馮硯的視線一直跟着他走了很遠,直到再也看不到上青。靖華走到馮硯面前,說道:“上青怕是不願拖累你。”

“他全招出來了,早知如此,當初……我又何必把他留下來。”馮硯整個人幾乎是搖搖欲墜,上爻連忙扶住他,馮硯的整個精神支柱幾乎是崩塌,上爻眼看他快倒地,連忙讓士兵來擡他進屋裏。

這一倒,馮硯就病倒了,到上青行死刑的時候,馮硯也還躺在床上,靖華未想到馮硯平時看着挺健碩的身體,到了要垮的時候,說垮就垮了,靖華守在他床前為他端茶送水,上青行刑的當夜,馮硯睡的迷迷糊糊的要喝水,靖華為他倒了,馮硯卻咽不下去,靖華很是着急,怕馮硯牽挂着上青,馮硯吃力的沾了口水,就問道:“上青受的什麽刑?”

靖華瞞着他,說道:“還在牢裏,等判決。”

“哦,那就好。”馮硯淡淡的點頭,半夜裏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靖華着急的關窗,馮硯突然就從床上掉了下來,靖華連忙把他半扶起來,馮硯指着櫃子說要東西,靖華把他安置在床上後給他找,最後靖華看見了一身青衣戲服,他趕緊把它拿出來送到馮硯手上。

馮硯捏在手裏,輕笑道:“出南京的時候,他在店裏看到的,那時我也窮的叮當響,最後還是把自己的那匹馬給賣了,給他買的。”

靖華點點頭,笑道:“他穿着很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他第一次穿着,我就覺得配他。跟着我這幾年,我也只給他買過這一件衣服。”馮硯半閉上眼,笑道:“你說人,怎麽就認識的這麽晚,早幾年他跟了我,就能多享點福了,樂苒那混球,也就是能欺負上青。”

靖華從馮硯的話大抵也能聽出來他知道上青已經去了,靖華低下頭,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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