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戰鬥實景模拟場

雪蘭指了下遠去的賭場方向,“那裏有戰鬥實景模拟場。不知道你槍械使用和格鬥怎麽樣,第一軍校不管什麽系,這兩種都是必修課,你想練練嗎?”

晏南靜靜看着雪蘭,點頭應了。

雪蘭沖他笑了下,讓飛行器的自動駕駛調整目的地,調轉方向飛向了那家賭場。

雪蘭說是戰鬥模拟場,晏南便以為是專門的模拟場,待飛近了才看出這是一家賭場。半空中迎賓的巨型兔女郎VI穿着熱辣,撅高臀部晃着尾巴,不斷抛着籌碼。

下意識便想皺眉,晏南确認地問了一句,“在這裏面?”

雪蘭渾然不覺晏南的不适。他正靠在窗邊,由在半空中欣賞着賭場獨有的魅力。聞言他随口應道:“是啊,不錯吧。這個賭場蓋了一整年,前不久才建好,我還沒去過,剛好一起去看看。”

晏南不再開口。即便此刻他并沒有皺眉,但表情也很難同欣然搭上關系。

飛行器平穩落下後,雪蘭拉着晏南走下。看着門口的各式豪華飛行器,便已經能夠呼吸到紙醉金迷的熏奢氣息。

空氣中荷爾蒙和金錢碰撞出的熱辣感令雪蘭周身細胞都蘇醒了。對這片天地的規則和秩序了如指掌,他在這裏如魚得水。

拉着晏南走入其中,問過門童,雪蘭徑直将對方帶去了樓下的戰鬥實景模拟場。

這裏面積很大,除了積分兌換區,還有休閑區、準備區、裝備借換區,正中一面極具科幻感的流光大門緊緊合攏着,旁邊一位兔女郎VI正自動念着口播:“……這裏是跨種族戰鬥實景模拟場,比賽采取積分制度,積分可兌換不同獎品。選手請去左邊的藍門報名,觀衆請去右邊的紅門押注。下一次團隊比賽将于10分鐘後開始,敬請期待喲!”

賭場中的戰鬥模拟場果然與衆不同,還設置成了博彩業的模式。雪蘭不禁會心一笑,感慨道:“原來如此,我說這種訓練場為什麽會開在賭場裏面。”他招呼晏南,“走,去報名。”

話音落下,卻見晏南站在原地不動。

“這跟地下搏擊有什麽區別?”只聽他沉沉地問了句。

“這是訓練場,不會出現傷亡,只是以訓練分數和排名作為押注對象,而不是生死輸贏。”雪蘭頓了下,觀察着他的表情道,“你不喜歡就算了。走吧,陪我上去看看賭場。”

話音落下卻被晏南抓住了手。對方制止了他離開的動作,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藍門上,“我去報名,你去押注吧,壓最高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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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靜了下,唇角彎了起來,“好啊。賺了錢你請我吃飯。”

按晏南所言押注後,雪蘭通過偏門進入了實景模拟場旁邊的觀衆席中。實景模拟場很大,分布在觀衆席四處的轉播屏足有16面,空中有跳轉的四面積分屏,正播放着熱場音樂。

觀衆席內并沒有多少人,雪蘭尋了個能夠不太過度依賴轉播屏清晰觀戰的座位落了座。等待不多時,便見晏南和其餘八人一道出了場,進入了模拟出的婆塞恩古戰場。

九人皆已換上了陸戰隊的标準黑色戰鬥服,晏南拿了一把突擊步槍,進入場地後便尋找掩體蹲下了。在枯枝落葉厚重的牆根後,他微微垂首快速檢查着槍械和子彈,動作簡潔而幹練,仿佛帶着本能的戰鬥意識。

倒計時屏開始倒數,雪蘭目光遠遠停在晏南身上,莫名地熱血沸騰。

晏南已做好了準備,正四處逡巡留意,像是在記憶場地。倒計時結束的瞬間,寂靜無聲的戰場忽然便起了波瀾。

戰場各處随機生成了課本裏才有的、已滅絕的改造魁靈,帶着近似于魔法般異常的自體脈沖光束,撲向了九人小隊。

光屏中自動生成的轉播畫面切到了晏南,給了他一個側面特寫:畫面中的人神色冷硬,嘴唇抿平了,正在專注地瞄準射擊——這是一張令人心動的側顏,配上男人專注時獨有的性感魅力,簡直叫人呼吸不暢。

畫面很快切成別人,雪蘭的目光便有些遺憾地回到了場中。

晏南已變換了方位,在轉換掩體的動作中卸裝彈藥,快速起身射擊,槍槍爆頭,将一個個改造魁靈打成了碎去的橙色方塊。

很快他頭頂的漂浮的積分便遠超了其他人。

晏南快速解決了周圍的敵人後,朝遠處一個方向擲出了電弧手雷。雪蘭順着找去,并沒有在那裏看見敵人,但很快便看見炸開的橙色方塊。晏南頭頂的積分漲了三分。

周圍已無目标可清除,他便離開隊友繞去了後方,迅速而利落地解決起外圈的敵人。

像是記住了場地的結構,他的步伐篤定而自信。走動轉換間,動作行雲流水,每一次射擊都冷靜得難以撼動。

肅穆而慘烈的古戰場中,晏南如出鞘的利刃,帶着難以阻擋的驚人氣勢,游走在廢墟中,仿佛天生便是為戰場而生。

此刻的他像天上的星辰般熠熠生輝。

而在場外觀戰的雪蘭,則像是一名從幾億光年外而來的旅居人,跨越了數個時空,來到了屬于這顆星星的星系。迎着對方耀眼明烈的光線,他近距離看到了星辰的真實——是一顆多麽閃耀而巨大的恒星啊,足矣讓任何熱愛星體的人為之傾倒。

一個人的狀态怎麽會有這樣巨大的反差,外表是水的靜谧,靈魂卻是火的熾烈,簡直比最濃醇的酒還要醉人。

一口氣喟嘆般地從唇角溢出,卻平複不了逐漸激昂的內心。

操,我好愛他。

雪蘭在心中罵了髒話。

看着場中的那個男人,他欲念橫流,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吻住那雙抿緊的唇瓣。

一場模拟作戰打了近半小時,換衣服還設備又是十分鐘。雪蘭等在那扇寶石藍的窄門外,熱血緩和不下,甚至愈發燒得轟烈。

終于,晏南緩緩從打開的窄門中走出。他已換回了西裝,看不出任何爆裂的狂野,袖扣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光,像剛從觥籌交錯的社交場走出、一個不沾血泥的貴公子。

雪蘭聽見了自己深重、微顫的呼吸。

下一刻,正在扣袖扣的晏南被雪蘭拽着領帶扯向身前。從搡到推,他被重重摔在了牆面上。

雪蘭的戰鬥力跟晏南比起猶如蚍蜉撼樹。明明輕易可以反抗,但晏南卻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過,在對方靠近時手便落去了身側,連下意識的躲閃和反抗的本能都沒有。先前在戰場上直覺般的戰鬥素養好似被剝離消除,他整個人順馴極了,像是從狼退化成了狗。

撞在牆面上後,他仿佛才回過神,眼睫顫了下,微微垂頭看向了雪蘭。

“怎麽——”

尾音被堵在了雪蘭咬上來的激吻中。晏南靜了一瞬,很快摟住對方的腰,啓唇張口,接納了對方粗暴的進攻。

心髒重重躍起又輕輕落下。這一次接吻他沒有閉眼,沒有刻意迎合,卻格外地專注。

他在看雪蘭。

目光中是對方近在咫尺的、發顫的睫毛,每一次顫動都細微,卻叫人移不開眼,一下一下,如蝴蝶在心頭扇動翅膀。頭頂的射燈的光打在他臉上、身上,落在那根根分明的眼睫上,随着那顫動閃爍流動,仿佛是陽光在輕盈跳躍。

心口莫名發脹,大腦有種酒醉的眩暈感。

不知何時他反客為主,把着雪蘭的後腦,帶着他翻轉,将他壓在了牆面和自己臂彎之間形成的狹小縫隙內。

吸吮着對方的唇瓣,他不去想自己是誰,眼前的人是誰,只沉浸在這一吻中,任由蘭花飄灑而下将他從頭到腳地掩埋。

周圍響起了稀疏的口哨和叫好聲,中心的兩個人卻充耳不聞,仿佛沒有公共場合該有的羞恥心。

雪蘭确實缺乏羞恥心,但此刻他并沒有聽見龐雜的聲音,要是有,也只有他擂鼓般的心跳聲。所有激烈的、難以訴之于口的感情都被融化在了這個吻中。

他身體裏同時出現了深愛的極致幸福和得不到想要回應的無解悲傷。

這一吻這般甜蜜,他卻想要流淚。

他沒辦法欺騙自己,此刻的晏南對他的感情和他對晏南的感情是不同的。晏南對他也許有感激,有憧憬,或許還有憐憫和尊敬,為了取悅他,盡力将想要報答的心情、将一切旁的感情擠壓成了愛,但這樣的酒醉不了自己也醉不了人,酸而發苦。

今日對方在飛行器上的表現已說明了一切。

雪蘭不明白上天怎麽會為他降下這種難熬的懲罰,令他落入了無法推開,卻也無法喝下苦酒的困境中。

晏南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誰,是什麽,雪蘭沒有答案。

最終這一吻結束在了雪蘭沉重的喘息中。他将臉埋在晏南肩頭,長久地閉着眼,嘴唇微動,無聲地埋怨——

晏南,我愛你愛得要命了,心髒一直在喊,你聾了嗎聽不見。再不來愛我,我就像一只在旗杆上吊死的貓,再也叫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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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要報名費,晏南有錢,雪蘭之前給他轉了一筆不大不小的款項。

VI=Virtual Intelligence,沒有意識的智能3D影像

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有意識的人工智能,有實體或沒有實體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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