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舊時書活着,死不了!

第63章舊時書活着,死不了!

整片的黑暗之中, 一點光都會顯得格外明亮。

燕遠和林悠相攜着,一道朝那亮光的所在走去,兩人都受了傷, 走起來并不算快,倒是順便瞧了瞧這地方到底是怎樣構造。

原先是怎麽與火有關系的已經看不出了,地上散落着亂七八糟的東西, 甚至岩壁還有水滴答滴答流下來。

他們只能知道目今所處的位置比方才那裏地勢稍低,因而才有一個地下暗湖一般的存在, 更多的卻已無法看清了。

燕遠看到的那光亮的來處倒是沒有問題, 确實是通向下一個地點的石門, 只是原本的機關是什麽樣子已經無法得知了。

因為燕遠那一炸, 這裏整片幾乎像是坍塌了一樣根本看不出形狀。

那石門也不是正常打開的, 像是被炸壞了,所以留出一道窄窄的縫隙來。

索性燕遠和林悠都并不算胖, 這才得已穿過這道石門。

面前陡然明亮起來,林悠微眯了一下眼睛。

“果然是‘土’。”燕遠朝四周看了看, 從腳下的沙土裏撿起一塊碎石,像前幾次一樣朝裏面扔進去。

這次很容易就被試探出來了, 石子落地的一瞬, 兩邊飛出幾支羽箭來,因為并沒有人在當中, 都插進了地上的沙土裏。

“看來好像确實炸到了些什麽的。”燕遠兀自說了一句,又撿起一塊石子扔進去。

這次沒有箭了, 發射箭矢的機關只能運行一次。

“為什麽這麽說?”林悠看着兩側的岩壁,實想不通什麽樣的機關能藏在這樣堅硬的岩石裏。

“你看那幾支箭,速度不快,而且還有一半都歪了, 說明方才炸那一下,影響了這個地方內裏的機關構造,它現在也不過是在勉強維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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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出去會更容易?”林悠扶着燕遠走進去,兩人往沙土中央的石柱上看去。

“也許更容易,也許會更難。”燕遠擡頭看向這許是有兩人高的石柱。

這個鋪滿沙土的屋子裏,只有這麽一根石柱,上面雕了些胡狄人慣用的花紋,但卻看不出再多的特殊之處。

“這些土,總是要有些用處的吧,不然修建的人何苦大費周章将其運來。”林悠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土去看。

她的衣服尚且是濕的,滴落的水滴讓原本松散的沙子粘在了一起。

燕遠擡手拍了拍那石柱,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觸發機關的聲音。

“總是該有些線索才是,不在這個石柱上,就在旁邊這些看起來黑漆漆的牆壁。”林悠一邊說一邊拖着濕漉漉的衣裳往牆壁邊走去。

她手上的木劍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不知道磕在了什麽東西上,斷了一截,但餘下這些卻還堪用,正好拿來試探那黑漆漆的石壁。

燕遠見她拿着斷劍在石壁上敲擊,輕嘆了一口氣:“原是做好了想當作禮物送給你的,沒想到才這一會就已經壞了……”

林悠一心在石壁上,倒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麽?”

燕遠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說,說你小心些。”

林悠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可她太累了,腦子裏放下那關于機關的猜想,就放不下別的了。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又去敲擊那岩壁。

這一回,在她這邊的當當聲裏,她聽到了不屬于她敲擊節奏的清脆聲響。

林悠怔了一下,才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這裏有聲音!”

燕遠連忙跑過去,一時緊張甚至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若不是林悠及時扶住了他,險些摔倒在石壁前。

可他仍是急忙将林悠護在身後,自己側身靠近岩壁,聽着對面的動靜。

當當。

清脆的聲響,當也是用什麽東西敲擊這裏所發出。

燕遠想了想,撿起石頭來,用力地往那石壁上扔。

對面似乎也能聽到他們的聲音,随着他扔過幾塊石頭,那敲擊的當當聲更近了,且節奏更快。

燕遠聽着那對面傳來的當當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幾乎就要到他們旁邊了,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岩壁大喊道:“有人嗎——”

林悠怎麽都沒想到,他那樣喊過之後,竟然真的能收到回音!

“是誰——”聲音隔着石壁傳過來,算不得多清晰,但尚能聽得清楚。

燕遠擡手敲了敲,通過聲音找到那岩壁可能最薄弱的地方。

“能聽到嗎——”

他對着可能薄弱的地方朝對面喊話,原本只是想做一番試探,卻沒想到,下一刻,竟是從那岩壁對面,聽到了他的名字!

“燕遠——”

林悠瞬間攥緊了燕遠的袖子:“他們知道我們是誰?”

燕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來到這個地方就知道有人想殺他,難道是現在,幕後之人終于要出現了嗎?

他從腰間将匕首拔了出來,倘若這石壁也是個暗門,他雖受傷,也有八成的把握能在對方出現的一瞬取他性命。

“誰在那邊!”他大喝一聲,手中的匕首已是蓄勢待發。

而這時候,他們聽見了對面欣喜的聲音:“三兩酒,莫回首!”

林悠驚詫地看着燕遠,那是代州一代的童謠,還是她前世在燕遠遠赴北疆之後才知道的。

她既知道,燕遠又怎能不清楚?

他攥着匕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有些支撐不住地扶住岩壁:“商沐風!”

“是商沐風嗎?”林悠不知怎麽,就覺得鼻子一酸,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燕遠終于笑了出來:“是他,這是我在代州聽過的,是我說給他聽的。”

果然對面又傳來商沐風的聲音:“燕遠!你怎樣了?還好嗎?”

“活着,死不了!”

那短短的五個字,已将這一番生死盡數敘說其中。

石壁的另一側,商沐風只覺心頭萦繞的一團陰雲終于散去,哪怕現在他們所處在五行谷中,形勢根本算不得明朗,可他就是冥冥中覺得,終将有破局之法。

“這裏有字!”淳于婉的聲音傳來,站在石壁邊上的司空珩和商沐風都朝那邊看過去。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淳于婉将那石壁上的字念出來,“這不是《千字文》嗎?”

“是《千字文》,而且是能打開出口的《千字文》。”司空珩走過去,負手看着石壁上雕刻的大字。

每一個字都用方框圈起來,如果他沒有記錯,這裏就是圖紙中所說,可以按動字跡打開通道的地方。

商沐風眸光微深,淳于婉分明是胡狄人,卻知曉大乾孩子才要學的《千字文》,難道胡狄的普通人也開始學大乾的字了嗎?

“這個字能按下去,可總不會随便按按就能有反應吧?”淳于婉按下一個“天”字,果不其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又按一次,那個字便恢複到了本來的位置。

“你既知道這個地方,難道不知道該怎麽出去?”商沐風走到司空珩身邊問道。

司空珩長嘆了一口氣:“我拿到的也不過是一張圖紙罷了,并沒有任何解法,但這既是八個字,自然應當有其他字與其對應。”

“其他字?”商沐風看向他。

卻見司空珩竟是轉過身,朝石壁另一側大喊:“你們那有什麽字嗎?”

燕遠聽到這個聲音微頓了一下,雖然隔着石壁,人的音色多少會有些變化,但這個人不是商沐風,他還是聽得出的。

只是既然對面的商沐風沒有反駁,那便說明此人暫時可信。

他于是沒有多問,回答道:“這裏只有一根石柱,沒有字。”

而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林悠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自己腰間去摸那本帶出來的冊子:“有字,有字的!”

燕遠微驚:“你說那個冊子,可那上面的字……”

林悠将那本冊子慌忙翻開,可是他們兩個方才從水中出來,那冊子早已完全浸濕,裏頭的墨跡随意地暈染開,只有為數不多幾個還能看出個模樣來。

“好多字都看不清了……”林悠皺眉,幾乎要哭出來。

這冊子上記着慢香蘿,她本是以為可以借以調查母後當年經歷的事情,可如今上面的字跡幾乎全部變成一團墨跡,她還怎麽把這冊子當成證據呢?

“等一下!”燕遠忽然想到什麽,将那濕漉漉的冊子拿過來,放到這邊的火把近處。

兩人借着火把的光亮,竟是赫然看見,在那一團墨跡之外,竟是有暗紋一般的字樣被沖刷了出來!

“乾嘉五年,十月,天雨雪……封慢香蘿,三兩二錢,交于随侍,帶入定寧宮!”燕遠對着火把光線的角度,一字一頓将那暗紋一樣的字跡讀了出來。

而僅僅這一句,便讓林悠面色陡然變化。

乾嘉五年十月,正是她母妃生病病逝那一年的初冬!

燕遠扯着自己濕漉漉的袖子,将那紙頁上的墨跡緩緩暈開,那暗紋一樣的字跡便在火把之下顯得更為清晰。

“貴人以家眷相挾,其命莫敢不從,然皇後賢德,罪臣心有不忍,終将所為書閉,藏于此處。羅氏争名逐利,竟令救死扶傷之醫者行害人性命之事,某貪戀妻女性命,有違德行,雖死無葬身之處,不願令真相永絕于世。”

“他年若此書現世,當以某之名,再扣罪于皇後娘娘。”

“太醫院,紀仁,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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