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沉夏與葉蕭離想的差不多,因為近距離和阮琴對戰,其實她體會到的,原比邊上看的人要多得多。
沉夏發現,自阮琴雙眼通紅開始,她的靈力開始暴漲,沉夏手中的玄明在和阮琴的虹雨相接處時,沉夏的手都會被震到發麻。
這種情況,是之前沉夏無數次越級挑戰妖獸都不曾有的。
哪怕之前的妖獸因為沉夏的挑釁,有出現過暴走的情況,但也不該是阮琴這樣的。
她原本秀美的臉上,兩眼通紅,加上雙眸眦裂和面部的扭曲,看起來十分駭人,早沒了之前的半分秀美。
阮琴雖然靈力暴增,但是揮劍的動作顯然沒有了之前那般靈活。
她手中的虹雨,也早已經由之前的金色變成了赤色,泛着極其詭異的光芒。
沉夏且戰且退,一雙眼睛則在仔細觀察着阮琴的變化,腦子也在飛速的轉動着。
因為這一刻暴走的阮琴,顯然比之前難以應付,她就像木偶人一般,毫無畏懼往前沖,揮出的劍已經完全沒有招式可言。
現在的局勢,沉夏顯然是被壓制住了,阮琴見此,心中大喜,龇着牙發出“桀桀”怪笑,聽得沉夏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可沉夏不敢掉以輕心,以她以往實戰經驗來說,阮琴要到極致了。
果然,在阮琴以為沉夏退無可退的時候,停下了之前胡亂揮劍的動作,她将手中的虹雨高高舉起,那把被稱為修仙界第二的極品寶劍,全身泛起赤紅色的光,像極了被鮮血浸染過,留下的血光。
而離得近的沉夏,居然好巧不巧地還聞到了血腥味。
“師妹小心!”蘇勻從座椅上一躍而起,對着沉夏驚慌失措地喊道。
掌門徐志歸手掌搭在扶手上,簡直要将屁·股下的座椅直接捏碎。
唯獨葉蕭離眼中露出贊賞的光來,看來夏兒是看出哪裏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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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阮琴劈下來的瞬間,沉夏擡起右手中是玄明劍,擋下了虹雨的攻勢,同時左手捏法決,直接朝着阮琴胸口處襲去。
沉夏的速度極快,雙手共用是她之前和妖獸對抗時學會的,那時候她在境界上沒有優勢,但是占着上古空間,有用不完的靈氣,所以在一邊練劍的同時,沉夏又無師自通學會了葉蕭離當年丢給她的法決。
甚至還自創了不一樣的法決,結合使用,以應對像現在這樣的突發狀況。
沉夏怕一招無效,特意多捏了幾個法決一起扔到了阮琴身上。
阮琴雖然靈力暴漲,但此刻心脈的位置極其脆弱,她将所有的靈力都注入到了虹雨劍上,也着實沒想到沉夏居然會有這麽一個後招。
趁着她受傷失力的瞬間,沉夏右手控制玄明,靈活地繞着虹雨轉了一圈,由劍刃換做劍背,直接拍向阮琴手背上的合谷穴。
阮琴吃痛,手上頓時洩力,虹雨自她手中脫落,被沉夏一腳踢開。
順帶着沉夏将玄明收回,用刀柄朝着阮琴肩胛骨處襲去。本就心脈受傷的阮琴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直接被沉夏擊飛,摔倒在擂臺之上。
緊接着,阮琴眼中的血紅退去,她痛苦地捂住胸口處,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的迷茫。
沉夏沒有再管被擊敗的阮琴,而是轉身朝着虹雨走去。
那柄劍,自脫離了阮琴的手後,劍身上的赤色瞬間退去,漸漸恢複成原本的金色。
沉夏收起手中的玄明,将它放回儲物袋中,繼而蹲下身子,細細打量這個讓她覺得費解的虹雨。
若剛剛的感覺沒錯,應該是這個劍有問題才對,可是此刻,虹雨劍身上沒有絲毫詭異之處。若是忽略它身上金色的光芒,它整個單純的就和普通佩劍沒有兩樣。
沉夏蹲下去思索了片刻,并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而之前被她擊飛的阮琴卻慢慢坐起了身上。
她一雙眼睛怨毒地看着沉夏,然而也只是看着而已,沒有任何動作。
臺階上的葉蕭離站起身,目光從阮琴身上越過,朝着蹲在擂臺上的淡紫色身影喚道:“夏兒,回來。”
沉夏聞言,收回了心中的好奇,加之架也打完了,再留在這擂臺上也沒有意義了。
最後看了眼平凡不過的虹雨劍,沉夏起身,看了眼臺階之上那抹欣長的身影,直接轉身朝着擂臺下走去。
擡起頭來的沉夏,看着臺下的弟子一個個露出驚恐的眼神,緊接着是師尊驚慌失措的聲音。
“夏兒!”
葉蕭離暗恨自己的心大,幾乎飛到了沉夏身邊,但是還是沒來得及阻止,有什麽東西在沉夏背後瞬間炸開,連帶着整個擂臺都炸地四分五裂。
臺下不少弟子直接被炸飛,擂臺上的沉夏也沒好到哪裏去,直接朝着擂臺下飛去,被飛身而來的葉蕭離接住。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除了葉蕭離,其他人都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
沉夏靈力枯竭,被葉蕭離接住的那一刻,便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丹田處的玄冥之心瘋狂運轉着。
葉蕭離心如擂鼓,他神識裏的綠團子也跟着瘋狂運轉,然而此刻他早已沒了自查的心思。
看着沉夏慘白的面色,葉蕭離心如刀割,臉上更是出現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将靈氣探入沉夏體內,游走一圈後,發現沉夏只是靈力枯竭,并沒有其他的暗傷,才稍微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已經暈過去的沉夏突然睜開了眼睛,與往日不同,此刻沉夏的眼中十分冷漠,她轉頭看向葉蕭離。
那一瞬間,葉蕭離仿佛見到了那晚從空中落地後的沉夏,那種陌生的感覺有來了。
果然,下一秒,他聽見沉夏冷冰冰說道:“回孤劍峰,快!”
幾乎是沉夏剛剛說完,便立刻閉上了眼睛,葉蕭離來不及多想。
掌門和蘇勻此刻已經從臺階上飛身下來了,他們修為不及葉蕭離,慢了他一步。
徐志歸才剛落地,還沒有來得及和葉蕭離說話,就聽見葉蕭離道:“師兄,這交給你,我先帶夏兒回孤劍峰。”
看到被葉蕭離攔腰抱起的沉夏,徐志歸也雖然不知道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擱。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同樣已經昏過去的阮琴,對着葉蕭離點了點頭,道:“師弟放心,我一定會給師侄一個交代。”
幾乎是他話才落,葉蕭離帶着沉夏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這次葉蕭離沒再帶着沉夏禦劍飛行,而是采用了縮地成寸,直接瞬移的方法。
幾乎上一秒還在和徐志歸說話,下一秒便直接帶着沉夏回到了孤劍峰。
就在葉蕭離抱着沉夏回到她的房間,将人放回到床上,下一秒沉夏就直接在他的眼前消失,直接進入到了上古空間。
等到沉夏完全消失,葉蕭離看着空蕩蕩地房間,微楞了片刻。
沉夏暈過去之前的一幕,好似變成了無數影片,在葉蕭離的腦海中自動播放上演。
他高大的神情站在沉夏的床前,剛剛将沉夏放到床上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還保持在懸空的狀态,往日清冷俊美的臉上也出現了絲絲裂痕,就像是之前不染纖塵的人,突然被人從神壇上拉了下來。
葉蕭離就這樣,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在沉夏的房間久久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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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現場,衆人望着抱着沉夏突然消失的葉蕭離,也是震驚地嘴巴裏能塞下雞蛋。
就連掌門徐志歸也十分震驚,這縮地成寸的能力,他有生之年只見過一次,就是渡劫期的師尊将年幼的師弟帶回宗門的那一天。
可是,師弟之前明明才元嬰後期,什麽時候成了渡劫期修士?
一時間,徐志歸也不知道該是要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回想着躺在師弟懷裏一動不動的沉夏,她慘白昏睡的模樣會歷歷在目。
徐志歸即刻回神,朝着已經被炸成了灰燼的擂臺走去。
之前號稱修仙界第二的天階神劍虹雨,如今碎到連渣都找不到了,同樣的還有那方朝着沉夏襲去的鼎,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若不是之前他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兩頂天階神器會同時現身,還同時朝着沉夏襲去。
就它們的品階來說,帶來的傷害必定的不可估量的,也難怪師弟這時候毫不掩飾,直接縮地成寸着急将人帶回了孤劍峰。
想到消失在這裏的葉蕭離和沉夏,徐志歸心下擔憂,往日和氣的臉上變得十分沉重,他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轉身嚴肅地對着身邊的弟子道:
“将那外門弟子關起來,等人醒來之後,本尊要好好審問,竟然趕在我天玄宗,意圖謀害內門親傳弟子,那就要好好承受我天玄宗的門規!”
弟子聞言,看了眼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阮琴,心中也是義憤填膺,對着掌門抱手應聲。之後合着其他的弟子,将人帶了下去。
現場已經沒有什麽可看的了,但是徐志歸是掌門,處理了阮琴,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處理,那些受傷的弟子和此次大比的成績。
哪怕徐志歸心中想要快速飛去孤劍峰,想去看看那邊的情況,也是不能!
只能安耐住性子,将手中的事情一件件整理好。
臺階上的長老們,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
葉蕭離的掌門的同門師弟,也是修仙界的第一劍修,之前更是不可多得的元嬰後期修士。在修仙界,本就有着無人撼動的地位。
今日再知道他的真實修為,長老們雖然震驚,但是也僅僅只是震驚罷了。
畢竟現在的修仙界,每個境界都是天塹的壁壘。
更何況,玄離真君的步子,他們就是上了天也無法追上。
所以,羨慕是真的羨慕,但也僅僅是羨慕。
待羨慕過後,也該回神到現在的處境上了。
阮琴意圖傷害內門弟子,長老們雖然平時勾心鬥角,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還是異常的團結。
紛紛都要求着,等着人醒來之後好好地審問。
就連往日不常吭聲的友月真人,這一次也十分義正嚴詞要嚴懲對方,至于具體是要嚴懲哪一方面,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地上之前收到波及被炸得傷亡的外門弟子,也被掌門安排人救扶離開了。
仇真人從衣袖中掏出一方絲巾,翹着蘭花指捂住了口鼻。他是丹修,本就生的文雅,做出這樣的動作,別的長老雖然有些不齒,卻并沒有多言。
如今場面亂做一團,掌門都沒有離開,其他人更不可能先掌門一步。
在徐志歸親自帶領下,後續的事情,也跟着有條不紊地進行着。