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去樓空大乾的公主,你真的能逃出去……
第35章人去樓空大乾的公主,你真的能逃出去……
“大人盡管放心, 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人高馬大的胡狄人走過來,守在驿館門前的小厮便露出谄媚的笑容。
“就放在這了?”那胡狄人問道。
另外一個瘦小一些的胡狄人道:“呼烈大人,都在這裏頭關着。”
名叫呼烈的, 是此行大乾的胡狄使臣隊伍的侍衛長,他生得魁梧,胳膊上肌肉虬結, 站在那裏就教人害怕三分。
聽完下頭人回禀,呼烈點了點頭, 而後自己走上前, 砰一下推開了這間屋子的大門。
那看守的小厮臉上原本還挂着笑呢, 一開門正要邀功, 一眼卻看見地上躺着的人沒了, 頓時笑容冰凍在臉上,話也說不出了。
呼烈腳步停下, 冷冷将這屋子掃視了一圈。
“人呢?”他的聲音帶着危險的氣息,仿佛下一瞬就要取人性命了。
那小厮吓得撲通跪下了:“人, 人方才還在呢,根本沒人出去過呀!”
呼烈擡起一腳直接踹在那小厮的心窩上, 那小厮本來生得就是精瘦模樣, 被這一腳踹得直打了兩個滾才停下。
他躺在地上起也起不來了,哎呦了兩聲便連話都說不出。
瘦小的胡狄人名叫阿頓, 連忙跑進來四下翻找,可除了幾只鞋散落在地上, 哪裏還有姑娘的影子?
“不可能啊,屬下是将人綁好了送來的。”阿頓急得胡狄話都出了口。
呼烈雖然身材魁梧,但心思實則沉穩,他沒像阿頓一樣無頭蒼蠅似地亂找, 而是掃視了一圈,走到了大開着的窗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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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邊上散落着姑娘的繡鞋。
呼烈俯身,将地上的一只鞋撿起來看了看。上好的布面,精致的繡功,在他們胡狄是貴族都不曾見過的,想必這便是那位大乾公主留下的東西了。
他走到窗前,探身往外看去。
二層樓的窗戶,自窗棱上綁了繩子垂到一層的位置,樓下的小路上搖落了一地的樹葉,同兩邊對比起來,多少有些突兀。
“難不成那兩個女子還能從窗戶逃走?”阿頓實在想不通,怎麽綁好的人還能憑空消失。
呼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修鞋,交代道:“派我們的人去找,就說是王子喜歡的小雀兒丢了。”
阿頓心神一凜,知道這是侍衛長給自己将功折罪的機會,連忙領命,趕了那小厮連滾帶爬地出去,自己則去安排人手了。
但願在王子回來之前,他可以找到那位大乾公主,否則耽誤了王子的大事,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呼烈最後将這間屋子掃視了一遍,拿着那只姑娘的繡鞋走了出去。
大乾的公主,你真的能逃出去嗎?
“公主……我們現在……”
“噓……”
林悠趴在地上靜靜地又聽了好一會,确定真的沒有人在了,這才拉着眠柳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還好這張床夠大,她們兩個躲在最裏面蜷縮着身子,這才沒讓那個粗心的阿頓看見。
眠柳扯了自己的一根發帶,幫林悠簡單地将頭發束起來,這才看着那扇窗戶,心有餘悸地問:“公主,她們以為我們逃跑了,會在周圍派衆多人去找吧?那咱們還能逃出去嗎?”
林悠壓着窗縫看着外面的情況,驿館裏确實多了許多來回行走的胡狄人,看起來就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你還真以為我們要從這樓上跳下去啊?”林悠關了窗,朝着屋子內間擺着的櫃子走過去。
眠柳驚訝:“不是嗎?公主不還綁了繩索,準備從這滑下去嗎?”
林悠笑了一下:“你以為人人都能借着一根繩索下樓呀?一個不好,說不定把腳崴了,把腿摔斷了,連路都走不了。”
“那我們可怎麽出去呀?那胡狄人還把殿下的鞋拿走了,若是他出去胡言亂語,可……”
林悠将那櫃子裏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可惜除了床鋪,并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衣裳。
想想也是,這是驿館,給客人住的,櫃子裏怎麽會放衣裳呢?
林悠盯着地上的被褥薄毯,情知這會已沒有時間猶豫了,她那障眼法未必能騙胡狄人太久,這條路是行不通也得行了。
于是她扯起一塊被單來,像是穿裙子一樣,束在了自己的裙子外面。
“公主,這是……”
“咱們這樣太容易被人認出來,這些布料都是粗布,且有的年頭久了,洗得發舊,趕緊罩在外面,騙不過胡狄人,騙騙這驿館裏的侍從還是有希望的。”
眠柳雖然沒怎麽聽懂公主的打算,但公主怎麽說,她照做便是,于是也連忙拿起地上的被單來。她力氣大,盡量壓着聲音扯開了幾塊容易撕開的,主仆兩人将布條包在頭上,看着倒果真有幾分像普通的村婦了。
“那些胡狄人肯定都在院子裏和外頭找人,他們不敢聲張必定人手并沒有多少,等會出去你只管跟着我,咱們得從另一邊走。”
眠柳手忙腳亂地系緊罩在自己衣裳外邊的破布條,一邊點頭,一邊心下暗自感慨于公主的冷靜。
公主明明一直在宮裏,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呢?
林悠一刻也不敢耽擱,她拉拉頭上這塊破布,将自己頭面都遮擋起來,盡量裝作是驿館裏洗衣裳做活的仆婦,這才微微弓着腰,打開了這間屋子的大門。
胡狄人住的是上好的客房,在二樓安靜處,外面現在沒有人,只能隐隐聽見下面一層腳步聲雜亂。
林悠與眠柳兩個并沒有穿鞋,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兩人從房間溜出來,沿着二樓的長廊轉到離她們更遠一側的樓梯,這才小心地下樓去。
原本按照林悠的估計,胡狄人都會被支出去找人,那這座小樓,又或者這間屋子就會成為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
可她沒想到,胡狄人是走了,這小樓裏竟然還守着大乾的侍衛。
她們理所當然地就被攔住了。
“什麽人?”駐守驿館的侍衛隸屬巡城司,按理說應該是“自己人”,可林悠現在自然是誰都不信,她不敢冒險,只能盡力瞞着。
“東頭洗衣裳。”林悠操着不太标準的大乾官話,低頭怯懦地應了一聲。
守在門口的這個侍衛覺得眼前兩人一身破攔看着有些奇怪,可他忽然想到前幾日見幾個村婦來此尋活計,也是一身破爛,被安排去洗衣服了,于是便以為眼前的人也是那一夥的。
他撇了撇嘴,招手道:“快走快走!這是貴客的地方,不要亂跑!”
林悠慌忙地點着頭,腳下不停,飛快地溜了。
眠柳跟在後面,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沒有在跳了。
被那侍衛攔住的時候,她還以為她和公主要白折騰這麽半天了,可公主,公主竟然會說那樣奇奇怪怪的話!
直到從那屋子裏出來之後,眠柳才像是大夢中被忽然驚醒一般,感受到自己出了滿後背的冷汗。
她見公主在前面快步走了,連忙低着頭,緊緊跟了上去。
燕府。
青溪臉色蒼白,明明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卻還盡力維持着冷靜。
她本是奉命提前到燕府來給老夫人送拜帖的,公主說禮數總要有,她才先一步到了。
誰知道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見人來,她心裏不放心,連忙告訴了老夫人,還是老夫人派了燕家的侍從去尋,這才知道根本就沒有馬車到了燕府門前這條街!
她一刻沒敢耽擱,親自趕回宮裏把這消息告訴了小山,讓小山去尋燕少将軍幫忙。
公主失蹤可是大事,尤其在完全沒有頭緒的時候,根本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
青溪深知事情嚴重,從燕府回來時便拿了些老夫人做的糕點,以送糕點為名又去了一趟沐芳宮。
宮裏能說得上話的,她只能想到賢妃娘娘,若請賢妃娘娘從中周旋,興許能将公主失蹤的事情瞞得更久一些。
賢妃也到底在宮裏幾十年了,她聽聞此事,當下便從自己庫裏點了一支如意,只說是感念老夫人顧及長輩之間的舊時交情,送給燕府。
青溪這才有理由又回到了燕府,只是已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公主的消息。
“這件事沒辦法大張旗鼓地找,我是托了池将軍家那小貓的名義派人去尋的,可這樣找起來定然很慢,若是不能找到線索,恐怕來不及。”燕遠心裏着急,恨不得立刻就沖到宮裏禀報聖上。
可誠如祖母所說,公主失蹤,萬不能鬧得滿城風雨,否則即便好好地被找回來了,也擋不住流言蜚語。
他沒法聲張,又不得要領,只覺得像是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青溪不知道什麽樣的線索才算線索,看到少将軍一身殺伐之氣,幹脆想到什麽說什麽了。
“昨日公主回去就想起忘記将圖交給少将軍……”
青溪從昨日開始,将公主與少将軍分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倒豆子般往出說。
燕遠只覺越聽越心急,卻不想這流水賬裏竟真能理出頭緒來。
“你說你們今日換了個馬車?”燕老夫人忽然開口,打斷了青溪的話。
青溪忙點頭:“定寧宮的馬車不知怎麽就壞了,一時半會修不好,今日是從內務府找的馬車……”
“內務府!”燕遠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來,扭頭便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