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歡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後，晏南像燙到般猛然垂眸。他下颌線繃緊了，一點點垂下頭，将臉埋在了雪蘭身上。
他沉重地呼吸着，手臂在雪蘭身後緩緩收攏，又慢慢箍緊，密不透風地抱着他，長久地不發一言。
雪蘭沒有得到回應，卻并不在意。對他來說，晏南就連喜不喜歡他都還得打個問號，就更別提愛這麽沉重的字眼了。
他知道了晏南不喜歡莉莉，也借着酒勁把自己想說的說完了，內心便平靜了。經歷了情緒上的大起大落，雪蘭很快感到疲憊，酒勁重新上頭，令困意變得綿長。
只交待了句他要睡了，晚安，下一秒便昏迷般睡了過去。
雪蘭這一覺睡得很沉，次日睜眼時并未徹底醒過來，也沒有想起昨晚的事。他只是看見了晏南——對方正側卧面向他，一雙鐵灰色的眼睛深邃而專注地看着他，眨也不眨，仿佛已這樣看了他很久。
雪蘭什麽也沒想，也靜靜回望他，好一陣大腦才慢吞吞将記憶的碎片拼接起來，還原了昨夜的事。雪蘭的目光開始失神——原來他表白了，用詞還很激烈……
他垂下眼，屈起手指，默默抵住了眉心。
很快手背被晏南靠近過來親了下，雪蘭靜了下，放下手，看向對方，斟酌着詞句道：“我知道我說了什麽，但你不需要有壓力。”
晏南只是靜靜看着他，待他說完便扶住他的腰，一言不發地吻上了他的唇。
雪蘭掙了下把他推開了，“我喝了酒，還沒有刷牙。”
晏南卻充耳不聞，勾着他的腰将他帶進懷裏，阖上眼，再次認真地吻下來。這次不是淺嘗辄止，将舌尖探入，不顧雪蘭的抵抗，深入淺出，吻得徹底。
漫長的一吻結束後，對上雪蘭失語的目光，他道：“你嘴裏一直都是蘭花香，現在也是。”
雪蘭抿着唇沒作聲，還未完全蘇醒的大腦很難進行任何有效思考。靜默片刻後，他坐起來準備下床洗漱，卻在動作後，遲鈍地發現自己陷入了男人早晨會發生的尴尬狀況中。
“……”
晏南正坐在一旁看着他，見他不動了，便出聲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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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眼，忽然一把将被子掀開，露出了下半身——他穿着白色絲質睡褲，布料軟，垂落感也強，将下方某處的形狀反應得很是誠懇。
這回換作晏南靜住了。
雪蘭提起唇角笑了下，鼻腔裏發出了很輕的哼聲，像是在嘲他。
靜默片刻，雪蘭向後躺下，準備等其自然消下。靜在一旁的晏南忽然有了動作，将他抱住了——圈住腰部，向一側拖去，攏在了身前。
身體交疊在一處，晏南垂着頭，吻向了雪蘭細白的脖頸。
流連在側頸的吻細膩而緩慢，節奏舒緩卻氤氲着情色。同時，落在腰部的手向前探去，從雪蘭腰間居中下滑，勾帶着褲腰邊緣，将雪蘭的絲質睡褲向下拉了一截。緊身黑色布料的包裹下，隆起的形狀清晰可見。
沒有什麽可愛，也不會造成誤會，就是赤裸的男人欲望。
但那雙手沒有停頓，褲腰被拉下後，手掌便覆了上去，順着形狀準确将其把住了。
感官刺激瞬間強烈。還未來得及出聲阻止，對方便已開始了套弄，快感一波波襲向脊椎，攀至大腦，攪得人犯暈。
這下雪蘭徹底怔住了。
他回不過神地垂下頭，看見那雙骨感修長的手又去拉他內褲，拉下後，直接肉貼肉地将柱身握住了。仍是沒有停頓，便開始了上下動作。撸動不緩不急，力道也不輕不重。對方的拇指按在了馬眼上，輕輕在光滑的龜頭摩挲，像在玩弄一件玩具。
“……”
雪蘭在晏南懷中打了顫，不知是因對方指尖的涼意，還是因這畫面的刺激性。
昏茫了幾秒後，他按住了對方的手，啞聲拒絕道：“好了，可以了。”
晏南手下的動作停住了，過了幾秒嘴唇也從他頸側離開了，卻沒有放開他，保持着這個姿勢，低聲問他，“這樣不舒服？”
“……”
雪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并不是不舒服，對方動作雖然不熟練，但引發的快感卻一點不少。他的心思複雜叵測。不是不渴望讓晏南為他服務，可是他不想讓晏南可憐他——這種事他要怎麽說明？說出來會顯得他很可悲。
正啞然着，就聽晏南給出了個新的提議，“要不，我用嘴？”
雪蘭徹底失了語。這下好了，他的話更說不出口了。本就搖擺的天平更是朝着不對的方向傾斜而去。
“……”
雪蘭沉默了格外久的時間。晏南便大概是認為他同意了，只是不想說出口，于是抱着他換了姿勢，令他在床頭靠好，之後伸手去撥他的膝頭，要叫他将腿分開。
看着晏南的動作，不想事後後悔的理智終是壓倒了一時腦熱的放任。雪蘭起身躲開了，拒絕道：“不用，我去一下衛生間。”
撂下這句話，他迅速拉上褲子，下床進了衛生間。花了半小時，他興致不高地弄了出來，坐在馬桶上發了會呆，之後去淋浴間沐浴淨身，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将自己收拾好後離開了浴室。
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出來後他意外地發現晏南還在卧室，還是一身睡衣。對方坐在床邊，正垂頭在看終端投影出的光屏，唇角抿平了，似乎很是認真。雪蘭走過去看了眼，目光僵住了——光屏上是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正在做一些活塞運動。
他懵了一瞬，想也沒想當即擡手把晏南眼睛捂住了。因躬身的姿勢別扭，他便保持着手的動作不動，岔開腿坐在了對方腿上。
晏南在他坐上去後便自然地撤開了手，給他騰出位置，待他坐下後便繞至他後腰将他摟住了，在他身後摸索着按滅了終端。
雪蘭已反應過來，晏南是在虛心學習——這更是令他心情複雜。在他沉默的時間裏，晏南輕輕地眨眼，睫毛在他掌心輕掃，掃得他整個人又癢又亂。
似乎是見他遲遲不開口，晏南主動打破了沉默。唇角彎了彎，晏南平靜問道：“你沒看過這種片子？”
“我看這種東西幹什麽，我身邊又不缺人。”他随口道，心思還沉浸在今晨這一切的荒謬中。
晏南本來唇角彎着，聽見他的話唇角便漸漸下落壓平了，之後陷入了緘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再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雖然他平時也寡言，但這一刻的失語卻仿佛有着其他的意味。
在對方這樣的沉默中，雪蘭很快便自覺失言，靜了片刻，放下了手。手離開後，他看見晏南正垂着眼，一動不動，不知所想。
雪蘭觀察着他的表情，手扶在他肩上，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唇瓣相貼時，腰後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摟緊了，同時晏南一直垂着的眼睫也擡了起來。
雪蘭見他擡眼，就要退開，可剛一動作對方便按着他的腰垂首追過來，含着他唇瓣繼續吻他，将一個淺吻化為了糾纏不休的深吻。
一吻結束後，指腹蹭過他臉，晏南低低道：“以後不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想知道。”
晏南這話，字詞間情緒暗湧，雪蘭不是聽不出。他早已清醒，此刻便很難再裝聾作啞。
沉默了一會，他捉着了晏南的睡衣下擺，擡起眼看他，“你真喜歡我？”
晏南“嗯”了聲，看着他的眼睛，輕聲道：“是真的，蘭蘭。”
雪蘭聽見這個稱呼，默了片刻，陳述道：“你又叫我蘭蘭。”
“我叫了。”晏南重複他的話。
“我沒同意你這麽叫。”雪蘭聽不出喜怒地說。
“對不起。”晏南道了歉。
“……”
雪蘭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麽氣，卻無法熨平起了褶的心緒。沉默了會後，隔着一層睡褲，他把手按在了晏南兩腿中間。盯着晏南的眼睛，他又一次問道：“你喜歡我？”
晏南擡手撫上他臉，挽起他下颌，垂眸看他片刻，貼近了他的唇。呼吸輕撲在唇面上，激起了淡淡酥麻。
“喜歡。”他說。
之後含住了他的唇瓣。
壓力襲上唇肉的同時，隔着一層單薄的布料，迅速升溫的熱度傳至了掌心。上回像死了一般的那坨軟肉，如今正膨起脹大，毫不掩飾地訴說着自己的熱望。
胸腔裏，心髒一下趕着一下，越跳越重。
雪蘭大腦發空，視野裏是晏南放大的俊顏。對方面容籠着一層稀薄的晨光，長睫微顫，正在細致地親吻他，溫柔得像一位王子。而手下，對方的欲望正硬邦邦地戳着他手心，蓄勢待發，侵略性十足，筋脈隐然跳動着，狂放得像一名暴徒。
“……”
雪蘭好幾秒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喜歡我——這一認知在心底浮現而出，卻令他難以置信。雖然從失意到現在只過去了兩天，幾十小時，可他卻覺得自己等了太久了，久到已經不抱希望了。如今渴望的一切發生在眼前，他甚至感到不真實，好像還陷在酒醉中，醒不過來。
……
晏南的親吻緩緩停下了。
退開少許，他回視着正發怔看着他的雪蘭，曲起手指輕刮了下他的眼下，帶着絲無奈的語氣，哄他道：“怎麽了？”
雪蘭摸了下臉，濕漉一片，連他自己都意外。不好時不哭，好了倒哭了，人怎麽這樣奇怪。
“……”
雪蘭不開口，只是擡眼看他。對上他的目光，淚珠便又脫框而出，滾落臉頰。
晏南眉心蹙起，看着那滴淚陷入了沉默。當淚水墜落下颌時，捏起他的下巴尖，重重吻住了他。
晏南沒有再說喜歡，再說真假，只是用力吸吮他的唇瓣，掠奪他的涎液，叫他喘不過氣，也忘了如何去哭。
這一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到時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
再分開時，晏南什麽也沒再說，只是摸了摸他的臉，低啞地喚了聲，“蘭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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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和蘭蘭是不一樣的，蘭蘭是疊字，莉莉是Li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