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表白和求婚
子都并未深入,只是停留在唇面,動作卻濃烈又沉重。感受到雪蘭的回應時,他把緊了對方的腰,垂首深壓而下,吻得越發動情。
不知多久後,子都退開了些,将雪蘭擁在懷中,沉默着垂眸凝視他。
雪蘭不知道子都在想些什麽,但他心情不怎麽平靜,跟對方對視片刻後,把臉輕埋在了他肩頭,“……”
子都收攏手臂,将他抱緊了些,問他話道:“今天這個人,是你什麽朋友?”
“以前認識的朋友。”雪蘭答得含糊。
子都“嗯”了聲,又問:“上次你說啄木鳥影響你睡覺,是為了把我支走去見他嗎?”
“……對不起。”雪蘭沒有直接作答,在他懷裏擡首,看着子都低聲道了歉。
子都摟着他的腰,目光向下掠過了他的衣着,在他衣襟邊的那輪彎月上停了停,順着他赤裸的胸口移上來,看回他的眼睛。
“你喜歡他嗎?”子都輕低問道。
“我只把他當作朋友。”
子都又“嗯”了聲,凝視着懷裏這雙深暧的眼眸,好似談天氣般平常地追問道:“那我呢?”
一問一答進行到此刻,雪蘭很難再裝作不懂。他發覺自己心跳有些不穩,默了幾秒後,故意反問道:“你什麽?你也是朋友啊。”
子都擡起手,在他唇面上蹭了下,“朋友的吻也要回應?”
雪蘭心裏好笑,表面卻只是睨了他一眼,退開道:“上校先生,沒有正式的表白,我不可能承諾些什麽。”
“嗯,正式的表白……”子都重複了遍,看着他的眼睛溫柔道,“我需要準備一段時間。”
當晚,将雪蘭送回公寓後,子都向晏南簡訊彙報道:“長官,已經把雪蘭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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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淩晨,按理說平常人已經熟睡,晏南卻很快回過來視訊。子都接起後,看見了穿着睡衣的軍團長。對方正坐在床頭,暖黃色的燈光映亮了他半張臉,另一半卻掩藏在發暗的陰影中。
“長官。”子都下意識立正,冷靜喚了聲。
“他去酒吧幹什麽?”晏南問道。
腦中閃過雪蘭低弱的拜托,子都靜默了一瞬後,選擇性回答道:“去喝酒、跳舞。”
晏南像是有些心煩,眉心擰着,“他出門你一般會跟着嗎?”
“會,長官,”子都應道,“他知道我存在的理由,一般不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出門。”
“那他今晚為什麽要背着你出門?”攝像畫面中,晏南眸光深徹而犀利,像是內心有所猜測。他直望着子都,等待他的回答。
心髒收縮了一下,子都當即正色道:“報告長官,據我所知,他是不希望您發現他會在夜裏去酒吧,我代表的是您,因此他隐瞞了我。”
聽完這段解釋後,晏南的神色變得有幾分複雜,靜默片刻後,點頭道:知道了,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那一夜子都态度的改變對雪蘭來說是個意料外的刺激,他很難分清自己對子都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但能夠确定的是,他對對方的身體有渴望,也不願意對方抛下自己。他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但這種依賴感卻是頭一回。
也許是被照顧得太細致了,以至于成為了習慣?
無法确定答案,但他從沒想過拒絕對方,仿佛這個選項不曾存在。
雪蘭談過的戀愛很多,幾乎都是處于主導地位,跟晏南在一起時也不例外,但跟子都相處時情況卻不太一樣,對方看似百依百順,但如果碰觸到底線,便會後果難料,雪蘭完全不想嘗試。
子都是個極為有原則的人,很難影響他認定的事,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對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枉顧長官的淪陷時,雪蘭便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份感情有多重,又有多令人心動。
嗯,真是一場意外之喜——雪蘭如此總結了那一晚的事情。
心裏已經将子都看作了戀愛對象,卻仍是要對方正式向他表白,不僅是在任性,其實也是給自己留出清理暧昧關系的時間。
某個上午,他将薩麥爾約上街頭吃早午餐。薩麥爾準時到了,卻像重逢後第一日一般戴了墨鏡。
雪蘭默了默,将一杯冰美式推給他,問他想吃什麽。
薩麥爾将墨鏡推至了頭頂,露出了一雙泛紅的眼睛,看着他道:“我沒胃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些日子,你是在利用我嗎。”
很是沉默了一陣,雪蘭道:“結果上來看是的,但我本心不是。”
“他是誰,你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的?”薩麥爾繼續問他。
雪蘭自認為對不起薩麥爾,對方也的确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于是便選擇性說了實話,“他是子都,晏南的副官。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比較複雜,但關系變質是昨晚的事,他因為你受了刺激,我才知道他怎麽看我,原本只是難以界定的朋友關系。”
薩麥爾垂下了眼,問了跟子都類似的問題,“所以你喜歡他?”
“應該是,我很依戀他,”雪蘭默了下,坦誠道,“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很新鮮。”
“那晏南呢?”薩麥爾看向他,問了一個他意料外的問題。
雪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晏南了,也很少會再想起他,就算想到,也只是把他看做需要防範的對象,并不會再以情感角度去看待他。
靜默好一會後,雪蘭擡眸回視薩麥爾,搖了下頭道:“沒感覺了,都過去了。”
“即使他回心轉意?”薩麥爾像是無法接受,仍在追問。
雪蘭對薩麥爾的天真而感到無奈。放軟了語氣,他回答對方道:“親愛的,生活不是童話。”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言下之意已足夠清晰。薩麥爾垂下了眼,靜了片刻後,将墨鏡重新拉下戴上了。
他拿起雪蘭為他點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後,啞聲道:“謝謝款待。”他站了起來,隔着墨鏡最後看了眼雪蘭,“我該走了,以後、請不要聯系我了。”
對方的話在雪蘭意料之中,但真聽見時仍會感到傷感。
“我會按你說的做,”夏日明晃的陽光下,雪蘭仰頭看着這個格外紳士的青年,“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祝你一切順利。”
“你也是。”墨鏡遮住了薩麥爾的大半張臉,令他無法被看清表情。
颔首致意後,他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之後的日子是驚變以來,雪蘭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時光。
子都一結束執勤便會趕來,整晚陪他膩在一起,直到他睡下。周末則陪他走上街頭,用腳丈量塞尼格斯的大街小巷。雖還未許下承諾,但甜蜜已無從隐藏,每個眼神和肢體的細節都交換着心照不宣的情意。
唯一令雪蘭遺憾的是,子都仍是不在他那裏留宿,似乎是想等表白後再更進一步。雖然并不認為留宿需要這麽鄭重,但他還是尊重了對方的決定。
時間一晃而過,兩周後的一個周末,雪蘭和子都上街購物,而同一天,晏南也來了這片街區。晏南不常上街,會專程離開軍區去街上一般都是為了艾琳娜,今日也不例外。
他這回去辦的這一雜事,緣由頗有一言難盡的複雜性,具體還得從生日後那陣說起。
一個月前,晏南達到了法定結婚年齡,而艾琳娜早在去年便已達法定婚齡。之後沒過幾天,網上便開始出現傳聞,說他們正在秘密籌備婚禮。爆料人說得天花亂墜,很快占據了各大娛樂版塊的頭條,但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沒有人規定、也沒有約定俗成說訂婚後達到法定年齡就要結婚,晏南不是沒看見消息,但并不以為意。
艾琳娜應該也看見了,還被報紙的暗示影響了,有一天狀似無意地将一份娛樂小報放在了餐桌上,其上頭條便是這項猜測。
雖然短期內沒有這個打算,晏南實際上并不抗拒結婚,唯一的擔心是婚後對方會想要孩子。如今他家的事還欠缺線索,短時間內無法翻案,有了孩子勢必會影響他的集中性,再加上親緣關系的牽絆,以後對羅浮出手也會更加困難。
出于這樣的考慮,他幾次無視了艾琳娜的暗示。後來某日,艾琳娜在臨睡前來了他的房間,缺乏安全感似的抱住了他。
他很快回抱住對方,放緩了聲音問道:“怎麽了,艾琳?”
“晏南,你愛我嗎?”對方輕低地問他。
“我當然愛你,”晏南垂首親了她一下,柔聲道,“為什麽這麽問?”
“我有時候會覺得你太冷靜了,”艾琳娜從他懷裏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道,“別的男人在街上問我要聯系方式你也不會生氣,像是不在意似的。”
“你都好好拒絕了,我當然也不想表現得小肚雞腸,”晏南緩聲回應道,“我希望在你心目中留下一個成熟可靠的形象,讓你能夠更放心地依賴我,為了維護這樣的形象,我只能故作冷靜。”晏南擡手刮了下她的臉,“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會在意你被別的男人搭讪。”
“艾琳,我對你的思慕從小時候就開始了,一直沒有消退過。”他看着對方的眼睛告白,說得真誠而動人。
對艾琳說這些話似乎是很容易的事,但換到那個人身上,“我愛你”三個字便怎麽也說不出口,“我喜歡你”似乎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明白原因,也沒興趣搞清。任何事放到那人身上,都會變得混亂而令人焦躁不堪。
“晏南,最近的報紙你有留意嗎?”對方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艾琳娜在他懷中垂了眼,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只是在想,我們已經同居有一段時間了,又都到了結婚年齡,爸爸也一直很支持我們,我在想……我們……”
晏南在心底嘆了口氣,知道了對方的意思。現在的情況有些難辦,他縱然可以拒絕,但即便拒絕得再委婉他們之間一定會出隔閡,而隔閡一旦出現,再化解會十分困難。
“......”
既然無可避免,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結婚一事也并非有害無益,至少婚後出入羅浮的居所能夠更為方便,利于他搜尋取證。至于孩子,回避着艾琳娜做好避孕手段便是。
“艾琳,”晏南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這本該是個驚喜的。”迎着對方愣住的神色,他溫柔道,“我正在準備求婚事宜,具體情況請容我暫且保密。”
“哦,晏南…...”
艾琳投入了他懷中,緊緊抱着他,像是再無顧慮。
……
事情的始末便是如此,大概可以用逼上梁山來形容。無論過程怎樣,如今也只能去準備求婚事項。
本該是去軍部進行個人訓練的黃金時間,卻不得不操辦雜事,晏南在穿梭器上深沉地嘆了口氣。再次确認了衛星地圖,他切換成手動操控,加速朝目的地飛去。
來到婚慶公司密集的街區,他放慢了速度,向街邊看去,搜尋着之前預約過的一家店面。
視線從色彩斑斓的一塊塊浮光屏上掠過,都不是那間名為“最美的日子”的婚慶店标識。驀然間,目光掃過了街角的一道身影,他心裏一跳,一腳踩下了急剎。
修剪得整齊的花壇邊,正懶洋洋地坐了個青年。不可能認錯,身型像塑刻的藝術品,嗔笑都似帶光,整個聯邦也很難找到這樣打眼的人。
飛行器被停泊在了路邊,隔着單向透視窗,窗內的一切私密而安全。聯邦的第一軍團長可以放心地放任自己遠望晴空下的花壇一角,什麽也不去想,怎麽也看不夠。
這一次的偶遇,晏南沒有再像之前見到對方時一樣心煩,因為對方看着過得不錯,狀态是輕松的,臉色也是健康的。
雖然沒有了心煩,卻也稱不上輕松。這說來也許奇怪,但他真實的有種心髒缺血的難捱感,不知從何而來,像病了似的令人不适。
心底仿佛有聲音在告訴自己,去到他身邊,走到他面前,就能緩解這種奇怪的症狀——可是為什麽,這毫無道理。
縱使不适,目光卻無法移開。靜靜看着對方的過程中,時間的概念像是消失了,流逝得毫無所覺。會重新回神,是因為看見了他的副官,對方拿着買好的飲料出現在了雪蘭面前。
子都的出現在晏南意料之內,他沒有在意,仍是看着雪蘭動作。看那人仰頭喝水,又後撐放松,之後,在他的注視下,他心念所系的人,跟他的副官說起了話。
說了什麽他無法辨認,但能看見雪蘭在笑。他心情有些微的複雜,還沒來得及分辨溯源,便見子都轉過身,将雪蘭在大街上背了起來。
他心跳驟然快了幾分,下意識抓住了機門的把手。然而只是一剎,他便理智回爐地收了手,重新坐定,看向了道路前方。
沒什麽奇怪的,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雪蘭一向如此,從不肯受半點委屈,因為累了而讓人背是很合他脾性的事。
就是這樣而已,沒別的,簡單而無需深究。
“......”
提醒事項的提示音在他終端處響起,喚回了他的意識。靜了下,他垂頭看去,是店面的預約時間到了。
輕緩出了口氣,他将思緒清空,不再糾結于莫名其妙的事。發動飛行器駛離了街邊,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導航上,向着目的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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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和艾琳娜同居但是分房睡的,晏南對于避孕的擔心是指婚後。(意思就是現在還沒睡,以後該睡會睡,但真的會順利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